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楚顏急匆匆的走進宴會地點,面對黑鴉鴉的人群她焦急的東張西望。

「小顏,你遲到了。」趙樹山一眼就看到她,笑盈盈的對着她走來……對不起。「楚顏心虛的低頭道歉。

「沒關係,宴會才剛開始而已。」趙樹山從伺者的盤中,拿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了楚顏。

「樹山,你肝不好,最好不要喝酒。」

楚顏想起趙樹山的病情,替他擔心。

「沒關係,我今天身體狀況不錯,況且我只喝這一杯,你就讓我過過癮吧!」趙樹山像小孩子般的耍賴。

就這一杯喔!「楚顏再三叮嚀,為了趙樹山好再嘮叨她都要說。

嗯!小顏,你今天真漂亮,尤其這件洋裝是什麼時候買的,我從來就沒看你穿過。「

「我……前幾天賣的。」說謊的她,臉上開始潮紅。

你很有眼光,這件洋裝穿在你身上,簡直是美到極點。「

「謝謝。」楚顏頭垂得低低的,深感自己無頭見人,尤其對着趙樹山說謊,她覺得心有愧疚。

「趙董、趙夫人,好久不見。」

聽見熟悉的男聲,楚顏赫然一驚,立即抬起頭來。

「耿先生,真巧,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你。」趙樹山熱絡的握住耿駿翼的雙手,像似多年不見的朋友一般。

「是啊!沒想到趙董會偕同夫人一起出席,像我就沒帶任何女伴,孤家寡人的我真是羨慕趙董夫婦伉儷情深。」耿駿翼微笑的說着場面話,雙眼的視線卻落在楚顏的身上。

楚顏有絲慌張,下意識的攀住趙樹山的手臂。

面對耿駿翼,她的心跳得飛快,而且胸口窒,氣息不順,她沒料到他也會參加。

耿駿翼尖銳的視線沒放過楚顏的一舉一動,對於楚顏和趙樹山之間的親密,他的神陰沉了許多。

「耿先生真是性情中人,講話好實在。」趙樹山根本沒察覺耿駿翼和楚顏之間的尋常,他笑呵呵的接受讚美。

「走,我有一個私人包廂,到我那兒去坐。」耿駿翼率先親熱的拉着趙樹山,而楚顏則避開耿駿翼迫人的視線,緊跟在後面。

趙樹山大方的將楚顏的位子安置在耿駿翼與他之間。

拍賣會準時開始,眾人的視線皆放在伸展台的物品上,唯獨耿駿翼是例外的。

楚顏告訴自己,不要在意耿駿翼的存在,但她還是可以強烈的感受到,耿駿翼那肆無忌憚的炙熱目光,那溫度簡直令人窒息,彷彿她是赤裸裸,什麼也沒穿似的。

「小顏、小顏…」

「啊……什麼?」趙樹山連叫好幾聲,楚顏才回過神來。

只因她的心思全放在耿駿翼的身上,一整晚她都擔心耿駿冀不知會搞出什麼花樣來,所以她的精神是緊繃着,人也一直處在備戰狀態。

「我想問你,這支花瓶你喜歡嗎?」趙樹山小聲的詢問着她。

「你喜歡,我就喜歡。」楚顏根本連花瓶的樣子都沒看清楚,就隨口答道。

「這樣啊!我想你大概是不喜歡居多吧!」

趙樹山專註的研究台上的物品,也沒發現楚顏的心不在焉。

「樹山,你喜歡就好。」

楚顏察覺到自己的不專心,連忙收攝精神,將注意力放在趙樹山與伸展台的物品上。

就在此刻,耿駿冀的魔掌競毫無顧忌的放在楚顏的大腿上,楚顏全身一顫,幸好有桌巾擋住,才沒讓人發現她的異樣。

耿駿冀竟像無事般的對她露齒一笑,魔掌大膽的掀開她的洋裝裙擺,在她的大腿內側游移。

「你……」

她原想制止魔爪,但卻反遭耿駿翼拿住雙手,頓時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耿駿翼在她的大腿上使壞。

