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慕炙麒靜靜地坐在書房裏,漫不經心地遊覽著桌上的文件,可是思緒卻老是不經意地浮現出段倩寧的影像。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好象從見到她的第一面開始,所有思考組織也全都跟着亂了秩序。所以他索性放下了手中的筆,轉頭將所有的視線放在窗外,任著那個女人的影像緩緩地擴散至所有的腦神經。

段倩寧……

他在心裏頭暗自地低喃了次她的名字,好象魔法一般,每每腦中出現這三個字,對她的記憶就莫名地變得清晰。

事實上,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有如此複雜的情緒,不只到現在他還搞不清她接近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似乎只要一見到她,就會不自覺地發現她更多與眾不同的地方。

就像他佩服她的膽視,卻也同時愛憐她柔弱的那一面,那道青蔥瘦肉粥的味道,至今還隱約地殘留在他的記憶裏頭。

雖是他所看過最樸素的一碗粥,卻是他所吃過最美味的一道粥,就只因為,在那道粥裏面,多了一種他從來沒有的味道——家的味道。

想着,他的嘴角就不自覺地揚了一抹淺淺的微笑,原本還不知道自己收她做為情婦究竟是對還是錯?看來,這個決定並不是多大的錯誤了……

「碰!」

一道開門的聲音剎時地打斷他所有的思緒,他猛抬頭,就見慕炙麟的身影不請自來地便出現在門板的另一端。

望着他總是虛假的笑臉,慕炙麒的臉上還是面無表情,彷佛對於他如此不請自來的舉動早已經變得司空見慣。

「怎麼?」見他一直沒有開口,慕炙麟便又徑自接道:「見到自己的弟弟,總該打一聲招呼吧?」

慕炙麒沒有搭理他,低頭又繼續起手中的文件:「我不知道這裏的警衛原來這麼鬆散,竟讓可以讓你說來就來……」他可不記得自己曾經交待下人讓他進來過。

「可別怪到下人頭上,」炙麟盈著笑臉,隨手拉了把桌前的椅子坐了下來:「誰叫咱們兄弟倆長得一模一樣?下人真要敢攬我,豈不是連你都不放在眼裏?」

他的話讓慕炙麒自文件中抬起頭來,什麼話也沒說,就只是朝他虛假的笑臉又望了一眼。就是因為跟他長得一樣,自己又對他那張過份虛假的笑臉感到極度的反感,所以他才老認為自己笑起來很不好看。

「說吧,」他沒有太多的時間聽慕炙麟在這抬杠:「你今天來,又有什麼事?」

「沒事。」他攤了一雙手,大刺刺地放在椅背之後:「只是聽說你收了一個情婦。顧及禮節,我這個做弟弟的,總要來打聲招呼一下。」事實上,他早就知道慕炙麒已經叫黑驛帶她出去了,今天過來,只不過是探探他罷了。

「她不在。」慕炙麒突然有點慶幸自己稍早交待黑驛帶她出去走走,不知道為什麼,他並不是很希望段倩寧見到炙麟:「更何況,我慕炙麒收的既然是情婦,自然沒有必要理會那套禮節。」他又拾起手中的筆:「如果你來就只是為了這件事,那你可以走了。」

「幹什麼?」他的逐客令讓桌前的慕炙麟不以為意地揚高了語調:「只不過掛了總裁的名,就擺起架子來啦?我這個做弟弟的,可也有心來跟你交情交情,怎麼每次我一來,你就急着趕人啊?再怎麼說,你這個做哥哥的,總也有個氣度吧?」

慕炙麒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抿緊一雙性感的唇瓣;不是他沒有氣度,只是一見到慕炙麟,他就變得更加地厭惡自己。

「算了,」難得慕炙麟很識相地自椅子上站起身:「難得我今天心情好,也懶得跟你一番計較。只不過……」他有意無意地翻弄桌上的東西:「收了情婦,可也別忘了你還有一個未婚妻。我這個做弟弟的,也不忘好心地提醒你,人家小柔可是慕天霸親自挑選出來的准孫媳婦,單憑世叔跟咱們家的交情,這場婚約可毀不得。」

老實說,慕炙麒是真的忘記自己有婚約在身的事,要不是有炙麟的提醒,他真的忘得一乾二淨了……

難得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情緒,慕炙麟隨即一聲輕笑:「不會吧?真的忘了?」他像在說個笑話似的:「不過,也別擔心,我這個做弟弟的,可好得很。情婦要是真的玩累了,就交給我善後吧,我自然不會虧待她的。只是,咱們慕家的面子你可還要顧著啊,可別因為一個女人就壞了咱們的名譽。」

笑歸笑,慕炙麒臉上的表情他可是全都看在眼裏,看來,這個女人真的讓他分了心,所以才會連自己的婚約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光是想着,慕炙麟就抑不住臉上的那抹笑,只要一想到麒麟集團很快地便會落到他的手裏,他就抑不住心頭的得意。

「沒啥事了。」他揮揮手:「既然你這麼不歡迎我,那我就走人了。不過,別忘了跟未來的嫂子打聲招呼,我可是等著喝你的喜酒呢。」說着,頭也不回地,轉身便消失在門板之後。

即使整個屋子裏再度變得空無一人,慕炙麒的思緒卻仍停留在方才的對話當中,他輕蹙著眉頭,只是在心裏頭一再重複問著自己相同的話;怎麼會忘了呢?

