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沈晚芽站在大堂的天井中,召了幾名管事與大丫鬟交代這兩日該辦的事情,沒注意到問守陽一路引來的騷動,直到她面前的人也發現了不對勁。

「爺?」沈晚芽低叫了聲,不信所見地眨了眨美眸。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向守陽已經箭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皓白的手腕,當着眾人的面將她拉走。

沈晚芽半晌回不過神,既驚又疑地看着他冷峻的側臉,勉強自己跟上他開闊的大步。

在他們的身後,大夥兒都是遲疑交加,面面相覷了半晌,這時,一直都是沈晚芽身旁最親近的丫鬟萱香見情況不對,趕忙着跑去通知鳳九娘。

問守陽將她揪進書房,反手將門關上,伸出一雙長臂,將她給圍困在門板與他之間,斂瞅着她的目光,很明顯地鬆了口氣。

「你沒走。」

沈晚芽的反應很平靜,卻不知道該將他這句話當成是肯定或問句,她抿唇靜默了半晌,才道:「爺怎麼會在這裏,不是該往大理去嗎?」

在知道她沒有離開之後,問守陽放心了下來,卻也同時被她不冷不淡的態度惹得有點惱火,「你以為現在是擔心這問題的時候嗎?你只擔心我不去大理的事情嗎?」

「爺現在應該在前往大理的途中,人卻在這裏跟我說話,身為問家的總管,這麼不尋常的事兒,我難道不該問嗎?」

在面對他的時候,沈晚芽必須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剋制自己心裏的激動,是他自個兒要她等他回來,卻對她一開口就說她沒走,難不成,他不是要挽留她,而是迫不及待要她離開嗎?

她不走!他佔了她的身子,是一個已經不能改變的事實,沒有道理是他傷害了她,卻要她承受後果離開,所以,即便他沒有開口要她等他回來,她也不會離開「宸虎園」。

問守陽俯首瞅着她頑倔的眼神,相較於她白雪似的臉蛋,她的眼瞳就像兩丸黑水銀,可以反射出光亮,甚至於映照他的面容,可是,他卻看不透在那眸色之下所隱藏的想法。

但他不在乎,因為,她留下來了!問守陽撫摸着她柔軟的青絲,唇畔不自覺地泛地一抹淺痕,露出了自得的笑容。

沈晚芽不知道他為何而笑,只覺得那抹笑容讓他看起來很令人生氣,她一個忍不住,揚起縴手揮開了他的大掌,轉身要打開門,卻立刻被他給一把揪了回來,她回頭還沒能開口說話,就被他給捧起了臉蛋,吻住了柔軟的唇瓣。

「住手,你又想幹什麼……?」她雙手抵住他強健的胸膛,用力想要推開他,勉強找到了一點余隙,開口要阻止他。

但是,一如先前,他沒給她拒絕的餘地,吻着她的唇,像是揉合了糖果,追纏吮弄,一次次地勾誘她雪嫩的小舌,卻總是被她給迴避開來。

沈晚芽對於被他給碰觸親吻還不習慣,但是,如果是像這樣的親吻,她並不感到討厭,可是內心深處卻不願意接受。

然而,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心是可以被背叛的,被自己的身體感覺給背叛,當他男性的手掌探入她的衣領之內,覆揉蓋住左邊柔軟的豐盈時,她不自覺地屏住了氣息,彷彿被他掌握住的,是她跳動的心臟!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最敏感的頂端在他捻指之間,開始有了反應,那一陣陣像是要滲進骨子裏的酥軟感覺,就像是一隻只不受控制的小蟻般,直往她的心窩兒里鑽進去,越鑽越深,直到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嬌吟。

沈晚芽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開始回應他唇舌的交纏,彷彿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隨着越吻越深,他們的氣息也不約而同地喘促了起來,但是吸入再多的空氣,都無法緩解他們胸口缺氧般的悶痛感。

驀地,他大掌按住她的俏臀,修長的食指與中指剛好曖昧地滑進股溝之間,雖然隔着襦裙,卻仍舊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他的男人手指的硬度,冷不防地,他大掌一個使力,將她的下身摟往自己。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令沈晚芽倒抽了口冷息,她可以感覺到他胯間蠢動的硬實,就在這時,他從她的唇上挪開,抬起頭,斂眸俯瞰着她透出了紅暈的臉蛋,微挑的眉梢,讓他含笑的琥珀眸子看起來有幾分惡劣。

沈晚芽瞪着他,仍舊不住地喘息,胸口劇烈地起伏,但是,被他碰過的胸部卻敏感得只要摩擦到衣料,就覺得酥癢了起來,讓她忍不住在他的懷抱里瑟縮雙肩,試圖減少撩擦,但情況沒有改善,反而更糟了起來。

而他才沒好心想饒過她,以膝蓋抵開她緊閉的雙腿,手掌將她的俏臀往他的修長的大腿一按。

「放手……」她捉住他壯實的臂膀,感覺到他結實的大腿肌肉剛好抵着她腿心之間,似有若無的觸碰,讓她心跳飛快,不知所措。

他扣起她小巧的下頷,逗弄似的一次次啄吻着她的唇,身下的挑逗卻也沒有一刻停止。

而就在這時,鳳九娘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芽兒!你在裏頭嗎?你沒事吧?快開門,鳳姨來救你了,我在這裏,諒那臭小子不敢欺負你!」她一邊喊著,一邊拍著門板。

聞聲,問守陽停下動作,抬起頭看着透進光亮的門扉,聽見門栓被搖得卡卡直響,看起來門外的人非常激動。

沈晚芽也抬起嬌顏,剛好對上他俯落的目光,她可以解讀出他眼神的含意,彷彿在說如果他想欺負她,鳳姨又能拿他奈何呢?

