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有人闖入!

聽風、停雲有默契的抬頭看了彼此一眼,屏息以待。

來人身手不凡,竟有辦法突破城外重重防禦直搗中心。

兩發子彈無預警的射向聽風,他直覺閃過,反手掏槍朝來人射擊。

子彈一前一後被另一個高大的黑影射擊兩發子彈打偏,一槍嵌在白色大理石牆壁,另一槍則擊碎了茶几上維納斯石膏裸像。

聽風並沒有趁勢追擊,反倒是兩眼發宜盯着粉碎一地的白色石膏。

「完了,我完了,這下不挨主子一頓刮才怪……得趕緊毀屍滅跡才行。」

伏雨從驚雷寬闊的背後探出身子,巧笑倩兮。「來不及了,一屋子起碼有三個人證,這下你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啦,嘻!」她正是引發這場暴動的始作俑者。

玄冥雙星的護法風、雲、雷、雨一照面鐵定是電光石火。

聽風性子嘻佻、停雲淡凝自持、驚雷穩重寡言、伏兩則是正義與……聒噪的象徵。

聽風悶燒的怒火升得三丈高,「早該知逍會玩這種變態把戲的,天底下數不出第二個人。」他心中一邊盤算找人嫁禍,主子最近陰睛不定,他可沒膽拿自己小命去試驗他的心情指數。

「你還健在啊?聽風老兄。我以為你早給閻王收了去,怎麼還留在世間荼毒眾生?」

「好說、好說,倒是七月半還未到,你這貞子就頂着一張鬼臉到處現身嚇人,未免太沒道德了吧?」他嘿嘿冷諷。

伏雨陰沉覷眯了眼。「割了你的舌頭泡酒足以毒死一缸蛇蠍,難怪閻王也不敢收。」

「你才是不男不女連閻王提人都搞不清楚性別的變態!」明明是個女人,偏偏學男人理三分頭、好黑色打扮,迷得過路美眉看得眼睛發直,尖叫外加流口水。

呿!他可不承認心裏發酸的滋味是嫉妒。

「變態也好過可憐沒人愛的蠢蛋!」伏雨回得犀利。

「牙尖嘴利的八婆!」

「碎嘴無腦的白痴!」

兩人眉眼相對,幾乎要冒出火花。

這端聽周、伏雨像兩隻杠上的鴨子磯哩呱啦,那頭的驚雷、停雲卻像兩隻脈脈相看的獃頭鵝,渾然不覺另一端正進行的激烈口角。

「驚雷哥。」

「停雲。」

相互打了聲招呼后隨即無聲無息,只見兩人愣愣的,誰也不知該如何打破僵局。

驚雷在心中苦笑。

每回見到心繫的伊人,心跳總是快一些、呼吸急促一些,偏偏嘴巴像颱風天的下水道給堵著了,半天生不出一句話。

「喲!這麼生分啊,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誰不知道你煞到我們家停雲啦!」聽風從鬥嘴中分神,很阿沙力的朝驚雷的背脊大力一擊。

能籠絡驚雷為姻親也不錯,自己便可以端起長輩的架子,理直氣壯的好好教訓這個生錯性別、嘴上無德的小輩。

伏雨冷笑,冷不防的拐肘朝他心口撞去。

「你才是司馬昭之心呢。」他想藉力施壓的企圖心態可鄙。

「該死!你是玩真的!」想他堅守好男不與女斗的教養,卻落得被暗算的下場,嗚嗚!

「很久沒找人練手勁,想你想得緊呢!」多練練骨頭才不會生鏽,她是在幫他哩。

「那也不必要這麼大力嘛。」媽呀!五臟六腑八成都移了位,得向夜魅掛號拿幾帖葯。「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

心胸狹窄、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

不過一下就這麼記恨,也不想想他塊頭那麼大,揍個幾拳又傷不了分毫,何必斤斤計較?

