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楚顏身着薄紗睡衣，慢慢的從浴室里走出來。

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對於還是處女的她，心裏顯得非常緊張。

但她看見當樹山背對着她，坐在床沿，面向窗外，久久不出聲，似有心事。

「樹山……」她來到趙樹山身旁輕喊。

趙樹山轉過頭來看她，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與笑容。

「小顏，你今天好美、好美。」

楚顏微笑。

「簡直和我死去的妻子一樣……美。」趙樹山輕喃道。

「樹山，夜深了，咱們睡吧！」楚顏輕拍趙樹山的臂膀，她不介意趙樹山如此說，就算趙樹山只是把她當成他亡妻的影子，她也毫無怨言。

「小顏，你知道我為什麼娶你嗎？」趙樹山拉着楚顏的手，示意她坐在身旁，似有長談的意味。

楚顏遲疑了一會兒，繼而搖搖頭。

一心想報恩的她，根本不會去多想趙樹山求婚背後的動機。

「你的個性和我死去的太太好像，都是那麼善解人意，尤其她年輕的時候簡直和你如出一徹，我很愛她，她的死亡對我是一項很大的打擊，我以為自己也會跟着死去……」趙樹山緩緩說着。

楚顏聽得動容，不發一語。

「所以你一進公司來，我便注意到你，之後對你便不自覺的多了點疼惜，基於這樣的心態，就因為你像我的亡妻，所以我願意別無所求，盡己之力幫助你，只要你快樂，我便覺得高興，但這次的求婚，我承認自己有了私心。」趙樹山老邁的臉龐上多了一絲歉疚。

「樹山，我是心甘情願……」

趙樹山打斷楚顏的話，繼續說道：「我得了末期肝癌，醫生說我的壽命剩下不到半年……」

「怎麼會？醫生弄錯了吧？你的身體一向硬朗得很，那個醫生肯定是糊塗了……」楚顏猛搖著頭，一臉不敢置信，她最重要的恩人怎麼會得了癌症？

「小顏，你聽我說，我的病，我自己清楚得很，我會娶你，是因為我想你陪我走這最後一段，請你原諒我的自私。」

趙樹山覺得很慚愧，由於自己的自私，而誤了楚顏一生的幸福。

「不，你不自私，就算你在婚前告訴我你得癌症，我還是會嫁給你，相信我，我一定不讓你寂寞，我會永遠永遠陪在你的身邊。」楚顏緊緊的環抱住趙樹山，她誠懇的表示心意。

「小顏，你真是一個貼心的好女孩，我好感激。」趙樹山忍不住落下淚。

「不，該感激的人是我，要不是你的出現，我為了支付龐大的醫藥費，也許早就墮入火坑，哪能這麼幸福的生活着楚顏體貼的拭去趙樹山臉頰上的淚水。

「小顏，答應我，我生病這件事別讓文馨和俊仲知道，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我會的，你放心，身為你的妻子，我有責任替你分憂解勞。」

楚顏給著保證，她要趙樹山在剩下的日子裏都能過得很快樂。

「小顏，等我死後，如果你碰到好男人，千萬別錯過機會。」趙樹山專註的看着她。

「樹山，你在胡說什麼？我的人和心都是你的，你死了，我將為你守寡一輩子的。」楚顏對天發誓。

「小顏，千萬不要這麼做，這樣我會連死都不安心的，我早已決定，這個婚姻是有名無實的，我的生命所剩不多，你成為寡婦后還是可以以完璧之身再找個好男人嫁了，相信對方不會嫌棄你的。」

這是趙樹山為楚顏做的打算。

「樹山……」楚顏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小顏，我對你除了憐惜，從沒有過非分之想，我娶你除了希望你能陪我走最後一段，也希望能給你最好的生活環境。」

「樹山，你的大恩大德，我不知要怎麼才能還得清？」楚顏哭着跪在趙樹山的腳旁，心中發誓，她絕不做出有損趙樹山顏面的事來。

「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今晚的事就是我倆的秘密，我們以後就別再提起了。」趙樹山扶起了楚顏后，便站了起來。

「樹山，你要去哪裏？」

這扇門通向隔壁的房間，我以後就到那間去睡，你也睡得安。「趙樹山交代完后，便緩緩的步向隔壁房。

楚顏捂住雙唇，不敢相信老天竟如此殘忍，這麼好的人，為什麼還要奪去他的生命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掉，楚顏不安的在屋裏踱來踱去，她頻頻看着手腕上的鑽表，遲遲下不了決定。

