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用了一個禮拜的時間，柳芊珣終於找到一間交通方便又便宜的公寓，雖然房子有許多老舊的問題，不過眼前，能有個安身的地方比什麼都來得重要，至於生活品質的要求，等有了工作之後，經濟闊綽一些，再說也不遲。
可是花了三天的工夫，柳芊珣才發現工作並不好找，尤其要找一個自己喜歡，待遇又好的工作，絕不是想找就可以找得到，像剛剛她進去的這家公司，她要求的薪水跟人家可以提供的差了一段距離，結果什麼也沒得談，就出來了。
雖然這些年，阿姨每個月給她的零用錢她多少會存一點下來，所以累積了一筆存款，不過再一直沒有收入，只想靠這些存款，早晚也會坐吃山空。再繼續這樣子下去，理想與現實之間，她必須各讓一步，取得協調，才能生存下去。可是話雖如此，她還是不想輕易放棄自己的堅持，只好這段日子勒緊褲帶，儘可能省吃儉用。
嘆了口氣，柳芊珣朝公車站牌走去，跑了大半天，她現在又累又餓，實在沒有什麼力氣再找工作，還是先回去休息，弄點吃的填飽自己的肚子。
「柳小姐！」
嚇！驚慌的看着不知何時擋住她去路的男人，他雖然沒有橫眉豎眼的惡霸相，但是魁梧而高壯的身材卻讓人看了不免倍感壓迫，柳芊珣不安的問道：「你……我認識你嗎？」
「柳小姐不認識我，不過認識我們家大少爺。」男人恭恭敬敬的回道。
「你們家大少爺?」
「宋霽禎少爺。」
一聽到是宋霽禎，柳芊珣臉上馬上浮起不悅的神情，嘔道：「我不認識他！」
她永遠不會忘記他那天早上的冷漠和殘酷，他傷了她的心，她認了，他還那麼無情的對付姨丈，好像沒把他們每一個人趕盡殺絕，很不甘心，他既然如此殘忍的對待她，她幹麼要認識他？
被柳芊珣的反應給怔住了，男人一時之間胡塗了，他弄錯對象了嗎？
「你現在可以讓路了吧！」柳芊珣沒好氣的道。
從迷惑里清醒了過來，男人開口表示道：「柳小姐，我們大少爺有事找你，請你上車。」
「我說不認識就不認識，請你讓開！」
「柳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我只是奉命行事，你不跟我去見大少爺，大少爺要是怪罪下來，我可是承擔不起。」
「他找我，我就去見他，那我算什麼東西？」柳芊珣火大了。
「柳小姐，你要跟大少爺生氣，我不敢有意見，但也犯不着跟我這個下人嘔氣啊！」實在無辜，他不過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在做事，又沒有得罪她大小姐。
柳芊珣不好意思的收起怒火，她不高興，不去找罪魁禍首痛罵一頓，卻遷怒到拿他薪水的人，說起來有欠公平。
「對不起，請你幫我回去轉告他，我一點也不想見他。」
「柳小姐，還是有勞你跟我走一趟，有什麼話，你當面跟大少爺說。」
天啊！沒見過這麼死纏爛打的人！翻了翻白眼，柳芊珣故意道：「我怎麼可以隨隨便便跟你走，誰知道你是不是宋霽禎派來的人？」
馬上從口袋取出手機，男人將它遞給柳芊珣，「柳小姐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先打電話跟大少爺確定，再跟我上車。」
傻眼了，柳芊珣最後悻悻然的道：「算了！我跟你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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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宋霽禎的那一剎那，柳芊珣再也不能否認自己對他的思念有多深，不過，她絕不可以讓他看出來自己有多麼軟弱，就是一絲絲也不行，她要讓他知道，他影響不到她，她根本不在意他。
「你瘦了！」心疼的看着柳芊珣，宋霽禎真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掙扎那麼久，拖到現在才找她，峻岳說得一點也沒錯，她整整瘦了一圈，不過即使如此，她依然美得靈活，美得讓他心動。
所有試圖武裝的心情一下子全崩潰了，柳芊珣原本冷靜的神情變得有些狼狽，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她微微偏過頭，冷然的道：「你有什麼事？」
「我想你。」
就那麼簡單的一句話，卻把柳芊珣整心給搗亂了，這個可惡的傢伙，他怎麼可以對她說這樣的話？
深吸了一口氣，柳芊珣試着保持平靜的說：「謝謝你的厚愛，我不希罕！」
「你在跟我生氣？」
