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你沒惹到我,是你騷包的個性惹到我了。」朴玉兒大力甩上烤箱的門,就像下一刻就要烤了宮彬似的。

「我最近不都改開平治轎車了嗎?也沒再去影響你工作,哪裏騷包了?」難道要他穿地攤貨,把自己弄得像行天一那樣的藝術家,才算是真正的低調?這隻銀灰色捲毛的大型美洲獅到底哪裏低調了?

行天一自認倒霉地挨了他宮大少爺一記大白眼。

「招蜂引蝶,到處勾引良家婦女。」朴玉兒氣勢洶洶地走過來,雙手往桌子上一拍,逼視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質問:「說,你到底還有多少風流債沒清乾淨?」

「呃……」為什麼他不禁感到心虛?明明沒做虧心事,但突然被她這麼一凶,總有種自己確實做錯了的感覺。

仔細想了想,宮彬搖了搖頭,篤定地回答道:「沒有,沒有這樣的事,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到底是哪個混蛋毀他清白?

行天一被他看得發毛,忙自白道:「喂,不要往我頭上扣帽子,我可沒八卦的習慣。」

「曹家小姐,記起來了嗎?」朴玉兒直接揭曉答案,他敢做就不怕她說,她敢說就不怕他做了不敢承認。

「哦。」宮彬恍然大悟,果然曹家那對母女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那是她們一廂情願,我可從來沒答應過什麼,她們今天來找你碴了?真是有病,明明是我的事,非要把你也扯進去。」

「哦,是你的事?」朴玉兒說着,一隻手已經伸了過去,一把擰住宮彬的耳朵,「說詳細一點,要不然就切了你的耳朵,再把你掃地出門。」

在一旁看好戲的行天一隻差拍手叫好了,同時也開始慶幸,惹上朴玉兒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他對她兇巴巴的一面還真是有點消受不起。

宮彬討饒道:「就是曹家想把她嫁給我,但我想娶的人只有你,因為有個項目正在合作中,所以暫時還不能把這件事講開,等合約簽訂好,我就去了結這件事,行嗎?」

「你說你要娶我?」

不是只求曾經擁有,不求天長地久嗎?他們的關係何時升華到要糾纏一輩子了?朴玉兒楞了好一會,要是不在乎,要是想的和他不一樣,自己現在又在做什麼呢?惱火、吃醋、懷疑、興師問罪……如果真的不在乎,做這些有什麼意義?

「是啊,娶你,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愛你,再也不會愛其他人。」在心裏說了這麼多遍,還是第一次當着她的面說,原本想給她一個驚喜,準備好餐廳、鮮花、表演,還要單膝跪地向她表白,可惡,都怪那對母女,讓他不得不把纏綿的情話拿來救火。

鬆開他的耳朵,朴玉兒臉漲得通紅,氣一旦消了,害羞緊張的毛病又順理成章地掌握了大權,「誰教你那麼不值得相信,算了,這事就不追究了,我還要做菜。」

宮彬還想拉着她的小手,追加幾句甜言蜜語,可是行天一爽朗的笑聲澆熄了他的興緻,而朴玉兒也早已回到了廚房。

「笑屁啊,要不要我投資你下一部片,好讓你有事可做?」

「你沒事幹嘛侮辱自己,我笑屁,你難道只是個屁?」

雖說行天一其實很悶騷,可見到這些人,不知為何就敞開了心門,很想和他們一起笑、一起吵吵鬧鬧。

「你這個死文藝男還真是欠揍,要不是玉兒把你當親人看,我真想一把掐死你。」宮彬咬牙切齒道,從未碰上對手的他,一旦碰上就像遇到仇人一樣。

「要不是看在小玉的分上,我也很想把你的臉往浴缸里塞。」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現在抱得美人歸的傢伙又不是他。

兩人互看不順眼地同時撇開了眼,等著朴玉兒精心烹制的晚餐。

【第九章】

用過晚飯後,行天一不再逗留,免得被宮彬那火爆的眼神燒出洞來,帶着朴玉兒特地為奶奶做的點心就回去了,走前沒忘小聲交代宮彬,「小心那個曹小姐,她可能還會來找小玉麻煩。」

