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救命啊啊啊——玉璽——救我——」我尖叫着,睜開眼。

一張粉粉的女孩子的臉出現在眼前,咧嘴一笑,露出可愛的小虎牙:「謝天謝地,總算醒了!」

我瞧了瞧她,嗯……看打扮是個丫環沒錯!

又伸手摸了摸床,啊……好軟的褥子!

再看看周圍,哈……鏤空窗格紅木桌椅!

感謝上帝,噩夢總算醒了!這兒才是我應該來的地方!

我激動的熱淚盈眶。

「喲,怎麼哭了,是不是餓了?」女孩問。

我用力的點點頭。

「你等著,我給你找點吃的去!」小丫環調皮的彈了一下我的腦門,一陣風似的跑出去。

說來慚愧,雖然元寶少爺我風流倜儻,英俊多金,可還沒交過女朋友吶!給這個小姑娘蘭花指一彈,心裏登時顫了兩顫。

我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制止下流幻想的擴大,一骨碌從床上跳下來,忙着滿屋找鏡子。

不知這個少爺長什麼樣子,但願不是醜八怪。

一會兒小丫環推門回來,瞧見我就笑了:「忙乎什麼呢?」

「這屋裏怎麼連鏡子都沒有?」我奇怪的問。

她聽了「噗哧」一聲又笑了——她可真愛笑,從腰間摸出一面小手鏡:「鏡子我這兒有,就是不給你。」

我學賈寶玉:「好姐姐,借我照照吧!」

「什麼姐姐,油嘴滑舌的,告訴你,我叫金子!」小丫環戳着我的腦袋,嬌嗔的笑。

「你叫金子,我叫元寶,剛好湊——啊——」我趁機將鏡子搶到手裏一照,立刻嚇得大叫。

倒不是這鏡里的人有多醜,只是……怎麼這麼瘦?像索馬里難民!這家的少爺該不會是得厭食症死的吧?

我暗自嘀咕。

金子將鏡子又搶回去,別回腰帶里,說:「怎麼,照出三隻眼睛兩個鼻子來了?」

我垂頭喪氣的問:「金子,你不是拿吃的給我嗎?」

「噢,差點忘了!」金子從袖子裏摸出一個饅頭,塞進我手裏,「晚飯都過了,我偷偷從廚房拿的,快吃吧!」

怎麼,少爺吃飯還要偷偷摸摸的?

我狐疑着,三口兩口乾掉這個香噴噴的大饅頭。

太好吃了!比以往吃過的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比夢裏的那半塊芝麻燒餅更不知美味多少倍!

想到這兒,我又不禁落淚。

多麼可怕的夢啊!

「怎麼又哭了?」金子用她的小手絹幫我擦着眼淚,安慰說,「放心吧,花老闆對奴才很好的,你不會再回到街上討飯去了。」

花老闆?好耳熟……

討飯?好心悸……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你說什麼花老闆?難道我不是這兒的少爺?」

金子被我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當、當然不是,花老闆還沒娶親呢,哪兒來的少爺?」

「那我怎麼會到這兒來?」

「原來是這個呀,你昏過去了,所以不知道。」金子恍然大悟的樣子,「傍晚的時候花老闆去醉仙樓看賬,剛好碰到鄭老闆著人欺負你,你的一個朋友求他救你。我們老闆就出面向鄭老闆求情,還把你帶回府里來了。」

我撲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幾乎要放聲大哭。

原來什麼都沒有改變!玉璽,我好命苦啊……

金子也蹲下來,拍着我的頭說:「元寶弟弟,別擔心,金子一定會照顧你的!」

「你多大?」

「我上個月滿十六了。」

「我十八。」

「咦,那你怎麼還沒有我高?」金子仔細看了看我,忽然幾滴淚珠從大大的眼睛裏流下來,「元寶,你以前的日子太苦了,好可憐……」

我也哭。

我以前的日子不苦,現在才苦呢……

此時,門被推開,進來一個老鼠臉的老頭,一瞧見我們就大驚小怪的叫:「喲,小兩口怎麼抱着哭呢?」

金子趕緊站起來,抹了抹眼睛說:「馮管家,您又不正經,元寶他好可憐……」

「好啦好啦……」馮管家笑嘻嘻的說,「快點兒給他收拾收拾,老闆要見呢。」

我先前的破衣裳在昏迷時就給換成一件奴才穿的灰布衣裳,身上也給擦凈了的。只需金子幫我將頭上的幾根稀稀拉拉的黃毛梳起來。

我想,莫非給我換衣裳擦身的也是她?

金子低頭瞅瞅我,笑着說:「元寶,你的臉好紅哦!」

我趕緊用手捂住。

元寶,你真丟人!

***

金子將我領進一所小小的別院,鳥語花香,假山清池。

原來這兒才是主人住的地方呢!

