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龍族使者

第二章 龍族使者

夜色似墨,晚風中的咸陽在安靜的沉睡,清風過街,給少數晚歸的行人帶去淡淡的涼意,四周死一般靜謐,就連蚊蟲都叫啞了嗓子,安靜地蜷縮在街道的某個角落。突然一陣沉悶的馬蹄聲旋風般穿過街道,打破了這寂靜的深夜,惹得幾隻機敏的狼狗狂吠不已,路上寥寥幾個行人只看見一道黑影,再看那騎士便已消失在夜色中。

從玉牌飛離秦皇宮已經二十天了,雖然嬴政不允許咸陽的民眾在街頭巷尾談論這件事,但消息還是不翼而飛,並迅的刮遍大江南北,原本就起兵的燕,楚更是大造輿論,而那些影藏的勢力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秦皇宮中。

嬴政的書房燈還亮着,裏面傳來斷斷續續的交談聲音,「星象嗎?哼!寡人向來不信這些不虛不實的東西。」嬴政一拂衣袖,板着臉說道。

李斯倒是不急不緩地靠上前來,躬身說道:「有些事陛下是要必須相信的,當年有火鳥口攜丹烏降落於周室,周屬五行之火,這是大祥之兆,果然後來周武王滅商紂;待到我朝,漢中秦川一地曾多年未降一滴雨,陛下即位時,大雨接連下了三天三夜,滋潤了乾旱硬化的廣大土地,我朝屬水,這也是大祥之兆,後來陛下一統天下;聶政刺殺韓相傀時,白虹貫日;專諸刺殺吳王僚時,彗星襲月,此等皆為天之預兆,例子舉不勝舉。」

嬴政聽后沉思半晌,道:「那你且說與寡人聽聽。」

李斯的臉變得沉重了起來,抿了抿嘴道:「臣雖說不能算精於觀星之道,但也曾拜讀過甘德等人著的《甘石星經》,對這方面也略通一二。昨日夜觀星象,竟現……」

「現了什麼?帝星衰微,天狼崛起,大有爭輝之勢是么?」嬴政不待他說完,便開口截道。

李斯抬頭看了下這位人間至高無上的帝皇,嘆了口氣道:「陛下不相信是嗎?還是認為那是無稽之談?」

「哼!寡人只相信天下在寡人手中旋轉,寡人便能制定它運轉的軌道。你回去吧,寡人要歇息了,以後休要再在寡人面前談這些。」嬴政轉過身,徑直向內房走去。李斯看着他的身影,又嘆了口氣,轉身出了房門。

「快開城門,快開城門,八百里加急快報!」一陣清脆的馬蹄聲若急雨般而來,便見一騎士遠遠地叫道。城門士兵慌忙上前檢查通行牌印,確認無誤后,方才打開城門,獨角馬倏忽間便掠了進去。

進入皇宮后,奔到謁者亭,黑衣騎士下馬,將一卷帛書交給一內侍后,便大口大口地灌起水來,一連十幾杯動作才緩了下來。

內侍沿着通向皇上書房地廊道一路小跑,出了廊道繞過拐角地銅人風燈,恰巧遇到李斯,李斯見內侍一臉焦急,手中拿着帛書,心中生起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便開口道:「把東西給我,我去見陛下。」

接過帛書後,李斯又來到書房,讓趙高去叫嬴政后,便在門前左右踱了起來。

書房的燈亮了,趙高出來對李斯竊竊私語了一番,便見李斯推門而入,嬴政的雙眼半眯著,似乎沒睡醒,又似乎是對李斯的不滿。

只見李斯當頭便拜倒,「陛下八百里急報。」

嬴政那半眯的雙眼忽然睜開,他迅地站了起來,接過了帛書。

他有一種直覺,這份急報是蒙恬來的。

自從齊楚燕三國玉牌飛走後的這二十天來,嬴政是飯不能食,寢不能覺,難道封印破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蒙恬盧生他們提前了一個月去加固封印,不會出現這種意外,那又是什麼造成的呢?嬴政不禁想起了李大同對玄蜂鳥出現的預言,難道天下真的要亂了嗎?

