第五章

第五章

拗不過冷在影,裴洛最後只能將冷在影送回鄉下別墅,並且通知冷在格,隨後即開車離去。

「小影找到了?」才踏進鄉下別墅,就被冷在格的話楞在原地,一個鐘頭後趕到冷在夕焦急地步至二樓。

「婆婆在哪裏?」

「婆婆有事回老家,要幾天後才會回來。」冷在格一臉落寞,「大哥,要通知爸爸嗎?」

「暫時不要。」進到房間看着床上熟睡的小影。

「小影剛睡著了。」一個禮拜了,裴洛說小影已經病了很多天,虛弱得無法下床。

見她蒼白的臉上無血色,冷在夕不舍地上前輕撫她的尖細的臉頰。

「這是怎麽回事?」

小影結婚的事,他已跟父親提過,要父親拒絕裴家的婚事,也對阿姨提出警告。要她別擅自為小影的人生作主。

平時為了父親,冷在夕甚少與阿姨打交道,可這次,為了小影,他再也顧不丁這麽多了。

「她去見過裴深了。」

冷在夕惱怒問:「什麽時候去的?」

「昨天。」

「為什麽帶她去見裴深?」

不見就當是失去,見了怕是得承受更大的傷害。

現在裴深即將有未婚妻,這教小影情何以堪。

冷在夕低頭吻上小影的額頭,沒想到卻吵醒了小影,只見她睜開眼,一見到大哥擔憂的臉,她勉強展露的的笑容更讓他心疼。

「大哥……。」

「怎麽又病了?」

她虛弱地搖頭,眼裏卻有委屈的淚水打轉。

「大哥!」她抱住大哥,再也忍下住的委屈眼淚直流。

「大哥在這裏,別哭了。」

冷在格則是站在床邊,俊容沉重不發一語地雙手握緊。

「我可不可以不要結婚?」她真的不想結婚,她好怕,可是阿姨不讓她拒絕。

見小影驚嚇的語氣及央求的表情,冷在夕俊答一綳,恨不得吼上阿姨兩句,並且給了在格一記警告的眼神。

「不結婚,只要你不想結婚,就不結婚。」

「真的?」這幾天,她一直好擔心。天天心都懸著。

「當然是真的,大哥何時騙過你。」

「那裴洛……。」

「放心,大哥會跟他說的。」

本來還操心小影會問起裴深的事,但她卻隻字不提,哭完後,倦累的她再次躺回床上,然後又沉沉睡去。

因為不放心,冷在夕在鄉下別墅待了幾天,直到確定小影的身子好轉些,他心裏的大石頭這才放下,並且要婆婆為小影進補,想讓她瘦弱的身子趕快好起來。

只是天天見小影失神樣,冷在夕只覺得不能再這麽下去。

所以趁著這日,共用早餐時,冷在夕出聲問小影想不想離開這裏。

「大哥?」離開這裏,她又能去哪裏?

「看你要不要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似乎感受到大哥的擔憂,本是要拒絕的冷在影止住原話。

