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銀雪功是一種至寒的內功,風星野因為修鍊這種內功,平常對人對事都帶着澈骨的寒意,讓人難以親近。不過風星野早在十年前就已將銀雪功修鍊至前無古人的第九層境界,在功力收放上早已自如,現今仍時不時露出寒意倒多半是因為他嫌麻煩故意而為之了。

情人蠱雖是自己從小養的,但在控制上他反而不如風星野。從那晚將子蠱渡到風星野身上,不到半個時辰,就被風星野操控自如,反過來利用它將自己吃干抹凈,被他折騰了一宿。雖是自己心甘情願半推半就讓他上的,但平時想起,難免有些不甘,憑什麼呀,大家都是男人,誰也不比誰少點什麼,憑什麼他就要讓風星野上呢?雖說風星野是答應每月初二讓自己,但怎麼算仍是吃虧啊!想到這裏雲岫出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我這都是在亂想些什麼啊,風星野已經和十三公主獨孤秀兒訂了婚,而且再過幾天兩人就要成親,我還在這裏想這些做什麼!不過,現在他知道我出事了,如果還想着來救我,恐怕這婚期就得誤了……看他控制子蠱的那股狠勁兒,連我體內的母蠱都捎帶着不動彈了,恐怕他是為了要幫我一把直接用銀雪功將子蠱給凍僵了吧?雖然此時一品仙的藥力還未過去,雲岫出仍要打起全身的精力來壓制,但只要心裏想着還有風星野在支持自己,頓時就感覺輕鬆多了,又燃起了鬥志。

兩個時辰后,厚厚一本《晉.山川志》被何融雪讀完了,雲岫出雖汗如雨下,但仍穩如泰山地坐在那裏。他虛弱地勉強笑了一笑,開口贊道:「何姑娘讀得真好,連這麼枯燥的一本山川志都能讀得如此有聲有色,岫出今天還真是長眼了!當初我們上學時,若能有何姑娘哪怕十分之一的人來給我們如此讀書,什麼學不會啊?」

何融雪雖一直在讀書,但一多半心倒都放在了雲岫出身上,她看着雲岫出是怎麼在努力地控制一品仙,對到這地步都死活不肯丟份的人,恨雖恨,但也不能不服。她婉言說道:「雲王,我還在峨眉山時就曾聽說你陪太子在南書房讀書的事,你們不是兄弟嗎?現在反正也是閑着,不如你給我們講講,就當說閑話聊天吧!」其實當年坊間傳聞的關於雲岫出的閑話大多不堪,因而何融雪才更覺不可理解,一個如此堅韌的人,怎麼會真的干出傳聞中的那些事來呢?

雲岫出微微苦笑,「何姑娘,現在好像不是聊天的好時候吧,而且我讀書時也沒什麼可說的事兒,也就是每次作文多寫幾篇,讓太子先選了好的交差就行。」

「那……太子知道你是他弟弟嗎?」

「怎會不知道?燕國多少世家子弟,要不幹嘛巴巴地選我侍讀呢?」

「那……你們相處得怎麼樣?太子雖然垮了台,被廢為庶人,但現在仍圈禁在太子府里,你在京都時都沒去看看嗎?」雲岫出整整在京都呆了十年,和太子朝夕相對,要說兩人間會沒有什麼,何融雪打死也不相信。

「何姑娘,你這到底都是想知道些什麼啊?」雲岫出無奈地苦笑道。

「她說這麼多廢話,我看不過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跟太子上床?」軒轅哲在一旁冷冷地插嘴道。

對晉王話中的粗俗無禮,雲岫出不以為忤,淡淡說道:「這種春夢了無痕的事情,何姑娘不該問的。」

「是不該問。其實我見過太子一面,在京都我們大王後來一直屈尊住在太子府里,我去聯絡大王時,見過太子一次。當時我問太子,被你整得這麼慘,想不想報仇。雲王,你知道他說了什麼嗎?」何融雪的口氣越來越咄咄逼人。

「雲出岫以無心,鳥倦飛而知返。都過去了的事,再提還有什麼用呢?」雲岫出倦怠地說道,再不想提這個話題。

何融雪一愣,不可思義地看着雲岫出,因為當時太子就是這樣回答她的,連一個字都沒有差,甚至連那種倦怠的語氣都一模一樣,令她恨鐵不成鋼地很想痛毆太子一頓。

「不過……有一件事我倒一直不太理解,雲王,以你家老頭子的那種狠法,怎麼會不幹脆殺了太子,而只是圈禁了事呢?」其他兩人都已經不想說話,軒轅哲的興趣倒被勾起來了。

雲岫出閉上雙眸,再不搭理那兩個無聊的閑人,做出一副很辛苦、很難受,再已無暇分心的樣子來。其實一品仙大部分的藥性都被母蠱吸了去,其他殘存在體內的此時也已經消磨地差不多,不過若不做出辛苦難受的樣子來,晉王又怎肯放過他呢。