「別掙扎,不然讓別人發現了,只有丟趙樹山的顏面罷了!我可不在乎眾人如何看我。」耿駿翼邪惡的在她耳邊輕哺。

楚顏嚇得立即點頭,她不能讓樹山丟臉。

「我不掙扎,你放開我。」楚顏小聲請求,深怕讓趙樹山發現兩人的談話內容。

經過她再三保證后,耿駿翼才鬆開她的雙手。

但耿駿翼的挑逗實在太過暖昧,她無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應,雙腳有些發軟,要不是坐着,她有可能站不起來。

「你別這樣好不好?這裏是公共場所耶!」楚顏面有難色。

「這樣不是挺刺激的嗎?相信淫蕩的你,應該是很喜歡的吧!」耿駿翼甚壞的笑着。

楚顏直搖頭,不知該怎麼應付眼前的情形。

耿駿翼變本加厲。

「耿先生,你覺得唐三彩的馬值得這個價嗎?」

「趙董,你如果喜歡唐三彩,那麼再貴都值得,不是嗎?」

「小顏,你認為呢?」

趙樹山突然詢問起她的意見,在耿駿翼的打擾下,她根本無心於拍賣物品上,只有期期艾艾的說:「我不懂,樹山你自己做主好了。」

「小顏,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趙樹山終於覺得楚顏有絲不對勁。

「沒有哇!」楚顏連忙回答,她擔心讓人發現耿駿翼的行為。

「那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趙樹山狐疑的問著。

「可能裏面的空調不夠強,空氣有點悶的關係。」

耿駿翼聞言輕笑着,楚顏冷冷的回瞪他一眼。

「既然你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趙樹山體貼的提議。

「好。」楚顏不加思索答道。

她正想不出脫身之道,現今趙樹山的話正讓她找到避開耿駿冀的方法。

「趙董,如果你對我放心,我可以送嫂夫人回去。」耿駿翼表現的殷切有禮。

耿駿翼的話令楚顏背脊涼了一大半,她希望趙樹山能夠拒絕他的請求。

「怎會不放心呢!有耿先生護送,我再安心不過。」趙樹山笑呵呵的說。

距離拍賣會結束,還要好幾個小時,他正愁找不到適當人選送楚顏回去,現下有上等人選願意扛這個責任,是最好不過的。

「樹山,我這麼大的人了,不需要麻煩耿先生的,我可以自己叫計程車回去……」

楚顏話還沒說完,便被耿駿冀打斷。

「趙夫人,怎麼跟我這麼見外呢?能送夫人回去是我的榮幸,我一點也不覺得麻煩。」

「是啊!時間都這麼晚了,現在治安這麼壞,你一個人坐計程車,我不放心,還是讓耿先生送你吧!乖。」趙樹山輕拍楚顏的背膀。

「我可以打電話給司機老陳,叫他來載我。」楚顏緊握趙樹山的雙手,還想做最後努力。

「小顏,時間都這麼晚了,再麻煩老陳,恐怕不大好意思。」趙樹山向來很體恤人。

「這……」

楚顏也覺得自己的請求太過不合情理,一時想不出法來拒絕耿駿翼的請託。

「趙夫人,別跟我客氣,你若是再拒絕,我會覺得你是瞧不起我呢!」耿駿翼加重語氣,眼神變得凌厲。

「是啊!是啊!小顏聽話,乖乖讓耿先生送你吧!」

趙樹山的心都在展示台的物品上,絲毫沒留意楚顏的面色難看。

「那我就先回去了。」

楚顏終於放棄,她自知敵不過耿駿翼的舌燦蓮花。

趙樹山擺擺手,把視線重新拉回展示台上。

楚顏不等耿駿翼起身,便率先快步離開包廂。

楚顏戒備森嚴的坐在駛座旁,目不斜視,就當作耿駿翼不存在。