而後點頭,「看大哥怎麽安排,我沒意見。」

「大哥幫你安排去日本住一陣子。」

『哪我開學能趕得及回來嗎?」再幾天就學校開學了,她怕跟不上同學。

「大哥幫你辦休學,你先好好養病,等身體好一點再繼續上課。」

「冷在影咬了下唇,手裏的筷子停下,像是要說什麽,卻沉默地扒了口飯,「好,大哥怎麽說我怎麽做。」

冷在格這幾天也住在別墅,與母親因為小影的事再次爭吵,這回他直接告訴母親,他這輩子非小影不娶,如果她真把小影逼走了,他這輩子不會結婚。

雖然他不確定當時歇斯底里的母親有何想法,但起碼他確定,母親已經回絕裴家的婚事,也不再阻止他來見小影。

「大哥,我陪小影去日本好嗎?」反正他的學分都修完了,只等畢業。

而這一年,他還沒打算要做什麽工作,也還沒決定要不要進人繼父的公司上班。

冷在夕先是瞄了他一眼,多少也和道在格與阿姨的爭吵。

也明白為了小影,在格是真心付出。

「你有空嗎?」

「嗯。」聽大哥的語意忌不像拒絕,冷在格馬上保證,「我會好好照順小影。」

這樣也好,冷在夕心想,小影一個人隻身在日本,他多少不放心,可工作緊復的他又不能天天陪着小影,若是帶她回家,阿姨肯定又要刁難,那不如讓在格陪着,可以有個照應。

只是離去的前一日,當冷在影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頓時熟悉的琴音傳來時。

好久以前,她也曾在夜裏聽着琴聲,而後她闖入某人的生活,多年後的今日,她還是倚在窗前,這才明白,嘴上說要忘了,心底卻好想見他,好想再見他一面,就算他眼中的自己只是陌生人,但她不在乎。

沒多久,管家讓她進門,她上樓走進裴深的琴室,見到正專註於鋼琴前的寬厚背影,本只是想偷偷看他一眼,哪裏知道,琴音乍停,教她來不急躲避。

「你是誰?」

「我住在對面。」冷在影淡淡笑着露出甜美酒窩。

「你怎麽進來的?」不知為何,裴深在見到她的笑顏時,本是藏在心裏的鬱悶竟一掃而空。

冷在影指了指外頭,「是管家讓我進來的。」

裴深眼中沒有以往深情,像是對陌生人談話般,「你有事嗎?」她此時還站在琴室外。

她笑着搖頭,「你彈琴給我聽好嗎?」

「你喜歡?」當他遺忘了所有的一切時,音樂是他唯一還留在腦子裏的。

「嗯。」

「你進來陪我,我再彈給你聽。」

本打算拒絕,卻告訴自己這都是最後一次了,以後自己再也沒有鑾日聽他彈琴,所以她緩緩地走進琴室,來到他身邊。

「你家人不在嗎?」他的未婚妻怎麽沒有好好的守着他。

「嗯。」聽得出來,他的語氣里有些惱火,連翻動樂譜的動作都有些粗暴。

「你以前很少生氣的,只有我小哥才會教你氣得跳腳。」她低頭淡淡地說着那段只有她擁有的回憶。

聽她這麽說,裴深黑眸忍不住望向她,「你是誰?」

「我們是鄰居,我家住在對面。」冷在影故作輕鬆地說着,臉上的笑顏逐漸淡去,換而之的是一抹難掩的苦澀。

裴深想多說什麽,卻被她打住,「你不是要為我彈琴嗎?』』

聞言。裴深笑了。

「真拿你沒有辦法……。」

熟悉又自然的話還未說完,不止冷在影驚訝,裴深都被自己的話楞住了,不理解自己為什麽會突地說了這麽一句話,像是一句情人般對話的親膩語,「你……。」在他還有些失神之際。冷在影輕地搗住他的眼睛。

「你不可以忘了我哦。」

就算忘了過去,也要記得今夜她曾來訪過。

裴深想拉下她手,偏又被她軟膩的細語給惑住,「我已經忘了過去所有的事。」這也是為什麽他記不得她。

「沒關係,只要記住今晚就好,然後不要再把我忘了。」

她的話讓本是彈琴的手指在空中打住,「你要去哪裏?」

因為他的問話,冷在影低頭,咬着下唇自問,他還在意嗎?

在意她的去處?