他慢慢打開了帛書,懷着一種很矛盾的心情,既想確認蒙恬成功地完成了任務,卻又擔心萬一……

「罪臣啟我皇:罪臣一行前往南海落岐山,路上大雨傾盆達數十日,耽誤了行程,萬般艱難后趕到,但於即將成功之際不想遭遇紫翼血魔龍,大戰之後,大術士身隕,余者也多負傷。罪臣未能完成陛下囑託,萬死!」

帛書慢慢地從嬴政的手中落了下來,落到了地面上。李斯望了一眼,沒有動,他大概已經猜到了什麼,他一句話沒說,躬身站立一旁,良久良久后,只見嬴政不怒反笑,道:「你們的時機來了,寡人曾說過,鈍掉的戈戟不會再有磨洗的機會了,假若有了,倒要看你們能否還能露出鋒芒!」

奇怪的是這種隱蔽的消息在以後又傳遍了全天下,自此各大勢力紛紛露頭,自立為王,攻打秦國各郡縣,形勢危急,一時間又彷彿回到了戰國時期。

幾日後,秦典客署來了一位不之客。

清晨時分,一輛輛大臣乘坐前去早朝的青銅車駛進了宮門,乍一看,卻見今日與往日甚為不同:從宮門一直到大殿鋪着寬大厚重的大紅地毯,地毯兩邊的香爐里燃起了香料之類的東西,香氣裊裊,瀰漫了整個大殿,殿前的大銅鼎里也升起了繚繞的青煙。以前倒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一般遇到重大的事情王宮都會精心佈置。

一個個大臣魚貫而入,進入大殿尋得自己的位置,便低眉垂眼,躬立在一旁,似睡着一般。不一會兒,便見嬴政從一旁的屏風後走了出來,坐好后,斜眯了趙高一眼,便見趙高道:「有事上奏,無事退朝!」諸位大臣平時尸位素餐,自然無事要奏,只是不懂皇上將宮殿盛裝打扮想幹嘛,片刻后,還是李斯走到殿中央來,舉笏拜道:「龍族使者幾日前便已到咸陽,陛下是否要接見?」趙高將腦袋湊近嬴政,然後清清嗓子叫道:「宣龍族使者覲見!」

不一會兒,便見一男子身着紫金袍服走進大殿,步伐沉穩,不急不緩。眾人驚訝的『咦』了一聲,此刻諸位大臣的眼光都集中在這男子身上,他的臉頰竟有着如水一般的光澤,飄逸的長垂到肩部,末梢處很隨意的束在一起,最吸引人眼球的便是額頭中央那紫色的鱗片,閃閃光。

俊美男子並沒有因為這麼多人而面露慌色,走到大殿中央也不下跪,只是一拱手,道:「龍族龍行風見過秦王。」

「豎子大膽,見過我皇還不下跪!」眾人一陣呼喝,他們平時在朝中很少開口,今日有了機會倒是聒噪了起來。

嬴政看了看台下這個長得讓女人也自愧不如的男子,笑道:「你便是龍族二公子?天下早就傳聞龍族二公子俊秀無雙,今日一見果然比娘們還漂亮!」殿中眾人一片大笑,藉以掩飾他們心裏**裸的嫉妒,男子並不以為意,再一拱手道:「待行風說明來意,大家在笑不遲。本人此次來秦,是奉族長之命來討回本族聖物———龍珠的。」男子說完便閉上眼睛,好像知道下面要生什麼。

果然話音一落地,便引起了一連串的喧鬧聲,嬴政一揮手,全場立刻鴉雀無聲,男子睜開雙眼望着嬴政,嬴政也望着他,良久后,嬴政道:「你們龍族有實力迎回嗎?當年寡人滅六國時,要不是你們龍族願獻上龍珠來避免滅族之禍,龍族……呵呵,大概早就成為歷史了!」

