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火熱的慾望無法紓解，浴室里又有個渾身赤裸的女孩在淋浴，韓栩覺得自己的情況，還真不是普通的「背」。

因為還年輕，除了洗洗冷水澡和「手動」外，他根本就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來消除自身的慾望。

輕撫著自己腫脹的下體，韓栩暗忖湘芹應該還要花好幾分鐘才會洗好澡的，於是他便拿了一張椅子擋在門板上，自行解決了起來。

他在心裏想着方才浴室里的旖旎情景，想着湘芹豐滿堅挺的胸部，柔軟的唇瓣、渾圓挺翹的臀，他的手越發急促地搓弄著自己……

處在浴室中的湘芹聽到他要送自己回去的話，便開始慌了起來。一想到要離開他，她的心中便有千百個不願意，她多想給他一個好印象，而不是這樣笨手笨腳的自己，可是她就是不行。

怎麼辦才好，湘芹的心中充滿了愁緒。這可是她的初戀，她不希望就這樣輕率地結束。但是回頭想想，她又能怎麼樣呢？明天她就要回台中，之後得去美國接受英才教育。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未來可言，只是萍水相逢。

即使美麗、即使不舍，他們終究不可能在一起，然而她卻想為他們的偶遇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或許她傻吧？但這樣的她，想要再遇到像他這樣的人，或許是不可能的事了吧。同學們不也說，她註定要當一輩子的老處女嗎？

既然這樣，她為什麼不把自己的最初給他？

想到這裏，湘芹的臉紅了，她怎麼可以這樣想啊？可是她又該怎麼辦，再者，他若知道了，又會怎麼看她，他會不會以為她很隨便，會不會因此而討厭她，會不會？

想着想着，湘芹的頭都痛了，也許她現在最好跟他談一談。

於是湘芹快速地用水沖凈身上的泡沫，一頭長發還來不及拭乾，便急忙套上韓栩借她的衣服，往門外跑去。

在窄小的客廳里，湘芹並沒有韓栩的影子，湘芹很直接地就把眼睛移到那托上的門扉，在她開口喊人的同時，也推開了房門。

「韓栩，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可以就這樣送我回家……」眼前的情狀令她瞪大了眼。

韓栩從銷魂的快感中猛然抬頭，對上了她驚詫的美瞳……他順着她的視線往下瞧，一張俊臉頓時變得鐵青。「你不懂禮貌是嗎？進別人的房間都不先敲門的。」他一面說着一面急着抓起棉被掩住自己的難堪，他猛地轉過身，不願再想這是多麼丟臉的事了。

此時，湘芹開口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韓栩根本沒等她說完便打斷她，「不管你有什麼好理由，我馬上送你回去。」

聞言，湘芹慌了。「不，我不走，我……」

「你不走，這是我家耶，你不走，留下來做什麼？」韓栩的話中帶着譏誚。

湘芹呆住了，是啊！她，她留下來做什麼？「我……」一陣支吾，她終於不假思索地開口「我……想要你跟我……做愛……」話還沒說完，臉已經紅得不像話了。

韓栩更是不敢相信地大吼。「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湘芹吞了吞口水。「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想把我的第一次給你……」是的！她就是這樣想！既然說出口，她也不想再掩飾自己的大膽，乾脆就把自己的心情全部告訴他。「我知道我的要求太大膽，可是我求你一定要答應，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你……」

「為什麼？」他問。即使她的告白是那麼大膽，可是他還是不相信她是這樣的人。她是不是還有什麼苦衷？

他想着，她說她二十歲了……韓栩腦中閃過常在同事口中傳誦的悲慘故事，一個妙齡少女，因為父母之命或者是債務的關係，必須嫁給她未曾謀面的男人，所以她才會如此反叛，為了爭取她最後的一點自由……

這樣的故事或許誇張，可是韓栩卻覺得對她來說，是最合理的解釋，因為她是那麼清純可人。

思及此，韓栩的心軟化了，聲音也不自覺地溫柔起來，他試探地問：「是你父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嗎？」

她不想做的事？湘芹側頭想了想。是吧！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為順從父母的期望對自己最好，然而現在才知道那樣的日子有多苦悶，她不但失去了青春，也失去了自我，簡直就像個洋娃娃般地任人擺弄。她緩緩地開口，就為了自己，她決定放任自己一次。「我……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再過幾天我就要去美國了。我知道我的要求很奇怪，可是我不想讓自己後悔，我求你，好嗎？」

