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哭了一整天的錢湘湘,隔天一早,累得怎麼也起不了床,薄傲看她似乎還會睡撒謊功能一陣子,決定讓她睡到飽,要是沒睡飽,她怎麼會有體力陪他玩呢?

開了門,他轉到房子的正後方,來了這麼多天,是該拜訪一下房子的主人。

門沒有鎖,薄傲直接進入應該說沒有裝鎖、只有門把的門。「早。」屋主——楊廣仁沒有回頭的打着招呼。

清晨四點不到,會踏進他畫室的,只有薄傲了。附近的居民都知道他作畫時不這受到打擾,除非是非常緊急的狀況,不然不會上他的小屋,尤其現在又是清晨四點不到,一般人應該還再睡夢中才是。

「對我來說是早,對你……是一夜無眠吧?」薄傲走到楊廣仁的背後,不意外的看見畫架上呈現的悲傷。

「我沒有辦法忘了她。」楊廣仁的畫筆不曾停下,他畫的是三年前過世的妻子,所有的情感都藉由畫筆揮灑。

「她不會願意你這樣折磨自己來悼念她。」再多的安慰也無法減輕生死離別的痛苦,薄傲只知道,兩個相愛的仁,就算是死亡,也不該只剩下悲傷。

「我知道,但是,我的痛苦總得找個出路,不然,我會想她想得瘋了。」答應妻子不輕生的承諾是不是錯了?

楊廣仁真的後悔,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不知還要持續多久?

「都三年了,還不夠嗎?」薄傲皺着眉問。

「再多的三年也不夠消磨掉我第她的思念……」楊廣仁終於停下筆,看着畫中永遠再也碰觸不到的甜美嬌容,他難受地蓋上畫布,暫時中止這無止盡的痛苦。

「別說我了,你這一天不賺錢就渾身不對勁的老狐狸,這回怎麼捨得翻山越嶺的跑來我這隻有大海的小小綠島?」楊廣仁心裏明白,薄傲會到這裏,多少是為了他的因素,中學時期開始的交情,他怎麼會不清楚?只是這次薄傲幫不上忙,沒有人可以讓他的妻子起死回生,誰也無能為力……

「你明知道,我不是一個人來的,你該不會以為我來……是為了你?」會選擇這裏度假,是一石三鳥之計。薄傲趁著這趟行程,要的第一鳥,是吧老友揪出悲傷的旋渦,三年的放逐,夠了!

這二鳥,當然是度個假,這裏是個美麗的小島,很容易讓人心神舒緩。至於這壓軸的第三隻大鳥,不用說,就是他的小狐狸——錢湘湘。

這三隻鳥,他一隻也美打算放過。

「你是認真的?」楊廣仁了解薄傲的個性,薄傲會跟女人約會、跟女人吃飯、跟女人上床,但是從不跟女人一起度假。因為對薄傲來說,時間就是賺錢的機會,而女人,似乎一直都無法超越他對賺錢的興緻。

「就是她了。」薄傲大方承認。

「你一向都知道自己要什麼,沒想到,連愛情都是如此,我是該恭喜你找到你要的愛情?還是替那個被你相中的可憐女孩叫屈?這麼不浪漫!」

「浪漫的定義因人而異,她跟我是同一類型的人,我們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對於那種一心等待別人給予愛情的女人,他沒有時間、也不願意花時間去付出。

因為,那會防礙他賺錢!

只有他的小狐狸是不同的,基本上,相同類型的人容易溝通。像現在,他的他的小狐狸不就溝通的很好,那有何必要花上十年半載的時間,只為了等待也許永遠不可能會出現的愛情?

愛情對薄傲來說,不是愚蠢的用生命去等待,他用一向積極的行動,去掌握愛情,他要主導他的愛情。

「她有這麼特別?」楊廣仁又想起了亡妻,世上不會再又比她更特別的女人了。

「對我來說,她特別到讓我恨不得一口吃了她。」薄傲想起她那又圓又翹的美麗臀部。

「能讓你想一口吃掉?傲,你真的引起我的好奇心了。」一直沒見過面的小嬌客,又這麼讓人衝動?

楊廣仁沒看過薄傲主動的想吃了哪個女人過,那薄傲到底把人家吃了沒有?「你們關在房裏這麼多甜,該不會是你讓她累得出不了門吧?」

對楊廣仁的打趣,薄傲語焉不詳地回答:「她是累得出不了門,原因也真的是因為我,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是說……你還沒吃了她?」還真是意外,楊廣仁現在真的想見這小嬌客一面了,她能讓薄傲這麼維護?