這一天軒轅哲可說是掃興而歸,雲岫出竟然真的硬抗過了一品仙的藥力,讓他大失所望。難道說一品仙真的是虛有其名?或者說對有內力的高手效果要打折?軒轅哲想不通,思考良久最後乾脆自己服了一粒。結果證明,葯是真葯,也是好葯。證據就是……咳!咳!第二天,軒轅哲又信心百倍地給雲岫出餵了一粒一品仙,不過這次不得不換了一名侍女來給雲岫出讀書,讀的是整整五卷的《晉史》。

五卷《晉史》讀完,時間又過了三天,到了四月初一,離京城朝陽已經很近了,若是快馬只需一天就可到達朝陽城。此時,軒轅哲已經快要抓狂了,雲岫出在連日的折磨下,人雖瘦了幾圈,體力也幾乎消耗殆盡,但神經卻越來越堅韌,越來越不可撼動。軒轅哲知道,若再不出狠招,自己就要輸了。他登上御輦,手裏拿着一盒鋼針,說:「雲王,能撐這麼久,我不得不配服你,今天我要給你加點料,請雲王不要見怪!」

雲岫出躺在榻上不置一詞,他全身沒有一點力氣,身體在這幾日春藥不斷地催情下,已經敏感到稍一碰觸,就是一陣銷魂噬骨的輕顫。身前的慾望已昂揚了幾日,卻一直得不到解放,讓他慾火焚心,猶如身在地獄。更可怕的還是體內的母蠱飽食春藥,又一直沒有散發出去,這幾日一直是風星野在幫他控制,一旦風星野也無法控制時,母蠱爆發出來,後果無法預料。

軒轅哲見雲岫出不想搭腔,也不再多說,從瓷罐中取出兩粒一品仙,一粒徑直喂進他嘴裏,另一粒夾在食指和中指兩指的指尖。他從榻上抱起雲岫出,脫去他的褲子,手伸到****的入口,就要插入。雲岫出無言地身體一僵,軒轅哲冷笑道:「你放心,我說話算數,不過你後面的這張小嘴,我也應該喂一顆啊。」說完兩根手指猛地一插,生生刺了進去,將葯頂進了**最深處。

雲岫出的身體久經人事,現在不過是在靠精神強自忍耐。手指刺入,饑渴的**不但沒有排斥,溫熱的腸壁反而緊緊地吸附住這外來物,不肯放它離開,

軒轅哲諷刺道:「原來雲王已經如此飢不擇食啦!這算不算是你的邀請呢?」

雲岫出如此丟人,卻又無法控制,他咬牙道:「把你的臟手拿出去!」

軒轅哲腦羞成怒,猛地抽出手指,拿起盒中的鋼針,冷笑道:「雲王看樣子今天可真撐不下去了,那我就幫你一把吧!」手起針落,一寸多長的鋼針完全刺進了雲岫出膝蓋關節。

「……」突如其來鑽心的疼痛讓雲岫出幾乎慘叫出聲,他嘴已張開,卻在最後關頭又憑着毅志頑強地將聲音咽了回去。汗水洶湧而出,身體幾近虛脫,就是這樣他仍然笑了,更加燦爛地笑了。「晉王說得不錯,的確可以降火。」

「雲王喜歡就好!」軒轅哲拿起剩下的一盒鋼針,悠然說道:「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就做個全套吧?」

「晉王今天這麼狠,是輸不起了么?」雲岫出淡淡說道,在他臉上完全看不出痛苦的痕迹,只是臉色蒼白如紙,細密的汗水順着臉頰如涓涓溪流般不斷落下。

「雲王,你可還沒贏呢!等你真的贏了再來奚落本王吧。」在軒轅哲心中,根本就沒有「輸」這個字,為了贏他可以不擇手段,成王敗寇本就是每個帝王終生的信條。他又拿起一枚鋼針,為了增加疼痛,故意慢慢刺入……

