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意外的工作調配

張新月的家境並不複雜，政審和體檢都順利過了關，可是因為縣裏財政困難，這一批人員聽說要等到新年過了才下文分工。等待下文的日子是漫長的，整個冬天，她都在和同學的聚會中度過，這期間她認識了先她一年工作的縣政府辦的劉葉，劉葉生得很漂亮，一雙柳葉眉就像就像她的名字一樣美得勾魂，聽說追求她的男子可以排成一個排了，可是她眼光很高，一個也看不上。她認識張新月後，也許是聽說她考了縣委辦的秘書，就時常約她出來玩，還給她講縣裏的某某領導如何如何，她說的人張新月一個也不認識，就只當聽她說故事，笑過了事。

有一天早上，張新月還在睡懶覺，就聽見她媽媽讓她去接電話。她還以為又是哪個同學沒事約她逛街去，就跑出去接電話，她問：「喂??，是誰啊？」電話那邊就答：「是張新月同志嗎，我是縣委辦的，你如果有時間的話請到我們縣委來一趟，我們領導找你有事。」張新月一下就懵了，縣委辦的領導找她會有什麼事呢？她還沒有上班，難道是差人手讓她先去上班嗎？她匆匆梳洗完畢，急急忙忙就趕到了縣委辦。一到那她又懵了，剛才心慌忘了問是誰找她了，還有打電話的人是誰她也沒問個清楚，現在要找誰去啊？看着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她不知道自己該找誰，急得快哭了。這時候她突然就看見了劉葉，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她一把拉住劉葉，把事情說了。劉葉說：「還好我今天給縣委辦送一份急電過來，不然你找誰去啊？」接着就帶着她來到縣委辦綜合科的辦公室，問一個秘書：「小海，今天誰給張新月打電話了？是哪個領導讓她來啊？」那個叫小海的就笑着說：「是我打的啊，來到了啊，我還說怎麼這麼久不見人呢。是我們王主任找她，說是關於她分工的事要和她說明一下情況。隨我來吧。」

張新月就告別了劉葉，和小海去王主任的辦公室。王主任的辦公室門是關着的，小海敲了敲門，聽到裏面說請進，他們就開門走了進去。一進辦公室，張新月就覺得這辦公室好大，一張大桌子佔了大半，一面牆放了兩個書櫃，裏面滿滿的都是書，新嶄嶄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翻過。桌子後面坐着一個人，正埋着頭修改文件，想必這個人就是王主任了。只聽小海說：「王主任，人給你帶來了。」王主任頭也沒抬：「嗯，知道了，你先忙去吧。」小海就給張新月倒了一杯茶水，關上門走了。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張新月的心咚地跳了一下，她不知道王主任要和她說什麼，她也不習慣這辦公室里的氣氛，沉悶，讓人透不過氣。

過了很久，王主任才抬起頭來，問她：「你是小張是吧？」張新月答：「是。」王主任點了一下頭，接着說：「小張啊，今天叫你來呢，是有這麼一件事要和你解釋一下。這個怎麼說呢，啊，是這樣的，我們縣委辦的工作強度非常大，常常要加班，有時候呢，還得陪同領導下鄉出差，我們怕你一個女同志承受不了。」聽到這裏張新月才突然知道縣委辦是不想招用她了，她一下慌了神，急忙說：「王主任，我不怕吃苦，我能吃苦。」她還想接着表表決心，王主任打斷了她的話：「小張啊，我們知道你能吃苦，可是縣委辦的秘書工作還是不適合女同志。秘書是要為領導服務的，你是女同志，有的事你做不了，比如領導喝醉了，你扶得了他回家嗎？再說一個女孩子扶一個大男人回家也不像話嘛，對不對？我們知道你考試不容易，這樣吧，我已經和人事局的###長說好了，給你調配了另外的工作，你就回家去等通知吧。」張新月的眼裏這時已滿是淚水，她知道再說也無用了，只好起身退出了王主任的辦公室。

張新月並不知道，王運輝，也就是縣委辦王主任的心裏也窩著一肚子的氣沒處。這次招考本來是要為縣委副書記何一濤招一個貼身秘書的，何一濤來到清雲縣快一年了，給他找了好幾個秘書他也不滿意，最後還對他說找不到合適的就讓人事局給我招一個嘛。他只好按他說的去招一個秘書，還特意和人事局的黃天明說過一定要招一個男秘書，因為何書記可不是一般的主，他想要一個又能寫又能喝還能對味的秘書。當時開出的條件就很苛刻，就定要男的，可是縣人事局到市裏審的時候，市人事局說秘書崗位不屬於特殊崗位，不能在招考中有歧視婦女的行為，因此沒能成為招考條件，再說清雲縣是一個國家級貧困縣，這幾年回來這山旮旯里的人才本來就少，最後人事局只給他招了一個女秘書。得知消息后何書記把他狠狠地罵了一通，說他招個秘書這屁大的事也辦不好，還能辦什麼大事。他氣得氣也沒處出，就打了人事局長的電話，讓他給他換一個男秘書來。人事局長黃天明一聽定好的崗位要換人，當下也了愁。公開招考本來就透明度高，當時在場的可是有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現場監督的，定了崗的人怎麼能說換就換呢？可是王主任沒給黃天明什麼餘地，一定要換，他沒有辦法只好提出一個條件，那就是張新月的工作由王運輝來做，所以才有了剛才那一幕。而這一切，張新月並不知情，她更不知道像她這種情況可以申訴，她只是傷心地獨自回到了家中，她不知道接下來等待她的會是什麼命運，她能求的就是能給她一個工作，除此之外，她什麼也不敢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