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殷雪還未回到寢宮，便看見阿佩前來找她，「王后，太后正在寢宮裏等著您呢。」
太后?是狄傲的奶娘，她來做什麼?
她心裏有些疑惑。她和狄傲的人向來不來往，太后怎會主動來找她?
她才踏進寢宮，就見一個慈祥的婦人迎面而來。
「王后。」
這位就是狄傲的奶娘?是個看來很和善的老婦人。殷雪不由得對她心生好感。
「太后。」她朝太後行禮。
太后卻笑了，握住她的手道：「我是你母后啊。」
母后?是啊，太后既是狄傲的奶娘，當然也是她這個王后的母后了……
殷雪始終無法接受自己已經是狄傲的妻子這個事實，然而就算百般不願，這畢竟已無法改變。
看她發愣，太后對她的想法全都瞭然於心。
這可憐的孩子想必還未能接受事實吧?
「我知道你和大王一樣，都沒有父母好好疼愛，現在讓母后疼你們，好不好?」她將殷雪抱在懷裏，慈愛地道。
殷雪自幼失去母親，現在父親已病故，舉目無親的她又落人狄傲的手中，只感到彷徨無依，眼前這位老婦人看來這麼慈祥，她想，莫非是上天可憐她，派這位長輩來照顧她?
這樣讓太后緊緊抱在懷裏，她不禁淚水盈眶。
太后搖頭心疼地道：「唉!也難怪了，你從小就沒有母親，所以沒有人教你怎麼為人妻。」她再嘆一口氣。「大王又何嘗不是?他自小失去了父親，也沒有人教他如何為人夫D阿。」
聽她提起狄傲的父母，殷雪竟有種同病相憐之感。那個惡魔也有可憐的身世!
「大王今年才滿二十五歲呢，而你只有十八歲吧?」太后憐愛地撫着她的秀髮。「唉!他母親一直盼望能親眼見到你們成親，誰知道她終究還是沒能等到。如果她地下有知，不知要有多高興呢。」太后展露出慈祥的笑容。
「狄傲他恨我，不是嗎?他母親為什麼要他娶我呢?」殷雪抬起淚眼問道。
「你別胡思亂想，」太后略微吃驚。「大王怎麼會恨你呢?」
「我知道他娶我是為了報復我父王和華大人，他根本不愛我，他只是要折磨我罷了。」她搖著頭，淚水已流下。
「唉!」太后搖搖頭，「都是造化弄人，本來你們會是一對令人欽羨的愛侶!你知道嗎?早在你們孩提時候，就已經由父母做主訂下婚約了。」
訂親?她和狄傲訂過親?怎麼可能?
殷雪拉她在桌前坐下。「請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從來沒聽父王說過。」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太后望着遠方，陷入沉思。「當時狄大人在朝為官，頗得先王的器重，兩家往來十分密切。誰知後來狄大人慘遭貶逐，婚約之事也就沒人再提起了。」
那次的事件是由於和戰的爭議，這殷雪已經知道，只是不知道她與狄傲竟早有婚約。
難道真如他所說，她的未婚夫本來就是他，而不是華仲?
「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呀!」殷雪訝異地搖搖頭。
「一定是先王不想履行這婚約，才會刻意隱瞞的。」太后嘆了一口氣。「唉!我們全家可是一直惦記着這件事呀!尤其是夫人，她日夜盼的就是你能夠嫁給大王，她到臨死前還叮囑著大王這件事……」
狄夫人臨死前?那不是在她和華仲訂親前夕?當時一心盼望能得到她這個媳婦的老婦人該有多麼傷心失望!
殷雪突然感覺，她雖未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
若不是她和華仲訂下婚約，或許狄夫人也不會死得那麼早，她難辭其咎。
「大王和你成親前一天他好高興，但是他又好擔心……」太后欲言又止。「他一直問我……」
「他擔心?」她想起他那一夜的粗暴，猶心有餘悸。該是她擔心才對p巴?