「有是有,可是用在你身上太浪費了。」

嗚!怎麼把他說的這麼不堪?除了傷痛葯之外,他還得問問夜魅有沒有專門消氣、安撫自尊的葯。

「像你這麼兇悍的女人,將來誰敢娶你?」

伏雨口中噴氣,嘴角奸笑。「嘿嘿!像我這麼兇悍,被我看上的傢伙敢不娶嗎?」

「真夠不要臉的自戀。」阿彌陀佛!上天保佑那個可憐的男人。

「沒聽過自戀為強身之本啊。」

的確沒聽過。

所以說近朱者赤,伏雨伺候那個美麗花蝴蝶般的主子久了,雖未「完全變態」,亦不遠矣。

聽風想着想着,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我說伏雨啊,怎不見你那花蝴……主子?」說時已經冷汗涔涔,心知不妙。

這冥皇古怪、陰邪且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教聽風吃過幾吹暗虧,不敢小覷。

冥皇一向行蹤飄忽,難得出現的幾次都會拿聽風小玩一下娛樂自己,每每用他那三寸不欄的利舌把聽風颳得幾乎去掉一層皮。

怎麼這次轉了性,磨蹲了大半天仍見不著人?

這位惡魔主子才不會放棄任何能夠扁損自己的機會。聽風暗自撇撇嘴。

除非有更佳的娛樂方式。

只見伏雨湊了過來,漾笑的眉梢、眼角全寫了個奸字。

「老兄,你還不了解嗎?咱們老大是哪兒有好玩的就往哪兒湊熱鬧,這會兒正去找他那親愛的哥哥敘敘舊,『兄友弟恭』一番。」誰不知道獨孤一家篤信「造反為齊家之本」的家訓。

糟!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聽風恍然大悟。

這些天為了杜深深,整個堡內弄得雞飛狗跳,主子足不出房,無時無刻不守在睡美人身邊,夜晚若是累了,也只和衣倒在她身邊淺眠。

要是讓冥皇闖了進去打擾主子鴛鴦交頸的好眠時光,到時他就算有十張皮也不夠主子剝!

心裏念頭一轉,聽風轉身便往主房而去。

「你想幹嘛?」伏雨飛快擋在他身前。

「去阻止冥皇啊!」順便偷偷奢塑主子會看在他自動負荊請罪的份上饒他一次。

笨!伏雨兩眼朝天一翻。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現在房裏鐵定是炮火轟隆、煙硝味正濃,你這下闖進去豈不是白白送死?」

對喔!他可沒膽夾在玄冥雙星的戰爭中,肯定體無完膚。

「那……那我該怎麼辦?」

只見伏雨眼波流轉,乃笑倩兮。「我倒有一計,可以保證你的主子不會怪罪於你。」

聽風聞言,如蒙大赦,眼睛倏地發亮。

「什麼計劃?快告訴我!」

伏兩雙手抱胸,腳下三七步一抖一抖的,神情可跩了。

「憑什麼要我幫你?」她斜眼睨視着他。

聽風一聽,立刻堆出一個假笑。「哎呀,咱們風、雷、雲、雨本是同根生,家人有難,當然應該互相幫忙,你說是不是?伏雨妹妹。」

呿!前倨後恭,小人一個。為求自保竟然攀起親戚來了。

「不是罵我不男不女?」她冷笑。

「現在流行中性的魅惑,你這種美麗兼帶着英氣最是吸引人。」聽風滿口甜言蜜語,為求保命極盡諂媚之能事。

「真的?」她挑眉質疑。

「我發誓。」聽風宛如童子軍般豎起三指。奇怪的是他發現這話雖肉麻,卻不是違心之論。

他該不會對這個陰陽怪氣的女人起了異心吧?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就渾身雞皮疙瘩起立敬禮。

不可能!他是百分之百正常男人,有正常的胃口,萬萬不可能看上這人妖!

