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機關算盡風波起(十七)――混亂的記憶開始復甦

第七十四章 機關算盡風波起(十七)――混亂的記憶開始復甦

「宇文寧啊,你知道嗎,嘿嘿……或許你已忘記了吧,忘記了就忘記吧,這有什麼重要,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惟有杜康。青青子矜,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來喝酒……」她惱怒地揮着手,腳步踉蹌,險些撲倒……

什麼亂七八糟的宇文寧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這丫頭還撒起酒瘋來了,直呼自己的名諱不說,還說這麼一大通有的沒的,是在怪自己不讓她喝酒么,他一勾唇角冷笑着故意道:「你小小年紀學別人什麼借酒澆愁,你能有什麼可愁的,還說什麼青青子矜,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你一個失憶的小丫頭片子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如何能知道這四句話的意思,不知道還胡亂念,真不知羞!」

宇文寧也不知自己究竟是緣何,好似是聽到盡忠吟起思戀的情思,怒火不禁又倏然竄起……

盡忠雖說醉態十足,可似乎神智尚屬清明,她見着宇文寧的甚是不屑的冷笑,本來就紅的臉更是漲得通紅,她大聲反駁道:「你怎麼就知道我不知道,我……我還是記得的……雖說……可能記得不那麼清晰……」她的聲音又漸漸弱了下去,還是有些稍顯底氣不足啊,「但有些事情我還是知道的……我……我是有喜歡的人的!」

盡忠的話雖說細若蚊吟,可對於宇文寧來說卻是一陣響雷,他的目光頃刻變得有些不可置信,楞楞盯着盡忠那張此刻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的臉,心裏次呈現一片空白。

雖說此時的盡忠明顯呈現酒已上頭的醉態,但她的一雙黝黑眼兒卻灼灼,毫不退縮地回望着隱約含有一絲緊張的宇文寧,說出的話一字一句像是要將這話敲進他的心裏。

「……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可我來了。為什麼情況卻是這樣?」光滑細緻地小手竟慢慢撫上了稜角分明的臉,俊臉的主人不曾料到這個小丫頭竟會有如此大膽的舉動,雖說不由顫了一顫,但卻也不知為何忍住不動,沒伸手將這隻在自己臉上遊走的不安份的小手拍下,任由一陣陌生地**在自己的心中泛濫。

這個糊塗的丫頭是終是將自己錯認了?宇文寧的眉頭有那麼一瞬稍稍皺起。后又漸漸撫平……計劃至知道她是誰的那日起便是早已定下,可……不過……小寧兒……小寧兒……名字真有那麼一絲熟悉,似乎這是隱藏在他內心極深的一段記憶。

蕭瑟的夏夜,漫天隨風而舞的白色紗幔,面色永遠冷情高傲的母妃,奔跑在冰涼如沁入水地青石地板上,四周蟲鳴啾啾,樹影重重猶如魔怪……

「你是誰呀?為什麼要哭呢?」

淚痕未乾的小小少年急急轉頭,帶着被撞破最為隱秘的心事地狼狽……

突然浮現成形地腦中一幕。另宇文寧大吃一驚。這……這是怎麼了。不是早在多年之前地清早。自己就已親手將他埋葬了么!

閉了閉眼。撩開層層雲霧。腦中地一切逐漸清晰。原來說忘……也只不過是自己騙自己把戲。一旦遇上相關地人與事。任何地細枝末節都張牙舞爪地探出頭來。

他無奈地笑笑。抱起快站不穩當地盡忠。將其攬在懷裏。胸前突來地一團溫暖。頓讓他心中湧上了百種滋味。前塵舊事和現如今地莫名柔軟糾結在一起。化作無形地千絲萬縷。糾纏得他毫無頭緒。其實他知道什麼才是最為有利。但自己地心卻偏偏要往另一方跑。究竟自己這麼做對是不對。次產生了疑問。但這疑問……宇文寧好笑地搖搖頭。眉眼裏儘是不以為然能。這所謂地疑問連同他所想要一切比較起來根本就不那麼重要。

水池邊地綠色游螢更甚。星星點點已連得猶如夜空之中地皎皎星河。宇文寧斜斜倚在臨水美人靠塌之上。任由著酣然入睡地盡忠舒舒服服地靠睡在自己地前胸。

「小寧兒……小寧兒……」他撫着她地通紅燙地臉蛋。輕聲喚道。猶如夢吟。引得胸腔前低低地一陣震動。

懷中盡忠緩緩睜開雙眼。眼前卻是迷霧一片。一個人地五官眉眼皆是笑意盈盈。可拼來拼去卻拼不成一個清晰地模樣。她疑惑地皺皺眉。試探性地喚道:「寧哥哥?」

「嗯」似乎有個聲音這麼應他,於是她滿意地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再次迷迷糊糊了過去,可適才應她的聲音卻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依舊不依不饒地對着她的耳畔輕聲低嚀道:「小寧兒,你可知道我是誰呀?」

「是寧哥哥呀……」她的口齒開始迷糊,睡意實在太甚。

「呵呵……」抱着她的人不易察覺地輕笑幾聲,笑聲清越,在這寂靜地夜裏格外清澈,「寧哥哥,你說地寧哥哥究竟是誰呀?」

「嗯……」睡夢中的盡忠微微將眉頭皺起,她那早已迷亂成一團地大腦根本不得思考,就像是掙扎在一片糨糊之中,對於這個明明呼之欲出的答案雖是含在唇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寧哥哥?寧哥哥?有這個人嗎?白霧茫茫之中,她在自己問自己,寧,寧,寧?一道熟悉的場景在腦中滑過,夜色深沉,月光如洗,黝黑的青石大假山下一株芭蕉亭亭……

