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四十一

說實話心潔不願意和張浩然分手,她很清楚張浩然對自己的感情,如果她突然的告訴張浩然分手,那將意味着什麼。可是她同樣不能把自己的心事告訴他,沒有一個女人不憧憬愛情,即使是被愛情傷得體無完膚。

一個女人的一生雖然不是完全為了愛情而活,但沒有愛情她們會活得不美麗。要心潔和張浩然分開固然痛苦,但如果讓張浩然知道她的過去,知道她曾經犯下的罪行,那比殺了她更讓她難受。

可是現在擺在心潔面前的不只是這些,現在擺在她面前的是如果不分手,那麼自己所愛的男人就會因此賠上性命。這是個殘酷的事實,這遠比和他分手,甚至告訴她一切更讓人心潔頭疼。三天後取張浩然性命,這兩天以來她的腦子裏全是這句話,這句話逼得她快瘋。但她想不出別的辦法,現在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除了這個她別無選擇。

張浩然推開門時鼻子裏就聞進一股刺鼻的酒味,定睛看過去見心潔歪在沙上看着他傻笑,她的旁邊放着幾個空酒瓶。

「你怎麼了?」他關上門走過去摸摸她的頭。「沒什麼。」

心潔推開他的手,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只是想知道喝醉的滋味,我還認得你,這麼看來我還是沒有醉。」

「為什麼想喝醉?生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嗎?」張浩然憐惜地把他摟在懷裏。

「你說人生是不是被註定好的?」心潔把頭埋在他的懷裏。

「你怎麼會這樣想。」張浩然笑笑。「是不是寫書寫出來的胡思亂想,如果真的覺得很悶,改天我帶你出去轉轉。」

「不要!」心潔堅持,「你回答我的問題。」

「當然不是。」「可是我覺得是,難道你不覺得我們的相識是被註定的嗎?要不然你怎麼會願意幫助我,而且還愛上我。我覺得,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我都並不是最適合你的女人。」「可是我認為是。」他安慰她。「你能告訴我當初為什麼願意幫助我嗎?」心潔把頭從他的懷裏伸出來。

「我喜歡你!」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要等到現在?」她哀怨地責問。

「如果我當初很明白的告訴你我幫助你是因為喜歡你,你會跟我到北京來嗎?」「這……」心潔不語,的確如果張浩然當初很明白的是他說喜歡她,要和她在一起,她會相信嗎?

「但是你不該讓我出名!」

「出名不好嗎?」他凝視她,「我還以為你很喜歡被人注意的感覺。」

「如果出名意味着我會離開你,你願意讓我出名嗎?」

「當然不願意!可是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你還是那麼的自信,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會為你守一輩子?」

「我不要你為我守一輩子,而是我願意守候你一輩子。」他糾正。

「這有什麼不同?」

「當然有分別。你守我是在默默的為我付出。而我守候你是不論你在哪裏,是不是屬於我,我的心都是屬於你的。」

「這句話你對幾個女人說過?當年對你妻子求婚時也是這麼說的嗎?」心潔冷笑。

「我曾經對她說過要好好愛她,給她幸福。但當我的愛給了你后,我就沒有辦法兌現愛她的承諾了。但我會給她幸福的,這個幸福就是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儘管這種幸福包含着欺騙,但我不得不這樣。這也就是當初我不敢對你表白的原因。」

「如果你能早一天告訴我你的愛,如果我沒有出名,那這一切該有多好!其實我也很想為你守一輩子,即使只是無名無份。可是現在我卻連這個都要失去了。」心潔突然抱緊張浩然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張浩然疼得倒抽一口涼氣,但卻並沒有因為疼痛推開她。

「我恨你!」心潔淚流滿面。「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你愛我?為什麼?」

「傻瓜,你就是因為這個喝酒?」張浩然替她擦去淚水。「我早一點告訴你又能改變什麼?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我能告訴你嗎?」他嘆息。

「那麼你現在對我說你愛我吧!」「我愛你!」張浩然看着她的眼睛。「我愛你……」在他說到第十遍的時候,心潔一下子抱住他的頭,用嘴唇封住了他的嘴唇。她是那麼狂野的搜尋着他,在得到他的回應后,她開始解張浩然的襯衫扣子,當所有的遮掩全都脫下后,他們**裸的在沙上糾纏着。那種瘋狂就像世界末日就要來臨一樣。那天晚上,心潔一直在不停的糾纏着張浩然,直到他疲倦得再不能動彈,直到他疲倦得閉上眼睛。

