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迷陣之威

七十 迷陣之威

胡不凡三人又回到地道里,重新點燃火折,向前摸進。

忽然走在後面紅娘叫道:「哥,不好,你看這牆壁好象在動!」胡不凡仔細一看,果然。

當下停下腳步,那牆卻不動了。又試着走了幾步,紅娘又叫了起來:「牆又動了。」

胡不凡停下一看,牆又不動了!

這下他明白了,原來牆是隨人動的,人動牆動,人不動,牆不動!

胡不凡知道這肯定是幻覺,不敢亂闖了,當下站立原地,往上打量,想再打一個洞衝出去。可他再次向上看屋頂的時候,就覺得眼暈,連淺淺的石縫都看不清楚,彷彿所有的石頭都是通體的。

這下,他可傻眼了,一時間半點主意都沒了,只得讓兩人陪自己席地坐下。

可就在這時候,忽聽旁邊過道里有人群奔行的聲音,還間或有人呼喝之聲,越來越響,難辯遠近,忽而在前,贍之在後。

當下「霍」得一聲站起身來,他平舉手中的寶刀,把兩小姑娘護在身後。

突然,破空的風聲傳來,三柄長矛從黑暗中突兀而至,轉眼就至了身前,胡不凡大刀一揮,輕輕一絞,把矛頭削斷。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緊跟着是一陣箭雨襲來,他只好大喝一聲,大刀形成了一個扇面,就聽「噹噹」之聲不絕,來矢紛紛落地。

可這時身側的牆面又突兀出幾柄長矛,直奔他的脅下,後面的紅娘驚叫出聲,就見胡不凡手中不停,單腳金雞獨立,另一腳出腳台電,一下子就把幾根長矛給踢斷。

剛躲過這幾輪攻擊,就見前面的地面一翻,一個滿是帶刺的木柵欄向他壓來;而兩面的牆壁就如同移動的石山一般向他夾來。

他雙手夾起兩女孩,身形迅後退,瞬時逃至另一個岔口。

迷陣中突然湧起了陣陣煙霧,間或還有紅光陣陣,不時的有冷箭冷槍從中襲來,更為甚者,這迷霧彷彿有消魂迷魄之功效。

三人彷彿站在雲端,周圍也不再黑暗。小鹿兒忽然張開雙手,向前一步一步地走去,口中喃喃地:「是姐姐嗎?我是婉兒,快來,快來,婉兒想你了!」

紅娘也在地上抱作一團,揮身抖:「小姐,小姐,是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胡不凡大吃一驚,正要阻攔,就見前面人影一閃,巧妹牽着那頭黃牛走了過來,向自己微笑。胡不凡拚命搖頭,讓自己清醒,告訴自己這是幻覺。前面那巧妹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了爺爺,正身背藥箱,拿着戒尺向自己怒目而視;後面的那頭黃牛也成了弟弟胡一凡,從後面偷偷地打開藥箱,不時拿着什麼。

