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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里的第三個人很憂傷。迪妃默默扶額,早知道會被這麼猝不及防秀一臉,就應該不怕臟不怕累,主動和徐梁羅文一起出去xx的。

在迪妃美人曖昧的注視下,田安安朝她乾笑了一下,再一下,整張臉已經燙得能煎雞蛋了。

會場中的拍賣會還在繼續,不斷有點爆人沸點的「物品」被送上來,不過安安是看不見了。她跟隨着封霄走出了娛樂場大門,坐上黑色商務車直奔機場。

夜越深越迷亂,a城仍舊燈火輝煌,無數的酒吧娛樂場在車窗外一閃而過,卻沒有斷絕。直到羅文將車驅出市中心,馳上了通往機場的高速公路。

一整晚被顛覆了幾次三觀,安安表示身心俱疲。她有些累,腦袋靠在車窗前看手機,屏幕上的數字顯示,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半了。據迪妃說,回b市的飛機將在凌晨三點多起飛,算一算時間,她悲催地發現了一個事實。

如果明天既不能請假也不能翹班,她就連一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都沒有,徹夜不眠對戰呂賤人,這是一項難度系數很高的任務。不過轉念一想,難度系數再高,也比對戰泰迪要好,對呂希遙至多是費神,對封霄簡直是又傷腦力又耗體力,還容易腎虧……權衡再三,她做出了明智的決定。

明天打死都要去上班。

默默思忖了會兒,她嘆了口氣,翻到電話簿里的一個名字摁了撥號鍵。

嘟嘟聲很快傳來,卻好一陣兒電話才接通。隨之,聽筒里傳來一個極不耐煩的男聲,顯然對方是被從睡夢中吵醒的,含混不清地罵道:「大半夜打電話是犯法的你知道不?」

車廂里本就安靜,愈顯得這道聲音突兀不和諧。靠着後座閉目養神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黑眸靜靜注視她,隱在昏暗中的英俊面容陰晴不定。

田安安生出一種先掐死自己,再鑽進電話掐死陳銳笙的衝動。

然而在她和陳哥決一死戰之前,安撫泰迪的工作還是必須得做的。忖度著,安安朝身邊兒那位一言不發的男人擠出了個微笑,懷揣著十萬分的敬意,指着手機說:「請問,我……可以打個電話么?」

封霄沒吱聲,不置可否。

……嗯,應該是默許。安安自動把他的眼神解讀了一下,這才將手機重新貼向耳朵,要開口之前想起了什麼,又望向封霄說,「封先生,我可以稍微大聲一點么?」

「可以。」他重新合上了眸子。

得到了允許,田安安打電話的底氣足了很多。另一頭陳銳笙還在很不耐煩地催促,罵道:「大半夜打過來又不說話,你丫兒是不是有病?再不說話老子掛了!」

「唉唉哎別別,」她趕忙道,「陳哥別激動,是我啊。」

那頭的人沉默了下,緊接着一陣更加驚天動地的吼聲震耳欲聾:「老子當然是你!除了你個死溫桑誰會這麼晚了擾人清夢!有屁就給老子放!」

這番話落地,田安安有些悲傷地舉目四顧,只見除了她身邊的那位外,車裏的其它三個人都抽了抽嘴角。

被gay蜜絲毫不給面子地痛斥了一頓,安安內心是憤怒的,一連串反擊的髒話幾乎到了嘴邊,險些衝口而出。然而好在她沒有衝動,在努力平復了下情緒后,這些辭彙都化作了言簡意賅,字正腔圓的一句話,「我正和封先生在一起呢。」

電話那頭霎時間鴉雀無聲。

田安安的嘴角微微上翹,形成一個漂亮又優雅的弧線。

幾秒種后,陳銳笙的聲音重新傳來了,這回的態度與之前想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先是淡淡一笑,然後很親切客套地喊了一句「安安啊」,再然後便道,「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呢?多傷身體啊,你打小身子就不硬朗,得多多保重,不要讓我們這些做好朋友的擔心。」

安安十分肯定以及確定,在她認識陳銳笙的這十幾年來,他從來沒有這麼禮貌地和自己說過話。

呵呵,果然不出她所料,只要搬出泰迪的大名這溫桑就嚇蔫了,嘖嘖,咋這麼沒出息呢!根本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欺善怕惡!她對陳銳笙的做法和心態都極其鄙夷,癟了癟嘴才繼續道,「打電話給你,主要是想讓你幫我請個假。」