「是呀。」太後繼續說道：「他擔心你已經是華大人的人了。」
她點點頭。「我本來就是華大人的人呀，父王早就把我許配給他了。」
「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是說真正成為一個男人的女人，像大王對你一樣。」
她的話讓殷雪不禁羞紅了臉。她的意思是同床共枕，彼此有肌膚之親?
太后笑道：「後來大王告訴我，你是處子，他怕是嚇着你了吧?"
想到那一夜的情景，殷雪頭垂得更低了。
「別害羞，這是天經地義的事，為了繁衍後代必經的過程，也是一個小女孩蛻變成女人必須忍受的痛苦，沒有人教過你口巴?也真是難為你了。」太后心疼地道。
「我還以為狄傲故意傷害我，他還幸災樂禍……」殷雪的聲音越來越低。
哎呀!教她如何說得出初夜的事?
「你別怪大王，他自己也懂得不多，他沒有碰過別的女人，知道你還是處女，他不知有多高興呢!」
這話讓殷雪嚇一跳，沒想到狄傲竟也沒有經驗?可是他卻說那些下流無恥的話，難道就為了要羞辱她嗎?
她這才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狄傲。
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好戰的暴君，又是個只愛欺侮弱小的男人，原來他不僅是個恪遵父母遺命的孝子，還是個潔身自愛的好夫君。
太后望着出神的殷雪，知道她對狄傲的敵意已經漸漸消逝，內心不禁感到欣慰。
「我知道你和大王之間有許多誤會，但姻緣是天註定的，既然你們歷經那麼多的磨難之後還能夠結為夫妻，那就表示你們有夫妻緣，該彼此珍惜才是啊。」太后鼓勵道。
殷雪聽聞她這番話，心漸漸開朗了起來。
既然狄傲不是十惡不赦的魔頭，那麼她又何必對他如此深惡痛絕?
可是就算她能不恨他，但他又是否也同樣能夠不恨她呢?
「母后……」她由衷喊道。
太后露出欣喜的表情，「王后……」殷雪肯喊她母后了?那是不是也表示她肯接受成為狄傲妻子的事實了呢?
「他對我充滿恨意，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得到他的諒解。」殷雪皺眉道。
「這你不需要擔心，大王他也正想化解彼此的仇恨呢!」太后笑道。
狄傲也想化解仇恨?殷雪真是大感意外。
他真能忘卻她父王對他父母所造成的傷害，還有華仲在比武場上給他的羞辱?他真的不再對她心存報復?
「這是真的嗎?母后。」她仍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王后，就讓大王證明給你看吧!」太后說完，站起身。「時間不早，我也該告退了。」
殷雪送她到寢宮門口，目送她遠去后，仍兀自出神。
「公主。」珠兒喚她一聲。
「王后，」阿佩也來到她面前，「大王差宮人來請王后回寢宮了。」
殷雪回過神來，果然見兩個宮女等在一旁，其餘的已進入她的寢宮整理東西。
不一會兒，一行人便動身前往大王的寢宮。
來到寢宮，眾人並未看見狄傲的人影。
珠兒為殷雪更衣卸妝，阿佩則開始鋪床整被。
當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宮人才來報，「大王回宮。」
只見狄傲緩緩走進來，回頭便對珠兒和阿佩命令，「你們兩個下去吧。」
阿佩立刻行禮退下，珠兒則未曾挪動腳步，只是盯着狄傲看。
過了好一會兒，狄傲終於不耐煩。「還不退下?」
見他似乎心平氣和，不會為難殷雪，珠兒便轉身離開。
當整個寢宮只剩下他們兩人時，莫名的恐懼向殷雪襲來。
狄傲來到她眼前，更令她嚇得連退兩步。
「你這麼怕我?」他只好站住不動。
她怯怯地看着他，心兀自狂跳。
「我知道我以前太粗暴嚇壞了你，但請你相信，我以後不會了。」狄傲直言道。
這是他的承諾?他真的像母后所說，想化解兩人之間的敵意嗎?
殷雪大著膽子望向他澄澈的雙眸，裏頭彷彿寫着坦白與誠懇。
那麼這是真的了?
