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禍兮福兮

44 禍兮福兮

44禍兮福兮

這天晚上,杜麗打了個電話叫高亞回家吃飯,問他怎麼連自己的生日都給忘了,她叫他一定要回去,因為她要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這個生日禮物不同一般。

高亞拿着電話一愣,確實忙得把自己的生日都給忘了,幸好只是忘了自己的,倘若把女人們的生日忘掉那可就有他好看了。

回到家裏,老媽和媳婦兒都已經坐在飯桌旁等他了,他洗了洗手坐下來,並沒有看到什麼生日蛋糕或者禮物之類。以往,杜麗通常會給他買件襯衣或者皮帶等等配飾,但今天他極目四望,並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他端起碗吃飯,剛夾了一塊菜,就發現杜麗突然起身跑去洗手間乾嘔。

他像想起了什麼,某天晚上,杜麗曾跟他說,給她一個孩子。難道運氣這麼好,就是那次中標了?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筷子張望,老媽用筷子的另一端敲了敲桌子說,喜上眉梢,「都快要當爸爸的人了,以後可別老早出晚歸的,多回來照顧照顧她,我早就想抱孫子了!」

原來杜麗說的大驚喜就是這個!

他快當爸爸了!

這一天可真是悲喜交加的日子啊!法庭上眉眉受刺激而陷入應激障礙,老婆杜麗在二次流產之後終於又成功地懷上了孩子!

他第一次發現,悲喜交加這個詞本身有多麼殘忍。

但他依然是高興的,他衝過去一把將老婆抱了起來轉了個圈,杜麗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老太太趕緊招呼,「注意點注意點,她已經有過流產的經歷,這次懷孕可得特別小心,別把我的大孫子給弄沒了!」

杜麗笑着說,「沒事兒,這回我一定讓他在我肚子裏待得穩穩噹噹的。」

高亞把老婆輕輕地放在椅子上,說,「來吧,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奴隸,你隨時可以支使我。」

「哼,小樣兒!」杜麗尖起個手指頭戳了他額頭一下,溺愛地說,「去吧,快吃飯去,吃完飯刷碗的活兒可先交給你了哈!」

「沒問題,不要說刷個把碗了,家務我全包成不?洗衣疊被擦地刷碗都歸我了,你們誰也別跟我搶!」高亞一來勁兒,把看得見的所有的活兒都給攬下了。

老太太一副滿意的神色,頻頻點頭,「這就對了,就要當爸爸了,還是把心收一收,別成天在外面應酬這個應酬那個!能用錢解決的事兒就用錢解決,不要又搭時間又搭人。」

「遵命!」高亞爽爽利利地答應下來,一老一少兩個女人都頓時笑逐顏開。

原來,她們的快樂就是這麼容易得到。

刷碗的時候高亞接到小娥的電話,對方特別擔憂他在眉眉住院之後心情抑鬱,特地打來電話關心,誰想到高亞的陰霾已經一掃而光,轉而語調輕快,令小娥疑惑不已。

「有什麼事發生?」小娥忍不住問。

當然不能把杜麗懷孕這件事告訴她,高亞立刻淡淡地說,「沒什麼事,有什麼明天再說吧,我要掛了。」

外面雷聲隆隆,春雨不約而至,小娥悶悶地掛掉電話,室內沒有開燈,她在黑暗處仰望電閃雷鳴的天空,對這份感情又產生了質疑。

老天啊,你為什麼不幹脆將我一下劈死?你為什麼偏要將我攪進這混沌的感情內,叫我這樣煎熬!

像是回答,一道紫色的閃電蛇行一樣由下到上爬向天際,猙獰地對她說:就要煎熬你,哈哈哈哈哈!