「今日的秦已不是當年的秦,今日的龍族也不是當日的龍族,我勸陛下還是仔細考慮下為好,眼下天下大亂,燕,楚,齊,趙紛紛復國,我想秦也多一個敵人吧。」

嬴政眼中一道精光閃過,「南海封印破這消息是你們龍族散佈出去的吧,你們倒是打的好算盤,想渾水摸魚,藉機迎回龍珠?」

龍行風只是淡笑,並不回答。轉而道:「龍珠歸還一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嬴政倒是不急了,緩緩道:「早就該想到是你們東海龍族乾的事了,此事只有寥寥幾人知道,為此我差點冤枉了丞相。你們就不同了,南海上的生的一切你們都瞭若指掌,龍瀆這老妖怪倒**精了。」

說道這,嬴政就閉上了眼。殿中眾人不知自家陛下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也不好插口,便又眯眼裝睡了,大殿又沉靜了下來。

見嬴政故意避開龍珠不談,但他並沒有直接拒絕,龍行風便知事情有戲,道:「此事若成,龍族可以答應陛下一個要求,只要不是很過分,龍族都可以接受。」

嬴政的眼睜開了些,笑道:「看來龍瀆老怪很着急啊,想來你們這幾年沒有龍珠鎮海,日子也不好過吧!」

龍行風眼角一陣抽搐,他是龍族王子,自是深有體會,這幾年,東海整日大浪滔天,龍宮一年沒有幾天安穩的日子,整日搖搖晃晃的,這還不算,龍珠是歷代龍族族長的精魄所在,失去它龍族族長功力大減,兩年前族長與紫翼血魔龍在東海一場惡戰,雖最終擊殺魔龍,卻深受重傷,又沒有龍珠的潤澤,至今仍卧床不起。眼下亂世再起,而龍族早已沒有往日的繁榮昌盛,若有勢力此時窺欽東海,那麼龍族恐怕要冒着滅族的危險去捍衛自己千年的生存繁衍之地。

嬴政一下便抓住了龍族的軟肋之處。

想到這,龍行風不禁無力道:「陛下還是將條件開出來吧。」

嬴政若有深意的望了龍行風一眼,道:「龍珠可以讓你拿走,不過不是現在,待我大秦與龍族聯手滅了幾國反賊后,龍珠自會歸還。」

「這不可能!」龍行風立刻開口道,「陛下也忒小看人了,哼!待陛下肅清他們后,我龍族還不是別人手中的柿子,任人捏扁搓圓嗎?哪還有討價還價的本錢?」

嬴政並沒有因為心思被人揭穿而羞惱,只是『呵呵』笑了兩聲。

「陛下莫要欺人太甚,別以為我不知道,眼下烽煙四起,燕慕容雄自立為王,只待尋得燕國器金烏玉牌便會稱帝;晉中行無非,楚景諸子無不如此,而且……」說道這,龍行風故意頓了下,嘴邊浮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接着道:「據最新我們龍族掌握的消息,景家大公子景川明率兵十萬與前線秦軍已陷入僵持中,好像那個什麼……景家訓練的猛獁軍團第一次上戰場,便打了你們的王賁將軍一個措手不及,退軍百里后才安穩營寨,而蒙武已攻破衡山郡,準備過長江助齊田氏復國,當然--陛下肯定已經知道這消息了,不需我贅訴了。」

嬴政的臉忽然變得如碳一般黑,即使他已經竭力剋制了。他其實還沒有接到前線的消息,但他倒不相信龍行風在撒謊騙他,最多明日,消息便會到咸陽,撒沒撒謊,到時便知。

當年不可一世,囂張跋扈,攻無不克的大秦軍團在哪裏?!

「陛下倘若歸還龍珠,我們可以答應與秦結盟,並馬上進軍齊境,出兵田氏叛軍目前已佔領的琅琊郡,但還請陛下務必今日將龍珠交還,好讓行風回去復命。」

出的秦皇宮,便見一紫金巨龍騰空而起,在咸陽上方一陣盤旋后,只奔東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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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一曲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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