整整三十六枚鋼針,每一枚都深深地扎進了雲岫出的關節。雲岫出的雙手,痙攣地伸開又握緊,握緊又伸開,嘴唇已咬出血來,但始終沒有哼出一聲。刺到最後,逐漸沈不住氣的反而是軒轅哲,他握針的手開始輕輕地顫抖,但還是咬牙刺了進去。終於刺完了,雲岫出的一襲白衫,染上了點點血跡,如一朵朵絢麗的紅梅,翩然綻放。墨黑的長發被汗水浸透,濕濕地貼在身上,雪白的臉龐,憔悴的面容,強自隱忍的眉心和虛弱無力軟軟躺在榻上的身體,脆弱得像個瓷娃娃,彷彿伸手一捏就會脆掉。軒轅哲胸口一窒,幾乎不能呼吸,原來被凌虐到極致竟是如此的美麗。

雲岫出緩緩呼出一口長氣,身體已痛到麻痹,除了全身的鈍痛沒有其他任何知覺。三十六枚鋼針將他像玩偶一樣釘得死死的,連每一塊肌肉的輕微顫動都痛入骨髓。軒轅哲這樣做不會沒有他惡毒的目的,等一會兒疼痛緩和后,現在暫時被痛感壓住的春藥葯勁就要上來了。先不說吞下的那一粒今天還能否控制住,光是**被軒轅哲塞進的那一粒,雲岫出就知道自己絕對無法承受。他不是沒經過人事的處子,這具身體有多敏感他自己知道,等會兒塞進**最深處的一品仙藥性發作時,**中如萬蟻鑽心的灼熱饑渴,和輕微扭動所帶來的針扎的痛苦,都是他無法承受的。

雲岫出知道,現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趁一品仙還沒有發作,就先震斷自己的心脈!可是,如此一來,會殃及風星野。他將情人蠱渡給了風星野,就已經把命和風星野連在了一起,雖說風星野能控制子蠱的發情,但如果他死了,子蠱的噬心之蝕,他不敢賭風星野仍能控制住。他有些猶豫,左右為難,這時**已開始發熱,發癢,小腹中也有一股熱潮湧動,必須馬上做出決定了。他一咬牙,開始默默地凝聚內力,心裏暗嘆一聲,對不起了,風星野,我沒辦法了,你自求多福吧!

軒轅哲呆立了一會兒,慢慢回過神,雲岫出身上的春藥已經開始發作,他原本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頰現在染上了淡淡的一層紅暈,臉上的神色有些哀傷,有些絕決。軒轅哲知道,雲岫出是個絕頂聰明的人,此刻他一定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只要他還是個人,這次他就絕對扛不過。他心裏暗暗祈求,雲岫出,受不了你就喊一聲吧,哪怕你只叫了一聲,我也給你馬上取下來,全部取下來。窗外傳來一陣湖水拍岸聲,空氣也濕潤了許多,鑾駕正經過晉國第一內陸湖──墜月湖,繞過墜月湖就可望見朝陽城了。

雲岫出也聽見了水聲,按照《晉.山川志》中所描述的,這應該就是墜月湖吧。傳說夏日的夜晚,皎潔的月光浸入湖水,遙望之下,湖面白霧濛濛,映映生輝,詩人爭相傳頌,贊為墜月。雲岫出看不見美麗的湖景,他只記得書上所說,墜月湖背靠晉國的聖山封胥山,湖水為封胥山上冰雪所化,冰涼刺骨。如果不想連累風星野,就只有試試冰涼刺骨的墜月湖水能不能對他有幫助了。他咬牙從榻上坐了起來,每動一下,都有如萬箭穿心般的疼痛。從御輦上跌落在地,爬起,站直,如此簡單的幾個動作卻讓他感覺已痛了一輩子般漫長。意志超越了痛苦,他筆直地挺立,朝墜月湖一步一步走去,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血不斷浸出來,將白衫完全染成紅色。

軒轅哲就這麼看着雲岫出滾下御輦,走向墜月湖,他想阻止,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面對一個如此驕傲的人,即便是他,此刻也不能不心折。他心裏暗暗想到,這次是不是真的做得太過分了?對雲岫出這樣晶瑩剔透如精靈般的人物,我即使不得不摧毀他,但至少也應該尊重他吧!他舉起右手,讓鑾駕停了下來,五千禁軍圍在墜月湖邊,整齊肅立,崇敬的目光膜拜著象神一樣孤標傲世的燕國雲王。

