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志剛看着家鳴漸漸地消沉,心裏很痛很痛,他已明白家鳴的心思。走也是痛留也是痛,如此心痛能不讓人失卻笑容?不過志剛更明白,只有讓家鳴回到家人的身邊才有可能治癒心痛的傷痕,因此他經常敦促上官敖實施他的計劃,讓家鳴解脫,他只知道家鳴的心痛,如何體會到上官敖的心痛?當上官敖感受到家鳴的愛意時,他高興地差點癲狂,正象家鳴說的那樣只要用心灌溉總會有回報,可是他的快樂卻伴着絕望的痛。眼瞧著家鳴漸漸消瘦,他知道家鳴也象他一樣在倍受進退兩難的煎熬,碰到家鳴覺得很彆扭,見不到她又很想念;上官敖總躲著志剛,他怕志剛跟他談家鳴的痛苦。

家鳴辭了工作,又不想讓上官家的人知道,只好天天出去遊盪。最喜歡去的就是錦城賓館那裏,於是她順着賓館的線路連附近的小村莊都去轉轉。這裏的房子很有特色,每座房子前都有一大塊空地隨主人喜好種植花草,插上矮矮的籬笆與小路隔開,過了小路就是一片蔬菜種植基地,早上是白白地一片,到了中午就是綠油油地蔬菜,因為管理人拿掉了白膜。

「呀,家鳴你怎麼在這裏?」

家鳴轉身一看,原來是三堂哥。在家裏很少見他,居然在偏僻的郊區遇見,家鳴不知是高興還是失望,她害怕堂哥知道會告訴上官敖。

「你在這做什麼?」家鳴忘記了上官家的規矩,不能隨便打聽,「咦,你還掃地?」

正當家鳴驚訝的時候,一個溫柔的聲音讓家鳴大吃一驚。眼前出現了一個溫文爾雅的少婦,不笑似笑的嘴角,筆挺圓潤的鼻樑,沒有化妝卻很白皙的臉龐上長了不少的雀斑,一把馬尾辮,穿着……家鳴用力的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少婦,原來穿着一件藍紫色的孕婦服,家鳴又眨巴眨巴眼睛地看三哥,可笑又可愛的樣子讓三哥和少婦都笑了。

「不用懷疑,你沒看錯,來,進屋喝杯茶。」三哥笑着對家鳴說,少婦則親切地拉起家鳴往屋裏走,這時三哥已經告訴上官敖家鳴在他家。

上官敖奇怪家鳴去了三哥家,在眾兄弟姐妹中只有三堂哥可以坦誠相見,可三哥有點軟弱,否則他也不會服從家人的安排娶了三嫂,雖然他們私底下協商過各過各的生活,三嫂有許多情人,三哥不管也不說,還偶爾為她打掩護,沒想到三哥碰到了一個心儀的女人卻被三嫂弄得上了娛樂版,氣得上官敖直罵三嫂不是東西,可惜人家有真憑實據而三哥什麼證據也沒有。還好三哥心儀的女人住在偏僻的地方,娛樂的東西只要不夠吃驚不夠刺激不夠下流也就達不到娛樂的效果,大家對富家子弟的花心已經習以為常,最多也不過說了句紈絝子弟罷了,不太注意,於是三嫂又在家裏大吵大鬧,一副絕不善罷甘休的勢頭,居然還戲弄家鳴,上官敖新帳舊賬一起算,前些日子找到證據於是三方會談,達成以下共識:三哥和三嫂要麼離婚要麼倆人從此各過各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不過上官敖還偷偷地跟三嫂有個協議就是以後再欺負家鳴,就把一張跟大姐夫的照片獻給大姐。三嫂非常憤怒又無可奈何,被人挾持,結果就是這樣,不過她把自己的怨恨都歸到家鳴頭上,她認為這一切都是家鳴在背後搞鬼,她覺得家鳴這個女人太有本事了,表面裝得清清純純的,象上官敖那樣把老人哄得開開心心,背後不知使了什麼巫術讓上官敖服服帖帖,連嬸嬸這樣的人物都不敢硬來。家鳴當然是一無所知的,不告訴她憑她的思維怎麼也想不出這麼複雜繁亂的關係,正因為這樣三哥他們對家鳴也覺得格外的親切。

「家鳴你不上班了嗎?」上官敖進來就問家鳴。

「弟弟,你先喝口茶。」三哥也奇怪家鳴怎麼不上班,表弟平時都說家鳴很愛工作,簡直是個工作狂。

「噢,我突然覺得工作太忙沒意思,就辭職啰。」家鳴輕描淡寫地說,「三哥,你這裏的風景真好,不過錦城賓館那邊更棒,簡直就是個世外桃源!」

「你去過?」

「嗯」

上官敖有些不快,平時家鳴都說工作忙有事做,或者被外婆奶奶她們煩著,很少跟他單獨出去遊玩。

三哥心儀的女人很善解人意,她偷看了上官敖的神色,於是說:「吶,現在讓家鳴帶你去走走,晚上住在這裏,我給你們燒幾樣特色菜。」

三哥忙接應,「對對對,你們玩夠了晚上我們兄弟倆好好喝杯酒,我把我壓箱的紅酒都拿出來,本來還準備陪未來的兒子喝的。」

「好啊,我也要喝。」家鳴因為不用回家看臉色高興地答應,她不管上官敖留不留下來,她想留下來,上官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不計後果的家鳴,他也笑笑答應:「這點酒量還好意要酒喝。」

