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在世貝勒的帶領下,趙水雲進了宮,穿越曲曲折折的走廊,經過幾個院落,來到一座華麗閣樓前。

「你先在這裏歇息,我得去參加祭天大典了,約莫傍晚才能回來,你就待在這閣樓里別亂跑,否則你鐵定會迷路的,知道嗎?」世貝勒諄諄告誡著。

「嗯。」趙水雲仍矇著紗巾,輕輕頷首。

「那我走了。」世貝勒合上門,臉上似有着一抹莫名而複雜的神色。

???

祭天大典上,眾多的皇親國戚皆出席。當世貝勒和頊珩貝勒一起出現時,全場的女性目光都投注在這兩位氣宇不凡的男人身上。世貝勒一派邪氣,而頊珩貝勒則是斯文有禮,兩人形成強烈的對比,引來人群一陣騷動。

由於世貝勒和頊珩貝勒長年在外,世貝勒常駐沙場,而頊珩貝勒則是常出使幾個友邦國,因此兩人很少有機會同時在宮中露面,多年下來,許多貝勒格格難免淡忘他們的存在。

「世,你的妻子呢?你沒帶她來嗎?」頊珩貝勒一臉好奇的問,怎麼今兒個只有他獨自一人出席?

「她人不舒服,在房裏歇著。」世貝勒只是淡淡的回答。

「你已經成親啦?」一位格格聽見他們的談話,迎面走來,帶着失望至極的表情。

「嗯。」世貝勒露出慣有的迷人笑容。

「相見恨晚,真是太可惜了!」她嘆口氣惋惜道。

「糟糠之妻怎比得上你這朵清柔的小花?根本是雲泥之別。」以他世貝勒這情場老手而言,這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故作清純模樣的蕩婦,無所謂,反正他也很久沒有嘗鮮了,就陪她玩玩吧。

「哈哈哈,你好壞,人家不理你了。」她掩面而笑,眼波流轉中儘是愛慕之意。

「我還有更壞的呢!」世貝勒低醇的嗓音在她耳畔吹氣。

頊珩貝勒見世貝勒被一群格格簇擁著,有說有笑,忙得不亦樂乎,他也沒什麼心情加入,乾脆去拜訪一下趙水雲好了。不知怎麼的,他心裏倒挺挂念她,可是又不像是愛慕的感覺,這「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他可是清楚得很。

頊珩往趙水雲的房間走去,世貝勒和一些格格們調笑着,眼神卻若有似無地尋往頊珩貝勒離去的方向。

???

叩!叩!叩!

「是誰?」趙水雲突然心口一緊。世去參加祭天大典了,恰巧小杏這時候也不在,會有什麼人會在這個時候來敲門?這個時候,大夥兒該都在祭天大典上才對,難不成有人要來掀她的底?

「水雲,是我!」頊珩貝勒敏銳地聽出趙水雲口氣中隱藏的驚慌,才出聲示意。

「原來是頊衍貝勒,進來吧。」趙水雲聽見是他,一顆懸岩著的心這才放下,虛驚了一場。

「你的身子還好吧?」頊珩貝勒推門而入,一見趙水雲用紗巾矇著臉,心裏納悶極了。

「不礙事的,不過是受了點風寒。」趙水雲順手倒了杯茶給頊珩貝勒。「請用。」

「謝謝。」頊珩貝勒接過杯子,溫熱的大手無意間觸碰到趙水雲細嫩的小手,兩人頓時四目交會,像是有某種暖流注入彼此的心房,半晌,頊珩貝勒才開口道:「水雲,我可以叫你水雲嗎?」

「可以呀。」

「據我所知,世貝勒是娶琦禎格格,怎麼我都聽他喊你趙水雲呢?」

「呃……」頊珩貝勒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讓趙水雲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一顆平靜的心再次被緊擰得七上八下。

「也罷,既然你都嫁給世了,那叫什麼又有什麼關係,不過只是個稱呼罷了。」頊珩貝勒看趙水雲似有難言之隱,也不便再多問下去。

「對了,怎麼你這時候會有空過來?現在大家不是都在祭天大典上嗎?」趙水雲趕緊轉移話題。

「祭天大典已經結束了,我在大典上沒見到你,聽世說你人不舒服,不能參加,所以我才想順道來看看你,你好點了嗎?」

「已經好很多了。」趙水雲笑着回應他。

「水雲,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頊珩突然斂起笑容,神情變得極為嚴肅。

「什麼事?」趙水雲一聽,一顆心又慌亂了起來,他該不會又要問有關琦禎格格的事情吧?

「我們……是不是在很久以前曾經見過面?」

趙水雲聽見這句話全身霎時凍結了,他怎麼會問出在她心裏盤踞已久的問題?

