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鴻羅和冰漓一進大廳,便被大廳內的場景給驚呆了。

陸浚向她們聳聳肩,對於她們的驚訝不以為怪。因為任何在看到大廳內此時的場景都會露出震驚的表情。

當——不久前還是一個來殺你的殺手,竟突然變成一隻乖巧的小貓兒,任何人都會吃驚吧?

此時,身為主子的梵雨一身懶散地斜倚在紫檀木椅上,身着綉有金絲圖騰的白色絲綢長袍,烏黑的發高束,由一頂制工精緻的紫金冠扣著,斜飛的劍眉下是一雙高深莫測的墨黑星眸,似笑非笑的薄唇微揚,以一種寵溺的表情看着靠在他膝上的——金髮人!!

金髮人——十幾日前那個從水裏冒出來的刺客,此時的他,全無了昔日的凌利與煞氣,有的,也僅是柔和的溫順與乖巧!?

從外表上看,金髮之人不足十八歲!

金色髮絲光滑如水,泛著淡淡的光,散在梵雨的大腿上,而他那顆美麗的小腦袋安祥地貼在梵雨的膝上,半坐在身子緊緊靠着那個淡笑如風的主子。本來泛著血紅凶光的凌凜眼眸此時卻浮着單純與無辜,讓人馬上想到那可愛的、溫順的、潔白的小兔子!

梵雨伸出修長的手指,摸寵物般的揉揉少年的金髮,對少年的柔順似乎十分滿意。無視門口那兩個呆得如僵石般的小丫環,寵溺地掬一把如水般的金髮在唇邊輕吻。

「那個……」冰漓吞吞口水,挨近陸浚,小心翼翼地問,「呃,陸大哥,這是怎麼一回事?」

「如你所見了。」陸浚攤攤手。

「可是……」鴻羅繞到另一邊,「可是,這個人……不是應該要處死嗎?」

「處死?為什麼?」陸浚摸摸下巴。

冰漓戳戳他。「他可是刺客耶!!更何況,他想殺主子啊,刺殺皇室之人,不是應該凌遲至死嗎?」

「嗯,好像應該是這樣沒錯。」陸浚點頭。

「什麼叫好像!本來就是呀!」鴻羅瞪眼。

「你們三個嘰嘰咕咕地在說什麼?」梵雨一掃眼,立即讓三個圍成一窩的人彈跳了一下。

「呃……沒,沒有啦。」冰漓和鴻羅不約而同的搖著小手。

「沒事可做?」梵雨眯眼。

「呃……」主子為什麼這樣看她們?好怕怕的耶!之前因為一點點小意外而被罰抄《金剛經》差點要了她們的小命了,這會兒,可千萬不要有事呀!事實上,她們真的什麼都沒做,只是耳語了幾句,僅此而已!

梵雨揚起嘴角。這兩個小丫頭是學乖了。「趁現在沒事,先下去準備準備,一會兒可有得忙了。」

「咦?」兩個小迷糊蛋一同露出不解的眼神。

梵雨神秘一笑。「半個時辰后,會有重要的客人要來。」

重要的客人?誰啊?他們回到京城才沒幾天,除了少數人知道他們回來了,其他人還不知呢。會是什麼樣的客人,讓主子特意要她們下去準備?

「有空發獃,還不快下去準備。」梵雨淡然地下令。

「是,主子。」儘管疑惑,但還是乖乖地去準備了。

待二人下去后,梵雨轉而對上陸浚。

陸浚被他看得突然汗涔涔。

為……為什麼這樣看他?

主子的眼神,似乎帶着某種算計,那是盯着獵物般的眼神,充滿了狹促。是什麼事讓主子露出這樣的眼神?他……他是不是哪裏做錯了?

面對這樣的眼神,他局促不安了。

「你確定不躲一下嗎?」梵雨問。

「躲?屬下不明白為何要躲?」脊背開始爬汗了。

「哦,你真的不躲啊。」梵雨輕鬆地口吻讓人覺得他是在開人玩笑。

「屬下沒有躲的理由。」

「嗯。」梵雨不再看他,將視線移到身邊的人身上,以憐愛的動作磨磨他的頰。「炙兒,有人大難臨頭了還不自知呢。」

受他撫摸的人兒像小貓般地蹭着他的手,臉上寫着滿足,單純的眼中除了梵雨完美無瑕的身影外,沒有其它。

陸浚略略驚訝。事實上,他初看到這情形時的震驚不下於冰漓她們。因為,當初那個寒氣四射的殺手竟會被主子收服!並且完全變了個人?他知道主子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但他不知,主子竟還有着改變一個人靈魂的神力?!

是的!這少年分明是被換了靈魂!?否則,他怎麼可能如此無邪?並視主子為主人!