伏雨不知道他心裏的掙扎,偏頭想了一想。「那好吧,你附耳過來。」

兩人就交頭接耳起來。

「什麼。要我被你狠狠打一頓?你這是什麼詭計?哼!想整我?說什麼幫忙,分明是想乘機挾怨報仇嘛!」

伏兩雙手往腿上一叉,「這叫苦肉計你懂不懂?只要我把你打成鼻青臉腫,昊帝就知道你已經盡心儘力,只是對手太強才會阻擋不住,自然就不會太為難你了。」忽然,她嘴一扁,語帶委屈的說:「算了,好心給雷親,真心幫忙還被你嫌,你活該被自己主子剝皮。」說完手指還狠狠朝聽風胸膛戳去。

伏雨說得像真有這麼回事,聽風則是半信半疑。

「好……好吧。」見不得她受委屈般皺着一張臉,那讓他心頭……悶悶的。

反正他是男人,挨個幾拳也死不了,索性豁了出去。

他挺直胸膛,攤開雙臂,臉上是從容就義的表情。

「來吧,我讓你打。」

伏雨笑容突然消失,古怪的直瞅着他,一會兒突然放聲大笑。

「哎喲!我的媽,你真信了!哈哈哈……」

「媽的,你騙我?」聽風兩眼瞪着她,怒火中燒。

「哎呀!別發火嘛。這是冥皇的伎倆,為的是要絆住你。誰知道你還真的和我哈啦這麼久,難怪冥皇說你很好騙。」她笑得前俯後仰直不起腰來。

她笑得越開心,聽風的臉就越臭一分。

他手癢得很,想下手整治這個可惡的人妖。

不過打女人違背他的原則,即使對方只算是半個女人的人妖。

算了,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就不相信找不到機會治治這個欠扁的傢伙。

山水有相逢,總有一天等到你!

☆☆☆

當一道黑影無聲的推門進入主房時,獨孤昊立刻完全清醒,飛快的掏出枕下的槍指向來人。繃緊的身體處在備戰的狀態,蓄勢待發。

過了幾秒鐘,他突然放鬆了下來,漫不經心的將槍丟回原處。

「你他媽的幹嘛半夜沒事闖進來?」他過人的夜視能力穿過偌大的空間鎖住前方几乎融入黑暗的一道陰影。

「該死!是誰出賣了我?」對方迭聲咒罵。

獨孤昊盤坐在床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的孿生兄弟緩緩走出陰影。

兩個男人面對面宛如照鏡子一般的面孔。

「你身上的氣息。」

獨孤或朝身上嗅了嗅,「忘了掩去古龍水味道。」他悶悶的說。

這款古龍水味道來自擎天門在法國投資的香水公司,從未在市面公開發售,身上有這種味道的,世上僅有獨孤彧一人。

「閑話莫說,你半夜出現在我房間幹嘛?」

「好久不見了,突然想和自己的兄弟敘敘舊,享受親情嘛。」獨孤彧一臉嘻笑道。

獨孤昊撇過頭,瞄了一眼床几上的夜光鍾。

「敘舊?凌晨三點?」他眯起眼,口氣不善。

「嘖嘖!脾氣這麼火爆,八成是欲求不滿。」獨孤彧砸舌嘆道,緩緩緩地走近距床邊一公尺處。

燈光打在他的頂上暈開形成一道若有若無的光圈,映襯出他那不似人間的俊美臉孔,宛若一時迷失方向而墮落塵間的天使。

天使?獨孤昊在心中無聲嗤笑。

是,他這個兄弟曾經是天使──在墮落至地獄稱王之前。

獨孤彧風流落拓、倜儻不馴,有着同撒旦路西弗俊美的外表和不遑多讓的惡魔心肝。

只可惜多數人都被他外表光華炫盲了眼,待發現這傢伙的黑心真性情時,想回頭已是百年身。

獨孤彧鷹眼朝被單隆起處銳利一掃,「是她?」

獨孤昊點點頭。

獨孤彧眉頭一舒,輕輕唒笑。「終於將她拐上了床,嗯?這兩年瞧你視女人如躲瘟疫般避之唯恐不及,還以為你立志效法弘一大師擺脫紅塵了。雖然慢了點,不過還是孺子可教……」見孿生兄弟臉上憂鬱的表情,他突然住口,一道眉緊緊蹙起。「該死!我懷疑你真的是柳下惠轉世。」