「殷雪，」狄傲見她不說話，有些心急地拉拉她，「你不相信我嗎?」
被他這一拉，她又受到驚嚇。她企圖掙開他的掌握，他也就放開了她。
她還是拒他於千里之外。狄傲的心隱隱作痛。
「信不信由你。」他聳聳肩，退開幾步，徑自在床上坐下。
殷雪發覺他果然不再脅迫她，這才驚覺自己的反應是否太過激烈。她默默站在那裏，不走近他，也不逃離。
「上床歇著吧，時候不早了。」狄傲說着，緩緩脫下身上的皇服。
殷雪只得一步步往床邊移動，步伐極慢。
當她靠近床邊，狄傲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單衣，魁梧的身材展露無遺。
她撇開頭不看他，在床的另一邊坐下。
狄傲轉過身擁住她，「殷雪……」
她雖然害怕，卻不再掙脫，任由他抱着，只是心不住狂跳，臉已經羞紅。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在她耳邊細語，呼出的氣息直撲她的鬢角，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自從領軍出征之後，他不知有多久沒有碰過她了，不論是他的身體還是他的心都同樣渴望着她。
狄傲順勢將她壓在床上，一隻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遊走，那凹凸有致的嬌軀對他的感官帶來莫大的刺激。
殷雪這才明白他說的想她是什麼意思，原來是……
她也不抗拒，只是閉上眼睛默默承受他的大手帶來的異樣感覺。
狄傲接着吻上她的唇，火熱的舌盡情索討，殷雪則有些微喘，小手緊握著拳頭按住他肩頭。
她的表現雖已儘可能溫順了，但是狄傲還是不太滿意，他放開她的唇。「你不喜歡我吻你嗎?」
她睜開眼睛，望着他那貼近的臉。
他會問她喜不喜歡?他不一向自己想怎樣就怎樣嗎?就算是開口問她，也只是想羞辱她罷了。
他曾追問過華仲怎麼吻她、抱她，怎麼為她寬衣解帶，甚至怎麼與她親熱，那教她怎麼回答?她和華仲只是名份上的未婚夫妻，兩人根本沒有過肌膚之親啊!
「我不知道……」殷雪低聲回道。
她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狄傲的吻，畢竟她只被狄傲吻過。
「比起華仲，你更喜歡誰的吻?」他充滿妒意的問道。
他明知道殷雪若說出喜歡的是華仲的吻，那他一定承受不了，但他就是忍不住想知道。
「華大人他沒有……」她不好意思說出「吻」這個字。
華仲沒有吻她?狄傲聞言真是喜出望外。
「那……也沒有抱你或是與你同床共枕，是嗎?」狄傲決定打破沙鍋問到底。
她誠實地搖搖頭。
他忍不住露出微笑，「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害他誤會她這麼久，真是冤枉了他的好妻子。她和華仲之間果然是清清白白的，莫說不曾有過肌膚之親，就連親吻擁抱都沒有。
「你根本沒有給我機會說。」殷雪一臉無辜。
是啊，他之前對她總是百般刁難，幾時好好跟她談過什麼話?看來都是他作繭自縛。狄傲好生後悔，他真不該那樣對待她。
「是我不好，原諒我好嗎?」他懇求道。
這是他的道歉?殷雪真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狄傲竟也會道歉?看來母后說得對，他真的誠心想改變他倆的關係。
殷雪只是愣愣地望着他，沒有說話。
望着她那迷茫的表情，他情不自禁再度擄獲她的唇。
這一回，殷雪的手掌終於稍稍放鬆，不再顯得如臨大敵。
狄傲感覺到她不再緊繃，便大著膽子扯開她的衣襟，將大手探進去。
這個舉動還是讓殷雪不自覺顫抖起來，她輕輕推拒着他的身子。
「不要抗拒，試着享受那種感覺，相信我，你會覺得很舒服的。」狄傲雖放柔了語氣，手上的動作卻不曾停下，於她最敏感的部位來回。
啊!怎麼會這樣?他的撫摸並不令她難受，不僅如此，她甚至感到有種莫名的快意。她不自覺地閉上雙眼，整個人任由他擺佈。
他又像醉酒那夜一般溫柔了。殷雪的戒心漸漸放下，試着將自己完全交給他。
待全身衣物褪盡，她由於害羞，全身泛起紅暈。
狄傲屏氣凝視她好一會兒，不自覺發出讚歎，「你真的好美!」
接着，他迫不及待地迅速褪下自己的衣物，與殷雪裸裎相貼。
感受到他身體傳來的熱度，殷雪全身顫抖不已。
她雙眼微張，看見他眼底有種似曾相識的神情，就像成親那夜以及後來幾個晚上，當他要她的時候便會浮現。那就是充滿慾望的神情嗎?