見陸浚仍像只獃頭鵝,梵雨搖搖頭,甚為惋惜。

他給出警告了,不是嗎?

所以,一會兒……他應該沒有什麼怨言才是。

在陸浚一頭霧水,在梵雨算計的笑容下,重要的客人終於姍姍而來了!「雨哥哥——」活力四射的呼喚聲出自「重要的客人」之口。

當一似火般的身影閃進大廳內時,陸浚的冷汗濕透了整個背。

「瞳瞳,近日可好?」梵雨笑咪咪地迎上來人。

來人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娃,一身如火焰般的美艷宮裝,將她皙白的細嫩皮膚襯托得完美無瑕,梳着時下最流行的少女髮髻,兩綹小角辮垂掛在兩鬢,煞是可愛,晶亮的大眼如黑色珍珠般,閃爍著璀璨的瑩光,小小的紅唇兒微噘,粉嘟嘟的像顆櫻桃,讓人看了不禁想一口咬下。

她,便是梵雨同母妹妹,也是當今皇上唯一的小公主——梵瞳。

年方十四的梵瞳,最粘梵雨。每次回京,她是最先來拜訪的人。然而,教陸浚直冒冷汗的原因並非她是公主而難侍候!真正的原因是……

「陸哥哥——」無視兄長的問話,小公主最先跑向的人竟然是躲在角落裏的陸浚!?

幾乎是在她撲入懷中的同時,陸浚僵化成一尊石人像,立在那裏,動也不動,任由小公主抱個滿懷。

看到這樣的情形,梵雨挑高了眉。而送上花茶與糕點的鴻羅與冰漓亦在一邊偷笑。

「公……公……公主……」吞吐而顫抖的話竟出自堂堂七尺男兒之口。音調因為顫抖而變成了平音,因此,喚聲「公主」倒像是在叫「公豬」。

陸浚為何如此怕這個天真無邪、美麗可愛的小公主呢?本該如此一個活潑可人的小公主是人見人愛的,但唯獨陸浚對她避如瘟神?

話說五年前,陸浚十五歲時,剛當上二皇子的護衛,新上任的第一天跟着二皇子進宮,因為某種原因,他與二皇子「失散」了!身為皇子的貼身護衛竟然在上任第一天就失職,心急之下在諾大的皇宮裏尋找皇子。然而,初次進宮的他,因為迷路而誤闖後宮,並且在一有着美麗清潭的宮院裏遇上了年僅九歲的小公主。當時小公主一人在潭邊玩水,並很大膽地步入水中去摘潭中的青蓮,但因人小且無危險意識,差點溺水,陸浚見之立即跳入水中將差點滅頂的小公主救上來。可是,待小公主恢復意識后,他破口大罵她輕生,更過分的是,脫了人家小公主的小褲褲,用厚實的手掌硬生生的拍打在她嬌嫩的小屁股上。

當下,小公主的哭聲是驚天動地,很快地引來了眾人,就連貴妃娘娘也驚動了。之後,陸浚方知,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竟然是皇上視為珍寶的小公主!?

他……他打了皇上的寶貝耶!!

一臉震驚的他差點因此被拖下去砍了腦袋,幸虧二皇子梵雨趕到,以三寸不爛之舌,好說歹說地求情,為他留了條小命。

但,自那之後,小公主不知為何,總喜歡纏着他。每次一見面就來個熱情的擁抱。可是,陸浚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一看到小公主便會全身僵硬,連思考都停了!

這——就是為何他一看到小公主便呆立在原地動彈不得的原因!

可憐陸浚因屏氣而青白的臉,梵雨開口了。「瞳瞳,怎麼不理哥哥?」

慵懶的聲音成功地吸引了梵瞳的注意力。手還抱着陸浚的腰,但頭已轉過來對上兄長。

「皇兄……」

「過來這裏讓我看看,瞳瞳有沒有胖起來?」

梵瞳一鼓腮,放開陸浚,跳到梵雨身邊,叉腰。「二皇兄真討厭,人家哪有胖啊!」

「是嗎?」梵雨伸手捏捏她粉嫩的頰。「這裏好像多了些肉哦。」

「瞎說!」梵瞳輕拍開兄長的手,跳開一寸,不讓他再捏自己。「人家每天都吃得很少。」

「是零嘴吃得許多吧。」

被說中的小公主漲紅了臉,飛上兩朵紅雲的小臉光彩奪目。「皇兄——」偷偷里的,向角落裏瞄去,想看看陸浚的表情。哪裏知道,角落裏早已空無一人!?

陸浚已不知所蹤了!