他附唇在她的耳邊,低沉的嗓音輕得像陣空氣,「告訴她,你沒有挨打受罵,可是你此刻正在做的事情,不宜被她看見,快說。」

「我不要!」她小聲地嚷道,心裏困窘到了極點。

「那要不叫她走開。」他笑撇下唇角,知道要她說出剛才那些話是勉強了些,所以他決定退讓一步。

「為什麼不是由你來說?」

「你以為在她以為我會吃了你的時候,還肯聽我的話嗎?」

什麼「以為」?難道他不是嗎?沈晚芽用力瞪着他,如果可以用目光在他的身上瞪出個窟窿來,她會很努力的一試!

「你說不說?」他壓沉的語氣幾近威脅……不,是威脅沒錯。

這一刻,沈晚芽的心裏是恨他的!

她很用力地瞪着,似乎真的想在他身上瞪穿兩個窟窿,而這次他沒有抵制,從她的身前退開了兩步,她轉過身,看着被拍得直響的門板,隨着放軟的口氣,不自覺地在臉上懸開一抹笑,僵硬得連她自己都覺得勉強。

「鳳姨……我……爺沒有要責備我,他沒有罵我,更沒有欺負我,他只是有事要與我單獨談,可以請你迴避一下嗎?」

「芽兒,你確定嗎?」

「對,鳳姨,我很確定,我和爺在談正事,不能被打擾。」

「我不相信!」鳳九娘在門外哼哼了兩聲,「你先開門,讓我看看你沒事我再走。」

「鳳姨,求你,不要讓我為難,好嗎?」在她硬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眶一陣發熱,喉頭也有些哽咽。

怎麼能夠開門呢?眼下她的衣衫零亂,就連綰起的髮絲都被撥弄得鬆散,嘴唇更是被問守陽給吻得有些紅腫,怎麼能夠開門讓長輩看見呢?

在門外的鳳九娘有片刻的沉默,從前兩日看見沈晚芽身上有無法解釋的瘀痕之後,她就一直擔心這丫頭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情,可是她逼問不出來,只好作罷,「好好好,聽你的,鳳姨都聽你的,行不行?」

沈晚芽用力眨去了淚光,心裏覺得好難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為了問守陽欺騙鳳姨,但她不能說,只要是她還能吞得下去的痛苦與委屈,怕是要咽得流血,她都要咽下去。

只要能夠保有現在的生活、眼前的日子,她想,在這天底下或許沒有她沈晚芽咽不落的痛楚。

當門外再度恢復了安靜,沈晚芽回過頭看着主子,「好了,現在鳳姨走了,你滿意了嗎?我可以離開了嗎?」

「不可以。」他回答她的低沉嗓音,有着對她請求的徹底否決,見她移動腳步就要開門,他一個箭步上前將她緊擁進懷裏。

「不要!」她握緊拳頭捶打他的胸膛,卻在下一刻被制抵在門旁的長柱上,未竟的餘音被他的唇給吮去。

他的手撩起她的被襦裙,插進她的雙腿之間,修長的指尖從褻褲的交隙之間探入,尋找到最夾心的柔軟濕潤,她依舊掙扎著,卻不敵他一次次的勾剜揉弄,終於,她的身子緊了一緊,在他的指間得到了愉悅的解放。

「怎麼?不是說不要嗎?」他緩緩地從她的身上抽回手,壓沉了嗓音,附在她耳邊說道。

沈晚芽嬌喘著,不讓自己對他所說的話有反應,但是不受控制的顫慄感卻像潮水般瞬間泛過全身。

「你不要太過分……」她顫著聲說,心裏滿滿的氣憤與屈辱,讓她差點就要掉下眼淚,她不想要有反應,可是她控制不住!

問守陽覺得如今她看着他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冷淡。

他吞了口唾液,試圖化解在胸口一瞬的梗痛,開口打破了沉默,「在這種情況下,你還不替自己說些話嗎?」

「爺想要我說什麼?」

「難道,你不要名分嗎?」

聞言,沈晚芽愣了一愣,抬眸瞅着他的臉龐好半晌,才幽幽地說道:「你能娶我為妻嗎?」

「如果你開口要求,我就能做到。」他挑起眉梢,一點也不想在她面前放下身段,「只要你一句話,問家主母之位就是你的。」

「這算什麼?施捨嗎?不,我不要!」沈晚芽覺得他的說法好可笑,非要她自個兒開口要求,這與乞討有什麼兩樣?

她知道如果夠聰明的話,就應該應承下來,順勢當上問家的主母,可是說起來好笑,她老早就丟棄掉的自尊心,這時候竟然又回來悄悄作祟,讓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他的提議。

她想,有朝一日自己或許會因為這個決定而後悔,但是,不是他自己開口要給的東西,她就寧可不要!

「那你想要什麼?」他冷淡的神情多添了一絲無奈,分明已經給了她最大的讓步,卻沒想到被拒絕得如此徹底。

對他而言,這或許是讓步,可是,對沈晚芽而言,這是一份施捨,她不屑要,也不想要。

「我要爺一個承諾。」她平靜地說道。

「什麼承諾。」

「請爺答應,倘若有一天,您不要晚芽了,對我感到嫌棄了,也必須讓我留在『宸虎園』,只要我一日不願離開,誰就一日不能趕我走,我對爺就只有這個要求,可以嗎?」

「難道對你而言,留在「宸虎園」比當我的妻子更值得嗎?」一瞬間,他的臉色陰沉到極點,「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現在就死在爺的面前,就當做是清白被人奪了,沒有臉面再在這個世上存活。」她定定地瞅着他,絲毫不給轉圜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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