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哄!!!!!我徹底開始燃燒,在燒毀他辦公室里昂貴的傢具和電腦之前退了出去,自覺頭頂「噌噌」地冒着白煙。許久許久~~~~~

我顫抖著用手指碰了碰剛才接觸到錢的嘴唇,那溫柔而掠奪的觸感,於是順着我的手激流般傳遍了整個身體。

那天下午,我偷偷的早退了。次日,錢居然也一點也沒追究我。

打那以後,我處處小心翼翼的迴避著錢,做賊的又不是我,心虛到要由我來干,這世道也真是夠有天理的。

其實日子跟以前也沒什麼不一樣的。無非是公司的員工聚會突然多了起來,而且以前未必肯次次賞臉的老闆次次也沒拉了趟,而且每次還都好死不死的坐在我旁邊,讓我無法甩開了腮幫子糟蹋公司公款。再有就是以前經常會有事沒事上我們十五樓的各款樓花室花公司之花統統不見了蹤影,直接導致我工作量的銳減。

其他都沒什麼變化,我還是一樣朝九晚五的上下班,上班除了好好工作天天向上之外也沒忘了發揮視覺聽覺嗅覺觸覺進行我的暗戀,下了班改用想像力完成。每天中午我們還是一起用餐,一起聊閑天。

本來我沒什麼更多的奢望了,那次意外的接吻事件無疑成了我最美好的回憶,可我也比誰都清楚,意外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真的不常發生。

不常發生不等於不發生,有了一次意外就會有第二次。後來,我又在實踐中檢驗出這樣一個偉大的真理。

那次更*—·#¥的意外的起因如下:

「陶傑,我們要出差。」

「啊?我們?」

「對,全國IT業年會要在海南開,你跟我一起去。今天回家收拾一下,明天傍晚的飛機。」

「…………………………」

這是大老闆在賞識你,這樣都還不識相的人就是豬頭三了。我不是,而且想想,整整四天,我們朝夕相處,耳鬢斯磨,這是何等的樂事。

可我真不明白人類開會怎麼總喜歡選在海邊,明明懷着一顆顆不軌之心,揣著一肚子又一肚子的機關算計,玩的是表面兄弟背地刀的把戲,還非得選個山清水秀風景優美的去處幹嗎?

到了海南,還有讓我更吃驚的事情,我的錢定的房間是四星級的商務HOTEL,這很正常,可是我們居然是一個房間的!要是我沒記錯,我的前任就是因為想為公司省筆花消在一次陪大老闆出去時定了雙人房惹的他大怒才被掃地出門的。

「老闆,公司————財政沒有困難吧?」我咽了口口水。提醒自己不要太是非。

他愣了愣,看了我一會,突然笑了起來,就那麼一個人樂了大半天,才勉強止住回答我:

「放心,一時半會還倒不了,起碼不會賴你明年的保險的。」

我臉紅了,大人物就是不一般,我等區區在下的齷齪思想如艷陽下的雪,無處盾形啊。

然後是會議的三天,說白了就是天南地北的湊一堆人在一起說些不着邊際的話,大家在香檳和微笑后拿出自己那面鐵打的秤來盤量著對面那個人的分量,再換算成彼此可利用的價值比,乘以數倍可能兌現的白花花,哦,不,是紅通通的人民幣數量,就算大功告成,皆大歡喜。我懶得幫着我老闆稱人,躲在宴會的一角訓練自己的酒量。

第三天的晚上,會議結束,明天是組織者招待全體與會人員遊覽海南風光,所以當天晚上大家都很閑。錢沒有出去,當然我也不敢出去,所以我們窩在飯店裏獃著,真的是「呆」著,電視和音響都打開了,電視里放的是閉路的錄象,音響里是交響樂,煞是熱鬧。我趴在床上發獃,我的老闆在洗澡。

