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太子,太子,您吃口飯吧!」

「不吃!不吃!」隨着任性的話,房內傳來一陣碗筷的破碎聲。

「太子,您不吃飯會餓肚子的。」委屈地勸說着。

「你這該死的奴才,敢管本宮的事!」

「小的不敢……但是,太子若不吃飯,餓了肚子,生了病,皇上怪罪下來,小的怕……」

「怕?怕被砍腦袋?好啊,我現在就砍了你!」邪惡的話讓人不寒而慄。

「太子……饒命啊~~~~~~~~~」

「怕死?哼,就給我乖乖的閉嘴!」

顫顫抖抖地跪在大理石地上,拚命地磕頭。

紫檀木椅上的尊貴青年,支著額,清澈的眼無辜地望着地上不斷求饒的人。

「太子饒命啊!太子饒命啊……」小小的宮人蜷著身子,用力地磕著頭,在抬頭的瞬間,依稀可見額上的紫紅。

覺得好玩,青年蹲下身,托著下巴注視着小宮人。

「太……太子……」發覺到太子的接近,小宮人停下動作,淚眼婆娑地望着青年。

「你說……雨弟弟何時回宮啊?」

「小……小的不知。」小宮人白著唇。

「不知!不知!你只會說這句話!」厭惡地抓起小宮人的頭髮,使勁地一拉,小宮人吃了痛,眼淚打滾,但不敢呼叫。「每天看到你這張可憐兮兮的臉就討厭!我又不是惡魔,你幹嘛哭個不停!」

「我……我……」

「說話也吞吞吐吐的,誰有耐心聽你講話!」

小鹿般的大眼淌著淚,不敢言不敢哭。

那流着淚的大眼清澈得如一潭水,青年不禁入了迷,托起小宮人的小下巴,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好可愛哦!」

「太……太子……」小身子抖得如寒風裏的落葉。

「不怕,不怕哦!我不會傷害你的。」青年捧着他的小臉,不斷地親親他無血的唇。「乖乖的哦!」

「……不……不要……」淚如雨,撲撲而下。

「不許拒絕!我是太子,除了父皇,誰也不能拒絕我!」青年傲慢地道。

「可……是,可是……」

覺得煩了,青年一把推開他。「滾,滾出去!滾得遠遠的!」

小宮人連滾帶爬地竄出房門。

失落地坐在地上,華美的衣服散了一地,長長的青絲拖曳在大理石地上。青年美得不可思議。

「雨弟弟,雨弟弟,你何時才能回來啊?我好孤獨,好寂寞!你真過分,總是留我一個人在宮裏,何時——你才能一直呆在我身邊?」

蜷起腿,他將美麗的臉埋在兩膝間。

「你若再不回來,我要死了!我會死的!雨……」

諾大的房內,嘆息聲擴散,擴散到每個角落,到達不知明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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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筋骨斷了,怕是會殘廢。再則,五臟六腑幾乎移了位,傷得很重。但最致命的,是他身上的毒。」垂著一頭長長的銀髮,纖細的白衣人轉過身。「再七日,他便是個死人了。」

「是嗎?」淡淡的話,毫無溫度。

「我可以治好他的傷,但毒怕是……」

「你不是藥師三葉嗎?」男子揚眉。「江湖上傳言,天下沒有藥師三葉救不了的人,藥師的妙手回春賽華佗。我想,他這一點點小傷對藥師來講並不為過吧?」

「小小的傷?」藥師三葉冷哼。「你挑了他的筋骨,他是再也不能拿刀了!這隻手,等於是廢了!」

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玉扇,漆黑的眼眸中流轉着冷酷。「一隻寵物,不需要太利的爪。」

