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刀疤臉

42刀疤臉

「王局，賣一條消息給你，懷清古鎮上開了一家懷美洗腳房，老闆『刀疤臉』是宋懷堂命案的重要嫌疑人，你帶人去把他給滅了吧！」高亞打完電話，暗想這個案子基本沒有什麼懸念了，就等開庭那天見真章，高兵最後一定是無罪釋放。眉眉那算是好交待了。

臨到開庭前幾天，高亞親自過問小娥答辯詞寫得如何，審完確定沒有瑕疵之後，他打電話通知眉眉，提醒她記得到時候去法庭旁聽。

誰知一個電話過去，聽到眉眉旁邊有點奇怪的聲音，那種腔調是他極為熟悉的。

「發生什麼事了？」高亞立刻警覺起來。

「是——警察——」眉眉吞吞吐吐地有點遲疑。

「警察找你幹什麼？」高亞更加疑惑起來。

「核實——以前的一些事——」眉眉似乎有難言之隱。

「我馬上過來。」高亞掛了電話，心急火燎地驅車趕過去。

趕到眉眉的住處，警察已經走了，只見眉眉坐在椅子上發獃，臉上猶有淚痕，像是剛剛哭過。

「怎麼回事？」高亞情急地問，眼見眉眉像是陷入了極為不堪的回憶中。

眉眉哇地一聲哭出來，抱住高亞說，「以前我都錯怪了你——」

「這是怎麼啦？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高亞的大手在眉眉背上輕輕地拍，「別哭了，坐下來好好跟我說說，你還有什麼事瞞着我？」

眉眉抽咽著，問高亞，「你還記得以前給我寫情書的事嗎？」

高亞不由得詫異，心說我好不容易把它當成過去了，你怎麼又來招惹我？他點點頭說，「怎麼不記得？」

「我說的事情發生在你寫情書的前一天，平常你都和我一起回家，但那天你說有事沒陪我——」眉眉擦擦眼淚說。

「我下午要代表學校去參加市裏面的田徑比賽——」高亞發現，過去種種猶如昨日，依然那麼清晰。

「那天晚上，我上完晚自習路過一片小樹林時被兩個蒙面男人攔住，他們什麼話都不說，一上來就塞了個布團在我嘴裏讓我無法呼救，然後就把我摁在草叢裏，脫了我的衣服要施暴，我怎麼掙扎都沒用，心想完了要失身了，這時，你哥哥，我是說高兵，他正好路過那裏，把我救了。他不知從哪裏學來的好功夫，把那兩個混蛋打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地逃跑了。」眉眉艱難地說完整個過程。

高亞懊惱地說，「對不起，我今天才知道這件事——」

「高兵從地上撿起一樣東西，是那兩個混蛋遺留下來的，我當時一看都氣暈死過去了，那是校服上的銘牌，上面清楚明白地寫着『高亞』兩個字——」說到這時，眉眉停了一下，含淚望着高亞，看他的反應。

高亞果然十分驚愕，立刻站了起來，憤怒地說，「是哪個王八蛋偷了我的銘牌？？」

這時他看眉眉有些苦澀的神情，頓時明白了，「你以為是我做的是不是？你以為那兩個王八蛋之中有一個是我，對不對？」

眉眉點點頭，說，「鐵證如山，不由我不信。當時高兵還替你辯解，說不可能有你，但我卻在憤怒和羞辱中直接就把你定了罪。」

「我怎麼可能那樣做？！我要追求你難道不會光明正大地追嗎，第二天不還給你寫了情書嗎！」高亞感覺這事有點蹊蹺，自己校服上的銘牌被人偷走是誰幹的？誰最有可能接觸到自己？高兵為什麼那麼巧出現在強暴現場，而且恰到好處地解救了眉眉？

「可惜我當時不是這樣想的。收到情書之後我也告訴了高兵。高兵在那樣危難的時刻救了我，我一輩子都感激他，何況當時他也看到了我的身子，就那樣，我就死心塌地跟了他。」

糊塗呀糊塗！高亞不禁大為不滿，照他的推理，十有，強暴這事都是高兵策劃的。高兵一直在街頭當小混混，找個把兄弟幫忙演一場戲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只可惜這麼一搞，生生拆散了一對鴛鴦。高亞篤定，如果不是這個意外，眉眉的心一定屬於他。

他這時才終於明白，為什麼那時被眉眉斬釘截鐵地拒絕了！為什麼高兵突然從半路殺出來，二話不說就搶走了他的心上人！高兵啊高兵，果然有手段，三兩下就把一個單純的小姑娘騙到了手。

正當高亞以為自己的分析絕對正確的時候，眉眉說，「今天警察過來說抓到一個犯罪嫌疑人，他供出了當年那件事，因此來說服我出庭作證的。我問清楚了，那人說這件事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警察有沒有說那個犯罪嫌疑人的名字？」高亞問。

眉眉兩手托著腮，認真回憶了一下，「名字我忘了，只記得綽號是『刀疤臉』——」

高亞一驚，「刀疤臉」正是宋懷堂命案中高兵供出來的嫌疑人之一。憑直覺，他知道眉眉的事情跟高兵脫不了干係。但他暫時不想告訴眉眉，因為那太殘忍了。愛了多年的男人，卻正是策劃強姦自己的主犯，這讓人情何以堪？？？

高亞火速離開了眉眉家，馬上趕到刑警中隊找王局。這個案子是他在辦，只有去求他才能見到「刀疤臉」。畢竟「刀疤臉」並沒有委託高亞做辯護律師，因此想去看守所會見是絕無可能的了。

然而事情沒有想像中那麼順利，王局不在，其他辦案人員叫高亞去分局法制科填了會見申請表之後冷漠地說，「表放下，你回去吧！我們最近非常忙，沒法陪你一塊兒去看守所，什麼時候去再通知你。」沒辦法，高亞只好回來之後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