當她第一眼見到頊珩貝勒時,她就隱隱約約感覺一股熟悉的親切感,如今他突然這麼一問,她也理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想……八成是你認錯人了。」

「是這樣嗎?」趙水雲這麼一答,頊衍貝勒也覺得自己未免問得太唐突、太莫名其妙了。「對不起,我不是在戲弄你。」

「不要緊。」趙水雲勉為其難地扯出一抹笑,化解彼此的僵局。

「對了,祭天大典不是已經結束了嗎?怎麼世貝勒沒和你一起來?」趙水雲沒見着世貝勒,心裏頭總有股不安。

「喔,他還有事忙着,可能晚點就來接你回府了。」頊珩貝勒不想告訴她,世貝勒正和一群格格在飲酒作樂,怕趙水雲聽了會傷心。「你人不舒服,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府里去好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這不太妥當吧。」趙水雲秀眉緊蹙。世貝勒已經誤會她了,如果再讓頊珩送她回府,那世貝勒准又要加一條莫名其妙的罪名給她。

「有何不妥?」頊珩貝勒看出了趙水雲的猶豫。「你該不會是怕世誤會吧?」

「嗯。」趙水雲輕點頭,畢竟她只是個冒充的格格,她不想再節外生枝了。「我看我還是等世貝勒來接我回府好了。」

「珩兒!」邵福晉氣喘吁吁的進門來。「祭天大典一結束,你就跑得無影無蹤,害額娘到處去問,最後問到世貝勒,他才告訴我你在這裏。」

邵福晉邊說邊喘氣,等呼吸平順下來后,才看到頊珩貝勒身旁的一位蒙面女子。邵福晉一見到趙水雲頓時為之一愣。

這姑娘好熟悉,而且那神韻、氣質和自己年輕的時候好像,讓她突然想起自己失去的女兒。

趙水雲同樣駭住了。看見邵福晉進門的那一剎那!猛地有種見到久違親人的悸動。

「額娘,別這樣盯着人家看,您會嚇壞她的。」頊珩貝勒看見邵福晉見到趙水雲那一剎那的震驚,知道額娘心裏有着和他當初見到趙水雲時一樣的怪異感覺。

「這位是……」邵福晉仍盯着趙水雲瞧。

「她是世貝勒的妻子,叫趙水雲。」頊珩貝勒介紹著。

「世已經娶妻了?我怎麼一點也不知情?」邵福晉一臉詫異。也許是因為她長年都待在佛堂,才沒喝到世貝勒的喜酒。

「別說您不知道,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頊珩貝勒無奈地聳聳肩。

「你叫趙水雲?」邵福晉笑容滿面的走近她,挽起她的手,輕柔的問。

「嗯。」趙水雲怯怯的回答。

「今年幾歲了?」

「十七。」

邵福晉一看見趙水雲就喜歡,這種感覺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額娘,水雲可是文思敏捷,出口成章,她飽讀聖賢之書,詩詞歌賦沒有一樣能難得了她呢!」頊珩貝勒想起那天精彩的對詞,打從心底欣賞她。

「真的嗎?」邵福晉睜大杏眼,驚喜的問。

「沒有這回事,頊珩貝勒誇大了,我不過是略知皮毛罷了。」

「那改天你也來府里一同吟詩作樂好了,陪我解解悶。」邵福晉開心地握著趙水雲的手。「啊,別改天了,就明天吧!」

「福晉盛情難卻,那水雲就多有叨擾了。」

「千萬別這麼說,是我麻煩你才是呢。」邵福晉轉身對身旁的頊珩說,「珩兒,時候也不早,我看我們該回府了。」

「好,那咱們走吧。」

「水雲,那明天你再來我們家作客,我等你來喔!」邵福晉這才不舍地放開她纖細的手。

趙水雲目送邵福晉和頊珩貝勒離去,這才輕輕合上門,然後走到椅子上坐下來,一手托著下巴,又開始發獃著。

叩!叩!叩!

又是一陣敲門聲,把趙水雲一顆神遊的心給拉了回來,她的心又開始緊張不安起來。

趙水雲打開門,看見是夏隱站在門口,一顆緊繃的心才平靜下來。「原來是你呀。」

「貝勒爺叫我先來帶少福晉回府。」

「世現在人呢?還在忙嗎?」趙水雲心裏記掛的仍是他。

「呃……是的。」夏隱艱澀的回答。他清楚知道,眼前這位少福晉真的是愛上世貝勒了,眼中所透露出的愛戀,一天比一天還要深,他不忍心傷害她。

「那好吧,我先回府好了,待在這裏讓我挺不舒服的。我們走吧,夏隱。」趙水雲想趕緊離開,她今天不知道已經被敲門聲嚇了幾次,要是再多待一會兒,她肯定會把自己給弄瘋的。

「少福晉請。」

???