一直到時間快逼進了，她才下定決心奪門而出，上街攔車。

雖然家裏有司機老陳等候差遣，但她要辦的事是多麼的私密、多麼地重要，她絕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她與耿駿翼的關係。

她當然知道自己如果向趙樹山吐實，依趙樹山的性子，不但不會怪她，還會幫她，甚至於不用她出面，趙樹山就能把事情辦妥。

但是她怎能讓身染重病的趙樹山，再為了她的事而煩憂，為她的事奔走。

她的良心過意不去呀！

不，他已幫她太多，她不能什麼事都依賴趙樹山，這一回，她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把事情圓滿解決，讓趙樹山幸福，的過完剩下的日子。

希望她今天走這一遭，就能讓耿駿翼大發慈悲，將光碟還給她，不管事情未來的發展會怎樣，她絕不能讓趙樹山因她而蒙羞，甚至名譽掃地。

「請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將光碟和母帶還給我好嗎？」

楚顏緊緊掐住包包的帶子，藉以掩飾自己內心的緊張。

「真好笑，往日的情份，這種話虧你也說得出口，當年談分手的是你不是我，我和你早就毫無瓜葛，憑什麼要我將光碟還給你？我有什麼好處？」耿駿翼替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以最舒服的姿勢靠在沙發里。

打從楚顏進門，耿駿翼的視線就沒落在她身上過，彷彿她根本不值得他正視。

耿駿翼的話處處是傷人的字眼，楚顏難堪的漲紅臉。

「憑你現今在科技產業的地位，實在不必拿這種東西來威脅像我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既不缺名，也不缺利，為什麼獨獨要為難我？」

「以你是新康軟件公司董事長夫人的身分，怎麼會是小人物呢？你太謙虛了。」耿駿翼彈彈食指，故意加重語氣譏諷她。

「據我所知，你即將和我們公司有筆生意要做，為什麼還要找我麻煩？」楚顏好脾氣的忍耐著，她不想弄僵了場面，那對她拿回光碟的目的沒半點好處。

「問得好，因為我不想讓你好過，看你痛苦難過是我最大的快樂，既然我都還沒找到幸福，你憑什麼得到幸福！」耿駿翼突地站起身，來到她眼前，居高臨下瞪視着她。

這樣追人的氣氛，令得楚顏不自覺的向後退。

「你的心是黑的，你簡直是瘋了……」

他竟然這麼恨她，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裂了，碎成數片，片片扎在胸口，好難受！

「我如果瘋了，也要拉着你一塊兒陪葬！」耿駿翼沒放過她，一步步的逼進她。

「夠了！當年我提出分手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聽我說」

她再也受不了，決定供出藏於心底多年的秘密。

「你住嘴，不要跟我提當年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媽因為你我分手的事，擔心到生病住院，以至於需要長年卧病在床，這些都是拜你之賜。」耿駿翼怒吼看。

這些年來，他都是痛苦的生活着，要不是報復的意念以及對楚顏的恨意支撐着他，他早就崩潰了。

楚顏的腦海中浮現著當年林欣儀跪在她面前拜託她的模樣，那悲傷的一夜彷彿歷歷在目，原本即將脫口而出的秘密，再度被她咽回了嘴裏。

她不能違背當初對林欣儀也就是耿駿翼的母親的誓言，她答應過，永遠不再提那件事，現今知道林欣儀已病倒，那她就更不能說了。

「不談過往，我想你拿光碟的用意應該不只這樣，你還有什麼目的？」楚顏平靜道。既然無法說出那秘密，那麼耿駿翼的恨就讓她來承受吧！

「你很聰明，果然了解我，趙樹山最近開發了一個遊戲軟件，我要軟件的海外代理權。」耿駿翼從褲袋裏，拿出精緻的煙盒，慢慢的點上煙管，深吸一口長長的煙。

「據我了解，同慶企業一向和我們公司合作愉快，更何況這次他們出的條件很優渥，是別家公司所比不上的，所以樹山與他們合作是勢在必行之事，合約也訂在下星期要簽，我根本沒辦法幫你。」楚顏面有難色，她怎麼好意思干涉趙樹山的決策。

「那是你的事，若是你不幫我拿到那代理權，那麼我就把光碟散出去，屆時市面上人手一份，你想趙樹山還有什麼顏面，立足在商業界，那軟件肯定就不值錢了，同慶企業還會簽約嗎？這利害得失你不妨想清楚再說。」耿駿翼將煙吐在楚顏的面容上，嘴角揚著一抹笑意。