張浩然是在中午時分才睜開眼睛的,睜開眼睛的他習慣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旁邊,心潔不在。他坐起來后現心潔正靜靜地坐在床的一邊看着他。看見他睜開眼睛,她溫柔地笑笑,然後給他拿來了衣服,幫助他穿上,幫他擠好牙膏,給他端來她親手準備好的早餐。在整個過程里,她極其的溫柔,極其的體貼。在張浩然吃過早餐準備出門時,心潔還很溫柔的幫他整了整領帶。不過在做完這一切后她沒有像以往一樣的吻張浩然和他道別,而是在張浩然伸手去拉門把的時候說了一句話。「你以後不要再來了,我們到此為止吧!」

心潔的聲音不是很高,但聽在張浩然的耳朵里卻似驚雷一樣的震撼。「你說什麼?」他縮回準備開門的手,轉過身看着心潔。「我說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所有的關係到今天結束吧!」張浩然吃驚地看着她,他很想在心潔的臉上找到一絲開玩笑的表情,可是後者的表情嚴肅認真,沒有一絲開玩笑的跡象,看着她冷冷的臉色,張浩然突然覺得一陣的眩暈。

張浩然這幾天過得昏昏沉沉的,每天他睜着眼睛的時候心裏想的是心潔,閉上眼睛的時候夢裏見到的還是心潔。他無法讓自己清醒,那天早上心潔對他說的話如果是個夢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在夢醒后徹底的忘記它的存在。

可那不是夢,那天當心潔對她說出那些讓他眩暈的話后,他記得自己問過她為什麼。

心潔的回答非常的清楚,她說自己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叫他以後別去煩她。說她不準備這樣一輩子和他耗下去,既然你不能給我想要的,不如我們分開吧。她輕描淡寫的把他們之間的一切總結讓張浩然感覺在說笑,但後來覺得不像,因為心潔從來沒有和他開過玩笑。

張浩然很想從心潔的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開玩笑的痕迹,但全是徒勞。這也許是個夢,他又試着咬了下自己的手指。痛,真的很痛!他又把目光轉向心潔,她依然在直直的看着他,在她的眼睛裏,張浩然找不到半點的柔情蜜意。張浩然記得就在幾個小時以前她還用那張緊抿著的誘人的小嘴親吻過他,她的淚水從他的指尖划落濕透了他**的胸膛,她柔軟的小手還很瘋狂的撩撥他的**,讓它勃起。她的喘息和呻吟曾讓他幾度亢奮。甚至他的身上還遺留着她和他昨晚膠合后汗水的痕迹,如果她沒有洗澡的話,他甚至還可以肯定她的私處還殘留着他的精液……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一遍遍的問著自己,但最後的結果卻是在她無情的目光里被逐出她的家。

現在的張浩然終於知道什麼是心痛。也明白如果不是曾經擁有,那麼就不會害怕失去這句話的意思了。

如果他從來不曾擁有她,那麼他不會這樣的在乎。他記得那天對心潔說的話。不管你的人在哪兒,我的心會永遠的守着你。天哪!他何止是心在守着她,他的魂都已經隨她而去了。在理智上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權利去指責心潔的決定,她有權利對自己提出分手,也有權利去尋找能給他幸福的男人。但在情感里,他無法讓自己成全她。

這幾天以來,他給心潔的郵箱了許多郵件,但心潔一個也沒有看。好幾次他抓起電話打過去,對方卻總是不接聽。他想過撕破臉皮的去找她,可這樣又能改變什麼。她都對他說過要分開了,而且他根本就沒有再找她的理由,他們什麼也不是,他們不像普通的戀人能光明正大,說難聽些,他們只是一對偷情的男女。

如果雙方都承認彼此的關係,那麼他們能掩掩藏藏的在一起。如果有一方厭倦了,提出分手,那麼一切就都不復存在了。儘管這樣張浩然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他曾到心潔的家去找過心潔,可按了半天門鈴就是沒有人理睬,掏出她之前給她的鑰匙,現門鎖已經更換了。有一次好不容易在大門外堵住她,卻見她一臉的冷漠,和他說話的口氣也像他們從來就不曾認識過。

「如果你來找我是因為我當初和你的和約,那麼你請回吧,和約我會繼續和一履行下去的,至於見面,我看就不必了。」說完這些后,心潔撇下他進屋關上了門。「心潔,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們難道從來就不曾愛過?」張浩然在門合上的時候大聲問。「也許吧!」隨着這聲冷漠得不帶一絲感情的也許,門重重的關上了。

「心潔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張浩然絕望地撕扯著自己的頭,但不管他怎麼痛心疾,心潔的門卻再也不會為他而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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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燕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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