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談心

第七十五章 談心

韓爵掏出一支煙遞給韓哲.熟練地點着后也給自己點了一隻.兩縷輕煙緩緩升起.

韓爵吐出一口煙圈說:「這幾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好像每個人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你現在怎麼會在小暢媽媽的手下辦事.」

「我不是在Medea手下辦事.而是在奚小暢手下辦事.」韓哲淡淡地看着蔚藍的天空說:「別光是你驚訝.連我都沒有想到.」

「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哲微微一笑.轉身看着他問:「你是在關心我的近況.還是擔心我在奚小暢身邊為給她帶來麻煩.」

「都有.」韓爵認真地看着他:「經歷了這麼多事.過去的恩恩怨怨都已經不重要了.畢竟我們是親兄弟.我希望你好好的.」

韓哲笑道:「別說得這麼煽情.我可一直記着呢.自從那一次我揍了你一頓后就受到了查理?宋手下的警告.手裏的幾個小羅羅都嚇跑了.這應該是拜你所賜的吧.」

韓爵剛想開口.韓哲便伸手止住了他.笑道:「我知道.是因為那天晚上我嚇唬了你心坎上的人.也許是報應吧.從那以後我就走了霉運.不僅逢賭必輸.連正經找工作都沒人要.后來就整天喝酒賭錢.我媽媽對我失望透頂.把我掃地出門了.那時我欠了一大筆賭債.每天東躲西藏的.有一天被之前的手下抓住.正被暴揍的時候.奚小暢看見了.便救了我.並且把我帶了回來.聽起來很慫吧.」

韓爵笑道:「是很慫.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是一個很慫的人.」

韓哲聽了立馬捶了一下他的胸膛.韓爵連忙抓住他的拳頭.反手一拿.兩個人頓時打鬧成一團.

「臭小子.你的煙頭燙到我了.」

「活該.誰讓你說我慫的.」

兩人你摔我.我揍你.笑鬧地打成一團.最後精疲力盡地躺在草地上.

韓哲喘著氣笑道:「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是在巴黎的酒吧里.那時候你一身殺馬特的造型.邊彈結他便唱爵士樂.酷斃了.台下的所有人都為你尖叫.為你瘋狂.那時候你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韓爵呵呵笑道:「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在假裝大人的樣子吸煙.都還不知道怎麼吸.一口吸下去后.嘴巴鼓得像個包子一樣.然後就嗆得直咳嗽.」

韓哲也哈哈大笑起來.笑完后眼睛裏又多了幾分傷感:「那一年我才十五歲.很愛做夢.希望自己變成一個超級英雄.爸爸和媽媽滿心希望我能好好學習.將來考大學讀博士.和他們一樣做一個受人敬仰的社會名流.可是我不樂意.總覺得有時候他們為人處世太假了.我想要的是淋漓盡致地過一生.后來遇到了你和大川.真的好崇拜你們.像個小粉絲一樣跟着你們跑前跑后.」

「是我教壞了你.」韓爵嘆了口氣.

當初他把對韓哲父母的恨轉移到了韓哲身上.卻沒有顧慮到.韓哲和他一樣都是無辜的.

「不怪你.」韓哲嘆息道:「現在想來.和你還有大川他們一起在酒吧組建樂隊.徹夜演奏的日子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路是我自己走的.怨不得別人.我也犯下了很多的錯.最不可饒恕的就是蘇菲的死.」

提到蘇菲.兩個人都沉默起來.清冷的秋風刮過.一滴淚水從韓哲的眼角划落.

「我以前對警察說是我故意撞上護欄.其實是我想讓法官判我故意殺人罪.最好我判死刑.可是爸爸后來費勁了心思證明我有精神障礙.最終竟被判無罪.那天我知道你們在酒吧佈置.想要和蘇菲求婚.我心裏恨極了.覺得我心愛的那人還有我的這些好兄弟.一個個都拋棄了我.當時我喝了好多酒.衝到了蘇菲家把她帶走.想和她遠走高飛.后來就發生了那場車禍.」

韓哲痛苦地閉上眼睛:「在車禍發生的前一秒.蘇菲對我說.她這輩子都不會愛上我.呵呵.現在想來.還是我欠你的比較多.」

韓爵坐了起來.胡亂地撥了下頭髮.又點燃一支煙.吸了半截才說:「你現在真的變了好多.」

韓哲撿起一根枯草刁在嘴裏.感嘆了一聲:「人總是要變的.不能一條路錯到底.要學會在溺水中求生存.很多道理自然而然就懂了.」

韓爵低頭看着他.頗為欣慰地說:「小哲.你長大了.」

「你就比我大個三歲.別這樣在我面前倚老賣老了好不.」韓哲一屁股坐起來.笑拍了下他的肩膀:「不過.你現在打算長留在奚小暢的身邊嗎.」

韓爵點了下頭微微笑道:「我已經把過去的一切都放下了.現在只想陪在她的身邊.實行我當初的諾言.」

已經錯過了一次.這次是他與小暢唯一一次機會了.他要用自己的愛喚醒她.照亮她.