陳銳笙的聲音有些走調,「……又請?」他頓了下,口吻略微嚴肅幾分,道,「安安,一周就七天,雖然你只是單休,但是六天上班你就請兩天假,不太好吧?」

「你聽我說完啊。」安安翻了個白眼,「我今天晚上在外地,三點多的飛機回b市,再回去收拾收拾,估計到公司得遲到幾個小時,你幫我跟呂哥好好說一說,省得那賤人又發瘋。」

「外地?」陳銳笙的語氣有些驚訝,隨之有些打趣兒的意味,嘿嘿道,「封先生帶你出去玩兒了?」

「……」問就問吧,你這麼猥瑣的語氣是什麼鬼?

回憶了一下今晚的所見所聞,田安安的額頭瞬間滑下幾滴碩大的冷汗。她拿着手機微微側目,打算偷瞄一下身旁的大爺有沒有注意自己,誰知目光剛一掃過去,便同兩道幽沉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顯然,他已經看了她很久了,並且目光專註。

田安安心頭一驚,抽著嘴角憋出個訕笑,朝封霄抬了抬小手,接着才僵硬地轉過脖子回答陳銳笙,「是啊,封先生帶我去a城玩兒了。」

問世間gay蜜為何物,直道是坑死人不償命。陳銳笙聽了很是雀躍的樣子,一點兒都沒了剛才被吵醒的懶氣,欣欣然道,「a城?我去過兩回,外國小哥多,而且長得還正,你覺得好玩兒不?」

她面色一陣發灰,呵呵兩聲道,「不是一般的好玩。」

「那……」

一聽電話那頭的人還想說話,田安安趕緊打住,將gay蜜來不及出口的話語全都扼殺在了搖籃里。她說,「好了不打擾陳哥休息了,陳哥拜拜明天見。」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摁下了紅色電話按鍵。

陳銳笙的聲音消失了,整個世界重新歸於一片寧靜。安安抱着手機長舒一口氣,正要將手機放回包包,一道醇厚低沉的嗓音便從左方傳來了,「為什麼坐那麼遠?」

「……」呃?

安安一滯,大眼睛抬起看向封霄。夜色深濁,這段高速公路也很暗,他俊美的面龐隱在一片暗色中,只有一雙深邃的眸子璀璨無比。她視線下移,打量了一下兩人在後排的位置。他坐在左方靠中,而自己卻完全趴在另一頭的車門上……

似乎,是離得有些遠。

其實田安安是故意的。難得這個男人不對自己動手動腳一次,她當然能離多遠是多遠。聽他這麼問,只好乾笑着隨便找個借口,道,「我怕擠著封先生你,這樣挺好的,活動空間大。」

「坐過來。」他淡淡道。

「……」她一怔,呵呵了兩聲擺擺手,「不用不用,我不覺得擠。」

「過來。」

「……哦好的。」

幾秒種后,田安安嬌小的身子一挪一挪地從車門挪到了封霄身邊,背脊挺得筆直,目光平視前方,擺出了個極為端正的坐姿。

他的目光在那張白皙姣好的側顏上靜靜打量,未幾,右手微抬,輕柔地撫上她烏髮盤繞的腦後。與此同時,安安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

男人身上清淡的微香和男子氣息竄入肺腑,她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一動不敢動,只能任由那隻大掌寵愛小貓一般撫揉着她的腦袋。

「今天開心么?」他的嗓音低沉,帶着幾分慵懶的沙啞,靜靜從耳畔傳來。

「……」以為她是你么?看到兩個人被打得半死不殘還能開心?

安安嘴角一抽,審時度勢,最終還是決定昧著良心趨炎附勢。她精緻的小臉上勾起個甜甜的笑,沖着他十分懇切地點頭,「開心。」

封霄威嚴清冷的目光中沾染了笑意,明顯,她的答案令他心情不錯。不多時,修長的右手撫向了那隻雪白柔軟的耳朵,在嬌嫩的耳垂上輕輕揉捏,帶起她敏感地顫慄,下意識地想往一旁躲。

下一刻他將她抱起來放到了腿上,直接切斷了她試圖躲避自己的所有退路。粗糲的指腹捏住她的下巴,他垂眸,幽沉漆黑的眸子中映出她難掩慌張的容顏,忽然笑了,「告訴我,為什麼開心?」