夏隱帶着趙水雲和小杏繞過幾條迴廊,經過御花園,卻無意間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啊!糟了。」夏隱暗咒了聲,他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世貝勒和剛才在祭天大典上遇到的格格在一起。

是世!趙水雲難掩心中興奮的心情,她本能地想上前去時,才走了一步,卻聽見足以讓她心碎的對話。

「世,你這麼親我,你妻子會不會吃醋啊?」一個女人正大咧咧地坐在世貝勒的大腿上,說話嗲聲嗲氣的,雙手還繞在他的粗獷的頸項上。

「她?她算什麼?論美麗,她根本比不過你,只不過多讀了點死人書罷了,整天吟詩,怪裏怪氣的,看了就讓人倒盡胃口。」世貝勒邪氣地勾起那女人的下顎。「哪像你這個小蜜桃,看了就讓人想一親芳澤。」

「討厭,你就是這麼會說話,你的妻子聽見了一定很傷心。」那女人更加緊偎在他懷裏。

「她怎麼可能聽見,況且她自己也不守婦道,我一不在,她就想給我戴綠帽,表面裝得跟聖女一樣,骨子裏還不是個蕩婦。」世貝勒將手中的酒一口飲盡,隨即丟掉手中的杯子,狂妄地將懷裏女人的衣服粗魯地扯開。衣服應聲而裂,那女人只剩一件肚兜遮胸。

「喔!世貝勒,別在這裏,會被人瞧見的。」他的大膽豪邁,不顧禮教,更讓她為之着迷,好個離經叛道的男人!

「有什麼關係,這樣才夠刺激,在花園裏做,豈不浪漫?」世貝勒用他低醇的迷人嗓音,引誘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所撒的網中。

「啊,你真是夠壞。」女人一臉嬌嗔的說。

「你愛的不就是我的壞嗎?」世貝勒結實的身軀緊緊的把她壓縛在身下。

「哈哈哈!」那女人被他的言語逗得開心極了。

這活色生香的畫面和傷人的對話全映入趙水雲的眼裏、聽進她耳里。

原來他在忙這個呀,難怪她問夏隱和小杏的時候,他們倆都怪怪的。

趙水雲無聲地滑下兩行淚,淚水迷濛了她的視線,沾濕她的衣襟。

為什麼?難道他真的那麼討厭她嗎?他真的那麼不屑她、鄙視她嗎?她在他的心中根本一點地位也沒有?抑或只是他生命中可有可無的人罷了?這問題她在心中已經問過自己不止上百次,她仍然解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趙水雲呀,趙水雲,你又何苦這麼痴傻呢?明知他風流成性,明知他從沒珍惜過你,你為何還不顧一切地往火坑裏跳呢?就算最後心碎而死,也是你自找的呀!

「少福晉,您沒事吧?」小杏輕輕的喚著趙水雲。她知道少福晉的心裏現下一定很不好受。

「少福晉,我們走吧。」夏隱看了眼趙水雲淚眼汪汪的模樣,心生不忍。

她該是個好姑娘,但為何貝勒爺老是這樣三番兩次的傷害她呢?

趙水雲轉身就走,不願再看這令她心痛的一幕,每看一眼,她的心就猶如再被刺了一刀,她不知道她還有多少餘力可以承受。

他是故意的,世貝勒冷峻的眼瞥見趙水雲傷心離去的身影。他知道剛才頊珩已到房裏看過她,既然他們郎有情,妹有意,對於彼此還有份愛戀在,那就成全他們吧,頊珩是他的拜把兄弟,他不能奪人所愛。至於恭王府私自掉換新娘,犯下欺君大罪之事,看在頊珩的份上,他也就不想再追究。

只是,當他想到要把趙水雲還給頊珩時,心裏竟有股莫名的失落……

???

「少福晉,您睡了嗎?」小杏來到房門口輕輕喚著。她心裏很擔心少福晉。少福晉從宮裏回來后,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裏,門也閂上了,拒絕讓任何人進入。而貝勒爺直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看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燈也吹熄,看來少福晉應該已經睡著了,她也不好再打擾,於是便轉身離開。

趙水雲躺在床上,一直沒有合上眼,她怕她只要一合上眼,那殘酷的畫面又會浮現在眼前,然後她會再一次心痛、心碎。她知道小杏擔心她,可是她的心裏現在已經亂成一團,實在沒有力氣再去思考多餘的事情。她把自己關在黑漆漆的房間里,任由思緒紛飛,一夜未眠,直到天明。

???