她皺皺可愛的小鼻子,並沒有說什麼,黑瞳一轉,注意力很快地被兄長身邊的金髮少年吸去了。

「咦?他是誰?」蹲下身子,與少年面對面。

驚訝於他那頭罕見的金髮,更好奇於他為何會這樣依賴於自己的皇兄。

「我的新寵物。」梵雨拍拍金髮少年的頭,笑着對梵瞳道。

「呀?」小公主露出不解的神色。

梵雨以修長的手指繞着一縷金髮,星眸中閃著詭異的光。「等你大一點了就知道『寵物』的好處了。」

「可是……把人當寵物不是很奇怪嗎?」小公主天真的詢問。

「會嗎?」她的皇兄竟然一臉平靜地反問。

小公主不答腔,伸出小指,想碰碰眼前這個瓷娃娃一樣的外族少年。但是少年似乎很怕生人,在小公主碰上他之前,他整個人都偎進梵雨的懷中了。血紅的眼泛起了害怕的霧水,如浸在水中的紅寶石般的眼,呈現在小公主面前,驚呆了小公主。

梵瞳睜大了眼。「皇兄,他好奇怪哦,竟然有一雙兔子一樣漂亮的眼睛。」

「你這是讚歎還是嫌惡?」梵雨摟住往懷裏鑽的少年,拍拍他的背,安撫他。

「當然是讚歎啊!」一點也不知自己是造成少年害怕的主因,她扯住少年的發,驚嘆。「皇兄,你是哪裏捕來的?好像很稀奇呢!哪天我也獵一隻來玩玩。」

捕?獵?

在一旁侍候的鴻羅和冰漓睜大了眼。敢情小公主真把少年當成獵物了。

本來還在為主子擔心,刺客會傷了主子,但現在的情形來看,該同情的應該是這個「單純」的刺客吧?

梵雨捏住少年的下巴,親吻他乾澀的唇,垂眼。「怕是世上就這麼一隻好玩的寵物呢。」

小公主頗為惋惜。「早知道在皇兄得到之前我應該先下手為強。」

不愧是兄妹,有着同樣的心思——一樣可怕!

鴻羅和冰漓暗暗地想。

梵雨伸出舌頭,舔著少年流出眼眶的晶瑩淚水。「你有陸浚不是嗎?」

聽到熟悉的人名,梵瞳撇撇小嘴兒。「他是皇兄的護衛,我哪敢玩啊!」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把他送你?」

梵瞳雙眼一亮。「皇兄的意思是——」

梵雨笑容可掬。「——當然是——不送了——」

滿臉期待,在聽完話后,一下子跨了下來。「討厭,就知道皇兄會欺負人!」

一旁的兩個丫環深深地為陸浚捏了把冷汗。

「對了,皇兄,聽宮裏的人說,你剛回來就最先到大皇兄那裏。」找了張椅子,坐下,伸手接過鴻羅遞來的茶。

「嗯。」梵雨淡淡的回應。

見他一臉淡然,梵瞳蹙起了秀眉。「我不喜歡大皇兄!」

「咦?」

「總覺得大皇兄並不像外表那樣溫和。」她咬了一口花形香糕。「有時候,看到大皇兄的眼神總會凜凜的。」

「哦。」

梵瞳不悅。二皇兄為什麼這麼輕描淡寫的樣子?

「好些時日前,我偷偷看到大皇兄和三皇兄吵起架來了。」

「吵架?雲和風??」玩著懷裏小貓般的少年,他不經意地問。

「是呀。好怪呢。」梵瞳喝了口花茶,吐吐小舌。「三皇兄和大皇兄幾乎沒交集,可是,卻不知為什麼吵起架。」兩個都很溫和的人吵起架來卻出奇的——兇狠!是的,至少在大皇兄的眼中看到了兇狠。

「這樣啊。」梵雨磨著懷中少年的頰,呢喃。

梵瞳奇怪地看着二皇兄。

今次看到二皇兄怎麼感覺上變了好多?他不但專註於懷中的異族少年,還對其他皇兄們的事漫不經心。

為什麼呢?

歪著小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

圓形的雕鏤窗戶,竹簾上卷,午後的陽光斜射進來,造就一室的明亮。書案前的俊逸男子專心地看著書,無視眼前動來動去的白色小手。

少年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半個身子趴在桌上,右手抓着沾了墨的毛筆,在白紙上歪歪扭扭地畫着。但不知是由於握筆方式不對或其它原因,他下筆極輕,根本不是一個少年會有的力道。可能是因為畫了很久還是畫不好,少年竟紅了眼,瞪着滿紙的鬼畫符發怔。

感覺出少年的異樣,男子拿開擋視線的書,將視線調向墨黑的紙上。「怎麼了?」

少年含着淚,攤開手,望着。

男子扣上他的右手,撩起他的衣袖,露出他的手腕,潔白的手腕上竟有一道醜陋的疤。

將少年的手移至唇邊,輕吻那道疤,他道:「真是小看你了,換了你的靈魂,自我意識竟仍如此之強。」

少年睜著一雙單純的眼,不解地望着梵雨。在看到梵雨露出笑容時,他也笑了開來。

笑容,像一道陽光,純粹而潔亮。襯著耀眼的金髮,格外的澄清。

如果是原來的他,絕對不會露出這樣無防備的笑容吧?