怎麼自從遇見段倩寧之後,他就壓根忘了自己的有未婚妻的事?還要繼續這場婚約嗎?此刻的他,再也不是那麼確定了……

※※※

待在墓園裏,不知不覺地就過了一整天的時間,雖然只是個墓地,但對段倩寧來說,就好象與久違的家人重聚一般,她感覺自己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告訴他們,卻又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一整天,她都在試着理解心裏頭對慕炙麒的那股情感。此刻,她竟然也無法解釋那股情感究竟是不是恨,好象在她稍稍不注意的時候,便又多添加了那麼一點點的元素。只不過,在看見倩玉的墓碑時,她仍是不時地提醒自己,她一定會替倩玉報仇,無論那股情感究竟是什麼……

黃昏了……

她轉頭望向車窗外,黃昏的香港一向很美,除了商家閃爍的霓紅燈外,反射在海面上的燈光,高樓聳立的大廈也是燈火通明,映着天空又藍又橘的七彩顏色,香港是座美麗又從不停歇的不夜城。

她回了頭,望向駕駛座上的黑驛,此刻的他,正專心地往慕宅的方向前進,這一整個路上,他都顯少開口說話,顯然在慕炙麒身旁的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

「黑驛,」她只是好奇:「你在慕……」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的名字,好象從認識他到現在,她還沒有允許她開口叫過他的名字:「炙麒……身旁多久了?」

她的問話讓黑驛自後照鏡中看了她一眼,隨即又將視線放在繁忙的交通上。好一會,才又開口:「從總裁小的時候,我就在他身邊了。」事實上,從他自己懂事的時候,就一直跟在慕炙麒身邊了。

那麼,他對慕炙麒應該比任何人都要來得了解嗎?段倩寧在心裏頭悄悄地問;從看到慕炙麒的第一眼到現在,她對他幾乎一無所知,除了他的身份之外,慕炙麒這三個字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團令人摸不清的謎題。而她,甚至不確定自己該不該開口問:「他……」她猶豫了一會:「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她是指他冰似的冷酷。

黑驛又從後照鏡里瞄了她一眼;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他自己也不禁回想了一卜;好象自從五歲那次被鞭打得遍體鱗傷之後,他就一直都是那個表情了。只不過,這種事,不該由他一個下人代口。

見他一直沒有開口,段倩寧的臉色不自覺地黯了幾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麼,早該知道從黑驛口中問不出什麼話來的……

「總裁是個很好的人,」他突而其來的話讓她自黯然中抬起了頭,透過照後鏡望向他總是面無表情的臉,然後,她聽見他又繼續開口:「只要花點時間,你會發現的。」

慕家的鐵門開了,沒幾分鐘的時間,他們已經到了慕家豪宅的大門,而段倩寧的思緒,卻仍滯留在黑驛方才所說的話上。

好?

她從不認為這個字可以放在慕炙麒身上。他說多花點時間,指的是多少時間?如果他真的是個好人,怎麼可能那麼無情地撞上倩玉的身子,卻又命令司機長馳而去?如果他真的是個好人,怎麼能夠舉槍殘殺那麼多無辜的性命?

好這個定義究竟是什麼……

「段小姐?」

黑驛的聲音剎時又打斷她的思緒,她回了神,就見他已經為她開了一旁的車門,等着她下車。

她遲疑了一會,這才緩緩地走下了車,在望向黑驛的臉時,她還是禮貌性地一聲:「謝謝。」黑驛的話雖然不多,可是光是待在他的身邊,就讓人感到一陣無由的安全感,就像是待在慕炙麒的身邊一樣……

因她的道謝,黑驛的臉上一陣楞怔,而那個表情,沒幾秒鐘的時間,便讓一抹淺淺的笑容所取代:「我只是奉命行事。」他說道,但那抹笑容雖淺,卻是她進來慕宅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到。

然後,她也還以一抹笑,轉身便朝屋門走了進去。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那扇門后,黑驛很快速地便收拾起臉上的笑容,再度回復到那抹嚴肅的表情;他說過他喜歡這個女人了嗎?他在心裏頭一陣笑意。他想;他是真的開始喜歡她了……