「她病了。」獨孤昊的聲音平穩、冷淡。「乘人之危不是我的作風。」

話雖如此,但這三天來軟玉溫香在懷,卻是最大的折磨。惹得他綺夢連連,總帶着一身汗驚醒。

獨孤彧毫不猶豫的劈頭奚落一番。

「少來!什麼時候你身上掛上了正人君子的招牌?誰不知道你這傢伙的性子是為所欲為,天生的壞胚子一個。你真正的心意是巴不得把握良機,趁此生米煮成熟飯。難道你不想要她?」

那他何必大費周章耗費兩年時間,就為了找尋這女人?不會只是為了喝杯咖啡敘舊。

果然,獨孤昊搖頭。

「我要她,即使她朝我心口扣下扳機,都不能改變我的心意。」

該死!獨孤彧就怕他這樣說。

「那就竭盡所能的利用她吧。你心中之所以偏執、發狂、矛盾,全是因為得不到她,把她綁在床上三天三夜,之後你就會從對她的著魔中清醒。」

一直不能了解大哥為何對這個女人的執著,簡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在他看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是不可替代的。

他熟悉情慾卻不相信愛情,所謂的愛不過是給慾望一個發泄的借口。

「我要她的心甘情願。」

「老天!你是盲了眼才看不出來這個女人城府之深!她曾經為了不知名的原因置你於死地,如今因為有求於你而虛情假意,她甚至已和別人結了婚。背叛是這女人的本質,她根本將你玩弄在股掌之間,為什麼你就是執迷不悟?」獨孤彧不自覺提高了聲音。

「噓!」獨孤昊低頭審視被單下熟睡的人兒,她睡得很沉並沒有被驚醒。「壓低你的聲音。」

見他不自覺的真情流露,獨孤彧嘆道:「你藥石罔效、無可救藥了。」

「你則是喜歡多管閑事。」他的兄長犀利回敬。

獨孤彧漫不經心伸了個懶腰。「我決定在這裏住上一陣子。」

「順便喝茶、蹺腿、看好戲?」獨孤昊嘴角噙了個冷笑。

「知我者,唯兄弟爾。」

說完,他的身影退入黑影中,臨消失前還朝獨孤昊拋了個媚眼,教人哭笑不得。

☆☆☆

一早深深踏進日光室準備用早餐,卻看見獨孤昊的身影背對她坐在桌前。一向是夜貓子的傢伙怎麼會轉了性?

像是感覺到背後的注視,男人轉過身,不是獨孤昊。她緩緩靠近,拉開他對面的椅子落坐。

如同往常,桌上豐盛的早餐可以餵飽一支軍隊,而她的胃口也來了。

男人不動聲色的望着她。

不說話?是想試煉她?

「早,是什麼風將冥皇大老遠的吹來。」笑意重新注入眸中,她笑容可掬的直視着他。

獨孤彧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你分得出來。」

他與昊的酷似連父母有時候都會弄錯,這女人何以能夠在一瞬間辨識出來?更何況兩人未曾打過照面。

深深眸中的笑意漾得更深。

「要分辨你和昊其實很容易。你耽溺黑,昊則嗜白。」她漫不經心的瞥了眼他一身的黑。「你與昊宛如鏡子的兩面,左右相異。昊是左撇子,你則不,甚至連你們的發漩都是左右相對。」

兩兄弟外表像一個模子所塑造出來的,可是性情卻是南轅北轍。

獨孤彧這回是正眼瞧了瞧眼前的女子,表情帶着沉思並且有一絲不情願的佩服,一個念頭忽然閃過,他脫口道:「我與昊,連心臟也是左右相對,而你也早知道了,是吧?」昊是先天性的心臟異位,這種奇異的體質百萬人中僅有一例。