一思及此，殷雪又羞得閉上雙眼，生怕接觸他急切需索的眼神，也怕自己的悸動及內心的情慾被他瞧出來。
狄傲輕吻過她雪白的頸間，並停留在她胸前聳立的雙峰上。他的唇留戀那由柔軟而漸趨堅挺的感覺，在雙峰間徘徊不去，不時伸出舌頭輕舔那兩朵蓓蕾。
殷雪不由自主地扭動身子。
狄傲輕輕笑了笑。「還不夠!我說過要嘗遍每一寸肌膚的，忘了嗎?」說着，他的唇繼續往下移，舔了舔她小巧的肚臍，接着迅速來到她的下腹。
他的動作令殷雪羞得再度掙扎。「不要這樣……」
狄傲知道她怕羞，只好抬起頭，「沒關係，我們慢慢來。」
她正感激他的體貼，不料他卻以手代替嘴，往下探尋。
「狄傲……」殷雲輕呼，躲不開他的撫觸，只好撇開頭不去看他熾熱的目光。
「今晚，我希望你和我—起享受。」
一起享受?殷雪不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麼。他說過，正如她的身體能取悅他，他的身體也一樣可以取悅她，莫非就是指這個?
從狄傲對她的身子如此渴望看來，他的確從中獲得不少樂趣，但她可沒有，她所感覺到的只有羞恥與屈辱，他說今晚要她和他一起享受，她又怎麼會相信?
不等殷雪明白，狄傲已經壓不下衝動，於是把手移開，挺身直接進入她。
殷雪受到驚嚇，深深吸了一口氣。
「別怕，我要帶給你快樂。」他安撫她道。
剛開始，她只是承受着狄傲的衝刺，一下又一下充滿她，漸漸地，她的體內也升起一種舒暢的感覺，令她暗暗吃驚。
這是怎麼回事?狄傲帶給她的怎麼不再是痛苦，竟是些微的快樂?
隨着他的動作轉趨激烈，她再也抑制不住體內洶湧的浪潮，喊了出來。·
接下來，隨着他或快或慢、或強或弱的動作，她發出斷斷續續的低吟。
她簡直難以置信，原來狄傲沒有騙人，這種奇妙的感覺是她從來沒有過的，莫非正如他所說，那不是折磨，是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會做的事?就像母后所說的，她已經成為狄傲的女人了?
狄傲溫柔地吻她，將她的低吟吞進嘴裏。
她喘著氣環抱住他的頸子，任由他需索，完全融化在他的熱情之下。在激烈的律動間，兩人一同攀上情慾的頂端。激情過後，狄傲滿意地離開她的身子，擁着她，給她一個長長的吻，望着她潮紅的臉和那雙迷濛的眼。
他輕聲道：「我相信，以後你必定越來越能夠領略男女之間的情慾，我會讓你學得更多。」
「你……」殷雪鼓起勇氣問道：「你很有經驗嗎?」太后說，狄傲根本沒有碰過別的女人，可是他的表現……
「哈哈哈!」他不禁笑了。「別忘了我是男人呀!有些事是本能，如果一個男人不會想要女人的話，那麼人們豈不是要絕種了嗎?咦，你在乎我有沒有經驗?你怕我不能滿足你嗎?」
「胡說!」殷雪羞紅了臉。
「還是你吃醋，不希望我碰別的女人?」狄傲似笑非笑，眼神中閃爍著欣喜的光芒。
她在乎他，嫉妒他有別的女人?他第一次感覺出殷雪對他猶有一絲絲的情意，對此，他內心無比興奮。
「我……」她不禁有些心驚。
難道她真的吃醋?不希望他和別的女人……莫非她的心裏也喜歡着他?