「咬在嘴裏,捨不得吞下。」這也是事實,因為在上次的激情過後,仔細一想,薄傲懷疑他的小狐狸八成還是純潔的,被勉強扣掉的兩成是因為她的熱情。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的性經驗,他的認清指數比她過之,所有他喜歡同類型的她,就算她是純潔的他又把握,她的第一次會讓他有低嘯的衝動。

所有他等,等她準備好,不過前提必須是,她乖乖的不,別來招惹他,否則……他什麼也能保證。

不過,要她乖乖的待在一旁,不玩把戲?恐怕……很難!這點,薄傲自是清楚。

「什麼時候可以讓我跟她見上一面?」薄傲把人帶來,應該是為了讓他見見面吧?

或者該說,薄傲打算用這個吸引住他所有的心思的特別女人拉他回台北?

愛情的死別,讓他只想一輩子待在小島上哀悼在這裏,藉這畫筆,他才能撫慰心靈的創痛,他不會離開的。

主動開口要求,是因為他知道,要想避開薄傲那是不可能的,反正這神秘的小嬌客也引起他的好奇心,見上一面,無妨。

楊廣仁不以為別的女人能讓他放棄對亡妻的思念。

「等她睡飽了,自然會尋過來。」天快亮了,她應該快醒了才是。

「尋過來?你還真把她當成了小狐狸。」

楊廣仁口中的「小狐狸」,讓薄傲聽得非常刺耳,那是他的專屬名詞,「她有名字,錢湘湘。」

「錢香香?」楊廣仁先是不信地張大嘴,然後不客氣地放聲笑爬在腿上,整個人彎成一條線。薄傲這愛賺錢的小毛病,他早就有很「深刻」的體會,只是怎麼想也想不到,他一路賺錢下來,現在還賺到了愛情頭上去?

一個愛賺錢,一個就姓錢,還一路送進愛賺錢的薄傲口裏讓他香香?「錢香香」,真的是……真的是……絕配啊!

「怎麼能不見上一面?」

笑聲突然止住,多久了?他都忘記這樣笑了。剛剛的笑聲讓楊廣仁有些茫然,「傲,你是故意的。」

這份開心,怎麼指責?

薄傲假裝聽不懂,「很高興你跟我當時的反應一樣,以為是禾日香。」

「不是嗎?」

「是水湘湘,兩個疊字。」

楊廣仁正經的問:「你確定,不是香噴噴的香?」一旦笑了,要想收回,難啊!

「別問我,我也懷疑。」她的身體確實有一股錢的香氣,而他更是想要香個徹底。

兩個大男人相視而笑……

就這樣聊著、聊著,天慢慢亮了,陽光漸漸露了臉。

錢湘湘醒了!

不是因為睡飽,而是因為她的眼睛痛死了!

「咦?我怎麼睡到床上來了?」她好奇地東瞧西望,「老狐狸總奸跑了?」

屋裏沒有隔間,很容易一眼就看盡,「會不會在浴室里?」

踩下地,她有點慌張地衝進門沒關的浴室——沒人!

他丟下她一個人跑了?

習慣每天醒來,睜開眼的第一眼都是在書桌前的身影,現在突然沒看見他,心好慌,她被老狐狸總奸……拋棄?

她錢湘湘被拋棄?

這個想法比鏡子裏那個核桃眼的女人還恐怖百倍不止!

她被拋棄在綠島坐牢?

好半天,錢湘湘對着鏡子裏那慘不忍睹的女人問:「你到底是眼睛痛?還是頭痛?牙痛?手痛?腳痛?」

沒想到鏡子裏的女人很不識相的,居然回答她:「是心痛!」

要命啦!

她愛上那個老狐狸總奸,這下子全身上下有得痛了!

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錢湘湘拖着腳步,好不容易又爬回的了床上,漫長的回程途中,讓她發現一個更可怕的事實!

狐狸總奸,根本沒有拋棄她跑掉,因為他的筆記本電腦跟衛星電話都還在桌上,那表示他沒有離開,還在附近。

這下慘了!

跟老阿嬤賭上了,一輩子都不要對那些沒良心的男人動心,連婚都不要結了,還是錢可靠,她只要努力賺錢就好,這下子怎麼辦?莫名其妙就愛上了哪個老狐狸總奸。

那他會不會就一眼看穿她愛他,那他會……怎樣?

錢湘湘不知道薄傲會對她怎樣,她只知道,光是這樣假想,她的雞皮疙瘩就一路長上了眼皮子!