「……」安安靜默了會兒,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他明明是個話很少的人,什麼時候也學會刨根問底了?開心就開心啊,哪兒來什麼為什麼……不過如果自己真這麼說了,她估計會被直接提着領子扔出去。安安想了想,為自己在一堆瞎話里選了最不可能出錯的一個原因。

她微仰著脖子,一雙大眼睛裏閃閃發光,「有封先生在我就開心,我只要一看見你就特別特別開心。」

一個人說謊時,如果表情能逼真到讓自己都分不清真假,那麼就足以令人原諒這種謊言。

他的雙眼暗沉,像夜色下的古井,沉默地看着她。田安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心頭打鼓,琢磨著難道這句謊扯得過了頭,連拍馬屁都不管用了……

正胡思亂想着,男人熾烈的吻已經毫無徵兆地印了下來。

安安喉嚨里溢出的低呼被他盡數吞了進去,高大的身軀箍緊她柔軟的四肢和身體,用力到要將她陷進身體里。她腦子裏有些怔忡,發現這個男人身上的地雷實在太多了,隨便說句話都能惹出事。

不過封霄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就會,他加深這個吻,唇舌的力道溫柔而強勢,迅速令她渾身都軟了下去,貓咪似的伏在他寬闊的胸膛上。

前座的三位助理面色如常,細看卻整副身軀都僵透了,不敢動也不敢發出聲音,只能挺直著被自己強迫自己忽略背後的所有動靜。

羅文清了清嗓子,指尖微動打開了音樂,用以轉移注意力。

重重的一個吻好半天才結束,男人的唇從她已經紅腫的唇瓣上離開,她的大腦處於迷糊的暈眩之中,還有些分不清西東。

他欣賞了會兒她迷離動人的神態,然後低下頭,微涼的薄唇抵著那溫暖的嘴角開合,低聲道,「明天要去公司?」

她有氣無力地點頭。

他勾起唇,低低道,「那麼現在睡覺。」

這個點兒,正常人的確都該睡覺了。

安安起初不覺得,被他狠狠親過一遍之後腦子缺氧,所有的困意都席捲了上來。她軟軟地嗯了一聲,也沒有多想,腦袋埋進他溫熱的頸窩拱了拱,找尋着最舒適的角度。少時合上眸子,呼吸漸漸均勻起來。

他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有力的指掌柔和地輕撫她纖瘦的背脊,冷淡的視線落在某處,低聲吐出兩個字,「關掉。」

「……」羅文神色一僵,不敢有違,連忙伸手將音樂關閉。

車廂里恢復了絕對的安靜,只有輕淺卻均勻的呼吸聲微微起伏。羅文皺眉,視線看向身旁的徐梁,目光里全是不滿。在這個女人醒過來之前,可能他們連最基本的交流都只能用靠文字了。

實在是太累,田安安只在登機的時候醒過一次,其餘時間一直都窩在封霄懷裏呼呼地睡。飛機在b市降落的時候,濃黑的夜色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東方微薄的金光,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逐漸照亮整個城市。

安安迷迷糊糊地被男人抱上了車回封宅。

將她完全從睡夢中喚醒的不是手機上調好的鬧鐘,而是全身的皮膚接觸到空氣傳來的涼意。衣物都被褪盡了,她雪白柔軟的嬌軀陷在黑色大床上,形成一種鮮明而妖異的對比。他眸色愈發地深,俯身親吻她的身體,一點一點,從額頭到紅唇,從脖子到腳踝,細細地疼愛每一寸柔媚的皮膚,掠奪每一絲勾人的濕潤。

直到她嬌弱無助地哭出來,他才重新回到她眼前,高大精壯的身軀覆上去,接近蠻橫地攻擊侵佔,次次都強悍而決絕,令她身上還來不及淡退的所有烙印都更加鮮艷。

廝磨了不知多久,在田安安第無數次哭泣哀求的時候,封霄終於意猶未盡地停下,抱起渾身吻痕密佈的她去浴室清洗。

田安安這下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氣得想罵人,對這種趁人睡覺進行偷襲的行為嗤之以鼻。她軟軟地蜷縮在男人溫熱寬闊的胸膛前,喘息了好一會兒,體力才稍稍恢復了幾分。