調葯的藥師三葉手一頓,姣好的臉露出不在乎的笑。「是啊,尤其是您的『寵物』。」

挑起床上人的一縷金髮,男子問。「我不希望我的『寵物』死得太早太乾脆了。」

抬手撩開額前的發,藥師三葉露出一張絕媚得驚為天人的臉,然而,單從臉上是端不出他是男是女。「我這裏少了一味葯。」

「嗯?」

「天山雪蓮。」

「哦。」

「我想,如果是梵雨公子的話,應該很容易能得到的。」

梵雨合上玉扇,負手而立。

藥師三葉瞟了一眼床上毫無血色的金髮人。「他等不了幾日了。」

窗外,晴空碧藍,飛鳥橫過,雲淡風輕。

「是啊——如果是我,應是很容易得到。」一個旋身,身後的墨發旋出一道美麗的弧形,梵雨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勞駕藥師隨我進京了。」

銀髮之人默然,算是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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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不外乎於金碧輝煌。

大宮小院,盤踞了大片土地。

迴廊外,百花怒放,簇擁著假山假石,清澈水潭如一塊碧玉,安安靜靜地躺在亭台樓閣下。廊上的石柱雕著張牙舞爪的盤龍,宮裝打扮的宮人們忙碌地穿梭著。

甩一甩袖袍,一臉春風得意的模樣。

「遜,如果我現在去見他,會如何?」

奇怪地看了一眼主子,陸浚搖頭。「小的不知。」

以玉扇輕敲他的頭,梵雨不悅。「木訥!怎麼連想像一下也不願?」

陸浚皺眉。「小的認為,主子還是不見那人為好。」

「哦?」

「既然已拿到天山雪蓮了,就早些回府吧。」

梵雨但笑不語。帶着陸浚向迴廊的深處而去。

一路上,遇到的宮人莫不向他跪拜。

他,梵雨,「天朔王朝」崇德大皇的二皇子!

崇德大皇一生中共有四位皇子和一位小公主。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正宮出身,年方二十四,性格溫和,但天資聰明,甚得大皇的寵愛。二皇子梵雨,正妃所生,比太子小一歲。他從小就不愛宮中的繁文縟節,少年時便愛跑出宮遊盪江湖。崇德大皇對他是無可奈何,每每談及他時便會皺眉嘆氣。其餘兩位皇子皆是嬪妃所生,不及弱冠,還須磨練。至於小公主,與梵雨同母,年方十四,還是個天真浪漫的小女孩。

「出去!出去!你煩不煩?」

才來到東宮大殿裏,就聽到男子嚴厲的斥責聲。梵雨眯眯眼。

隔着一扇門,聽到裏面有如貓般的嗚咽聲。梵雨示意陸浚在門口候着,他推門而入。

爽朗的笑聲順門而入。「是誰那麼大膽惹我的大皇兄生氣了?」

抓着宮人頭髮的青年聽到熟耳的笑聲,一愣。迅速地抬頭,看到徐徐進門的人,大驚。

「怎麼了?不認得我了?」梵雨含笑。

「……雨!?」青年放開小宮人,清澈的眼一陣模糊。小宮人見他放了自己,連忙爬出了門。

「是我。」梵雨揚揚眉。

衣擺刷過,青年撲入梵雨的懷中,湊上自己的唇,便吻上他。

梵雨由着他,眼縫中閃著冰冷的光。

饑渴地吻了許久,方戀戀不捨地放開他。「雨,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雲——」梵雨無奈地嘆息。

「如果你一直不回來,怎麼辦?」揪着他的衣,當今太子梵雲竟然在自己的皇弟面前掉淚。「如果你一直不回來,我怎麼辦?」

「我這不回來了嗎?」

「雨,你……你不會再走了吧?」

梵雨推開他,坐於紫檀椅上。「皇宮,非我歸屬。」

「不要!」梵雲抓住人的手。「你一定要陪在我身邊!宮裏的人都好可怕!他們總是以惡毒的眼神看我,心理一直想着如何讓我死!除了你,天下沒有人可信!」

雖然不明白身為太子的兄長為何會如此依賴自己,但梵雨仍不為所動。「皇兄,你是太子,不要忘了身分。」

「太子?太子又如何?根本沒有自由可言!」梵雲蹲在他身邊,將頭靠在他的大腿上。「雨,你當太子好不好?我要父皇封你為太子,好不好?」

梵雨失笑。「你想讓我被東院的那堆老古董生吞活剝了?」

「誰那麼大膽!我砍了他的腦袋!」單純的眼中凶光乍現。

「怕到時你也身陷其中,無暇顧我了。」

「不會!不會的!只要是雨,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我不想當太子,一點也不想。」梵雨撫摸着他的烏髮,眼中寒冷。「這種包袱,我一點也不想背。」