想起銀票說到花老闆時的陶醉模樣,我開始好奇,小聲問金子:「花老闆什麼樣?」

金子答:「長的倒很精神,就是……人有點兒怪……」

「怎麼個怪法?」

金子用手捂嘴,嗤嗤的笑:「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

見她詭異的樣子,我不禁頭皮發麻。

難道這個花老闆有什麼變態的愛好?

進到正廳,金子收起笑容,正兒八經的行了禮,向坐在八仙椅上的人低首稟告:「老闆,人帶來了。」

我站在金子旁邊,好奇的瞅著這個傳說中的花老闆。

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穿着並不華麗,卻透著一種氣派。

我知道,有錢人都有這種氣派,原自於由財富積聚起來的自信。

本來我也有的……

花老闆放下手中的賬本,抬起頭來,目光淡淡的掃過我的臉。

卻是一雙犀利透徹的眼睛。

我看着他,心想,很帥,比我只差一點點。

「你叫元寶?」他開口問,正是喊「住手」的那個聲音。

不過現在聽起來嘛,就沒那麼動聽了。

「是啊。」我一挺胸。

「很好。」他笑着點點頭,「我喜歡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當然好。

元寶——象徵富貴。

玉璽——象徵揚名。

據說是父母特意到嶗山,請修行甚深的道長給起的呢!

他接着說:「以後你就在我家裏做雜役,馮管家會幫你安排。我叫花潛,你就跟別人一樣叫我花老闆。」

花錢?你的名字我也喜歡!

「好好好!」我喜笑顏開。

唉,只要不做乞丐,連作奴才都讓我這麼高興!

元寶啊元寶,你真是尊嚴掃地啊!

「好了,不早了,都歇息去吧!」花潛站起來,揮了揮手。

我剛要跟着金子回去,就聽後面有人叫:「元寶,你留下。」

我不知所以,去看金子,她掩著嘴笑着跑開了。

怎麼笑得這麼曖昧?

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轉身看花潛。

「跟我來。」他自顧在前面走,我忐忑不安的跟在後面。

這個花老闆該不會有斷袖之癖吧?教歷史的家庭教師說過,古代人很多都有這個愛好……

拐過一個迴廊,進到一間房裏,我一看,竟是間卧房!

我守住門口,準備隨時逃跑。

他脫掉外衣,露出白色的裏衣,見我還站在門口,便招手:「過來吧,你以後就睡在這兒。」

「那你呢?」我抱着最後一線希望。

「這兒是我的卧室,我當然也睡這兒。」

「你要我陪你睡覺?!」

「是啊,不然我為什麼把你招進府里來?」他答得理直氣壯。

「不!我才不要!」我憤怒的大叫。

竟然當我是孌童?!

「你不要?也行,那就從我的府里滾出去!」他坐到椅子上,兩手一攤,輕鬆的說。

我頓時氣短。

回去做乞丐?還不如死!與其死,還不如……

天哪,這是什麼世道,我元寶竟然要靠出賣色相過活?!

牙一咬,心一橫!

玉璽,我答應過你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的!(玉璽:別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明明是你自己不想死。)

我顫顫巍巍的走到床邊坐下,覺得屁股底下有什麼硬東西咯著,掀開被子一看,是個金燦燦的大元寶。

我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連自己都覺得荒謬:「你、該不會是喜歡抱着元寶睡覺吧?」

「當然,否則我睡不着,不過這個元寶太硬了,抱着不舒服,正好你也是元寶,就換你來抱。」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變態,反而認為是我理解有問題,「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帶你回來?我府上可不缺奴才。」

我像看稀有動物一樣看他。

想不到這個花潛一表人才,竟然有這種怪異的習慣!

金子啊,不需要「日子久了」,我現在就知道了!

不過,也許……

我又問:「你是不是只要抱着我就好?不會……那個……上我吧?」

「上你?」他像聽到什麼大笑話,指着我的鼻子哈哈大笑,「你也不看看你的樣子,我能看上你?」

我瞪他。

我長得怎麼啦?不就是瘦點兒,黃點兒,矮點兒嘛,可這又不是我自己的長相!

「不過……」他靠近我,捏起我的下巴,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你這一瞪,倒讓我發現你的眼睛很漂亮。」

危險!

我趕緊閉眼。

他再次哈哈大笑。

我心裏詛咒,讓你笑,當心下巴掉下來!

躺到床上,被他從後面緊緊摟着。

「你太瘦了,抱着不舒服。」他發表評論。

那就不要抱!

我心裏暗罵,全身僵硬,緊張的全無睡意。

一開始被惡霸當乞丐打,現在又被變態當抱枕抱。

玉璽,我好命苦……

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

我不斷警告自己沉重的眼皮。

萬一這個變態趁我睡着實施非禮怎麼辦?!元寶少爺我的第一次一定要給女人!