「太晚了,我要回家了。」當她的手緩緩鬆開,裴深卻叫住她。

「別走!」冷在影才要轉身,腰際在一瞬間被他擄獲,大掌佔有地將她拉至腿上,那動作很是熟稔,在她掙扎的同時,下顎被抬起直視他眼中的怒火。

「你……。」想要開口,卻被他強烈的炙光給打住。

「告訴我,你是誰?」她不可能只是個鄰家女孩,她不會是,就憑那份涌而上心頭的直覺告訴他,他卻該死地遺忘了!沒有節制的力道在她腰際摟緊,教疼得紅了眼眶直扭動身子。

「你弄痛我了。」

「你到底是誰?」

「你要訂婚了……。」

「你怎麽知道?」搗住他的嘴要他別開口,「我知道,因為你忘了,所以我不怪你。」

怎麽能怪呢,失憶並非他所願,她的話字字敲在裴漏心坎。

「我要走了,我家人會找我。」

小哥若知道她又來找裴深,怕真掀了裴深的住處,他一直細心對待,若是有一天,她能將裴深遺忘,那麽她願意回報小哥的深情,若是可以的話。

「告訴我,你的名字。」那不是詢問,而是厶叩令,冷在影卻搖頭了。

「我是你的鄰家女孩卜記得哦。」

「你……!」在他的唇上印個輕吻,她流下淚水提醒:「不可以忘記哦。」

直到冷在影離去,琴室又剩一片孤寂,直到房門被人給敲響。

「誰!」

「裴深少爺,是我。」管家的聲音響起。

「進來。」管家進房將裴深的葯放在一旁的茶几,「裴深少爺,你該吃藥了。」

「管家,對面人家姓什麽?」裴深突來問話讓管家訝異地楞了下,而後才道:「姓冷。

「那裏有跟我年齡相仿的女孩是嗎?」

「是。」裴深沉默幾秒不語,只是盯着樂譜。「裴深少爺,你怎麽會問起對面人家?」該不會是小少爺記起過去的記憶了?

裴深看了管家一眼,『不久前,有個女孩來找我。」

「她是在影小姐,以前跟少爺是朋友。」

「在影小姐?」裴深重重地鎖眉,俊容有些迷惑,「她住在對面?」

「是的。」

「我跟她只是朋友?」

「是的。」

隔日一早,裴深連早餐都沒用即來到對面,「你來干什麽?」

應門的是冷在夕,他一雙黑眸怒瞪着來人。

「我找小影。」

「你想起來她是誰了?」

「她人呢?」

「走了。」冷在夕語帶冷淡地問。

「走了?」

「對。」

「她去哪裏?」

「裴深,你誰都可以忘,卻偏偏連小影都忘了,這份傷害你該怎麽還?」

「她去哪裏?」

「你都忘了她,她去哪裏重要嗎?」

「她到底是誰?」

「她是我妹妹,是你曾經最呵護的女孩。」正當裴深瞪眼時,方妮卻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深,你怎麽來這裏?」