有個甜甜的嗓音在喚道:寧哥哥,你躲好了,我可要來找了,但是你可千萬別躲太好讓我找不着哦……

腦中突來的舊事,令她的眼眶不由變得濕熱,緩緩而出的淚珠已將長長眼睫浸潤,「他是……他是宇文……寧!」

聽到她的咬着唇的顫抖回答,宇文寧擁着她的手驀然收緊,眼神專註地凝望着盡忠那張依舊緊閉着雙眼的臉,見着有如水晶般透澈的淚珠一點一點地順着她的臉頰滾落下來,他地心也漸漸地越揪越緊,她終還是想起點過去的什麼了吧?

他突然現自己是多麼的殘忍,竟再次生生將她過去最為悲傷的記憶重新喚起。

心裏有柔情慢慢地攀升而起。也許是疼惜,也許是歉疚,也許還是其他,他已說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非得這麼做下去不可,因為他從來都沒有退路。

他的手指慢慢開始在她的臉上遊走。一點一點拭去她地淚,也一點一點揭起她的那張精巧人皮面具……

從今夜起,他要的是東方寧!

夏日清晨的天空永遠透著明朗爽潔,天際處金色隱隱,雲層色彩猶如彩色水墨隨意潑灑而成,朦朧絕美,有陣清風拂來,穿過大開的棱格花窗,調皮地攀上東方寧那張白玉般晶瑩光潤的臉。

大概是感覺到了臉上的癢。她細脆的嗓音微惱地嘟囔「討厭……」,繼而又準備伸出手去抓抓臉上那另她好夢受擾的癢處。

可不想手才伸到一般,就被什麼握住。不讓再它繼續。

這是什麼?東方寧甚是不解,懶洋洋地睜開雙眼,不甚在意在往上方看去,這一往上看,可不得了,所有地睡意齊齊飛得沒有蹤影,一骨碌就坐起身來……

宇文寧嘴角帶着高深莫測的笑,一雙彎月眼兒隱隱間流轉着萬般芳華,他正定定地望着東方寧。關切而溫柔地問道:「睡得好嗎?」

嘎……東方寧頓時僵化,活轉過來她滿臉不可置信,眼中帶着好似看見無數只牛正飛在空中的茫然表情,喃喃自語道:「晟睿哥哥說看見不可能出現地自然現象,不用懷疑,做夢了……對,我是做夢了……」

「見着我在這裏有什麼好奇怪的嗎?」見着東方寧寧可催眠自己也不願正視現實的模樣,宇文寧好笑地繼續說道,他的聲音還帶着清早剛睡醒的濃濃鼻音。一點都沒有人前笑面閻王的影子。

閉了眼再繼續睜開,東方寧現原本自己以為的幻像還沒有消失,而且更加變本加厲,她這才不得不相信了自己的眼睛,腦中一陣眩暈,極其想再度昏睡過去。

她的舌頭在瞬間腫脹且僵硬,一句話兒也說不利索:「……這……這……我地天……寧……郡王……怎麼在這裏?」

宇文寧聽得東方寧居然這麼問自己,面上的笑意大盛,黑色的瞳孔愈勾魂奪魄。看得東方寧大叫不好……他這就怒了?而自己還不知究竟是做錯了什麼。難道是昨夜?

東方寧混亂的記憶終於開始從奪過小花朵手中的酒那段開始成功復甦。自己同小花朵喝了一杯又一杯,二人就像感情很好的酒鬼兄弟鬧騰很久。其中……她不由皺起了秀氣的小眉……其中似乎他們二人還逼迫着宇文寧也喝上了幾杯?

哦,天哪……真想死了算了……可更為可怕的是接着呢?自己是醉了,自己醉了……東方寧狠狠咽了口口水,喝醉的自己最為可怕,所以在家中爹娘哥哥都防著自己喝酒,難道……難道自己是故態復萌?……又出手了?

想起家中大凡有點姿色地皆遭自己荼毒狼吻,甚至連東方晟睿也不曾放過……東方寧頹喪地趴死在床上再也不敢起來……寧……寧郡王……我說……我是……我是無意的,你信不信啊?

東方寧一面期期艾艾地解釋著,妄圖平息眼前這麼大哥顯而易見的怒氣,一面打死也沒有勇氣抬頭,就怕見着宇文寧那張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臉,美則美已,可惜要命啊!

「小寧兒,昨夜的事你又忘記了?」耳畔的嗓音雖說極度溫柔魅惑,可卻危險意味甚濃。就在東方寧還來不及察覺到所有的一瞬間,宇文寧便欺身而來,長臂一伸,果斷地將她攬入懷中。

就在這一霎那,宇文寧身上淡淡的紫蘇香氣充滿她的鼻腔,強大地氣場立刻令她地大腦死機,呈現一片空白,惟有母親大人的諄諄教誨在不斷轉圈:人與人之間地最佳交談距離是一臂……

宇文寧滿意地見着她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不停變化甚是惶然,銳利的薄唇微微一勾,笑得很不同尋常的邪氣,他湊着她的耳邊輕語,氣流的震動引得她一陣顫慄……

「我來讓你想起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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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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