殷雪大感訝異，曾幾何時，她已悄悄喜歡上狄傲?
這異樣的情愫是從來沒有過的，就是之前和華大人訂親時，她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莫非這就是人家所說的，爰一個人的滋味?
「殷雪，讓我們忘掉仇恨，重新開始好嗎?」
狄傲如此鄭重地開口，讓殷雪不得不動容。
是啊，他既能忘掉她父王加諸在他身上的傷害，那她又何須對他奪去江山的事耿耿於懷?
當初如果父王肯履行兩家的婚約，那麼狄傲早就是東齊國的王位繼承者了，他又何須大舉攻城?
再說，當年的比武大會，若是父王沒有下藥陷害他，那麼根本不會有華仲與她訂親的事，她的未婚夫婿將只有狄傲一人。更何況早在比武時她見到狄傲的那一刻，她就對他動心了，要是比賽得勝的是狄傲，那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全都是造化弄人，才有這後來的許多波折啊!
殷雪突然明白，她和狄傲原本就該是一對佳偶，而今有情人終成眷屬，又有什麼好遺憾的?
她給了狄傲肯定的表情。
他欣喜若狂，將她緊緊擁人懷中。「殷雪!」
「狄傲……」她也伸出手臂環抱住他。
她想，狄傲不僅是個英勇的戰士，也是個孝子，況且以他今夜的溫柔看來，日後也會是一個好丈夫吧?
能得到如此的好夫婿，她夫復何求?
原本深惡痛絕，欲除之而後快的人，忽然成為她願意一輩子依靠的好夫君，這樣劇烈的轉變，殷雪需要時間適應，她想，幸好他們夫妻未來還有無數的歲月可以好好相處。
除了與殷雪培養感情，令一方面狄傲仍計劃着出征天朝之事。
出征前夕，他領着殷雪來到崇真觀，想知道國師的畫作進行得如何。
「大王，王后。」雷逸迎了出來。
「國師，我和王后想來看看你的畫作。」狄傲直言來意。
「請大王降罪，」雷逸連忙欠身道：「畫稿還未完成。」
「國師何罪之有?」狄傲搖搖頭，「是我太心急了，迫不及待想看畫中的王后。」
一旁的殷雪聞言不禁紅了臉，低頭不知如何接話。
狄傲想看畫中的她，難道正如她收藏他父親的畫像一般，他也想將她的畫像好好收藏?
「大王，關於出征之事，可否三思而後行?」雷逸忽然道。
狄傲挑眉看着他，「國師，我沒想到你也是主和派。」他竟敢提出與他相反的意見，真有勇氣。
「大王，我只是不忍心見到生靈塗炭。」雷逸朝他下拜。
「國師，主和並不見得就能得到真正的和平，有時不得不以戰止戰，你明白嗎?」
這是殷雪第一次聽狄傲說明他主戰的想法，正如尤大人所說，主和派所訓練出來的軍隊都不堪一擊，只要敵軍發動攻勢就會土崩瓦解，完全保護不了國家。
就是由於這個原因，所以狄傲和他父親堅決主戰?
「大王，如果能夠和天朝取得共識，讓他們不再脅迫我們納貢稱臣，不就有永久的和平了嗎?」雷逸提議道。
「國師所言是有幾分道理，不過天朝的皇上殘暴成性，怎麼可能答應我們的請求?」狄傲搖搖頭。
雷逸嘆了口氣，不再多言。
殷雪知道狄傲所言不虛，她父王在位時就經常派遣使節出使天朝，懇求皇上停止戰爭與剝削，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看來要擺脫這樣的屈辱，恐怕只有給予痛擊，讓天朝徹底折服，他們的國家才能有不受欺侮的一天。
殷雪終於明白，狄傲父子的主戰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國師，明日崇真觀的祈福準備得如何?」狄傲問起這件事。
「請大王放心，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狄傲點點頭，「那好。等我這回出征回來，應該就可以看到你的畫作了吧?」
「一定不讓大王失望的。』雷逸承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