胡不凡叫道:「一凡,不要動,你又偷爺爺藥材了」爺爺回頭一看,拿起戒尺,回頭就是一下。

胡不凡趕緊上前去拉,可那兩人卻突然回伸出兩槍,直刺胡不凡的胸口。

胡不凡胸口一痛,頓時清醒過來,渾身肌肉本能地一閃,那兩槍兩脅劃過,**兩道血痕,再仔細一看哪裏有人,這槍倒是真的。

他轉身回頭一看,小鹿兒已走到那迷霧深處,不知所蹤,而紅娘卻被上面來的一張大網給吊了起來。他手中的刀當即脫手而出,一下子切斷了網上的吊繩,紅娘就摔了下來。

這一摔,紅娘也清醒了,迷茫地站了起來,不知所措。

胡不凡一急之下,不自覺地功行雙目,又按照那木牌上的行功路線開始張開目力,沒想到這一下子,面前的濃霧似乎淡了許多,小鹿兒躺在迷霧中間,人事不醒。

他衝過去,搖了搖小鹿兒,沒想到小鹿兒一張口,一股甜香撲面而來,胡不凡頭一暈,倒退了兩步,小鹿兒卻變為一隻石獸。

可就在這時,他懷中的那顆白珠突然產生一股涼氣,直奔暈乎乎的大腦,瞬時間,大腦就變得十分清醒,眼前的迷霧也似乎淡不可見,可小鹿兒和紅娘一個也不見了。

胡不凡大驚,高聲喊道:「小鹿兒,小鹿兒,丫頭,丫頭......」聲音在過道間產生極大的迴音,激蕩不已。

他單手執刀,往前摸索著前進,說來奇怪,除了偶爾有一兩支冷箭冷槍外,竟然再無別的危險。

當他轉過另一個岔口的時候,頓時渾身一熱,自已竟然好似處在一處火爐之中,有心退回,卻再也找不到來路。

他只得硬著頭皮住前試探著前進,越往前,彷彿溫度越高,就好象在往地心裏前進。

他深吸了一口氣,這空氣彷彿也是熱的,當下身上的陰柔真氣運轉全身,炎熱感好象減弱了幾分。

突然,前面兩個火球向他面孔撲面而來,他微一閃身躲過,但另外兩個火球又至面前,慢慢地火球越來越多,一時間彷彿滿天星火,就如同進了宇宙間的流星帶。

胡不凡左躲右閃,外帶刀擋,周圍溫度越來越高,手中的刀把已經燙,頭上的絲也卷了起來。眼睛也好象不夠使喚了,因為映入眼帘的都是紅光,着實耀眼。

他腳尖狠狠地點地,身形飛快地上升,想揮刀插上岩石,掛住身體,這樣火球會少一點。但當頭一潑泠水澆了下來,一下子把他渾身弄濕,他無法躲閃,人就落在地上。

冷水一碰到地上的熱氣,立刻冒出了「滋滋」的聲音,一股難聞的氣體就沖了上來。

胡不凡當然知道,這是水煤氣,聞多了可是要致人於死地的,當下摒住了呼吸,利用體內陰陽相濟的內力進行內呼吸,一時間倒不至於氣悶。

可這時溫度還在繼續升高,渾身濕透的衣服蒸氣騰騰,旁邊的牆壁上也噴出長長的火舌,差點兒添到他的臉上。上面還時不時的有冷水澆下來,卻絲毫未能降低溫度,反而使裏面的空氣更希薄,水煤氣更多。

時間在一刻一刻地流失,這一條條長長的通道簡直成了死亡通道。他象是體會到當年孫悟空關在八卦爐里的滋味。

突然前面過道中央出現了幾條燒紅的鐵鏈,從上而下,整齊地布開,要想通過非得斬斷它們不可。不過這次他有了謹慎,不會只是這麼簡單吧?他稍稍猶豫了一下,一咬牙,揮開手中的黑刀,運足真力,就劈了下去,鐵鏈應手而斷。

緊接着就聽上面震耳欲聾的一聲巨響,過道的頂部一塊巨大的閘門就帖著兩壁劃了下來。這一下他真的是大驚失色,腳一縮,就退了幾步,石閘門一下子就把他關在裏面了,再也進退不得。

原來鐵鏈是拉着石門的,鐵鏈一斷,石門就掉,可你要不斬鐵鏈,你根本沒辦法過去。

胡不凡當即運足功力向石門劈去,但聽見石閘一陣震動,上面密密麻麻地落下許多火球來,有一顆沾在了他的衣袖上,當時就著了起來,他趕緊用手撲滅。

裏面的空氣卻是越稀薄,就是閉氣也沒法撐多久,他只得盤膝坐下,抱元守一,讓真氣活潑地在周身流轉,以增加內呼吸的流轉。

他這一坐下不動,過道里的火球也不再掉了,火舌也不再噴了,雖然溫度還是漸漸升高。他立即想到,這陣法是隨人而動的,人要不動,陣也不動。

他緩緩閉上眼睛,心念漸漸沉入意識之中,頓時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時間越過越久,他體內的氣脈也是越用越短,他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不免身喪此處,不由有點着急起來。

這一着急,體內的氣息反而雜亂起來。他體內本來陰陽平衡,只是此時隨着溫度不斷升高,那股陰柔之氣,一邊要控制體溫,一邊要控制呼吸,已經捉襟見肘,而那股陽剛之氣已是大佔上風,而外面的熱氣又不斷刺激陽剛之氣的抬頭,他再一着急,那陽剛之氣就被激出來了,沒別處可泄,開始壓制陰柔之氣。

這一下陰柔之氣全線崩潰,那陽剛之氣猛得就衝進了手厥陰心包經等經脈大行肆虐,整個體內真氣大肆亂走,一時混亂不堪。

他心中暗悔,這下完了,快走火入魔了。突然渾身經脈一陣疼痛,腦袋一緊,當時就人事不知。

他這一昏過去,體內的真氣就變得和煦起來,陽陰真氣開始相互轉換,相互滋潤。就如現一對吵架的夫妻,大吵過後,反而更顯恩愛。

當他醒來的時候,周圍又變得漆黑一片,他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還在地下的過道里。