現在是還有兩粒核桃眼,可以讓她暫時成了錢兩力,勉勉強強還可以騙上他一騙,趕明兒個,要是這兩粒核桃眼消了腫,她錢兩力就會破了功,叫他隨隨便便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眼底的秘密。

在確定老狐狸總奸砸下巨資五百萬,目標就是她這中等美女的情況下,真要讓他瞧出了什麼,這下她哪還跑的掉?不要啦,這樣的話,她的錢會通通被老阿嬤沒收說。

當初幹什麼這麼鐵齒,硬是肯定自己不會看上這些壞男人?還跟老阿嬤打賭,說這一輩子絕絕對對不會愛上這些壞男人,結婚就更不必提了,除非是新台幣背叛她,否則,她一輩子只愛賺錢,如有違反此約,罰她全數財產充給老阿嬤,連婚禮的禮金一道奉上。

現在可好了,當初是想,只要她遵守着約定,等老阿嬤到天頂當妖嬈美麗的仙女后,反正不賺白不賺,可現在不但是賺了變白賺,還要倒貼個一乾二淨?

不行!

一定要趁著兩力達到特意功能還沒發完,在神力的掩護下,她要趕緊離開這裏,只要打死不承認,她的財產就不必被老阿嬤沒收。

打死不承認,不難,只要老狐狸總奸別再設計她。

不過,要怎麼才能離開這裏?

沒有他的同意,在沒錢沒證件的情況下,根本翻不出他的勢力範圍,那哭了一天的成噸淚水,就算和上泥土,成了泥石流,也淹他那顆不鏽鋼做的心不動,累了一整天,只換來兩粒不能吃的核桃,太不划算了!

眼淚打不動他,那如果是……生病呢?那種快呀病死的病?

錢湘湘想到這個想法,精神立刻提振起來。

這綠島的醫療設施應該是不太好吧?如果她來個急病,他不就得想辦法送她回台灣本島治療,那她到時候只要舒舒服服地倒在那裏,什麼都不用勁,他自然就輝乖乖地送她回去,而只要她一踏上台灣本島,絕對逃得無影無蹤。讓他怎麼也找不到人去陪那毀約的五千萬說。

這不能怪她,是他老奸巨滑的設計她在先,現在她愛上他了,那毀約的五千萬就當是這個……心靈受傷補償費?

對!就是心靈受傷補償費,離開他,她會心痛嘛,可想到這心痛有五千萬的價值啊,就痛得比較少一點,一點點點點。等了半天,還是沒見到老狐狸總奸現身,錢湘湘怕眼睛上的兩粒神功就要發完了,當下決定不再等下去,她穿着昨晚睡皺的長袖襯衫和短褲,這就出門去找薄傲。

附近除了樹就是小土丘,再來就是大海,很容易她就扎到跟這些日子暫住相連的另一間屋子。

只有門把沒有鎖?

這綠島治安還真好,沒有瑣,自然就是歡迎任何人自由出入了?

沒敲門,錢湘湘一推就跨進門裏。

「傲,你在哪裏?我生病了!」才踏進門,她就看見了薄傲,錢湘湘氣弱的直往他靠去……

「啊,你是誰?」等看見一臉大鬍子的陌生人,她直覺的火速往薄呵身後躲去,還把他往前推。

生病還能下床走到這裏?生病還能動作這麼快的閃到他身後?她的力氣還不小,真的推得他往前移了一步。

看來小狐狸睡飽了,精神也恢復了。

「屋主,楊廣仁。」薄傲沒有多作解釋,只是輕輕的帶過。

「屋主?」留了滿臉的鬍子,看起來很嚇人說,會不會又是老狐狸總奸胡亂說來唬弄她的?「那他是做什麼的?」

「你看到了。」薄傲指著靠在牆邊零星的幾幅畫作,讓她自己看。

「畫家?」那就難怪是滿臉鬍子了,藝術家比較隨性,她這樣好像太大驚小怪了?說不定還傷害了大鬍子,聽說做藝術的人,心都比較脆弱敏感,她剛剛還叫得這麼大聲說。

「小狐狸,你可以出來打個招呼,我保證他不是熊,不會咬人。」薄傲用眼睛楊廣仁示意——看吧,我說她會自己尋過來,她這不就來了嗎?

楊廣仁但笑不語,現在看見了這位讓老狐狸緊追不放的小狐狸,他是有點訝異,因為這位「錢香香」小姐,看起來並不特別的出色,她的身體曲線也不夠凹凸,不過,這只是表面,除了腫得不像話的雙眼,在薄傲身上也有卻更加鮮明的戰鬥力,難怪薄傲會說他們是同一類型的人。

「你才會咬人說。」錢湘湘咕噥地站出來,有點不好意思地拉拉衣角后才開口,「對不起,楊叔叔……」

咳!咳!咳!