「你真的很愛開玩笑，我需要跟你生氣嗎？」柳芊珣沒好氣的賞了宋霽禎一個白眼，笑話！她又不是木頭人，他那樣子對她，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她還那麼毫無保留把自己給了他！
「你要我怎麼做，氣才會消？」
「沒有氣，幹麼消氣？」說不生氣，柳芊珣的口氣卻愈來愈火。
「好吧！你說沒生氣，就沒生氣。」宋霽禎很遷就的說。
柳芊珣一臉遲疑的看着他，這傢伙今天吃錯藥了嗎？特別的有耐性，從她進來到現在，表情始終如一，一點變臉的跡象也沒有。
「在想什麼？」
「你教你底下的人『強行』把我帶來，到底有什麼事情？」雖然不是被人家拿刀子架在脖子上，逼她坐上車子，不過死纏着她不放，也是一種強迫的手段。
「我要你搬回來跟我一起住。」
眼睛睜得像銅鈴似，柳芊珣怒氣衝天的嚷道：「什麼？你要我當你的情婦？」
情婦?他有提到這兩個字嗎？宋霽禎好笑的瞅著柳芊珣，她的反應也太快了，他根本沒有這個想法，他自己都還搞不清楚對她的情感，他只知道他想呵護她、疼惜她，這種感覺好強烈，強烈到可以把他一直耿耿於懷的「欺騙」拋到九霄雲外。
不過說真心話，「情婦」這個主意倒挺不錯的，他有興趣。
「當我的情婦有什麼不好?吃好的，住好的，要什麼就有什麼，這比起你在外頭四處亂闖來得好。」
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柳芊珣忿忿不平的道：「你把女人當成什麼?寵物嗎?你想養寵物去找別的女人，我柳芊珣一點興趣也沒有，更不想貶低自己！」
「我只要你。」眼神轉為灼熱，宋霽禎直勾勾的盯着柳芊珣。
該死！為什麼他一個眼神，她的心就不能自主的沸騰，身體變得好像不是自已的一樣？
甩去心裏的悸動，柳芊珣強硬的反擊道：「可是我不要你！」
搖了搖頭，他堅定的說：「你要我。」
「你不要臉，你憑什麼說我要你？」她再也不會承認自己想要他，那時候，她放縱自己要他，換來的下場卻是什麼？從天堂跌入地獄，這種椎心刺骨的痛楚，她再也不要嘗一遍。
一個箭步，宋霽禎抓住柳芊珣，低頭鎖住她的嘴，饑渴的蹂躪她紅潤的唇，掬飲她口中的甜美，深深的糾纏、佔有，熱切的索取、吸吮。
不可以！柳芊珣伸手試圖推開宋霽禎的侵入，可是當那股熟悉的熱情團團的包圍住她，鼓動她心底的慾念，她終於敵不過身體激蕩的渴望，讓意識偏離了運行的軌道，迷失在漸漸醞釀的激情風暴里。
撫過柳芊珣迷人的曲線，宋霽禎的雙手不安分的鑽進柳芊珣的衣服裏面，急切的握住她粉嫩的豐盈，恣意的挑逗、熱切的撫弄，感覺它們顫抖的挺立，渴求他更親密的愛憐。
拉下柳芊珣的洋裝，宋霽禎的吻緩緩的舔過柳芊珣光滑的脖子，貪婪的攫住她充滿誘惑的雙峰，汲取她的飽滿，吞噬她的柔軟。
火熱的身體緊緊相貼，熾熱的慾望像四竄的火舌，魅惑的急於把他們吞沒，情愛的漩渦正伺機將他們捲入。
驀地，宋霽禎放開柳芊珣，急促的喘著氣。真不想停下來，可是此時此地都不適合，他只能忍着，讓蓄勢待發的慾望飽受無法滿足的折磨。
震醒了過來，柳芊珣連忙撇過身，發抖的把衣服穿戴整齊。
緩了一口氣，平息身體的蠢蠢欲動，宋霽禎質問道：「你現在還敢說你不要我嗎？」
Shit！她怎麼這麼胡塗，竟然……這個混蛋，竟然用這種小人的方法算計她，她說什麼也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不過是一個吻，有什麼了不起？」柳芊珣帶着挑釁的目光瞪着宋霽禎。
眉一挑，他悠哉的反問道：「你這是在邀請我跟你做愛嗎？」
「你……不要臉！」笨啊！偷雞不著蝕把米，她實在有夠倒霉的，一碰到這個男人，沒有一件事情可以順心如意！
「你很清楚自己抗拒不了我，不信的話，搬來跟我一起住，如果一個月內我沒有辦法讓你心甘情願上我的床，我就順你的意，不再干擾你的生活，怎麼樣?」轉個彎，宋霽禎丟出挑戰書。
「我沒必要跟你證明什麼。」她是沒有勇氣接下他的挑戰，因為結果如何，她心知肚明，如果他存心誘惑她，她不用一天的時間就陣亡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我看，你是沒那個膽子跟我賭吧！」宋霽禎譏剌道。
想用激將法逼她就範，沒那麼容易，她的脾氣雖然不是很好，但可不是個沒大腦的人！
「我已經累了一天，我要回去休息了，再見。」頭一甩，柳芊珣像是急於擺脫宋霽禎，快步的往外頭走去。
「你考慮看看，過兩天，我要聽到你的答案。」
只是怔了一下，柳芊珣繼續底下的腳步，快速離開宋霽禎的辦公室。