「好過分!」梵雲站起身,雙手搭在梵雨身兩側,美麗的臉露出埋怨的神色。「雨好過分!竟然棄我不顧!」

「我是身不由己。」梵雨沉吟。

梵雲定定地看着他。「那……我當太子,以後當了皇帝,雨做我的宰相好不好?」

梵雨只是笑,淡淡地笑。

梵去俯首,低頭吻上他的唇。「不要離開我!再也不要離開我!」

攬著腰,輕輕柔柔地回吻著……

空曠的房內,呢喃聲不斷。

門外的陸浚抱胸倚在廊柱上,盯着天漸漸黑下,不由地嘆氣。

怕是得等到天黑了呢。

喘息聲,急步聲,衣袂飛舞聲。

來人太監打扮,從稚嫩的臉上看出年方十五六。

「什麼人?」陸浚警誡地問。

小太監縮了縮身子。「小的……小的……叫小瞳。」

陸浚定睛一看,原來是太子的貼身侍從。

「什麼事?」

小瞳吞吞口水,驚恐地仰望着高大的陸浚。「呃……我……我是來侍候太子的。太子他……他一天沒吃什麼飯,肚子一定很餓。我……我叫膳房做了些可口的飯菜……」

瞄到他手中的小籃子,陸浚無奈的攤攤手。「你現在不能進去。」

「為什麼?」小瞳急切地問。現在都是半夜了,太子房裏還會有誰?

陸浚揚起嘴角。「二皇子在太子的房裏。」

「咦?」小瞳天真的歪著小腦袋。

陸浚詭異的一笑。

低頭望着手中的籃子。那麼……他現在不能進門了?可是……太子一定很餓,很餓!

門,突然被打開了,一陣龍涎香味撲門而出。長長的髮絲揚起,步出一個狂放不羈的身影。

披散著長發,衣領開着,外衣披掛,渾身瀰漫着蠱惑人心的香氣,慵懶地撫著發,瞥了一眼小瞳,便把視線轉到陸浚身上。

「走吧。」

陸浚恭敬地隨後。

小瞳抓着籃子,獃獃地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

夜空,寒星閃爍。

草叢中,傳來蟲子的呻吟聲。

夜風,兜得人心兒發涼。

小瞳輕輕地進門,將籃子放在桌上,回身關了門。

沒看到太子在外室,他便小心翼翼地向內室走去。

「太子……」

撩開垂簾,看到床帳垂掛。

太子入睡了嗎?

「太子?」

他慢慢地接近床。

幽暗的夜明珠發着陰冷的光。

白皙的手顫抖著摸上床帳,想拉開,更快地,一隻修長的手從床帳內伸出,扣住了他的細小手腕。

「啊?」

修長的手一使力,小瞳削瘦的身子立即被帶入床內——床帳無波——一室的悄然……

****************

夜,靜。

風,涼。

「你明知他不能拖,卻仍這麼晚回來。」輕輕地斥責出自銀髮之人的口。

「你還是救了他,不是嗎?」梵雨懶洋洋地坐在軟榻上,長發披散,外衣敞開,顯得極為放蕩。

藥師三葉背着他,處理好床上的人後,他道:「他已無生命之憂了。」

「那麼請藥師好好休息。」

陸浚打開門,恭送藥師三葉。

人去,房靜。

床上的金髮之人,脆弱得似乎一捏便會碎。

來到床邊,他伸出修長的手,點在床上人的額間,手指插入他的發中,像在撫摸一隻小貓兒。

「當睜開眼,會如何呢?」呢喃聲溢出薄唇。

*************************

死,有幾種方法?

死,很容易!

死的方法也很多!

當很卑賤的死去時,那麼,活着又有何意義?

生命,對於一個殺手來說,毫無意義!

生,是死!死,是生!

最後的機會——有無把握?