「喂!不用這麼防我吧!我們都已經肌膚相親過,又不是不熟,於嘛坐得這麼拘謹。」耿駿翼嘲諷的說,伸手輕捏著楚顏的面頰。

楚顏一手揮掉他的輕佻,默不作聲,她不想引起兩人的爭端,現下她只求平安回到趙宅。

但耿駿翼突然一手握住方向盤,另一手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向自己。

「你做什麼?」楚顏快速格開那隻不規矩的手,身體往門把靠。

「你這樣的態度讓我看得很不爽。」耿駿翼突然一個緊急煞車,將車子停在道路的一旁。

「喂!你發什麼神經,幹什麼在這裏停車?別忘了,是你說要送我回去的。」楚顏睜著圓滾滾的大眼,用力的瞪着他。

「我會送你回去,但不是現在。」耿駿翼越過楚顏的身子,放倒兩人的椅背。

「你不送我回去,我自己搭車回去。」楚顏扭動着車門把,卻怎麼也打不開來。

「別費事,沒有我解除搖控,你休想離去。」耿駿翼一個翻身,人已壓在楚顏的身上。

「你走開啦!萬一給路過的人看到怎麼辦?」楚顏着急的推着眼前厚實胸膛。

他和她的姿勢好曖昧,敏感的她,察覺到自己的生理變化。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這條產業道路向來就很少車輛,就算有車輛經過,也看不見車內的情形,因為我的車窗玻璃是有顏色的。」耿駿冀觸摸著那柔嫩面頰。

「你……你……你到底想……做什麼?」楚顏的臉忍不住泛紅起來。

「我想做什麼你會不知?別裝傻了。」

她即紅撲撲的臉龐,令人好想一親芳澤。

「你不可以這樣做,更不能在這裏做,你快放了我。」楚顏拚命搖著頭,她當然清楚耿駿翼指的是什麼。

「為什麼不可以?有誰規定我不可以在車裏和自己的情婦做愛的!」耿駿翼順手隔着衣服揉捏她……

楚顏反應激烈的推開耿駿翼,迅速的將散落腳邊的衣服穿回身上。.耿駿冀重新拉上褲鏈,像個沒事人般的坐回駛座,重新發動車子,他加足馬力,猛踩油門,揚長而去。

楚顏面無血色的抓緊安全帶,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久,耿駿冀依言送她回到趙宅。

「阿翼,我……」楚顏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跟他說實話。

「下車!」耿駿翼目視前方,未曾多看她一眼,只是冷冷的下逐客令。

「阿冀,我不像你所想的那麼壞……」

楚顏想解釋,卻遭耿駿翼一頓搶白。

「楚顏,你給我聽清楚,別以為我對你特別,我只是生理有所需求,而你能滿足我而已,你別自抬身價了,現在,你給我滾下車去。」

耿駿翼有些懊惱自己剛剛的反常,他怎麼可以對她如此溫柔,她不配呀!

楚顏臉色難看到極點,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像逃難似的逃離了車子,頭也不回的跑了。

耿駿翼雙手握拳,氣憤的猛打方向盤。

為什麼傷害她之後,他竟沒有任何報復后的快感?

原以為他對她可能還有一絲絲的情感,所以有時她能感受到他的特別溫柔、他的深情眼眸,但今日的這番話,實在是徹底的傷了她的心。

為什麼他就這麼恨她?

一想到她在他的心裏,是如此的不堪,她就難受的無法呼吸。

會經以為自己忘得了他,卻在相逢后,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還深深的、深深的愛着他。