不,是每一次!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敲更的聲音響了兩次。

這是幾點?唉,想念我的SWATCH……

忽然,背後的花潛微微動了動,緩緩的吐出兩個字:「元寶……」

「嗯?」我下意識的答應。

「元寶……我的元寶……」他繼續呻吟般的嘟囔。

財迷!連說夢話都叫着元寶!

我明白他不是在叫我,心裏暗罵。

他又將我摟緊了一點兒,另一隻手開始在我身上摩挲起來!

我立刻捏緊拳頭,集中精神判斷他是在做夢還是在發情。

別看我瘦,沒肉的拳頭打人更疼!

從臉開始,那隻手沿着脖子一路向下,最後竟然摸上了我的小弟弟!

「你!」我忍無可忍,正要揮拳反擊,那隻手忽然又重新摟住我的腰。

「幸好……還在……」

他的臉在我的頭頂蹭了蹭,喃喃的說了一句,便沒了聲音。

聽他又呼呼的熟睡過去,我已流了一身冷汗。

什麼叫「幸好還在」?!

我的小弟弟牢牢長在我身上,用不着你擔心!

如果你是要確認你的寶貝元寶還在不在,請不要抓着我的小弟弟說好不好?!

我氣的七竅生煙。

***

終於迷迷糊糊的睡過去,我正在夢裏點菜,就被毫無人道的給推醒了。

「幹什麼!」我氣急敗壞的大吼。

我的龍蝦還沒端上來呢!

「喲,嗓門不小啊!」花潛一手撐頭,從上俯視我的臉,面露微笑。

「你吵我幹什麼?」巴掌不打笑臉人,我決定在出拳之前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好溫暖的笑容。

「叫你起床啊。」

「不勞煩!」我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用被子蒙住頭,打算繼續吃我夢中的大餐。

還沒等我閉上眼睛,就被人凌空抱起,毫不留情的扔到地上。

我暈頭轉向的從被子裏鑽出來,仰頭看見一張笑臉。

好邪惡的笑容!

「你幹什麼?!」我怒不可遏。

「叫你起床啊,剛剛不是說過了?」看他的表情,倒像是怪我健忘。

「我才不要起床,我還沒睡夠呢!」我我看看窗外,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於是抱着痛痛的腦袋嚷

他擺出一副很苦惱的樣子:「可是,你不起床,怎麼伺候我起床?」

「你半身不遂呀,起床還要我伺候?」我瞪起眼睛,「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多晚才睡的?!」

他好整以暇的躺回床上,兩手一攤:「關我什麼事?」

「當然關你的事,要不是你亂摸我,我能失眠?!」

元寶少爺我最拿手的除了吃就是睡了。

「我什麼時候摸你了,我自己怎麼不知道?」他一聽來了興趣,支起身子,靠近我的臉。

還不認賬?

我想起昨晚的「凌辱」,眼淚差點掉下來:「你昨晚——嗚——」

還未開始控訴,就被人揪住前襟拎起來,嘴巴也被什麼軟軟的東西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我整個人趴在花潛身上,手腳像划水一樣奮力掙扎。

在窒息之前,他放開我,依舊微笑着說出惡魔的話:「別說是你誣陷我,就算我真的非禮你,你又能怎麼樣?」

「你!」我氣的渾身發抖。

誰誣陷你了?

還有,我的初吻啊啊啊啊!竟然被這個惡魔奪走了!

「不服的話,就回去要飯!」他倏的收起笑容,目光冷酷,變臉比變天還快。

「……我……服……」我被戳到軟肋,只好服軟。

「乖乖聽話就好,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規矩。」他的笑容又出現了,柔聲細語的安慰我,「放心吧,我對醜八怪可沒興趣。」

誰是醜八怪?!

我瞧着他的臉,心裏不斷發顫。

這人不但變態,還有雙重人格!別看笑得這麼無害,說不定下一刻就送我回去要飯。

初吻算什麼,只要不是初夜……

我降低要求。

「好啦,把被子給我蓋上,我要再睡一會兒。」他重新躺好,吩咐道。

「你不是要我伺候你起床?」我訝異的問。

「我改變主意了。」

混蛋,我看你是耍着我玩兒才對!

從地上揀起被子給他蓋上,我立在旁邊想了想,便掀開被子的一角鑽了進去。

「你幹什麼?」這回輪到他問了。

「你不是說不抱着元寶睡不着,我是伺候您啊。」我沾到床板,立刻施展壁虎神功,以防再被他扔下去。

他冷著臉瞅我,也不說話,搞得我頭皮發麻,差點就灰溜溜的自動下床去。

還好,他笑了,重新摟住我,慢悠悠的說:「沒想到你還有點兒小機靈。」

「比您差遠了。」為了睡覺,我面不改色的溜虛,無師自通。

***

再次醒來,太陽真的已經曬到屁股了。

我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花潛已不知所蹤。起來穿好衣裳,我對着銅鏡努力想把頭髮束起來,總也不成功,乾脆放棄。

真煩,古代人留那麼長頭髮做什麼!難怪頭髮長見識短!