「你……我願意當你的情婦，你可不以收回剛剛的條件？」她不能讓趙樹山因她而失去社會的地位。

「不可以，你不僅要乖乖當我的情婦還要幫我辦妥這件事。」耿駿翼輕拍她的俏臉，輕點她的鼻尖，邪惡的笑着。

楚顏面色蒼白，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脫衣服吧？」耿駿翼將煙捻熄。

「在這裏？」喉嚨乾澀的她，勉強發出聲音。

「不然你還想在哪裏？」

拿着包包的十指糾纏，遲遲沒有行動。

「還不脫嗎？小心我改變主意，直接把光碟的內容掛上網去，屆時你後悔也來不及。」耿駿翼輕描淡寫的威脅著。

楚顏鬆手，任憑包包掉落於地，她開始解著上衣的扣子，動作極為緩慢，每一顆鬆開的鈕扣，總讓她的心更向下沉了些。

「你不要磨磨蹭蹭，我沒有空閑陪你耗，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耿駿翼的話語透露著不耐煩。

楚顏低垂著頭，眼角沒有淚，只是一臉木然。

所有的自尊、驕傲，全在除去上衣、裙子的同時，一起被踩在地上，蹂躪、賤踏。

耿駿翼兩眼盯着只著貼身衣褲的楚顏，雖然他再也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夥子，也不是未嘗人事的處男，但她那皙白稚嫩的肌口以及魔鬼般的身材，仍是讓他有了極大的反應。

「脫掉它們，我要你一絲不掛的走到我面前。」耿駿翼獨裁的下達着指令。

楚顏抬起頭，她果真聽話的解開了保守樣式的胸衣，脫去了純綿貼身的白色底褲，一步步的走到耿駿翼的面前，絲毫沒有迴避過他那炙人的視線。

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她的心強烈吶喊著。

兩人的第一次該是甜蜜美好，是快樂幸福的、是平等對待的，而不是像現在，她彷彿是件物品般，沒有尊嚴的讓人打量、審視着。

她感受到耿駿翼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是輕蔑不屑的，是輕挑淫邪的。

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捉弄她？

如果早知道兩人再相逢是這樣的局面，她寧可兩人永生永世不見，那她還有美夢可以做，不像現在，什麼夢都沒有了。

「接下來不用我說，相信你也知道該怎麼做。」耿駿翼再度坐回沙發里，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那飽滿的乳房，以及纖細的腰身，還有迷人的三角地帶，及渾圓翹立的美臀，簡直就是完美的化身。

「什麼？」楚顏不解。

你少裝得這麼純潔單純，你能在趙樹山的面前這麼吃得開，又能哄得他娶你做老婆，肯定有你的一番功夫，就別裝了，再裝就不像了，淫娃蕩婦。「

耿駿翼一心一意認定楚顏的性經驗一定豐富無比，不然如何釣得到金龜婿，如何哄得趙樹山這種半百的老頭，甘心臣服於她的腳下。

一想副這樣養眼惹火的身材，在別的男人的手裏翻雲覆。

去，他就不爽到極點。

「耿駿翼，你別太過分了。」楚顏雙手握拳，兩眼瞪視着對方。

「哼！如果你不能讓我滿意，今晚你就別想回去。」耿駿翼的雙眼像要冒出火來。

雖然已快到而立之年，但男女性事，她並非一清二楚，如今要她主動，她覺得很困難。

「你想我怎麼做？吻你？抱你？還是就直接來？」楚顏面不改色的問道。

既然他認為她是淫娃蕩女，那麼她就把這角色扮得稱職點，免得他又雞蛋裏挑骨頭。

「你這浪蕩妖女，這種話都敢說出口，我就瞧你有什麼特別的功夫，能將男人玩弄於股掌間。」耿駿翼跳起身，將楚顏的身子粗魯的推倒在地，大掌毫不客氣的襲上她雪白的乳房.......

就在一陣哆嗦，解放了彼此的高潮。

但耿駿翼還捨不得從她的身體中退出，喜歡她緊緊包裹住他的感覺彷彿兩人是一體，連心也兜在一塊兒。

楚顏望着天花板，心中掠過一絲罪惡感她已是別人的妻，卻將第一次給了前男友，難道她真的是一個淫蕩的女子嗎？

因為她沒有半點被強暴的感覺，相反的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愉悅的，是熱騰騰的，她喜歡而且滿足剛剛兩人合而為一的感覺，也只有耿駿翼能挑起她胸中熱情的那把火。

她真是個萬惡不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