她的抵抗根本是多此一舉，他一定會讓她搬來跟他一起住，即使不擇手段，他也會達到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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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一口氣，柳芊珣煩躁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可惡的宋霽禎，都是他害的，出那種什麼餿主意，要她當他的……他是腦筋燒壞了是不是？不到半個月之前，他還急急忙忙的趕着把她送走，就怕她死賴在他的屋檐下，現在卻突然回頭找她，說他要她，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去他的！管他在搞什麼飛機，反正她都已經打定主意把它當成耳邊風，聽過就算，她幹麼一直想着這件事，這簡直是庸人自擾，可是……
天啊！她不是吃錯藥，就是神經錯亂，竟然會對他的提議心痒痒的！
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卧室，除了她身下睡的這張床，幾乎什麼傢具都沒有，一個人住在這個孤獨的地方，感覺是那麼的寂寞。
她並不重視物質生活，但是父母過世之後，親戚們忙着躲她，好像她會賴上他們似的，她就特別渴望溫暖、熱鬧的感覺，好像唯有在那個時候，她才能忘了自己是孤獨的。表面上，她樂觀、堅強、勇敢，事實上，她的內心非常脆弱，她渴望被愛，渴望被人家疼惜。宋霽禎雖然詭譎多變，有時候冷得不近人情，但絕大多數，他讓她感覺自己是稀世珍寶，當他熱情的火焰狂野的包圍住她，「孤單」絕不敢接近她一步，只要他在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她就會忘了自己是孤兒，不能否認，他帶給她的歡樂多過於他給她的痛苦。
然而，不論她心裏有多麼想要他的呵護，她也不能貶低自己去當他的情婦，一個以討好男人為生活目標的女人，太過可悲了，她不願意自己陷入那種悲哀的情境裏。
不能再想了，明天還得找工作，前頭還有很多困苦等着她，她不能因為這一時的迷惑，這麼輕易的就宣佈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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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岳，事情辦得怎麼樣？」林峻岳一走進辦公室，宋霽禎馬上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看着宋霽禎急躁的樣子，他取笑道：「你不是很相信我的辦事能力嗎？」
「不要跟我兜圈子，說重點。」宋霽禎難得嚴肅的瞪了林峻岳一眼，自己現在可沒心情跟他說說笑笑。
「你放心，沒有一家公司敢錄取她，『宋氏集團』總經理的女人，有必要跟人家搶飯碗嗎？」嘆了聲氣，林峻岳不贊成的接着道：「風，你有必要這麼做嗎？」
他實在搞不懂風在打什麼算盤，為了阻止柳芊珣找到工作，竟然教他暗中搞破壞，柳芊珣每應徵完一家公司，他的電話就跟着進了那家公司，「命令」人家不準錄用她。其實也不用他多說什麼，人家一聽到是宋霽禎的女人就知道意思，所以她根本找不到工作。
「你不要管那麼多，只要把我交代你的事情處理好。」
「如果柳芊珣堅持不讓你養，你難道眼睜睜的看着她餓死嗎？」他很同情柳芊珣，不管她願意與否，一旦被風看上，她也只能乖乖的投身在風的羽翼下。
「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嗎？」他沒有打不贏的戰爭，這一回當然也不例外。
「我對你很有信心，不過我也相信柳芊珣是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否則你不會這麼迷戀她，非要把她弄到手，你說是不是？」
目光轉為深沉，宋霽禎嘴角輕輕一勾，「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看重她！」
「風，說句公道話，讓柳芊珣當你的情婦太埋沒她了！人家頂着碩士的頭銜，你卻教她跟你那些濃妝艷抹的女朋友一個樣，這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有說要她當我的情婦嗎？」
「你要她搬回你那裏住，不是要當你的情婦，難不成去當傭人嗎？」
宋霽禎好笑的搖了搖頭，怪不得芊珣會誤解他的用意，連峻岳都想偏了，也難怪她會聯想到「情婦」那兩個字眼!