這恐怕也是這兩個男人第一次達成共識。

宮彬沒多說什麼,只是會意地點了點頭,他總覺得曹家那對母女還會給他惹出什麼禍來。

送走行天一,朴玉兒還是不怎麼搭理宮彬,雖說誤會已經解除了,但曹美幸的身影又不時浮現在腦海,讓她感到莫名的恐懼。

朴玉兒悶悶不樂的樣子看得宮彬格外心疼,硬是將她攬入懷裏,向沙發倒去。

「擠死了,你都壓到我了。」當初她買這三人沙發時還以為可以拿來當床睡,如今多了這麼大隻的他,這沙髮根本就擠得要命。

「有什麼,擠一擠有益促進感情。」宮彬將四肢纏在她身上,將她包覆在自己高大的身軀里,「不要生氣了,我會處理好曹美幸的事,相信我,親愛的,我只愛你。」

「誰又能預測到將來,也許今天你是真的愛我,但明天你也有可能會愛上別人。」朴玉兒消極地說,這年頭愛情、婚姻都不可靠,可靠的只有自己,就連她都不能確保自己會不會背叛別人。

「小傻瓜,幹嘛這麼悲觀,你是我活了這麼久唯一一個用心去愛的女人,唯一一個我想留在身邊一生一世的女人。」宮彬用唇瓣摩挲着她的髮際,如果可以,真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而非懷裏。

別人說破了嘴,頂多換來她故意裝傻的冷漠眼神,唯有他的甜言蜜語總是這麼好用,一下子就能讓她的心熱起來,又像發燒一樣,全身都變得軟綿綿的,腦袋昏昏的,只想靠在他的懷裏,能夠聽得到他的聲音、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每次都是她急着否定自己,然後指望他為自己重新建立起自信,她有多依賴他?恐怕早已超越她的認知範圍了吧。

「那你一定要記住說過的話,不要離開我,哪怕我生氣了對你又打又罵,你都要無條件地原諒我,依然對我好……」朴玉兒聲如蚊蚋,越是說着任性的話就越是害羞,她都開始懷疑講這些話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佔領了自己身體的外星人。

「沒問題,公司我都管得來,只有你一個,我還寵不來嗎?」宮彬的大手摩挲着她的後背,撫平了她心頭的不安。

雖然還想再說些甜蜜的情話,但他不想向她隱瞞明天就要去香港出差的事,尤其她已經知道了曹家對他的意圖,所以他選擇坦誠,「玉兒,我要去香港出差三天兩夜,明天下午出發,就是和曹氏合作的那個項目,如果期間有什麼報導,希望你相信我,我跟曹家只有商業上的往來。」

他完全可以預料到,這個項目一旦落實,必然會引起各界的關注,各路媒體會爭相挖他的老底、翻他的舊帳,寫出揣測宮曹兩家私交的報導。

他不介意別人抹黑他,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但他現在有了害怕的事物,害怕失去愛人的信任,所以在走之前,他必須先給她吃定心丸,讓她有心理準備。

「嗯,放心,我又不愛看新聞,也不愛看報紙,對我沒影響。」

「還嘴硬,茶几下的那些報刊不是你收集的嗎?明明在吃醋,明明很在意我不是嗎?」

宮彬揉着她的頭髮,難以抑制地開心笑着,以為揭穿她會惹來她不好意思的抵賴,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反應。

朴玉兒保持沉默,甚至身子一凜,進而一動也不動,像是在害怕什麼一樣。

「怎麼了?不舒服?」想不出別的原因,宮彬擔心地問。

「沒……」朴玉兒突然將手按在他的胸口,臉跟着貼了上去,他的心跳是否治癒得了自己的心痛,「沒怎樣,就陪我靜靜躺一會,不去想任何事情。」

「哦。」宮彬有些疑惑,卻沒有追問,他尊重她的意思。

她像受傷的小獸緊緊依倀在他的胸口,儘可能不去想曹家和自己之間越來越複雜的關係,明明一心想要了結關係,現在卻多了這麼一筆,真是想清也清不了。

多希望自己是一台電腦,可以隨時隨地刪除自己不想要的資訊。

宮彬抱着她靜靜躺着,沒有動色心,只有細心的呵護。

她依舊在他懷裏安睡,他沒嫌抱着她看電視大腿發麻、肩膀發酸,雖然這樣的夜晚不符合他先前的幻想,一點也不浪漫,可是他心裏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只要她愛着便是幸福,只要她在便是幸福,

即將到來的三天兩夜,只要他的心裏仍深愛着她,就不會太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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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男低調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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