韓栩望着她，那水汪汪的眸子再一次地征服了他，他怎能棄她於不顧，但是他又無法說服自己答應她的請求。一夜情哪，即使她是他喜歡的女孩，他也不能。

想到此，韓栩驚跳了，她自己竟然……不會吧？只是一面之緣哪。「韓栩。」湘芹眼見他一味地沉默，不禁又開口。

韓栩有些尷尬地望着她，隨口問道「他……他很老嗎？」他指的是她將要嫁的男人，可是湘芹誤解成自己的指導教授。

她點點頭。「是啊。」艾思老師的年紀的確很大了。湘芹又接着說：「好不好？就這麼一次……」事到如今，她全豁出去了「我……不想將我的第一次給別人，只有你……」

她的話對韓栩來說，是那麼具影響力。「你是說真的嗎？」面對自己喜歡女孩的求愛，韓栩知道自己的意志已瀕臨崩潰了。

聽到他的話，湘芹的眼睛發亮，她的手不自覺地攀上他的肩，開心地問：「你答應了？」

「再……再說啦。」韓栩的臉紅了，一手扯著被子，另一隻手將她推出門外。

「這事待會兒再說，我們先慶祝你的生日吧！」

「喔……好。」湘芹乖乖地站在門口等著，晶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門板，秀麗的臉上泛起一抹傻呵呵的笑意。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真是好快樂呀。

兩人開心地吃着剛從便利商店買來充當生日蛋糕的圓形糕點，然而心中卻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

他在想他該答應她的要求嗎？即便她是他喜歡的女孩，但是這樣的發展會不會太快了。

她在想現在的他是怎麼想自己的呢？他會不會答應自己無理的請求，想着、想着，兩人不約而同地開口。

「你，」

「你……」

湘芹立即閉上了嘴，示意韓栩先說。

他清了清喉嚨才道；「你，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湘芹固執地搖頭。「你反悔了嗎？」此時此刻，同學們惡毒的話又飄進她腦海。

長相普通，身材平板，言語無味……

你真是平凡到了極點，難怪到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我看呀八成沒人願意追你。

你可得小心，萬一哪天變成了沒人要的老處女，可別怪我們這些做同學的沒提醒你。

不，她才不是沒人要的老處女。想着，湘芹站了起來，突然將身上的衣服脫下，全身僅剩一條寬鬆可笑的運動褲。

一副年輕豐潤的身體展現在韓栩眼前。他啞然地看着她，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湘芹紅著臉走向他，她鼓足了勇氣地站在他面前。「如果，如果你對我還有一絲絲感覺的話，請你抱我。」雖然她也害怕他會一把推開她，可是她就是想不出別的法子，也許勉強一個對自己沒興趣的人是很過分的事，但她就是不願不做任何努力就放棄。畢竟這是她這輩子來，第一次為自己作決定，如果她不能堅持，那她日後一定會後悔的。

韓栩看着她，無法相信一個剛才還怯生生的小女孩，竟會轉變成一個如此嫵媚的女人。他是想推開她，但是男性的衝動是騙不了人，他尚未獲得解放的慾望更加挺立……此刻，他的腦中、眼中只看見一具美麗誘人的胴體，正站在他面前。他呆住了，無法言語。

下一刻，湘芹更是大膽地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傲人的胸前，肌膚相觸的電流，令兩人愣住了……

不行……住手……，在一切尚未太遲前，要趕快住手……韓栩對自己這麼說着，可是他的手卻背叛了他，他拉過她柔美的身子，搓揉着她挺起的雙峰，那醉人的觸感，讓他深深地着迷……

韓栩知道說什麼都太遲了，可是他還是勉強地撐起最後一點理智，對她說：「我……我沒有準備保險套……」

湘芹紅透了頰，她將自己埋在他的胸膛里，輕聲說：「今天……是我的安全期……我的Mto昨天才剛走。」

聞言，韓栩再也不能忍耐地將她抱起，再也沒有什麼事可以阻止他的慾望，他將她放在簡陋的床上。

直視着她的眼，韓栩在那裏看到了安心和信賴。於是，他坦誠道：「我要先告訴你，我沒有實際的經驗。」

「哦……我也是第一次……你要對我溫柔一些！」湘芹輕聲地回應，她將手放在他的頸上，主動地將身子貼了上去。

韓栩窒了片刻，心中的慾望飛揚，他伸手緊緊摟住她的身體，溫柔地將自己的唇往她的唇貼上……

兩人就這樣擁著，不知過了多久，韓栩才從她的胸間抬起頭來，凝視着她因劇烈運動而汗涔涔的臉龐。

韓栩的腦中忽然有個念頭，他對她不只是喜歡……

他想要與她共度人生。因為他無法容許他懷裏的人兒被別的男人擁著。就在這一刻，他發現自己的醒然迷失……

雖然她做事無理了些，生活技能白痴了點，可是從她身上所散放出的純真是那麼吸引着他。

是的，她就是他這輩子的愛侶，他如此確信。

想到今後的日子多了個人，他的心裏有着喜悅。想着她，想着日後。

即將當兵的他還有三十萬的存款，只要節省些，她應該能夠挨到他回來的時候。只是他必須先得到她的承諾。

所以他問：「湘芹，你害不害怕吃苦。」

吃苦？她在迷迷茫茫里，不太了解他的意思。她是不怎麼害怕吃苦瓜、吃藥的，可他說的苦到底有多苦，於是她牛頭不對馬嘴地說，「有多苦，普通的苦我是不怕的。」

然而，她的話卻讓他誤解了，韓栩以為她給了他承諾。「只要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他吻了吻她猶紅的頰，她豐滿的胸再次摩擦到他的胸……