當睜開了眼,他知,他錯過了!

動物的直覺是靈敏的!即使處於最弱的時候,也不會放鬆!當一觸到精緻如皇宮裏的床帳時,他的身子猛地一震。

他未死!!

怎麼……可能?

「唔~~~~~」全身的疼痛告訴他,他真的沒有死!死屍是沒有痛覺的!

為什麼?

一個該死的人,卻在豪華的床上醒來?

想支起身子,但無全無力,尤其是右手,好像斷了,毫無感覺。他咬牙,艱難得翻過身,額際已汗涔涔。一個簡簡單單的翻身,幾乎用了他全身的力量。

無用!

一個無用的身體!

用左手拖出右手,當看到那觸目驚心的白色繃帶時,他寒冷了眼。

『挑了你的手筋,還能拿刀嗎?』

似乎有人在他耳邊殘酷地宣告著?

手筋——斷了?!

一個殺手!一個使慣刀的殺手,斷了手筋,還算是殺手嗎!?

冷汗滑過頰鬢,滲入頸間。

不!

不能拿刀,活着有何用!

一個失去刀的殺手,如何殺人!?

扣住右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你……在害怕嗎?」輕輕淡淡的話,彷彿是空氣般飄入他的耳內。他一驚,扭頭,一看。

男人慵懶地坐在軟榻上,手執酒杯,邪肆地盯着他。那眼神,透著冷酷,彷彿在盯着一隻獵物,充滿了興趣。

瞳孔急劇縮攏,兩道寒光射向對方。

「很遺憾,你沒有死。」男人酌著酒。

紅色,血紅的眼,如寶石,閃著冷艷之光,如此美麗!呵,當睜開眼時,那絢麗之光閃爍不滅啊!如此的冷,如此的殘,如此的冰!似一潭死水,但又帶着鋒銳的利劍,破水而出,刺向——敵人!

起身,披在肩上的外衣滑下,只著白色單衣,寬寬鬆鬆,長發飛揚,如一飄逸的神仙,揚著溫和的笑,接近……

伸出手,挑了一下半長不短的金髮,讚歎金髮的閃耀。

「叫什麼名字?」梵雨輕問。

金髮之人冷冷地瞪着他。

「叫什麼名字?」更輕的問話,好像是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小孩。

依舊是冷冷的眼神。

撫摸的動作倏地變為殘暴地揪住,金髮被大掌抓住,拉高他的頭,迫使他面對他。「不說嗎?」

露出殘忍地笑。「那麼,一會兒,我會讓你乖乖的哦。」

金髮之人垂下眼,長長的睫毛覆去了美麗的紅寶石。

梵雨捏住他的下巴,俯下頭,輕吻他的眼。

感覺手中的人一顫,他輕笑。

「我有好幾種方法讓你開口,你喜歡哪種?」遊走的手伸進金髮之人單薄的衣內。

被制服的人如一個木偶,動也不動,任其玩弄。

發,被揪住;衣,被褪下,露出精壯而細緻的胴體,光滑如絲的肌膚反射著幽暗的燈光,發着一道蜜色的流光。

「不反抗嗎?」喃喃著吻上他的唇,撫摸着他美麗的身體。

頭,仰在枕上,眼,空洞,全身的感官全部封閉,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肆意妄為。

覺察到身下的人毫無動靜,梵雨停下動作,凝視着他空洞的眼。

「這就是殺手嗎?可以把靈魂與肉體分開?一個傀儡?」

獵物如果少了趣味,留着何用?

大掌一扣,扣住了他的脖子。

「沒用的東西,可以扔掉。」

無視眼前的一切,紅色如血的眼內沒有梵雨殘酷的身影,有的,也只是一片紅。

「無論怎樣,都能無動於衷?我倒小看了你。」放開了手,支著身子,撫開額前下垂的長發。

坐在他身旁,側首思索。

平躺的人,依然空洞着眼。然而,他的左手微微地動了動。

「既然沒有了靈魂,換一個如何呢?」

伸手,向床鋪內的暗格子摸去。

也就是在剎那間,本已空洞的眼猛地凝聚寒光,左手化為利器,直抓向梵雨的胸口。

「唔……」

黑髮一陣動蕩,梵雨緩緩地轉過頭,漆黑得如夜空的眼望向金髮之人。

血,一點一點地滴在白色的被褥上,染成一朵朵鮮艷的紅花。

胸口,嵌著五指!