推開房門,看見灑滿了陽光的院落。院中一池碧水,像撒進了一把碎金子,漾著動人的波光。

對,找金子玩兒去!

我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邁著輕快的步子一路小跑,剛拐過迴廊,迎面正撞到馮管家。他朝我嘿嘿一笑,撅起下巴上的一撮山羊鬍,說:「小子,睡醒了就該幹活了。」

我的好心情立刻不翼而飛。

對了,我是個奴才。

苦着臉跟在馮管家後面七拐八拐,才來到一大片苗圃前。

這個花潛的家還真大,苗圃里種著各式各樣的花草,許多翠綠的莖稈上,都已接出嬌嫩的花苞。

馮管家指著苗圃說:「你把這裏的雜草都清理掉。」

「什麼?這麼大的園子全部都要我來清理?我家的花園比這裏小一半,還雇了兩個園丁呢!」我嗷嗷直叫。

馮管家白了我一眼:「又沒讓你今天全部做完,老闆吩咐了,不限定你時間,做多少算多少。」

這還像句人話。

馮管家看了我一會兒就走了,我蹲在苗圃里,一氣亂拔。

雜草?元寶少爺我五穀不分,知道哪棵是雜草啊?!

才幹了一會兒腿就麻了,剛站起來想活動活動,就看見金子在遠處的迴廊下朝我招手。我忙彈彈手,跑過去。

金子塞給我一隻桃子,笑嘻嘻的問:「累嗎?」

我咬了口桃子,嘿嘿笑着說:「不累不累。」

她戳戳我的腦門:「你還不謝謝咱們老闆去,是他叫馮管家給你安排個輕鬆點兒的活計,說你太瘦,身子骨弱。」

「他?哼!」我一扁嘴。

黃鼠狼給雞拜年!他無非是想多騰出點時間來「玩弄」我!

「你別不識好歹,老闆很體恤人的!想想你今兒什麼時候起的?還不是老闆囑咐說你昨兒沒睡好,叫別吵着你?奴才都得在雞叫三遍之前起床,能由着你可勁兒的睡?」

我沒睡好,是因為他騷擾我!

可這話我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我憋得滿臉通紅,把頭扭向一邊。

那個陰險狡詐的禽獸!害我有苦說不出!

「你呀,日子久了就明白了。」金子扯扯我說,「不說這個了,你瞧瞧我今兒有什麼變化沒有?」

說着,將一張小臉遞到我面前。

我仔細瞅瞅,發現了不同:「金子,你是不是病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難看?」金子好像很吃驚,「今天老闆的雜貨鋪里新從南方進了一種擦臉的茉莉粉,我就買了一盒,很醜嗎?」

「唔……」我又仔細端詳了一下,「白是白,就是太僵了。」

「是么?」金子失望的拿出手絹和手鏡來就要擦,「白花了十個銅板!」

我腦筋一轉,忽然想起以前看過老媽化妝的情景,拉住她說:「別擦,我有辦法讓它變好。」

「真的?」金子停下來看我。

「當然,你把那個粉給我,再給我一盒胭脂。」

金子從荷包里拿出兩個小盒遞給我:「你要做什麼?」

「你等著瞧吧。」

我把茉莉粉倒出一些在手心裏,然後又將胭脂沾了一點,與粉和在一起,調成一種淡淡的粉色。

「哪兒有毛筆?」我問。

「老闆的書房有。」

「走,帶我去。」

「不行啦,書房不許隨便去的。」

「沒關係,趁沒人時去,很快就出來,你不想變漂亮了?」

這個誘惑很大,金子沒做什麼思想鬥爭就同意了,拉着我偷偷溜進別院的書房。

沒想到這個花潛的書還真多,滿滿當當擺了兩個大書架。

哼,一定是買來作擺設的,我家書也多,我就幾乎沒看過。

從筆筒里挑了一隻小號的乾淨毛筆,沾著剛剛和好的粉薄薄的刷在金子的臉上,不一會兒,大功告成。

「現在你再瞧瞧。」我放下筆說。

金子掏出小鏡子一照,立刻笑了:「元寶,你真厲害!」

「當然!」我得意洋洋的回答,「這叫透明妝。」

這可是今春的流行色,我老媽絕對緊追時尚!

「元寶……」金子小聲喚我,一雙眼睛睜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了。

咦,怎麼這麼深情款款的看我,愛上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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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富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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