微一運氣,頓時覺得渾身真氣充盈,如同江河倒瀉,連綿不絕,而原本涇渭分明的兩股真氣已合而為一,欲陽剛陽,欲陰則陰。他知道自己功力大有進境,乃大為欣慰。

他其實還有一點不知道,他在昏迷之中,周圍的空氣已經稀薄得根本不能呼吸,在這種壓力下,他體內已自覺形成了內呼吸,可以不用再呼吸體外的空氣,而決不會感到氣悶。

他站起身來,摸了摸身上,卻沒有現火折,只好運起目力,終於可能稍微看清一下周圍。當下持刀繼續前行,卻沒有現任何異狀,那座石門已重新開啟,鐵鏈已是不見,似乎什麼也沒生過,溫度已恢復正常,只有鼻子還不時聞到刺鼻了水煤氣的味道。

他又行了半日,就跟初次來到迷陣一樣,依然是找不到出口。

忽然他遠遠地感到有東西奔了過來,那東西四蹄着地,「呼哧呼哧」喘著氣,轉眼就來到他的面前,兩隻火紅的眼睛閃著殘忍的凶光。原來是一隻牛犢般的藏獒。

他本想一刀劈死他,卻突然倒地「身亡」。那狗走了過來,用鼻子聞了聞胡不凡,胡不凡頓時一股難聞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當即摒住了呼吸。

大概意識到胡不凡已死了,那狗一下子咬住胡不凡的大腿就往外拖去。如此,左轉右轉,大概拐了七八個彎,胡不凡終於看到出口的亮光。

兩個獄卒打伴的人就在洞口等著,一見狗把人給拖了出來,立刻就接了手。其中一人說道:「你說這人也真厲害,我到這裏都十來年了,這才是第二次看見對付一個人要全力動大陣。」

「是啊,沒想到這人進了迷陣,還能自行出來,還殺了甄堂主,陰司刑,鎮主這才大怒,命令動大陣。」

「好了,你快去報告鎮主,這人可是鎮主親自要的人。」另一人應了聲,當即就出去了。

胡不凡偷眼打量這地方,這是一間幽暗的黑房子,上面有一個天窗,陽光從天窗中照射下來,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光圈。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他見都沒見過的刑具。屋子中間一隻火爐燒得火光耀眼,那一支烙鐵也出「吱吱」的響聲。

不一會兒,剛才那人又回來了,後面跟着兩銀衣衛。那人指著胡不凡說道:「就是這人了,就交給你們了。」

兩銀衣衛並不說話,一人抬頭,一人抬腳就把他帶了出去。

穿過幾個小院,兩人把他帶到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大廳里,往地下一扔,稟告道:「鎮主,兇手已經帶到。」

「嗯,你們下去吧,尊使,你看這就是你要的人!」

一個錦衣男子走了過來,用腳踢了胡不凡一下,說道:「原來是個小白臉,難為他這麼厲害呢!」

「是啊,上次國師來信,為了對付他出動了八大金剛,陰堂主,都被他打敗,要不是是迷陣,我還真不知該如何對付他呢」

旁邊兩胖子走了過來,也用腳踢了踢胡不凡,回頭跟冷觀音說道:「鎮主,多謝鎮主為我兄弟出了這口惡氣,我等無以為報,就此加入貴鎮,以效犬馬之勞。」

冷觀音點頭道:「有了賢昆仲的相助,何愁大業不成啊。」

旁邊的尊使也說道:「我這就回去,回稟國師和將軍,相信必有封賞!」

這時旁邊的賈不仁說道:「那這小子怎麼處理?」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祭奠兩位死去的堂主!」冷觀音的聲音。

「是,鎮主,我只是擔心昨晚救走小姑娘的那幫高手,人數不少,身手也不俗啊」

「這個你不用擔心」那尊使道,「很快將軍的兵馬就會打到此處,到時候這幾條小魚還掀得起風浪嗎?賈堂主,剩下的那個紅衣小姑娘怎麼樣啊,有沒有交待那幫人的下落。」

「屬下一定儘快審問」

「哼,你不會是看中了這小丫頭了吧,如果你能讓她開口,倒是可以讓你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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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醫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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