而這一切,站在窗口的慕炙麒,全都看進眼裏了……

※※※

段倩寧才剛進自己的房門口,就看見慕炙麒高大的身影靜靜地站在窗口。老實說,自己並不預期看到他的出現,但看見了他,心中彷佛有那麼一絲絲的喜悅。

她不太確定;應該不算高興才對。

慕炙麒沒有什麼反應,好一會,才慢慢地轉過頭,以他深邃的黑眸直視她美麗的臉龐:「能讓黑驛笑的,」即使那個笑容不算大:「你倒是第一個。」老實說,黑驛跟在他身邊這麼久,這也還是他第一次看見。

是嗎?

她不敢開口,只能在心裏頭低問;她原本以為只是自己很少看見,卻沒想到連他也這麼說。也不知道這樣的話是算諷刺?還是算褒獎?段倩寧站在原地,很自然地介面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慕炙麒面無表情的臉上不自覺地半挑高了眉頭;有誰是真故意逗人笑的?真不知道這個小妞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他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沒時間跟她討論這種小事。

所以,他也很快地便收拾起臉上的任何錶情,轉身走進了不遠的更衣室里,沒幾秒鐘的時間,便為她拿了一件酒紅色的絲絨晚禮服。

「把這衣服穿上!」他走到她的面前,隨手將衣服丟在床上,視線還不忘停留在她美麗的黑眸之上:「陪我去參加一個宴會。」

什麼?

段倩寧不太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只能睜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直直地望向他英俊的臉龐,他要她陪他去參加一個宴會?怎麼可能?她以為他根本不會帶她出入任何的公共場合。

她轉頭望了眼床上的那件酒紅色晚禮服,那件長禮服,剪裁簡單又大方,她原本以為自己大概一輩子穿不到如此高貴的衣服。怎麼他……

「還是,」他的聲音這又拉回她所有的思緒,她猛回頭,因他滑向自己胸口的手指而拉緊了所有的神經:「你要我親自動手……」

「我……」她不敢開口說個不字,因為她清楚地知道他對"不"這個字的接受程度有多差,所以她急忙退後了自己的身子,隨手拿起了床上的那件衣服:「我自己可以的。」雖說如此,卻不知道自己的呼吸為什麼突然變得急促。剛才他所觸碰到的地方,好象要將她灼傷似地燙熱。

「是嗎?」看得出來他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那就快點。」他的臉上彷佛也出現了那抹不算大的笑意,轉身便朝門口的方向走去:「我只有五分鐘的時間。」說罷,便將自己的身影鎖在門板之後。

一直等到屋子裏面只剩下她一個人,段倩寧的雙腿竟剎時像是沒了力似地跪坐至地上,皙白的粉臉上也無由地一陣嫣紅。

到底是怎麼搞的?

她還是搞不太清楚,怎麼心跳竟快得好象要衝到喉間似的?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要當我的女人,」慕炙麒的手按向她的腰際,讓她整個背脊的骨頭都不自覺地直了起來:「就得挺起自己的胸膛,象樣一點。」幾乎是一下車,他就這麼說道。

段倩寧轉頭朝他望了一眼,他的臉上還是那一百零一個表情,說話也老是帶着命令的口氣。只不過……她還沒有時間去理會他的專制,所有的視線很快地便又回到眼前的那棟歐式建築上。

她長這麼大以來,還沒有參加過這麼豪華的宴會,到場的人們,個個都身着高級西裝,豪華禮服,還有私人的司機。這種場面,她一向只有在電視上看過,卻沒有想過會發生在她的身上!要不是慕炙麒帶她來,她想,她一輩子也沒有機會到這種地方。

不過,她也注意到了;幾乎每一個人,只要看到慕炙麒,都恭敬地頜首敬禮,若不是大家都太客氣了,那必定也是怕他怕到極點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她最近挺會自己娛樂自己的。

「炙麒!」

一道叫聲讓段倩寧自思緒中抬起了頭,老實說,跟她在一起這麼久,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有人敢直稱他的名字,所以,她自然很好奇出聲的人是誰。

只見一個白髮的紳士盈了一抹笑,緩緩地朝他們的方向走來,顯然是這個宴會的主人,就連架勢也不比常人。

然後,她又回了頭;更奇怪了,她竟然看見慕炙麒的臉上,也因為那個老人的靠近,而揚了一抹很客套的笑意。

「世叔,」她聽見他開口:「好久不見了。」

「可不是嗎?」那老人很自然地拍上他的肩頭,壓根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自從慕天霸去世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過面了。」