將少年抱入懷中,吻着他細嫩的脖子。「無知有無知的可愛之處,但不馴更令人興奮。不過,一開始就用強硬的手段馴服不是我的作風,我喜歡慢慢地吞噬——包括你原來的靈魂!」

完全不知主人的意圖,如小孩子般純真的少年乖巧地回應着男子的愛撫。

因梵雨深入的探索而表現出誠實的反應。天然而不做作的反應激起了梵雨的慾望。他吻上少年的唇,盡情的挑逗著。

「如果有一天,原來的你知道了自己是如何熱情的在我身下呻吟時,會怎樣反應呢?」

剝開少年的衣服,露出他潔白的身子,溫熱的唇一路來到他的胸口,一道圓形血跡印記赫然入目。伸出舌尖,輕而緩慢地舔舐著這道詭異的血印,少年雙手插入他的黑髮中,微仰著頭,如貓般的呻吟聲自喉間溢出,赤紅的眼珠子染了水氣,迷迷濛蒙。

「很好奇,是什麼樣的組織訓練出像你這樣的殺手?」捏住他的下巴,輕輕啃咬着。「像你這麼獨特的人,又是哪裏找到的?」

沉浸在快感中的無邪少年聽不懂他在問什麼,說什麼,只是一味地索求着。

凝視着少年沉醉而入迷的激蕩模樣,梵雨微微皺眉。如此溫馴,如此主動,如此誠然的少年,儘管能滿足人的征服心,但卻無法滿足征服欲!一味的迎合,全無反抗之意,久了,便索然無味了!

「不過……」他低喃。「目前不能釋放你。危機四伏,我可不想在身邊再放一把會傷主人的刀!」

見主人停下愛撫,少年不安地扭著身子,貼近,湊上紅唇要索吻。

后移,不讓他達到目的。

少年撲了個空,不死心地又湊上前。

存心逗少年似地,梵雨又躲開了。

因為得不到想要的,少年突然哭了!那淚如珍珠般地從眼眶中滾落而下,一滴緊接一滴地,很快地濕了彼此的胸膛。

驚訝於他驟來的淚水,但着迷於他被水洗過後的紅色眼眸。這麼獨特的眼,在鬼方之域也是不多見的!

何況他這一頭金燦燦的純金髮絲,更是少有,曾記得在鬼方有一部落皆有或淡或濃的金髮,但像他純得像黃金般的頭髮是極為稀有的!

「對你的來歷更勝過你所處的殺手組織呢。」他舔去他的淚。

「要……」少年伸出手,纏上他的項。

他一笑,「乖孩子。」

*********************

黑色的長袍在空中飄蕩,如蠶絲般的黑髮在空中飛舞交織。鶴立在高高的塔樓頂,雙眼冰冷地飄浮在蒼穹間。

感受風帶來的血腥味,尋找著淡然的氣味。

突然,黑衣人彈飛了開來,向塔樓外的密林飛去。

黑影如煙般地在錯綜複雜的樹枝間穿梭,行雲流水。

但,忽來一道白煙籠罩了黑影,剎時,黑影與白煙交纏在一起,一陣飄渺,黑與白分離,各恃一方。

立在細長的樹枝上,以冰寒之氣鎖住彼此的身形。

黑中帶着冷冷的殘酷,無情中閃著煞氣——兩人有一雙同樣的眼睛!

就這樣盯着,直視着,林內,一片死寂。

猛地,數十棵碗口粗的樹木竟橫倒而下,驚得飛鳥一片喧嘩。

飛鵬展翅,驚動四方,一連竄的悸動之後,又漸漸歸為平靜。

「……為何阻我。」黑衣人冷冷地開口。

白影面無表情,同樣冷漠。「沒有去的必要。」

黑衣人道:「與你何干。」

「哼,怎與我不相干?不要忘了,我是你的監者。」

「這是我的事。」不理白影,黑衣人轉身。

白影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殘酷的話。「何必為一個將死之人送上自己的命!」

黑衣人的黑眸中騰起了殺意。

「天尊有令,一完成任務,即刻回鬼門!」

黑衣人垂下眼。

風,吹得衣袍「颯颯」。

猛然一抬頭,黑衣人發出暴戾的笑。「帶我的屍體回去吧。」

白影冷哼。「冥頑不靈!」

於是,一場惡鬥再次在林中爆發了!

「鐺——」

空中,如蛇般的長劍與白如寒光的玉笛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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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雲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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