「幹麼？我說錯了嗎？」
「不能說『沒錯』，也不能說『有錯』。」他並不想用「情婦」這樣的角色去定義芊珣在他心裏的價值，她的地位遠高於「情婦」，落在一個他還看不明白的位置。
「什麼意思？」
只是笑了笑，宋霽禎沒有做任何解釋。
就在這個時候——
「蘇小姐，你不可以進去，總經理正在跟特助開會……總經理，對不起，蘇小姐她……」李秘書一臉愧疚的看着宋霽禎，她已經很盡責的把蘇玲姍擋在外頭，請蘇玲姍等候通知，可是這個女人卻一點禮貌也不懂，竟然趁着她接電話的時候，偷跑了進來，她根本來不及制止。
雖然不滿意李秘書的失職，事情卻有輕重緩急，宋霽禎沒有贅言，只是冷冽的下達命令，「你先出去。」
「是，總經理。」
「風！」也不管辦公室是不是有第三者，蘇玲姍熱情如火的粘上宋霽禎。
林峻岳清了清喉嚨，聰明的忙着落跑，「總經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回辦公室了。」戲謔的朝宋霽禎眨了一下眼睛，林峻岳轉身退出辦公室。
突然站起來，宋霽禎完全無視於被他甩落在地上的蘇玲珊，漠然的問道：「你來這裏幹麼？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喜歡女人來我的辦公室？」
可憐兮兮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蘇玲姍委屈的說：「人家想你嘛！你已經一個多禮拜沒有去找人家了！」
「玲姍，以後我不會再去找你了。」雖然他還沒有想到什麼時候結束掉他跟蘇玲姍的關係，不過這是早晚的問題，趁現在解決也好。
怔了一下，蘇玲姍隨即換上一張溫柔體貼的面孔，「風，你不要跟我生氣嘛！我以後再也不會私自跑來這裏找你，你不要拿這種事嚇我。」
「玲姍，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我說出去的話，是不會收回來，我們的遊戲結束了，不過你放心，該給你的，我不會少給的。」
「我不要錢，我只要你！」
「是這樣子嗎？」眉一揚，宋霽禎冷冷的瞅著蘇玲姍，應該說，她不只是想要錢，還想要人，那她就太笨了，對貪心的女人，他一向很小氣，原本看在她跟了他一年的份上，他還想讓她自己開價，不過現在，隨他高興給多少，她都得認了！
「你一直都知道的，我是那麼的愛你，就是你結婚我都無所謂，請不要叫我離開你，好不好？」蘇玲姍一副卑微的懇求道。
宋霽禎不高興的蹙起眉頭，「不要跟我說『愛』，我不懂，你也不懂！」
「風，我是真的愛你，我……」
「夠了！遊戲一開始，我已經把規則跟你說得清清楚楚，當我說結束的時候，你沒有第二個選擇。」冷笑的勾起嘴角，宋霽禎無情的接着道：「這一年來，你拿到的利益也不少，你是個識大體的女人，該懂得什麼時候必須喊停，不要不知道分寸，這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
雖然很不甘心，蘇玲姍卻無可奈何，後悔自己今天的莽撞，宋霽禎的婚姻變成一場鬧劇，她還以為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的安慰他，所以明知道不能來他的辦公室，她還是大膽的一試，沒想到……一定是哪個狐狸精勾上他，他才會急着在現在擺脫掉她，哼！她不會讓他逍遙，她也不會讓那個狐狸精得意！
「可以告訴我，取代我位置的女人是誰嗎?」
「沒有任何人，就算有，你也不需要知道。」
他倒是挺保護那個狐狸精嘛！不過，他愈不說，她就愈不會放過「她」！蘇玲姍恨恨的對自己發誓。
走回辦公椅坐下，宋霽禎從抽屜取出支票簿，瀟灑的大筆一揮，印章一蓋，將支票遞給蘇玲姍，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看了支票一眼，才五百萬而已，蘇玲姍很不滿意，卻也只能乖乖的收進皮包，「我走了。」
「不送。」看也不看蘇玲姍一眼，宋霽禎打開公文，投入工作。
憤恨的望了宋霽禎最後一眼，蘇玲姍高跟鞋一蹬，高傲的走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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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中的存款簿，柳芊珣不禁重重一嘆，餘額一次比一次少，即使三餐裏面，一頓沒吃，一頓吃的是泡麵，錢還是像流水一樣，怎麼也守不住，而工作到現在又一點消息也沒有，再這樣子下去，她真的會山窮水盡，到時候交不出房租，她恐怕要去睡公園了。