顯然是前慕總裁的朋友,所以慕炙麒才會有此如恭敬的態度。

「快點進來吧,」那老人似乎要帶他到什麼地方:「小柔可是等了你整整一個晚上了呢。」

不過,慕炙麒並沒有這樣讓他拉着走,雙腿還是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世叔,」他還是客氣地叫老人一聲:「讓我向你介紹,」他按在她腰上的手,強迫她向前走了幾步:「段倩寧,」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我的女人。」他連身份也給她了。

她雖然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但禮貌性應該說:「你好,」她伸了手:「我叫……」

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見老者鐵青了臉,在甩開了她的手之後便是一聲:「在開什麼玩笑!小柔可是你未來的老婆,你這樣光明正大地帶着女人到我的宴會上,豈不是故意讓我難堪?」

「事實上,」他似乎一點也不為那老者的怒氣所動,臉上還是那抹客氣的笑容,嘴角連動也沒動一下:「這就是我今天來的目的。」原來,這一切都是有計劃的:「我不準備娶小柔。」

什麼?

這話顯然又讓那個老者大吃一驚,別說他了,就連他一旁的段倩寧也是一陣驚愕,她壓根不知道慕炙麒原來是有婚約在身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為什麼從來不曾聽人提起過?

「你在說什麼笑話?!」那老人略高的音調,聽得出來他的憤怒,卻也聽得出來他的語氣之中,有着對慕炙麒那麼一絲絲的恐懼:「小柔可是慕天霸自己挑選的准孫媳婦,你怎麼可以……」

「慕天霸死了。」他像在說一件與自己不相干的事,視線也跟着不自覺地望向一旁的段倩寧:「麒麟集團現在是我的。而我慕炙麒,既然已經有女人了,」他的手還是牢牢地握着她的腰際:「自然沒有必要娶小柔。」

「你……」那老人根本氣得說不出話來。

而慕炙麒就是有那種臨危不亂的特性,臉上的表情從進來到現在都一直沒有改變過:「若世叔不高興,」他也給老者選擇的權利:「也可以隨時趕我走。只不過,要趕我慕炙麒,也等於是趕麒麟集團,只怕我得要轉讓你們公司百分之八十五的股權,咱們以後,也難繼續做生意了……」

怎麼他所謂的選擇,也老讓人沒有退路可走?

段倩寧望着他性感的臉龐,永遠不知道他的心裏頭到底在想些什麼,那種過於鎮定的態度,總讓人下意識地就怕了幾分。她轉頭望向了眼前的那個老人,就見他臉上的憤怒,在聽到他所說的話之後,全都變了。

就算他跟慕天霸是多年的世交,可是慕炙麒說的話也的確沒錯,現在整個麒麟集團是他的,他的確有權力決定所有的事。他辛苦經營的企業,大部份也都仰扙麒麟的財力資助,若真的惹火了慕炙麒,只怕以後……

「那的話。」那老人隨即盈了一抹笑容,又回到初見時的那抹客套:「世侄你說了就算。小柔的婚事,咱們就此作罷。但有關股權的事,你可別當兒戲啊!」

老者說話的口氣,就好象所有的事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段倩寧也到了這一刻,才發現他的世界裏,每個人的心機竟然都那麼重。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權勢,她懷疑,在這個世上,真正愛他的人究竟有多少?

不自覺地,她的心中對他起了那麼一絲絲的憐憫;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讓全香港的人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並沒有帶給他多大的好處。更不知道在那張冷靜的面具之下,到底要隱藏多少的偽裝?

「要不要跳舞?」

慕炙麒低沉的聲音這又拉回她遠走的思緒,她緩緩地抬起頭,在他的臉上,她所看到的是一抹最性感的笑容。這是他真正的笑容嗎?還是為了客套所偽裝上的面具?此刻她竟然也分不清楚。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不用命令的口氣跟她說話……

「嗯。」她淡淡的點點頭,低下了自己的眼瞼,開始喜歡他的手置放在腰際的感覺。

而他也似乎挺滿意她的答案,在略揚了嘴角之後,便又轉向身旁的老人:「那麼,我先告辭啰。」說着,便攬着她的腰,慢慢地便走向舞池。

即使自己還有很多的問題,但她還是全都抑了下去;不管怎麼樣,她的確是他的女人。而他,只不過是讓她從慕家豪宅里,拉到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至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既然不是個會回答問題的人,那她自然沒有必要浪費自己的口舌開口。

還不待她的思緒告一個段落,他一個用力,便將她緊緊地摟進自己的懷中,隨着悠柔的樂曲,優雅地帶領着她在人群中漫舞。

望着他性感的臉龐,感受着他忽冷忽熱、忽殘忽暖的個性,她想;她大概花上一輩子也不會了解身前的這個男人……

一輩子的時間也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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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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