雲岫出循着水聲,一步一步走進了墜月湖。冰涼浸骨的湖水刺痛了他的肌膚,他的骨頭,他的神經,但也滌清了他體內的慾火。他走到水面齊頸的位置,不再移動,靜靜地浸泡在湖水中,風聲、水聲、水鳥鳴叫聲,第一次聽得這樣清清楚楚,這樣美好,這樣愜意。風星野,我已經做完了我所能做到的一切,剩下的,就交給那個叫命運的東西吧……一個時辰后,雲岫出的身體由涼到痛,到巨痛,到刻骨的巨痛,再到麻木,到麻痹,到失去知覺……他暈了過去,身體慢慢沈向湖底。

一個白色的人影如大鵬展翅般掠過湖面,輕輕一撈,將雲岫出即將沉沒的身體從湖水中撈出,在水面輕輕一踏,轉身,迴旋,掠過持戟而立的禁軍,落在一匹飛奔而至的馬上。他輕輕搭上雲岫出的手腕,一試脈搏,鬆了一口氣,好險,再晚片刻,就錯過終身了。抬頭,雙眸怒視對面的晉王,一道冰冷的寒流如電般擊在軒轅哲臉上,如此冰冷,如此不近人情,讓晉王心中一悸,一股寒意漫入心中。

風星野!

「快!抓住他們,絕不能讓他帶走雲王!」軒轅哲馬鞭一揮,急促地命令道。

五千禁軍整齊劃一,迅速堵死通向伏越關的大道,風星野嘴角輕蔑地一扯,撥轉馬頭,轉向朝陽城疾弛而去。大宛的名馬快若閃電,轉瞬間將晉軍拋出一里多路。

一路疾奔,終於來到了朝陽城外。朝陽城守軍顯然剛剛接到通傳,正在關門落鎖,鐵閘已放下一半,一尺多厚的城門也已半關。風星野略略估算了一下距離,雙腿一夾馬腹,險險地連人帶馬衝進城門,手中劍光一閃,十幾個率先撲上的士兵倒地身亡,等到警訊紛紛響起,風星野已人影不見,消失在小巷中。

入夜,風星野終於將雲岫出從上到下收拾乾淨了。他深鎖著眉頭,透著冰冷的氣息,取出了整整三十六枚鋼針,每取出一枚,他的氣息就更冷一分,最後,即使是站在院子裏,也能感受到他的那股寒意和怒意。傷口塗上了最好的金創葯,用白布不松不緊地裹好。幾床厚厚的棉被將雲岫出裹在中間,但他仍冷得瑟瑟發顫。風星野嘆口氣,脫下衣服上床,將雲岫出緊緊地抱在懷裏,似乎狠不能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他一點點小心地用真氣揉搓著雲岫出凍得發僵的肌肉和骨節,心裏一陣后怕,如果不是自己被婚事逼得蹺了家,如果不是為了想見雲岫出而來伏越關,如果不是正好有一匹好馬,如果不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疾馳,那麼今天他都有可能抓不住雲岫出沉入湖水的身體……

雲岫出的身體漸漸暖和過來,逐漸發燙,雪白的肌膚燒成了緋紅色。風星野一試額頭,燙得嚇人,他連忙叫人去請大夫。正要起身,雲岫出突然反手抱住了他,手腳虛弱無力地纏住他的身體,灼熱的體溫催發了體內累積數日的春藥。在神志迷糊中,他只覺渾身都在饑渴,如幾萬隻螞蟻在體內亂爬,心裏騷癢難熬,他喃喃地說道:「星野……快給我……我好難受……幫幫我……」

風星野心中一痛,雲岫出在昏迷中仍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在他心中,自己應該是他惟一相信,並敢於依靠的人了。可是,在他被晉王折磨成一個破布娃娃時,自己又在哪裏呢?明知道雲岫出是那種彆扭的性格,為什麼在京都就一定要跟他賭那口氣離開呢?還有,自己明明心裏早就有了決定,為什麼不早點跟父母親坦承一切,如果他能再早離開幾天,岫出是不是就可以不受這些罪了?想到像雲岫出這樣驕傲的人,該是怎樣的無助與絕望,才會讓他自己走下墜月湖,寧願永沈湖底也不願出來,他就是一陣剜心般的疼痛。