錢湘湘瞪了一眼突然咳嗽起來的薄傲,沒禮貌的傢伙,害她忘了說到哪兒了?

「楊叔叔……」

咳!咳!咳!

又咳?到底是誰要裝病啊?這老狐狸總奸到底在咳什麼東西?錢湘湘打算再次開口,這次薄傲先咳在前頭。

錢湘湘這才想到,難不成這老狐狸總奸是在暗示她……啊!她明白了。

「楊爺爺,我……」

這次薄傲不咳了,他乾脆放聲大笑起來。

「笑!笑!笑!笑死你這個老狐狸總奸,我又沒叫錯,他看起來明明有一把年紀了,不叫楊叔叔,也不是楊爺爺,難不成你要我叫他楊小弟?」錢湘湘惱羞成怒地拔高聲音想蓋過薄傲的笑聲。

回答錢湘湘的不是薄傲,是一旁也帶着笑意的楊廣仁。

「你可以叫我一聲楊大哥。」或許是該刮掉鬍子了。

「楊大哥?」對啊,她怎麼會忘了這個最不會出糗的叫法?

都是薄傲害的,剛剛一抱到他的手就什麼都忘了,這回,錢湘湘學乖了,馬上退離開薄傲身邊。

「楊大哥,對不起。」她誠心地道歉。

「沒關係,就某個層面來說,我確實是很老了。」楊廣仁轉開話題:「你的眼睛怎麼了?」

「我的眼睛?」想起來了,她要假裝眼睛痛,痛到讓那老狐狸總奸以為她要失明說。「傲,我眼睛好痛,好痛、好痛,怎麼辦?」

哭了一整天,怎麼會不痛?薄傲用眼神要一旁的楊廣仁別出聲。

"島上沒醫院吧?」第一次到綠島,千萬別剛好有間醫院,錢湘湘在心底再次求着各路神明保佑。

「連診所都沒有。」

「難怪那些大哥都怕被送進綠島。」沒醫院?那生病怎麼辦?不過套一句老阿嬤說的話,壞人通常都很「韌命」,她錢湘湘還是擔心自己吧。

「我要看醫生,不管,我眼睛好痛、好痛、好痛!」這下子看他還能不乖乖送她回台灣本島說。

「你知道的,淚水對我來說沒有用,不用哭了。」薄傲昨天才知道,所有女人的淚水對他說都沒有用,不過也是從昨天,有了一個他不意外的例外,那就是她的淚水,那惟一會讓他心疼的淚水。

但他不打算讓她知道。

錢湘湘當然知道淚水對薄傲沒效,但是對一旁的那個看起來很「糙老」的楊大哥呢?沒幾個男人會像老狐狸總奸這麼鐵石心腸的。

「我要看醫生。」她繼續哭。

薄傲把手一攤,狀似無辜:「不是我不願意讓你看醫生,實在是島上……」

「那你可以送我回台灣本島,我自己去看醫生。」

看,小狐狸尾巴這不就露出來了?她還真是不死心。

「我也想,問題是今天的風和浪過大,機場的飛機不飛,船也不開,你說我能怎麼辦?」這叫天助我也,薄傲悶笑在心。

「不是你搞的鬼?」錢湘湘很是懷疑,就這麼巧?

他哪有這麼大的能耐?但是不管說什麼,她這隻小狐狸一樣會猜疑,索性就承認了吧。「就是我搞的鬼,你又能如何?」

「你……你……你你……」你個半天,她還真的不能拿他如何。

楊廣仁語帶笑意地開口解釋:「湘湘,你誤會了,傲哪有本事呼風喚雨,今天的天氣是真的不穩定,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去機場問,或是跑一趟也可以,反正很近。」

「喔。」原來是風浪真的太大,害得各路神明沒飛機,也沒船坐,自然無法到這島上保佑她說,這次是她誤會這老狐狸總奸了。

「等明天,如果你眼睛還痛,我再送你去台灣本島找眼科醫師看看,好嗎?」楊廣仁不自覺地跟着薄傲導的戲走。

「楊大哥,等明天就不用了,我現在……好像不怎麼痛了。」搞不好晚上就消腫了,還看什麼醫生?

薄傲很滿意楊廣仁有了回台灣的念頭,他的小狐狸值得嘉獎。「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嗎?」

吃東西?她哪還有心情吃東西?

啊,有了!

她就來個絕食抗議,幾餐不吃死不了人的,何況她也沒什麼食慾,這餓得頭昏昏,說不定就順便忘了愛他這個事實,等她餓出了毛病,看他這老狐狸總奸能怎麼辦?