「那有什麼要緊的,怎麼高興怎麼來,是吧,三嫂?」家鳴頑皮地摸摸三嫂的大肚,沒想到肚子裏的小人兒動了一下,把家鳴嚇了一跳,她驚奇地自言自語:「哇奧,小傢伙挺厲害的,是不是反對我們喝酒啊?」大家都笑了起來,而家鳴莫名其妙他們笑什麼,上官敖笑着搖搖頭,拉着家鳴往外走。

兩人邊玩邊走,家鳴說要教上官敖打水漂。

「吶,我打給你看看。」家鳴找了一塊小石片兒,小石片兒在水上飛了兩下,「看到了吧,怎麼樣啊?」家鳴得意洋洋地炫耀着。

上官敖也找了一塊試了一下,天吶,小石片在水面上象長了腳似地跳了好多步。

「哇噢,這麼厲害?怎麼你也會?」家鳴睜大眼睛好奇地看上官敖,上官敖傲慢又頑皮地颳了家鳴的鼻子說:「凡是男人玩的遊戲我都會一點兒,」他又很神秘地湊近家鳴,「不過有一樣不會。」

「什麼不會?」家鳴隨口就接。

「爬樹。」家鳴對着上官敖就用腳踢過去,「找死啊,還說,不是說好再也不提了嗎?」

「喂,是不是電視看多了,還以為自己是野蠻女友啊!」上官敖沒注意被踢了正著,彎腰撫摸小腿。

「誰是野蠻女友?大頭鬼才做你的女友呢!」

「嘻嘻」上官敖不懷好意地笑笑,「不是女友是野蠻老婆」,而後就抱住家鳴,開始家鳴也想掙脫開,一下子就被他的氣息湮沒了,她害羞地閉上眼睛,以下的情節在她腦海里已經放過好多遍,可她還是緊張得額頭也冒汗,手掌發麻,連心頭都振蕩不停。

什麼事都沒發生,家鳴聽到上官敖低聲罵了一句:「該死!」然後推推她,「家鳴你手機響了。」

原來家鳴把手機打在震蕩的位置,剛才就是手機在震蕩而不是心。

家鳴回過神來,滿臉通紅,她懊惱自己剛才的胡思亂想,不知道他會怎樣看她?她想偷偷看看上官敖,可是手機的號碼顯示是上官家裏的電話,她連忙接聽:「對不起,媽媽,我剛才沒聽到,找我有事啊?」家鳴對上官敖做了手勢說是他媽媽的電話。

「你現在在哪兒啊?」

上官敖做手勢告訴家鳴說自己上班,「我?哦,我在單位里,剛出去了一下。」家鳴賠笑地回答。

這邊母親跟外婆奶奶還有三嫂舅母她們說:「媽,您聽聽,她明明辭職了還說在單位,我早就說過她是個不擇不扣的謊話大王,你們還當她是寶貝。」

原來,表哥並沒有跟傅露分手,只是由明轉暗,並認識了三堂嫂,為了顯示自己對她愛人的衷心,她把家鳴的秘密告訴了表哥和三嫂他們,於是他們覺得這是個最好的機會可以趕走家鳴又可以搞臭上官敖。在三嫂的巧嘴編排下,奶奶氣得發抖,外婆驚若木雞,說一定要找家鳴回來說個明白,於是就有了剛才的電話。

「你馬上回家,外婆呢有事想問你。」媽媽很溫柔地說,弄得家鳴受寵若驚連連說「好馬上回來」。

上官敖一萬個不願意,但也沒辦法,以後還希望她們能善待家鳴,讓家鳴好好地呆在他身邊。

「好吧,回去就回去。」上官敖給三哥去了個電話解釋,路上問家鳴:「她們沒說什麼事嗎?」「沒有,好像是外婆找我。」上官敖聽說是外婆就鬆了口氣,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摸摸家鳴的頭,說:「剛才的故事晚上要繼續。」

「什麼嘛,把手放到這裏。」家鳴把上官敖的手拿下來放在方向盤上,臉上又微微地發燙。

「現在還早,你先回家,我去下公司拿份資料晚上讓你看。」

「什麼資料啊,這麼神秘?」

「先別多問,晚上你就知道我的厲害啦。」

家鳴沒有多問,已經到家門口,她下了車,上官敖回頭就走,終於撥開烏雲見天日,他太高興了,沒想到三哥說得全中。象家鳴這樣的女人不熱衷權貴不愛慕虛榮,最好的辦法就是真心對她,然後充實自己別讓人以為你離開這個身份就無法生存,這句話好象家鳴以前說過他。現在他確實在充實自己,一邊在公司上班一邊還準備考註冊會計師,已經報名了,資料放在公司里拿回來給家鳴看,要是考上了,家鳴以後也不會小瞧他,上官敖闖了紅燈都不知道,被拍了照,等著收罰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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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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