他尚在自責,雲岫出可等不及了,他本能地抱住此時體溫略顯偏冷的風星野,在他身上饑渴地磨蹭,充滿慾望的**與喘息,都在強烈地挑戰風星野的神經。若是平時,雲岫出的主動投懷送抱當然是他求之不得的美事。可是今天,雲岫出受傷之後體力早已經消耗殆盡,又在墜月湖中受寒過久,風寒侵體,發着高熱,這一病來勢洶洶還不知幾時能好,絕對無法承受這樣激烈的「運動」。可是,看雲岫出此時的狀況,春藥的藥性也來勢猛烈,如不幫他舒解怕也不行。

這種左右為難的事情,風星野也只是一瞬間就作出了決斷。他運起銀雪功,全身溫度頓時下降許多,變得涼爽宜人。雲岫出對這個「抱枕」顯然非常滿意,他移了移身體,盡量多地貼上去,熟悉的身體,熟悉的感覺,熟悉的體味,竟讓雲岫出在迷糊中睜開了眼睛。可是,那雙如潭水般清洌、溫柔、深邃,隨時煥發神彩的眸子,現在卻無比黯淡,蕭瑟。風星野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眸子,在他耳邊低聲說:「是我,岫出,我來了,放心吧,你已經安全了。」

雲岫出彷彿聽見了,又彷彿沒有聽見,他呢喃道:「星野……我撐不下去了……我想要你……」

風星野苦笑一下,伸手握住雲岫出身前的慾望,溫柔地替他揉搓,嘆了口氣,「你現在的樣子,就算我讓你上,你也上不動啊?!」他手上的力道不輕也不太重,既讓雲岫出不太興奮,又能讓他得到舒解。雲岫出也是積得太久了,短短時間,就在風星野手中泄了數次,慾望稍平,又沉沉睡去。

等到雲岫出真正醒來,已經是第三天了。

高燒退後,身體依然虛弱,雲岫出意識稍一回復,立刻警覺地先探查周圍情勢。然後,就在他身旁不及一尺處,感覺到一個清冷卻無比熟悉的氣息,正默默注視着自己。他心中一片溫熱,鼻子卻酸酸地,一滴淚水從眼角滴落,他連忙轉過頭,用手輕輕拭去,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風星野一笑,從床上把雲岫出抱起,爽朗地說:「先不說這些,今天太陽不錯,我抱你出去晒晒,把臉晒黑一點,不然這樣慘白慘白的,難看死了。」走到院子裏,將雲岫出放在一張早架好的躺椅上,招呼說:「你右手有一張矮几,上面有杯茶,還有些水果,想吃什麼就自己拿。」

「你知道我眼睛瞎了?」雲岫出口氣很淡地問。

「嗯,看出來了。」風星野坐到旁邊另一張躺椅上,自在地伸伸腰,舒服的躺下。

雲岫出等了一會兒,見風星野不說話,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想說點什麼?」

「你想要我說什麼?」

「誒,姓風的,我眼睛瞎了肯定會很難過,你至少應該想着安慰安慰我吧!」雲岫出暗示半天都沒有反應,於是無理取鬧地說道。

「好吧,岫出,眼睛瞎了就算了,想開點,你就節哀順便吧!」風星野口氣沉重地說道,然後又強調說:「還有,你可以叫我名字,但不能叫我姓風的,聽見沒有!」

雲岫出忍不住輕鬆而愉快地笑了,他的笑容象春日一樣燦爛,「風星野,你為什麼總是與別人不一樣啊?」

「你又不是今天才瞎的,要傷心也早就該傷心過了,而且就你做的那些事情,也沒有什麼值得同情的。不過,岫出,你要弄清楚,我不同情你,不等於我不會心疼!」風星野口氣平淡,但不容置疑。

雲岫出心裏一窒,轉頭說道:「好了,我們說點正經的,這是哪裏?」

風星野見他又要逃避,也不強逼,回答說:「這裏是晉國的國都朝陽城,我在墜月湖救起你時,看你傷得很重,就帶你來了朝陽,至少這裏大夫和葯都齊全。這個地方是銀雪城十年前在朝陽建的一個密秘商號,外面是賣紙和筆的鋪子,你放心,很安全。」

「那……你是怎麼來的?我雖然希望你來,但怎麼算,都覺得你趕不及。」

「我是蹺家偷跑出來的,我老爹逼我娶十三公主,我又不好硬頂,所以給燕王上了個摺子就蹺家跑了。原想先來找你,還沒到伏越關就發現你出了事,所以趕了幾天,還好讓我趕上了。」