深深微笑不答,逕自倒了一杯果汁,舉杯就唇。

瞧見他舉起咖啡杯,想起昊也曾是此道中人,如今卻滴不沾唇。

冰冷的咖啡,一滴一滴像你的墳,黑得像死亡,苦得像人生……

「我不禁要懷疑兩年前的那一槍,你是當真要取他性命,或是另有隱情?」

深深拿起吐司,慢條斯理的塗上一層果醬,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嗯,新鮮果香味,甜而不膩,她敢打賭這果醬必定出自停雲親釀。

「為何不回答?」

很少見一個人如她一般專註在吃的模樣,讓人覺得她並非只是滿足口欲更是種享受,連一向不吃早餐的他也頓覺胃口大開。

「有差嗎?探究我的動機並不能改變我開槍的事實。在他心中我是致命的毒蠍子,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賤人、姨子。我們是敵人,以前是,現在更是。」

獨孤彧采向她的目光深不可測。「我倒希望他待你真是以敵人看待,那事情會簡單許多。」

她還是恬靜的笑笑。「賣身契都簽下了,他能夠在我身上為所欲為,極盡報復之所能,難道還不夠?」

「為所欲為?」他冷嗤一聲。「表面上看來昊佔盡便宜,但實則不然,你聰明的腦袋早為自己安排了最佳的防衛,白痴都看得出他對你的著魔。這是一種威脅,只要他上了你就能除去這種威脅,但是精神上的潔癖讓他不願佔有你,在你已婚的身分下。以至於他輕視你、排斥你,卻也放不開你!你縝密的心思想必早已料到這一切了吧,杜深深,你真的很可怕。」

一抹秋瑟襲上她的眸,但瞬間隱沒。

「隨你怎麼說。」

這女人當真冷血至斯?

原本以為捕捉到她笑容下的真實面,卻怎麼也沒想到她掩藏心緒的功大爐火純青。

獨孤彧懶洋洋地靠向椅背,嘴角彎起一個令人背脊發冷的魔鬼笑容。

「昊就是因為在乎你,才會被你玩弄在股掌間,不過現在情勢不會再繼續這樣下去。杜深深,你小心了。」

最後一句像是笑謔的話其實帶着無比的威脅。突然間她胃口盡失。

深深優雅地起身,帶着一貫的巧笑倩兮看向他。

「不管你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我等著接招。」說完,她轉身朝花房方向離去。

獨孤彧盯着她離去的背影,半是欽佩、半是惱怒。

這女人的行徑固然令人可憎,但她的冷靜與勇氣也令人印象深刻。

「你在那兒聽得夠久了,可以現身了。」他忽一揚聲。

獨孤昊從容的自轉角陰影處現身。

「你都聽見了?」他抬頭看着獨孤昊落坐在原先深深的位子。

相同的臉四眼相對,魘性的眼對上另一雙猖狂的眼。

獨孤彧邪囂的眸子盯着自己的兄長,將他危險的煩躁、深沉的絕望與狂暴的怒氣都看在眼裏。

「彧。」獨孤昊眸光掃到深深留在桌上那杯半空的柳橙汁,他伸手把玩著玻璃杯,怔怔地瞧着她遺留在杯沿的淡淡唇印。

獨孤彧抬起一道眉,等著。

「不要介入,這是我倆之間的私事,任何人都無權過問。」

「包括我?」獨孤彧莞爾,含笑的表情在看見他舉杯就唇的動作時收斂凈盡。他當真眷戀那女人至此?

「包括你。」他一飲而盡,杯子匡地一聲放回桌上。

獨孤彧半眯起冷眼瞧著兄長沿着同方向離去,想也知道他所追何人。

他的嘴角彎起一抹有趣的笑,這裏的進展越來越有意思了,怎麼能不留下來看一場好戲?

雖然兄長警告他不準妄動,但他一向我行我素慣了,哪聽得下那番警告?

必要的時候,他也想粉墨登場遇過癮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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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曼陀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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