「少福晉,您要上哪兒去?」小杏一早醒來,就趕緊跑來見趙水雲,她原本還擔心着她,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她已梳洗完畢,正準備要出門。

「小杏,你來得正好,我要到邵王府那兒,你陪我一起去吧。」趙水雲對小杏溫柔的笑了笑,拉起小杏的手往門外走去。

「可是貝勒爺還沒回來……」趙水雲的開朗使小杏更為她擔心。她昨天回來后便一語不發的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怎麼才過了一個晚上,就變得這麼有精神,好像昨天根本沒發生什麼事。

「我想他現在應該還在別的女人懷裏吧。」趙水雲像是已釋懷般的對小杏笑了笑。

「您這會兒出門,貝勒爺回來找不到人會擔心的。」

「擔心?小杏,你想太多了。我想他從來就不知道擔心是什麼,更遑論是對我。我在他心裏不過只是個有企圖、有陰謀的女人罷了,他嫌棄我都來不及了。」趙水雲雙眼突然黯了下來。「在他眼裏,我不過是個怪裏怪氣的人。算了,別提這些,我們走吧。」

「好。」

???

「柳兒,我叫你打聽的事你打聽得如何?」貝貝慵懶的倚著欄桿,揚聲問着她身旁最信任的婢女。

「回貝貝姑娘,少福晉已經出門去了。」柳兒將她躲在一旁看到的情形說出。

「出門?她上哪兒去?」

「聽門房說,她好像是到邵福晉那兒去了。」

「啊!她可讓我抓着把柄了,這下子我看她怎麼跟貝勒爺解釋。」貝貝抓到趙水雲的把柄,開心的坐直身子。

「貝貝姑娘,你有什麼計劃嗎?」柳兒試探地問著貝貝,邪惡的因子在她體內亂竄著,平淡無聊的生活總算有了點樂趣。

「哈!我的計劃可多著呢。」貝貝笑得花枝亂顫。「柳兒啊,你好好跟着我,將來我要是成了這府邸的女主人,你的好處少不了。」

「謝謝貝貝姑娘,不論發生什麼事,柳兒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柳兒想到自己以後可以不愁吃穿,心裏可高興極了,她可真是跟對了主子。

「好柳兒,咱們現在就到大門去等貝勒爺回來。」貝貝迫不及待要將她的壞主意付諸實行。

???

貝貝和柳兒站在大門口,本來想等世貝勒回來,到了傍晚,沒見着他,反而看見趙水雲和小杏回來。

「唷!去會舊情人啦!這麼捺不住寂寞?」貝貝一見趙水雲,便意有所指的嘲弄她。

「你在胡說什麼!」小杏劈頭就對着貝貝叫罵。她實在看不慣貝貝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貝勒爺不過上她那兒睡了幾天,她就得二五八萬,氣焰囂張,真是令人厭惡至極。

「什麼時候輪到你開口說話了?」貝貝不悅的譏諷。一個卑賤的下人也敢如此對她說話,無法無天,簡直活得不耐煩了。等她成了這府邸的女主人,她准要整得她們倆哭爹喊娘的。貝貝繼而將矛頭轉向趙水雲。「不過我指的是什麼,最清楚的應該是少福晉您吧。」

「你別在那兒瞎說,少福晉不過是受邵福晉之邀,到她那兒作客罷了,別把你一肚子的齷齪賴在少福晉身上。」

「受邵福晉之邀?這借口用得可真是好哇,表面上是說受福晉之邀,背地裏去會舊情人。少福晉,您偷人的技巧還挺高明的,我看我還得跟您多多學習呢!」

「你、你簡直是欺人太甚。」小杏氣得粉頰通紅。她怎麼可以這樣污衊少福晉。

「小杏,咱們進屋裏去吧。」趙水雲淡淡的說,像是沒聽見她們倆的對話。

「少福晉,難道您不說句話嗎?」小杏更氣了,那女人說話這麼毒,為什麼少福晉還這樣無動於衷?

「沒什麼好說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自認問心無愧。」趙水雲只想求得耳根清靜,她不想加入這場無聊的戰局。

「好個問心無愧。」貝貝走到趙水雲身旁,用手肘推了她一下,附在她耳朵小聲說着:「頊珩貝勒的床上功夫如何?不賴吧?」

趙水雲聽了頓時面紅耳赤,她不想再和貝貝糾纏下去。「小杏,我們走。」趙水雲拉着小杏的手轉身離去。

小杏臨走之前還回頭對貝貝做了個鬼臉。

「臭丫頭,到時看我怎麼整治你。」貝貝看見小杏對她做輕蔑的舉動,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哼!柳兒,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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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勒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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