就這麼決定。

「我不餓,那你們聊,我要回去再睡一會兒。」

錢湘湘前腳才走人,薄傲馬上開口問:「你這裏不會剛好有葡萄糖吧?」

楊廣仁被問得一頭霧水,他雖然是內科醫師,但是這些年來從沒想過要再回本行,他有的也只是一般的基礎藥品,沒事誰會在身邊擺上點滴?

「傲,你該不會以為她會得上吧?」

「相信我,馬上從台東要人送來。」薄傲說完就跟着錢湘湘離開。

楊廣仁雖然不認為會用得上,但是他還是用無線電讓人只要浪小一點,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點滴送到他手上,因為,有備無患不是嗎?

隔一天的晚上……

「小狐狸,起來吃些東西,你會比較舒服。」薄傲把托盤放在床邊的桌上。

「我不餓。」不知道是不是餓過頭了,錢湘湘只覺得全身乏力,卻不覺得會餓。

「昨天一天沒吃東西,今天也沒瞧見你起床,真的病了?」薄傲把溫熱的手掌貼在她有點涼的額頭。

「對啊,我生病了,坐都坐不起來。」這樣他應該會送她回台灣本島了吧?

「坐不起來?沒關係,我抱你起來。」這點他很樂意。

「不要!」叫這麼大聲,力氣都用光了,還差點兒昏過去,錢湘湘氣弱的眼花,「我是說,我想再睡一下,你別管我。」

「還睡?」都睡兩天一夜了,還不夠?她該不是真的要餓出病來了?

薄傲開始有點緊張,不想她再這麼餓下去。

「別睡了,起來吃點粥。」他硬是把昏沉沉的她架起來。

錢湘湘只看薄傲一眼,她不忘提醒道:「老狐狸總奸,我要是昏過去,你要記得送我去看醫生,最好是台大醫院的醫生哦。」那樣就直接回到台北了。

看刀子軟軟地偎在他身上,就算她現在想吃東西,也早餓得沒力氣進食。想看醫生是吧?還要台大的醫生是吧?

薄傲把錢湘湘放平躺好,還細心的替她蓋好被,這才離開房間,不過,很快的,他就跟楊廣仁一起返回。

「真被你說中了。」楊廣仁熟練的在床邊擺好點滴架。

錢湘湘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咦?他們要做什麼?看起來好像是要……打針?

打針?她才不要!她只是餓昏頭了,幹什麼要打針?說什麼她也不敢承認,她怕死打針了,當初以為餓昏過去,自然不知道別人在她身上找什麼針,可是現在她還沒餓昏過去啊!

「你不是醫生,不能……」錢湘湘縮在被子裏的手被拉了出來。

薄傲在一旁沒什麼同情心地說着:「是你自己要求要看台大的醫生,他就是你指定要的。」

手無力地抽不回來,錢湘湘急了,「你騙我說他是畫家。」

薄傲否認道:「我從沒說廣仁是畫家。」

聽他的口氣……「你們是朋友?」

楊廣仁替薄傲回答:「可以兩肋插刀的生死至交。」

這看來很「糙老」的楊大哥,說的意思該不會他們是……同樣奸詐!

她真是後知後覺說。

「我不要打針,我會乖乖吃飯。」這條路又不通了,等明天,她再想別的法子,一定可以離開他的。現在要緊的是,千萬別讓那針頭紮上手臂。

「廣仁?」薄傲早知道答案了,卻故意問著好友。

「除非她能自己坐起來。」楊廣仁抱歉地把錢湘湘的手臂固定住,止血帶一綁,酒精一擦,拍了幾下,等血管一浮出來,針頭就下。

針才扎到,錢湘湘就嚇昏了。

「這麼打針,還敢拿身體開玩笑?」薄傲的聲音滿是寵溺。

害怕她餓過頭了,他還特意在房裏放了蘋果,然後假裝不知道蘋果不見了,沒想到還是餓了她。

「傲,你不覺得奇怪嗎?她為什麼突然這麼急着要離開?」

前幾天他們兩人關在一起連門都沒出,要離開也應該是剛到的幾天會比較積極,兩人同處一室都好些天,現在她有什麼好急的?楊廣仁不懂。

「沒什麼好奇怪的,她只是發現她愛上我了。」這點薄傲不難推斷出來。

「在這麼短的時間?」

「愛情需要多久時間醞釀?」對他來說,在他吸進她身上香氣的一刻,愛情就已經形成,從第一天到現在,夠久了。

「這倒也是。」楊廣仁都忘了,其實只要一眼,感覺就能發生。「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這問題薄傲不必回答。

應該要問的是——

小狐狸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錢湘湘接下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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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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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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