韓哲說:「我給她做保鏢也有一個多月了.對她的遭遇多少有些了解.她的情況時好時壞.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今天這樣.在她發狂的時候給她打鎮定劑.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在我遭人毒打的時候能夠不計前嫌地救我.我當時對她說自己從來不欠人人情.會為她辦一件事.我以為她會要我去殺陸其淵.沒想到她的要求竟是要我好好工作.」

韓爵點頭道:「她向來是如此的.我們兩的遭遇還真像.都在陷入絕望的沼澤地時被人及時拉了上來.但結果卻不同.救你的是個天使.而救我的是個魔鬼.」他拍了拍韓哲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珍惜眼前的機會.把從前是是非非、渾渾噩噩的生活給忘掉.重新來過吧.」

「我知道.我會把我好自己的生活的.」韓哲頓了一下說:「Medea現在把奚小暢保護地密不透風.生怕她和陸其淵再有瓜葛.可我總覺得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韓爵也這麼認為.就算小暢現在和陸其淵斷絕一切來往.可她的心裏還在痛恨着他.正因為這種恨意無法排解.所以她現在一旦情緒起伏無法排解的時候.便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畢竟.解鈴還須繫鈴人.

韓哲對他說:「我知道你不敢讓她去見陸其淵.既害怕她再次被傷害.又害怕他們兩個人余情未了.可是你我都是從恩怨糾葛中走出來的人.應該知道沒有人能夠在風頭浪尖上全身而退.只有坦然地去面對.最後才能釋然.逃避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

讓小暢去面對陸其淵.

韓爵的心裏咯噔了一下.腦子裏面浮現出從前她和陸其淵在一起的甜甜蜜蜜的畫面.

Medea背對着韓爵站在窗前.陽光像金葉子一般灑落下來.給她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光.

「韓爵.你想好了嗎.你知道這樣做的風險有多大嗎.這不僅是小暢和陸其淵之間的私人感情那麼簡單.還牽扯到她與整個陸家之間的恩怨.這也是我一直不願意讓陸其淵找到小暢的主要原因.」

「我想好了.」韓爵微微笑道:「Medea.你不能讓她逃避一輩子的.她現在的狀態很危險.時時刻刻都會傷害自己.你放心.我用我的生命擔保.我一定會照顧好她.」

「你不怕她會重新選擇陸其淵嗎.」

韓爵笑道:「她只屬於她自己.永遠都有選擇的權利.」

Medea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看着他.臉上帶着倦意:「我當然知道解鈴還須繫鈴人的道理.可我不能拿自己的女兒去賭.」

韓爵說:「要是不去賭一下.那小暢就完全沒有康復的可能.」

Medea一下子怔住了.手掌疲憊地捂住自己的臉.

小暢睜開眼的時候.韓爵就趴在她的床邊.支著腦袋和她說了一聲Hello.

這一刻她以為是在夢裏.明媚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有幾分透明的感覺.像是一個天使正對着她微笑.

小暢對他笑道:「你是來自天國嗎.」

韓爵撫摸着她的臉柔聲說:「是的.我是來自上帝面前的一個天使.叫阿撒茲勒.在人間散步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美麗的姑娘.從此為她着迷.便打算永遠留在她身邊.再也不去天國了.」

「你少胡說了.」小暢咯咯地笑了起來.

韓爵扶着她坐起來.小暢看到他臉上被指甲抓傷的痕迹.輕輕伸手一摸.韓爵吃痛地吸了口氣.

「是不是我又失控了.是我抓傷了你.」小暢自責的說.

韓爵溫暖地笑了一下.搖搖頭說:「怪我不好.不該惹你生氣.沒事的.一點都不疼.」

小暢低下頭嘆了口氣:「你總是這樣沒有底線地包容我.」

「關鍵是你要學會包容你自己.」韓爵輕輕地估摸着她的頭髮.柔聲說:「每個人都會做錯事.走錯路.如果意識到錯了就該原路返回.重新出發.而不是一錯再錯.或像你這樣用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有的時候.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我發起瘋來連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誰.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小暢痛苦地拍著自己的腦子.

韓爵連忙禁錮住她的手.把她擁在懷裏輕輕安慰她.帶她平靜下來后.韓爵說:「小暢.你要勇敢地去面對曾經的傷痛.才能徹底地走出來.我想..」他頓了一下說:「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陸其淵.」

小暢愕然抬起頭.怔怔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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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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