「這麼說……你不娶十三公主了?那燕王怎麼肯放過你?」雲岫出按捺住內心的喜悅,小心地問道。

風星野這次可來了興趣,躍到雲岫出的椅邊,抱住他,在他耳邊神秘地說道:「你家老頭這次絕對不會放過我了!我給他上了個摺子,說我很願意跟王室聯姻,不過我不想娶他女兒十三公主,我要娶的是他的兒子云岫出,公主的嫁妝我留下了,就當是他給兒子準備的聘禮。」說完,開心的哈哈大笑。

雲岫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開玩笑的吧?」

風星里搖搖頭,肯定地說:「這種事怎麼能開玩笑,我上的是明折,他想壓也壓不住,現在燕國大概已經盡人皆知了。」

雲岫出惱怒道:「風星野!你要瘋一個人瘋去,把我扯進來做什麼?你還嫌我不夠亂嗎?」

「偶爾瘋瘋有什麼不好?岫出,你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什麼都要跟人較勁,什麼都要比別人更好,所以才會這麼累!而且,這種事,一個人想瘋也瘋不起來啊?岫出,你想想,嫁給我有多少好處,你真的一點都不動心嗎?」風星野貼著雲岫出的耳朵輕輕誘惑道,一邊說還一邊輕輕咬着他的耳廓,讓雲岫出渾身一陣酥麻,陣地就有些守不住,只能賭氣說:「能有什麼好處,我一個也看不出來!」

「你想啊,如果你嫁給我,你就可以有一個自己的家了,會有一個人永遠愛你,支持你,不背叛你,等你疲倦了還能收容你!」風星野的語音充滿了誘惑,讓雲岫出真有些動搖。

「可是,我們兩個都是男人!沒有這種做法!再說,幹嘛不是你嫁給我啊?」

「岫出,這世上雖說沒有規定兩個男人可以結婚,但也沒有說兩個男人就不可以結婚啊!我們都不是那種俗人,幹嘛要理會他們的意見呢?」接着,風星野話鋒一轉,「至於誰做丈夫,那是因為你沒有我有勇氣,你連愛我都不敢承認,所以當然沒資格做丈夫了!」

「誰說我不敢……」話還未說完,雲岫出就意識到這是風星野的圈套,果然,風星野已經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雲岫出暗恨自己沒警覺,又上了風星野的套,他也不檢討為什麼常常在風星野面前反應就要慢半拍,只一味低頭生著悶氣。

風星野含笑欣賞著雲岫出難得一見氣呼呼的可愛模樣,此時他陣腳已亂,風星野自然要乘勝追擊。「好了,那我們可就說定了。今天是四月初三,是你家老頭親自為我選的成親的好日子,難得你又醒了過來,我可不想把我的好日子給錯過了。」不等雲岫出反應過來,風星野搶先吻住了他的嘴唇,靈舌一下卷進了他的口腔,這下,雲岫出就是有再多的意見也說不出口了。清爽、乾淨,像曠野中的春風,這就是風星野帶給雲岫出的感覺。風星野的懷抱,是他過去幾天最渴望的地方,在風星野的懷抱中是如此安全,風星野的吻又是如此清爽醉人,讓雲岫出的大腦一時之間再也無法思考。

令人窒息的吻終於結束,風星野深邃的目光牢牢鎖住雲岫出,讓他雖然無法看見,但也無法忽略那灼熱而深情的感覺。一愣之下,一個通透碧綠不含一絲雜質的玉鐲就套上了雲岫出的左腕,雪白的手臂,纖細的手腕,翠綠的玉鐲,相映生輝。雖是男子,但戴着如此女人味的東西,卻沒有一絲不諧調的感覺,只平添了幾分嫵媚與風流。

風星野簡單欣賞了一下效果,乘着雲岫出還沒來得及發飆,趕緊叮嚀道:「這是我們風家的傳家之寶,每代都只有城主夫人才能戴上,岫出,你可千萬別弄丟了。這可是我母親為了給我成親,才從手上摘下來的,不要說我不提醒,你要是弄壞了,她非叨嘮死你不可。」

「你娘恐怕不是要你給我的吧!」雲岫出氣得好笑,又被轉移了注意。其實在他心裏,風星野肯冒天下之大不違,來迎娶自己,也未嘗沒有一絲感動與欣慰,所以也放任著風星野唬弄自己。

「我要娶的是你,當然就是給你的。岫出,你既然拿了我們風家的信物,從現在起,你可就是我老婆了,以後不許不認。」風星野說完,也不給雲岫出反對的機會,上下一起動手,就要完成他心目中成親的最後一項:洞房!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風聲鶴唳-逃亡卷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風聲鶴唳-逃亡卷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