但這份愛勒得她的頸子好緊,緊到她不能呼吸。

說不出口的愛,是悲哀的。

楚顏蹲在三樓房間的窗枱邊,抱着頭,無聲的垂著淚,一滴一滴的滲入木質地板中。

趙宅外,街燈下,耿駿翼坐在車內,手上的煙,從楚顏離去后,就未曾離手過。

他深深的吸著帶有尼古丁的煙草,藉以麻醉腦袋裏的中樞神經,身體倚向後背,神智飄渺至八年前。

那個天真無邪的年代。

他看見楚顏挽著一個年輕帥氣男子的手臂,從他面前走過。

他衝上前去,分開兩人的親密,他痛心疾首的質問着她。

「楚顏,你這是什麼意思?」

「曾子明,你到前面去等我,我跟他說清楚后,就會去找你。」楚顏支開男伴。

「楚顏,你說啊!」

耿駿冀迫切的需要答案,他不相信謠言,他要她親口說。

「阿冀,你是呆還是笨?這樣你還看不出來嗎?」楚顏的神色略顯慌張。

「我不懂,我要你親口說。」耿駿翼掐住楚顏的臂膀,不斷,的搖晃着。

「你放手啦!」

「你不說清楚,我就不放手。」

「好!我說,我要和你分手,這樣你明白了吧!」楚顏退後,甩開他的碰觸。

「為什麼?你不是答應我,要跟我一起去美國,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你不是答應……」嫁給我三個字都還沒出口,他的話便讓楚顏硬聲聲的打斷。

「我什麼也沒答應,是你自己弄錯了。」楚顏冷冷的看着他。

「為什麼?」耿駿翼不敢置信,痛苦的問著。

「什麼為什麼?你這人怎麼這麼煩。」楚顏不耐煩的背過身去。

耿駿翼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着自己。

「你說清楚,為什麼要跟我分手?那個男人有什麼好?」

「分手哪有為什麼,如果你真要我說,他的確比你好千萬倍。」楚顏推開他的碰觸,和他保持着距離。

耿駿翼見狀,胸口燃著怒火。

「他有我這麼體貼嗎?他有我這麼溫柔嗎?他有我這麼愛你嗎?楚顏,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真的愛你的。」

「體貼算什麼?溫柔算什麼?我告訴你,他的家世比你顯赫,他的背景比你雄厚,他們家的財產可算是台灣十大首富之一,重點是他給得起我所需要的,而你呢?那一點小錢我可是不看在眼裏。」

心如刀割、柔腸寸斷,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感受。

眼前的女人真是他所熟悉,他所摯愛的女人嗎?

這樣的嘴臉,他一點也不熟悉。

「楚顏,那麼你當初會跟我在一起,也是因為……」接下來的話他說不出口,因為他不願這麼想。

「對,也是因為以為你家有錢噦!不然,我幹嘛處心積慮的跟你在一塊,像你這種憨厚、無能的人,根本不適合我,你不知道,我家窮,我窮怕了,我可不想再過些苦日子了。」

「你好無情,你的心是冷的,你的血是黑的,你的身體是髒的……」耿駿翼瘋狂的咒罵着。

「你夠了沒有,不過是分手嘛!你有必要罵我這麼難聽嗎?拜託!你也有風度一點,我也只不過是想生活的好一點,有錯嗎?」楚顏臉色難看的背過身去,十指糾結在一塊,但耿駿翼看不見。

「楚顏,別跟我分手好不好?我愛你,愛你愛得發狂呀!

再給我一次機會,相信我,憑我的本事,將來我會闖出一番成就的。「耿駿翼想上前摟住楚顏的身子,但楚顏再一次的避了開去。

「很抱歉,我一點都不看好你,你走吧!別再來打擾我,我不想再看到你。」楚顏說完,便上前去拉着男子的手,快步離開。

「楚顏、楚顏,你回來,你聽我說,聽我說……」他喊道。

太陽底下,耿駿翼雙膝垂地,只為求佳人再回頭一眼。

但楚顏始終沒有回頭,直到再也見不到楚顏的背影,耿駿翼才失神的站起身。

手裏一陣刺痛,耿駿翼連忙捻熄了煙蒂。

塵封往事,卻像似昨日才剛發生的事,仍是拉扯着他肉做的心。

好痛!

灰漾漾的天,有些曙光,耿駿翼低頭看錶,手上的勞力士此刻看來,顯得分外刺眼。

清晨五點,路上開始有人晨運,他發動車子,腳踏油板,離開了趙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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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質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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