次日,高亞很早就起床了,他吻吻還在睡夢中的杜麗,沒有吃早餐就離開家了,他準備這天帶小娥去看守所會見一下高兵,他想親自印證一下自己的猜測,有點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意思。

小娥原想問清楚頭天晚上高亞的欣喜從何而來,但眼看高亞一大早就來找自己,又覺得心軟,就暫且放過了他。

「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你愛吃的雞蛋灌餅,還有熱熱的豆漿,我的小兔子,快點起來吃吧!」高亞揪了揪小娥如嬰兒般光滑幼嫩的臉頰,語氣輕快地說。

小娥伸了伸懶腰,看看外頭晴朗的天氣,覺得彷彿做了一場噩夢,昨夜的電閃雷鳴就像是從來沒有過一樣。

兩人坐在一起,親親熱熱地吃着熱騰騰的早餐。

「來來來,我給你畫眉——」小娥化妝的時候,高亞就跑過來搗亂,拿起眉筆非要給她畫。

她心裏一酸,不知是什麼事情讓高亞變化這麼大,居然調皮起來了。

高亞極慢地運筆,給她畫了一個宛如新月的眉型,小娥更是難過起來,他第一次給她畫眉就如此熟練,想來以前在別的女人那裏實踐了多回。

一顆珠淚悄悄滑落,但仍然沒有逃過高亞的眼睛。高亞呆了一呆,問,「怎麼啦?高高興興的怎麼突然掉眼淚?」

小娥拿紙拭去,「沙子進了眼。」

高亞不相信她的話,麗都市從來就沒刮過大風,哪裏就會吹起沙層來呢,不是謊言又是什麼?女人就是愛撒謊。

但他並不追究,只問她化好了沒,得出發去看守所了。

小娥便順從地說,「走吧。」

雨過天晴之後,明晃晃的日頭照得人頭臉發燙。河岸邊的柳樹吐出了更多的嫩芽,已經由淡黃轉為新綠了,春天真的來了。

看守所的人已經見過高亞幾次,這次會見比較順利,高兵很快就被帶到他們面前。

兩兄弟再次相見如同仇人,彼此都不說話,單用目光對峙,高兵彷彿知道他為什麼而來,因此更擺出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來。

這激怒了高亞,他猛拍桌子,質問高兵,「你說,你是不是故意那樣做?你故意拖『刀疤臉』下水,讓他揭露真相,是不是?」

高兵冷笑,「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能把我怎麼樣?你不就是個律師嗎,有什麼了不起,最後還不得巴巴地跑來給我辯護,傻不傻啊你?」

「我他媽勒死你!信不信!」高亞憤怒地衝上去勒他的脖子,兩手卡得他臉青面黑,但他顯得異常倔強,並不反抗,也不掙扎,只是用一雙噴火的眼睛盯着高亞。

那雙眼睛遺傳自他們共同的父親,一瞬間,高亞彷彿看到了父親森冷的眼神在質問他,「你幹什麼傻事?」

小娥也衝上來勸他,「高亞你不能這樣,快放手放手!」

看守所的警官聽到動靜也大吼一聲,「怎麼回事?」

高亞頹然鬆手,回到座位上,喃喃地說,「你就是喜歡跟我爭,是不是?你從來就不喜歡眉眉,是不是?她只是你用來折磨我的工具,是不是?」最後一句,他又控制不住地大聲起來。

「隨你怎樣說,怎麼想,跟我沒關係。」高兵像看一出笑話一樣看着這個身為律師的兄弟,好像這件事與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高亞,你還要繼續下去嗎,這樣是沒有用的!我們走吧!」小娥儘力勸解,高亞不發一言。

小娥把它理解為默許,於是把一個字也沒寫的會見記錄本收起來,拖着高亞走了。

在奧迪車上,高亞趴在方向盤上繼續沉默,不說話,也不發動汽車。

「你恨他,是不是?」小娥冷靜地問他。

高亞從方向盤上抬起頭來,說,「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一句比一句聲音更大,拳頭拽得緊緊的,嗓音幾致嘶啞,眼睛裏一絲凶光閃過,「我要他付出代價!」

「如果你真要他死,我去幫你安排。」小娥果斷地說,她似乎拿定了主意。

「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死但又不會有把柄被別人抓到?」高亞反而請教起小娥來,女人一旦狠起來,往往比男人辦法更多。

高亞不禁打了個寒噤:女人不好惹。

「只能找獄霸了,對付這種人應該叫他們自相殘殺,根本無須我們動手。你跟王局不是挺熟嗎,找他就行了。」小娥的冷酷叫高亞刮目相看,別看這個女人溫柔的時候像只小白兔,可一旦狠起來,男的不見得比得上她。先不說別人,單是自己就比不上,遇事瞻前顧後,對女人拖泥帶水,對哪個都捨不得割捨,總是無法痛下決心。

所謂性格決定命運,也是這性格導致自己陷入這情感糾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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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律師桃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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