之後，在臨出門的那一刻，她注意到屋裏窒悶的空氣。

幫他開個窗子吧！

於是湘芹又走回窗戶開窗，之後才在他可愛的睡臉上留下一吻，輕聲地對他說「好好睡啊！要好好保重自己哦。」戀戀不捨地再看了他一眼，湘芹才離開他的小屋。

然而就在她離開后，一陣徐風吹進了屋裏，也吹走了湘芹沒有壓好的紙條，它隨風飛舞，緩緩地落在街道上……

一個路過的男人拾起了紙條，他隨意地瞥了一眼，就丟進了垃圾桶里……

韓栩：

很高興認識你，我今天要回台中，過幾天就要去美國了。

這是我在台中和美國的電話和住址，如果你還想見到我，請打電話給我。

我，我會一直等你的。

謝謝你，你是個好情人。

我愛你。

等你的湘芹

窗外的風吹醒了韓栩，他睜開了眼，喊出了她的名，然而觸目所及，只是一室的空曠。

「楚湘芹！你給我回來。」

迎風搖曳的泛黃窗帘，彷彿看見什麼似地偷偷竊笑。

三年後大校園中

「韓栩，等等我呀，」唐約莫興沖沖地往商學院裏跑去，霎時在門口撞見行色匆匆的韓栩，連忙出聲叫喚。

韓栩回頭瞥了他一眼，只是放慢了腳步，卻沒有停步等他。

「你走那麼快做什麼？你忘記了我不過是個可憐的文弱書生……」跑到他身邊的約莫，才一會兒的時間，臉上已經是汗涔涔了。他一邊拭著汗，一邊喃喃地抱怨著：「我是好心來通知你一個好消息的。」

瞧他一副氣喘吁吁的可憐模樣，韓栩終於願意停下腳步，靠在一旁的欄桿上看着他，嘴裏配合地問著。「什麼消息？」

「我們繫上來了個新教授，她說她要在暑期的時候請幾個工讀生，托我幫她問問……」

「她長得很漂亮是不是，我已經很久沒有瞧見你對哪個教授這麼熱心了。」韓栩輕蔑地說道，口氣卻是萬分肯定。

約莫訕訕地笑了下，有點不好意思。「她長得還算不錯啦，最重要的是她的脾氣很好，還有個性也溫柔，所以——」

「所以你就掉入愛河裏了。」

韓栩不以為一個死板板的物理教授會有多溫柔，不過他並沒有出口詆毀約莫心中的最愛。

「嘿！別這麼不以為然嘛。」約莫捶打他的手臂。

「我不覺得一個會和自己學生產生感情的教授會有多可敬。」瞥了他一眼，韓栩興味索然地舉步想要離開。

「你就是道德觀念重，」跟在他身後的約莫，臉上有種憧憬的夢幻。「其實也只是我自己在痴人說夢，教授她看起來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

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上回有個女同學起鬨，問她有沒有男朋友之類的話，她說她沒有男朋友，可是有一個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好男人，一直活在她的心裏。所以我也知道我對她的感情是沒有結果的。」

「既然知道那就少管閑事呀。」

「可是我就是沒辦法不管她呀。」約莫只要想起楚教授那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他的心就揪在一起。

因為她是個大近視，所以平時不戴眼鏡時，就會有那種無依的可憐表情，他知道她是無意，可自己就是忍不住陷落了。

「說句實在的，如果我有你這張英俊的臉孔、壯碩的身材，我一定會放手去追她。」看着韓栩英挺的側臉，約莫不由得自憐起來。

韓栩只是回了他一句。「無聊。」

約莫聽了苦着一張臉，「好啦，你就別在心裏笑我了，我剛才問你的事，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接下？」

韓栩考慮了一下，「時薪多少？」錢才是最最實際的。

「如果一人抵兩人用，一個小時二百五十元，怎樣！算是優厚吧！」

「普通，」他一天到晚在股市進出，賺的可不只這個價，不過二百五十元算起來也算是高薪了，不賺白不賺。

更何況他本來就喜歡做物理實驗，只是為了日後找工作方便，他才不得不投身在商學院裏。

「做些什麼？」

「幫教授登記實驗結果，有時幫她搬搬器材之類的。為期一個月，一天至多工作五個小時，若有超過，再另算加班費。」

約莫本想自己接下的，可是這回鐵面教授出了足夠他們花上兩個月作實驗的功課，他根本就沒多餘的時間，來幫他心愛的楚教授做事，只得便宜了韓栩。

「接了。」他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將自己的連絡方式交給約莫后，他才轉身大步離開。

「後天我帶你去見教授呀，你別失約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