「陶傑,給我把內褲拿來,在我床上。」突然,合著水聲,老闆吩咐道。

沒轍,當人家秘書的代名詞就是打雜的。我跳下床,順利找到我老闆的名牌四角內褲敲了敲浴室的門,心裏不免突突直跳,盼望着可以順便讓我瞻仰一下錢的魔鬼身材。

這願望得到了更大的滿足,我何止瞻仰,簡直要衝上去褻玩了。

門打開,渾身赤裸還不停的有熱熱的水珠從完美的肌肉與骨骼組合的身體上滴落下來,頭髮微亂的垂著,平時那張成熟冷硬的臉看上去竟然帶了幾分孩子氣,眼前的「帥男出浴圖」活色生香,刺激的跟柳下惠是死對頭的我目瞪口呆,這樣的視覺便宜不佔白不佔,我當時很丟臉的發着呆,口水有沒往下淌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

我老闆居然也沒一悶棍喝醒對着他的美麗身軀想入非非的我,過了很一會才慢慢的說:

「可以把我的內褲給我了么?陶傑同志?」

我渾身一激靈,心想這人可算是丟到老家去也。遂急忙遞將過去,又急忙的想訕訕的說點什麼,老闆笑着接過,沒給我解釋的機會,又吩咐說:

「陶傑,去打個電話到櫃枱訂瓶紅酒和幾樣小菜,今天我請客。」

我騰雲駕霧般離開,滿腦子還是剛才有幸欣賞到的我的錢,回過神,電話打了,錢出來,隨便套了身一體的睡衣,笑着把我往浴室推:

「怎麼又在發獃,快去洗個澡,出來好吃飯。快去。」

打從那以後,我的神志就一直不太清爽,浴室里還留有太嚴重的我的錢的味道,洗的我渾身發燙,什麼火棼身,出來后我的錢看着我樂的笑容太燦爛,照得我頭暈目眩,言辭不清。

然後我們兩個一起痛快淋漓的解決了上好的一整瓶紅酒,酒精的刺激讓我雲山霧罩的神經更加亢奮和大膽。我好象說了句什麼「男人酒後容易顯真形,最能體現之處就是會對自己心愛的人上下其手,大吃豆腐。」老闆好象問:「哦?那你也是嘍?」我好象大笑着,極其囂張的說:「那當然!」

然後老闆就醉了,醉的不醒人事,一塌糊塗。絲毫沒看出來他身邊有點陣圖謀不軌已久的敵方人氏努力睜大醉惺惺的眼睛,當然也沒能感覺那敵人已經神出碌山之爪,順着他強壯的肌理貪婪的撫摩着他美好的身子。

我覺得用手還不過癮,伸出舌頭,舔着他的胸膛,用舌尖輕輕的轉動着他的乳頭,整個身體八爪魚一樣賴在他身上,很快,我的下腹部有了火熱堅硬的觸感,男人真的很好挑逗,連喝多的也不例外,上半身的無意識,更為下半身的活躍提供了廣闊的發揮空間。

男人和男人,結合,當然可以。我很清楚使用部位和方法,問題是,誰來?我看看錢,人家是喝醉了才不幸被我抓住機會蹂躪的,再讓人家「受」似乎太不夠義氣太沒道德了,想了又想,我終於以壯士斷腕的大無畏精神覺得由我來充當被貫穿的那個人,反正讓我能有「我和錢曾經成為一體」的回憶我已經很滿足了,細節問題可以商量,而且好商量嘛。

我回過身,深呼吸,再回過身,又上床,坐到錢的胯間,抬高腰,對準一柱擎天的那個東西緩緩落下我自己的身體,說不臉紅說不害臊都是騙人的,可是更大充實和幸福儼然已經讓我得意忘形,不知南北。

痛!!尖銳的痛感讓我停止了動作,好疼啊,我坐又不是,起來又不是,僵在半路,手抓床單渾身發抖,忽然錢好象有所感覺,自己竟動了一下,往上一頂,那本來卡在一半的東西一下子就徹底的埋進了我痛不可當的身體————