想着，柳芊珣不禁想起宋霽禎的提議，說什麼要給她兩天的時間考慮，結果到現在，都一個禮拜了，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天啊！她到底在想什麼？沒有消息不是更好嗎？反正她也不願意委屈自己當他的情婦，見到他，只會增加自己的猶豫，那還不如不見，可是話雖然這麼說，她又忍不住想念他。
唉！心一旦陷進去了，理智往往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矛盾應運而生，這是一場自我的感情戰爭。
就在此時，一陣又急又短的門鈴聲傳了進來。
「誰啊？」不解的皺起眉頭，柳芊珣從床沿站起身，邊往客廳走去，邊抓着頭喃喃自語，「又要收房租了嗎?」
打開木門，柳芊珣定眼一瞧，又以最快的速度把木門關上。往門板一靠，她不由白主的露出迷人的笑靨。
「芊珣，開門。」宋霽禎的口氣聽似溫和，卻有一種不容反抗的威勢。
「不要！」奇怪，他怎麼知道她住在這裏……笨啊！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既然有辦法教人半路攔截，把她帶去見他，他當然也有辦法找到她的住處。
「如果你不希望把左鄰右舍引出來，我勸你最好乖乖的開門，不要考驗我的耐心。」宋霽禎從容悠哉的威脅道。
「不開就是不開！」柳芊珣一副很有個性的喊了回去，她就不相信他真的敢怎麼樣，他可是堂堂「宋氏集團」的總經理呢！
一陣陣急促的門鈴聲像催命符似的震天價響，終於，柳芊珣受不了的把木門打開，「夠了！」
放開手，宋霽禎回給她得意的一笑，「這就對了，把鐵門打開。」
認命的順了宋霽禎的命令，柳芊珣讓他進了屋子。
打量著空空如也的屋子，牆壁有些地方還嚴重剝落，宋霽禎眉頭一鎖，既生氣又心疼，她竟然住在這種地方！
「請問宋先生有何貴幹？」柳芊珣不耐煩的問道。
「我不知道你的品味這麼特殊，寧願選擇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也不願意搬去我的花園洋房。」宋霽禎話似嘲諷，心裏卻充滿讚賞，如果是別的女人，早就回頭接受他的安排。
「如果你是來這裏看我笑話，你已經達到目的了，你現在可以走了！」她就知道他出現在這裏，絕對沒什麼好事，不過，他會大失所望，她絕對不會投降，就算她會餓死，她也認了！
宋霽禎狀似不解的搖搖頭，「你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放着好日子不過，選擇這樣的生活，你會覺得比較快樂嗎?」
這樣的生活，她的確沒有比較快樂，甚至可以說是苦不堪言，但是，人總要活得有尊嚴，活得理直氣壯。雖然她的心、她的身體，早已經給了他，可是她不能連自尊都被他踩在腳底下。
「我已經很幸運了，有一些人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我沒什麼好抱怨。」
「你考慮清楚了？」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早就跟你說清楚了，有必要考慮嗎？」
目光轉過一抹深沉的光芒，宋霽禎漫不經心的說：「我們來打個賭。」
「我又不是賭徒，你幹麼老是找我打賭？」這傢伙又在搞什麼把戲了?
徑自笑了笑，宋霽禎說道：「我賭你一個禮拜內，會自動送到我的面前。」
「你在作白日夢！」柳芊珣沒好氣的啐道。
「如果白日夢成真，那你就乖乖的搬去跟我住，怎麼樣？」
「我沒興趣跟你玩賭賭看的遊戲。」
「我發現你這個女人膽量小，又愛說大話。」宋霽禎諷刺的揚起眉。
「我……」她沒必要為了賭一口氣跟他打賭，但是，若能藉此斬斷他的企圖，她的心也可以早早平靜下來，要不然他動不動就跑來煩她，她最後還是會受不了。
每見他一次，她的心就會搖擺一次，長久下去，她還能堅持嗎?她當然不會跑去找他，不過一個禮拜的時間，她怎麼可能撐不過去？
「好，我跟你賭，你要是輸了，從此以後，請你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
「你捨得嗎?」宋霽禎熾熱的瞅著柳芊珣。
心虛的撇過頭，柳芊珣故作瀟灑的道：「要不要隨便你。」
「可以，你高興就好。」話畢，拉起柳芊珣的手往外走去。
「你要幹麼？」
「帶你去吃飯，還有，不準跟我說不去，那只是在浪費你的時間。」
其實她也很渴望跟他多相處一下，畢竟，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不過柳芊珣還是拉住宋霽禎，「可以讓我回房裏拿一下皮包嗎？」
點了點頭，宋霽禎愛憐的目送柳芊珣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