冷在夕看着眼前的女孩,她與小影不同,精緻漂亮的臉孔哪是妹妹可以媲美的,若真要比,恐怕只能是有心人才能領會。

「我不是要你別來了?方妮雖自稱是他的未婚妻,但他對方妮卻沒有感情,起碼不像昨晚的冷在影。

「可是我很想你。」不想再多談,冷在夕直接說:「裴深,小影走了,以後若是真碰面了,請你別再打擾她。」

「她什麽時候回來?」方妮不想裴深探討太多過往,因為那是裴深曾經推開她的理由。

裴深等著冷在夕回話,不為所動地任方妮拉扯,「等你想起她,說不定她就回來了。」

「你不要胡說!」被冷在夕的話驚住,方妮叫喊,失措的臉上寫着不安。

「深,我們回家了,阿姨也來了。」

「請你以後別再來了。」冷在夕緩緩關上大門,斷了小影與裴深最後一絲聯繫。

一年後「大哥,小影姐姐真的打算回別墅住嗎?」

冷家最小妹妹冷在泱陪大哥冷在夕在鄉下別墅等人。今天他們上街為小影姐姐買日常用品,婆婆守着別墅一年,終於盼到小影姐姐回來,一太早即在廚房忙進忙出。

「嗯,她的身體不好,這裏適合她養病。」在日本待了一年,只是本以為那裏的環境適合她,卻沒想到,身體還是沒有多大進展。本打算帶她回家,卻因阿姨的大吵大鬧,最後作罷。

二十二歲的小影,依舊聽話乖巧,當他幾天前去日本開會時,專程去京都看她,誰知,小影卻告訴他,想回台灣了。

也是,一年裏,她的日文並不流利,又沒有朋友,大部份時間都待在屋裏,久了也會悶。

冷在夕心疼她一路走來的孤單,身為大哥的他直到現在還無力保護自己的妹妹,連要帶她回家,都沒有辦法。

小影說她想台灣,所以要回來,只是回台灣後,她依舊是一個人住在鄉下別墅……。

「小哥去接小影姐姐回來嗎?」小影姐姐與小哥的感情在這一年,雖有她媽的阻止,可是小哥對小影姐姐的真心,還是不為所動地守在小影姐姐身邊。

「嗯。」

『哪小哥要陪小影姐姐住在這裏嗎?」偌大的別墅,只有小影姐姐一個人住,確實是冷清了些。

「沒有。」今年開始,在格必須要進公司工作,不再能隨時陪在小影身邊。

「大哥,我們要不要先去拜訪鄰居?」

「不必了。」冷在夕將買好的東西放好。

「可是那個裴深當年那麽無情的對小影姐姐姐真的很過份。」雖然她才高三,但小影姐姐的事,她多少聽小哥提過。

「那是因為他失憶了,這不能怪誰。」過了那時的沖勃,冷在夕心想,在格與小影最後交往並且在一起,也未必不好,畢竟當年的意外真是一場意外。

「就算失憶也不該喜新厭舊,小影姐姐那麽愛他。」

想起那時小影姐姐所受的委屈,冷在泱心裏就有氣,要不是她那時下在這裏,真想放把火燒了對面那棟老舊建築物。

「小泱!」

「我氣不過嘛,明明都有了小影姐姐,半路又跑出一個未婚妻,根本是腳踏兩條船,他根本不配小影姐姐。」

「他失憶是事實,況且他也還沒有結婚。」據說失憶後的裴深為了留在鄉下,這一年裏,幾次跟家人鬧得不甚愉快。

小影如果回來,兩人很有可能再見面,她能接受嗎?在格又能忍受裴深的出現嗎?

想到這裏,冷在夕拿出香煙,打算抽煙解一下心頭的煩悶。

鄉下別墅,因為安靜,當對面別墅傳來優揚的琴音時,好動的冷在泱沒讓大哥發現,高挑的身子小心爬上裴深外的陽台。

坐在鋼琴前的人背影顯得落寞,她安靜地站在陽台,直到琴音止歇,只見裴深突然轉身。

「馬上離開這裏!」那語氣很是粗魯,教冷在決呆在原地動也不動。

「我叫冷在泱。」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馬上離開這裏。」

「我來是有件事要跟你說。」不死心的冷在泱繼續說,根本不管他眼裏射出的不耐利光。

裴深見她不走,也不理她,冷漠的態度教冷在泱心生不滿,自小到大全家人誰不寵她,這人卻對她視若無睹,「我今天是來告訴你,小影姐姐要回來了。」

「她是誰,我為什麽要管她回不回來?」在這裏休養一年,裴深幾乎是獨居不與附近鄰居有接觸。

「你真的還想不起跟小影姐姐的事?」坐在鋼琴前的高大身軀一僵,低語地說:「我不知道她是誰。」冷在泱不滿他的回答,直說:「小影姐姐跟小哥要一起回來。」

「那是他們的事。」

「你以前最不喜歡小哥纏她,現在他們在一起了。」

「那很好,現在我要練琴了。」

『你這人真無情。」冷在泱氣得跑出去,大門甚至被重重甩上。不一會兒,管家聞聲驚慌進來,「裴深少爺,剛那小姐是「不用理她。」

「方妮小姐剛才來過電話,她過幾天會來這裏。」

「她要來?」名義上方妮是他的未婚妻。

「是的。」管家關門離去,留裴深一人細細回想剛才冷在泱說的話。

那個女孩要回來了嗎?冷在泱的話教他想起那一夜,「該死的她一心情煩躁地重拍琴鍵,想着一年前那女孩說過的話及她紅着眼眶的模樣,裴深更覺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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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單藏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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