「啊——————!!」我一聲尖叫,三分爽七分痛。戰戰兢兢的看看錢,還好,他沒有醒,剛才可能只是本能而已。他也沒有再動,阿彌陀佛,再動我真的要疼死了。

吐著氣,等最難受的時間過去,我漸次真實的感覺到,錢在我的裏面,脈動着,我突然想哭,這是真的嗎?那麼久那麼無望的暗戀,也有這樣的機會讓我感到兩個人最親密接觸的幸福嗎?我們結合的部位其實還是很不舒服,而且黏黏的,我估計是流了血,但是我想動,我想更多的擁有我的錢,只在這一刻,請讓我盡情放縱,反正完事後我處理好一切,他什麼記憶也不會有,充其量只當自己做了場春夢。

所以我真的放縱了,我拉開我們的距離,再盡量的坐下去,搖擺着,晃動着我的身體,不加掩飾的呻吟和喘息,我的頭腦越來越熱,越來越空,我的身體散發着可以煮熟一打雞蛋的熱量,燒的我的神智越來越快的遠離我,一絲一絲的從我身上抽離開,我張著嘴,卻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否出了聲,還是在忘情的喊叫,都不知道了。我最後的記憶是:在我身體深處,綻放的火熱的激流。是它,沖刷了我最後的理智,我昏過去,非常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大腦恢復上工十分鐘后,我的臉開始綠,昨天太忘形,居然忘了處理錢!!那他豈非能看出自己被我給玩了?!我想跳起來,怎奈渾身乏力,每根骨頭和神經都在吱吱作痛,那我只好用被子蒙住腦袋,瑟瑟的躲在裏面顫抖。

腳步聲從外面套間的客廳傳來,我一點也沒勇氣面對要來的人。來人站在床邊,開口問:

「陶傑,你醒了?」

「是…………是啊。」聲音還是沙啞的,而且帶着一切尚存良知的犯罪分子的心虛。

「起來,今天我們要去海南玩。」好象沒事?難不成我昨天有處理善後?只不過自己給忘了?

「好。」說完我掀開被子想坐起來————很現眼的倒了下去,某個敏感的地方告戒我,不要以為昨天讓我遭完罪你就沒事了,敢用那麼粗的東西捅我今天你就不要想動了我跟你講。

「怎麼了?陶傑,你————沒事吧?」錢很快湊過來,還用手撐住我。

「沒事,老闆,我今天——不太舒服,想歇歇,你看能不能————」

他盯着我,我死命的低着頭,心裏狂喊著不要讓他起疑,他越看,我的頭越要跟地板重疊,許久,他平板的說:

「好,我看你疼的很,呆會讓櫃枱給你點止疼的葯,你今天就在飯店獃著吧。」

聖樂,金粉,綵帶~~~~~~~~~~~~~~~

我太開心了,錢出去,很快就又回來送來葯,水,還給我量了體溫,確定我沒發燒后給我調好空調的溫度才走的。眼睛不爭氣的發着澀————這樣的溫柔,我禁不起呵。

那天錢回來的很早,然後一直陪着我,跟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居然還削了蘋果逼着什麼食慾也沒有的我給吃了下去。我還是不太敢直面他那張賞心悅目的臉。偶爾偷偷看幾眼吧,好象也甚不對之處,不象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那我也就很放心了。同時享受着他的照顧,病人嘛,雖然病的很尷尬的說~~~

我的心從打海南回來一直雀躍着,連別人見了我都要問:「你發春啊?」

我一笑置之,靠着海南一夜的回憶,從來都不怎麼貪心的我,獲得的滿足大到連我自己都沒能想的到。我不求什麼別的,反正也不可能,從小我就很分的清什麼是能得到的什麼是得不到的,作為一個精明的現代人,我缺乏為了追求一切頭破血流的勇氣。

直到那天,那天我一如往常的懷着好心情來上班,剛一到就發覺大家的情緒很亢奮,我愉快的問我們公司最大的情報收集員,發散地,傳播家——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女士出了什麼事。得到這樣的回答:

「小陶你都不知道啊?老闆要結婚了,連喜帖都發給咱們了,你桌子上還一張呢,剛才我看了新娘的照片,嘿,沒說的,那個水靈啊,絕配,絕配————」

她的話變成混沌的符號在我腦中迴響,我腳步不穩的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果然一張紅的刺眼的紙躺在上面,那樣鮮紅的顏色,彷彿一下子能照到我內心陰霾的見不的人和光的角落。