那明明虛弱得動彈不得的人,卻以自己的左手手指傷了他!?

汗,佈滿了金髮之人的全身。

「很痛吧?」梵雨低問。

本就無血色的唇,蠕動着,更慘白了。

「動了最後的真氣,五臟六腑很痛吧?」抓着他的手,慢慢的抽離自己的胸口,梵雨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淌著血的胸口。

張開口,吸氣,但血從嘴角流出。

將沾了血的手指放入口中吸吮。「要我把這隻手也折斷嗎?」

金髮之人露出不馴的眼神。

梵雨笑了,意味深長的笑了。

「對,就是這個眼神,這讓人想摧殘你的眼神總是讓我興奮!」

從暗格中拿出一個小瓷瓶,輕輕的搖晃。「知道這是什麼嗎?」

甩過頭,不屑?

憐憫地看着他,打開瓷瓶,然後,將瓶內的液體慢慢地倒下。

透明色的液體如一條白帶,迅速地散在了金髮之人的身上,濃烈的香氣剎時充滿了整個床帳。

液體,倒滿了他的身!

無法動彈的身體,沒有主動權地受人擺佈。

香氣極為好聞,循着呼吸,慢慢地吸進體內,而液體在沾上皮膚后,竟慢慢地滲入到皮膚下?!

「好戲才上演呢。」

奇迹似的,身子竟然熱了起來?

腦中開始混沌,某種渴望破繭而出!

不!

不能……

不能什麼?

紅寶石般的眼漸漸地蒙上一層水霧,不再冰冷,濕濕的,像被雨水洗過一樣。

「好美!」

伸出手指,放在他的唇邊,他張口,含住了手指,像個嬰兒,饑渴地吸吮。

「好乖。」梵雨以指梳着他的金髮,寵溺地看着他天真無邪的一面。「即使是殺手,在加了料的龍涎香下也只能屈服吧?呵呵,別急呵……」

抽出濕潤的手指,低下頭,詢問。「叫什麼名字?」

「……」不安的扭動身子,淚濕的眼眨巴著。「……冷……冷炙……」

「冷炙?」梵雨揚起嘴角。「果然是個好孩子呢。」

輕輕搖擺着頭,金髮一陣蕩漾,如一波金浪。

「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緊閉上眼,喘著氣。

梵雨將手遊走到他胸前,捏着他紅潤的珠子。他受刺激,似乎是愉悅地呻吟出聲。「說,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唔——」用左手抓住梵雨的黑髮,咬唇,淚濕的眼溢出水來。

「這麼護著主子嗎?好吧,我也不逼你。」低頭封住他的口,舌伸了進去,挑逗着他生嫩的舌。

相纏,翻轉,勾結……熾熱的吻,化為一股熱流竄下體,直達不明處。

不斷地梳着他的金髮,愛不釋手。

冰冷不再,殘酷不再,身下的人已是另一個渴望他寵幸的可人?!

梵雨毫不吝嗇地給他他的寵愛。

當靈魂被換時,身體便失去了自主權,當意識被控制時,身體便不是自己的人。無論怎樣都無所謂,無論如何,都不關原來靈魂的事?可是,在身體上刻下的烙印是永遠也抹不去的!

沾了他的處子之血,在他的胸口畫了一個符。手指成蓮花指,梵雨喃喃。「東方蒼龍,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四神合一,為我獨尊,化血為封印,吞噬他的身,他的魂,為我所用!」

一道彩色琉璃之光在冷炙的胸口閃耀,當光散去,胸口露出一個手鐲般大小的血色圓形。

「如此一來,你便永遠是我的人了。」

沉睡的人,信賴地偎在他懷中。

夜,正長著。

冷風從窗戶外吹進,室內的燭光搖搖曳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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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雲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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