記得某位偉大的作家曾經說:當人類的心痛到及至,他的感情就會變的麻木,動作會變的僵硬而公式化,我真的很希望我可以儘快達到這一人類大同的偉大境界也好讓我所有的同僚同事看不出我的異樣,當然,尤其還有我的錢,他很快就要成為別人的錢了,在那之前,我希望起碼可以讓我存着這個秘密。我希望我可以象那些跟我受到同等打擊的電影主角一樣,維持着最後的正常笑着對他說:「新娘子不錯,恭喜啊。」

但是我辦不到,事實再一次證明我只能當個俗人,或者只能證明我受的打擊還不夠大。因為我完全失控了。看到喜帖的第一個瞬間,我打翻了桌子上的墨水瓶子,灑出來的蘭色液體弄髒了我的褲子和鞋,然後我去洗手間想洗洗,錯把涼水當熱水,水量也沒能控制好,導致我成了半個落湯雞,再後來因為我一直在發抖,於是想做點什麼讓自己鎮靜下來,首先我去喝水,這次我的手被開水燙的很疼,好象連胳膊也沒能倖免;其次我去找在柜子裏的紗布來裹裹我紅的太難看而且有點嚇人的手時,因為四肢喪失了勞動能力被紛踵而落的東西搞的渾身是灰還被狠狠的砸了一下,可能額頭出了血。

最後,我倒霉的最高潮降臨:穿着被墨水弄髒的褲子和鞋,而且濕淋淋的,而且手上包着餐巾紙,而且頭上都是灰,而且額頭還滲著血絲的我,在想溜回家的時候,看到了今天的誹聞男主角————我的老闆我的錢。

我再一次喪失成為一位偉大演員的機會———本來應該風度翩翩的笑說:「老闆好,什麼時候讓我見見老闆娘啊?」的我,偏偏的就在他面前以最驚人的速度逃了,我真的很難受很嫉妒很心痛很沒用,看到他走向我,越走越近,我的心也越來越慌,於是我只好逃。在逃之前可能還在哭,因為當我實在是跑的跑不動而停下后,我發現我的雙眼早就可以媲美林黛玉探望她賈哥哥時的眼睛了。

天黑了,這個城市的天空,你永遠也別想看到太多的星星,那天晚上也是,我不想回家,那個家只有我一個人,我需要在一個人很多很多的地方汲取些我的同類的溫度,需要很高很高分貝的噪音來麻痹我誓死不肯「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出來的」的腦袋。

我一直一直在想,當然是只想着我的錢,從他的臉,到他的身材,到他的那個吻,到那天我們的唯一的回憶。眼淚重疊反覆玩命的往下掉,誰說只有女人是水做的?把曹大師挖出來讓他看看我,沒準兒能讓他改改對男人的偏見。

那個夜裏我走了多少路,我忘了,我走去過哪裏,也忘了,最後我到的地方是一塊開闊的小區綠地,可能時間太晚,已經看不到一個人影,我抬起頭,想把那沒完沒了的眼淚往回倒倒,卻意外聽到了有人在放一首歌,

無言以對的路上

沒有太多惆悵

像是最後的遊盪

把淋濕的風欣賞遺忘最初的信仰

看清你的模樣

誰都要

孤獨收場

我最後一次站在你的身旁

藏起天使的翅膀

我不是你的天使

我(也)不懂你的天堂………………

聽着聽着,我不再哭,好象我的那顆心,它終於麻木了————是呵,我不是他的天使,現在不是,以後不是,永遠也不會是,今夜,我的天空中,天使不再飛翔。

以後的兩天我也沒回家,繼續在各個朋友那混,第三天我回到公司,帶着我的辭職信,我想辭掉的,除了我的工作,還有我對老闆的非分之心。

說不上是我太幸運還是太倒霉,我去的時候老闆不在,聽說他去開一個緊急會議了。我辦理了手續,帶着一身的疲倦和兩個月的薪水,離開了。

我的暗戀日誌————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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