她柔嫩紅腫的唇瓣微張,他眼神暗沉如夜,俯身含住那微張的唇瓣,沉默地吻了一遍又一遍,在情形再度失控前才帶着她離開浴室。

等田安安馬不停蹄地趕到中環廣場時,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

她撫了撫額,深吸一口氣握握拳,這才一股腦地衝進了電梯。一面掏出手寫的檢查一面在心裏給自己做心理輔導,在電梯門開的一刻,她面上已經勾起了十分標準的職業微笑。

從大廳里穿行而過,幾張熟悉的面孔頓時映入眼帘。不知為什麼,那一瞬間,安安竟然感動得想流淚,第一次發現彭研嘉圓圓的臉蛋是如此的親切美好。

是的,這是一種從黑暗重新回到光明的感覺。

封霄就是帶給她黑暗的源泉。田安安不喜歡黑暗,她喜歡陽光和光明。

然而令安安沒想到的是,她朝同事們露出帶着十二萬分感動的微笑,得到的回應卻是一副副見鬼的表情。

她抽了抽嘴角,看見小胖子彭研嘉圓滾滾的身軀朝自己彈了過來。他神色古怪,眉目間滿是憂慮的樣子,拍拍安安孱弱的小肩膀問道,「安啊,今天心情怎麼樣?」

「……」安安呃了一聲,「還行吧。」

「那就好,等下如果挨罵挨狠了,你應該不至於想不開。」小胖砸朝她露出個鼓勵的笑容,接着將她嬌小的身子一轉,推著往最邊上的辦公室前行,「去吧,希遙哥哥在等你,祝你好運。」

「……」好運你大爺……

田安安滿臉黑線,被半帶強迫地推到了呂希遙的辦公室門前。她皺了皺眉,塗了梅子色口紅的漂亮唇瓣微抿,回首望,只見一屋子的同事都滿目同情地看着自己。

霎時間,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深呼吸再吐出,吐出再深呼吸,安安打打氣,終於抬手敲了敲房門,「砰砰砰」。

很快,屋子裏傳出一道慵懶的男性嗓音,低低沉沉,帶着幾分散漫的意味,「誰?」

「是我,田安安。」她戰戰兢兢道。

裏頭的人似乎沉默了會兒,然後開口,語調裏面竟然帶着幾分詭異的玩味,「田安安?前天欠我一份檢查然後昨天就請假的那個?」

「……」呵呵,你特么是畫外音么說得這麼清楚?以為誰記不住劇情還是咋地?

安安抖著臉皮將手上的包包微微上舉,擋住那撲面而來的賤氣,呵呵地乾笑,「是啊……是我,呂希遙先生。」

萬幸的是這回那位賤兄沒有再口出賤言,他懶懶散散道,「進來吧。」

得到了允許,安安微微鬆了口氣,雖然進門可能也是死,但是總好過當這麼多人被奚落死好。思忖著,她抓緊了手裏夾着檢查的文件夾,推開了房門。

辦公室內沒有開燈,然而金燦的日光卻從落地窗外洋洋洒洒地投入,照得一室極為明亮。高個子男人懶散地倚在窗前,背對着她,身着淺灰色連帽衫和修身運動褲,整個人顯得十分蓬勃而張揚。

安安癟了癟嘴。目光暗搓搓地在這位韓系帥哥身上打量一遭,暗暗搖頭,果然人太欠了就是不好,連顏值都拯救不過來。

怎麼看,怎麼是個大寫的賤。

聽見響動,高個子男人回頭,精緻的五官在日光下熠熠生輝,視線懶洋洋地在她身上掃一周,笑了,「我讓你寫的東西呢?」

田安安收拾好情緒堆起滿臉的笑,走上前,雙手將文件夾呈了過去,「呂希遙先生,這是我寫的檢查,字數我數了很多遍,不加標點符號的話,有9012個字,希望能衷心地表達我的歉意。」

呂希遙扯起一邊嘴角笑了下,頎長的身軀站直,將手裏的咖啡杯放回了桌上。接過那個文件夾翻開一看,挑了挑眉,「我不該吵醒上司睡覺……你這題目挺接地氣啊。」

「……」安安被搶了下,乾笑着解釋,「淺顯易懂,淺顯易懂。」

這份檢查,田安安前前後後寫了十幾個小時,然而呂希遙看起來卻只花了幾分鐘。他的目光匆匆掠過,接着便合上文件夾隨手扔到了桌上,回身椅子上坐了下來,「既然寫了這麼多,上回睡覺的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安安先是一喜,接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說話就不能說完整一點么,什麼是睡覺的事?加個「吵醒」會死么?

正腹誹這位大哥沒什麼文化,那廝又開口了。呂希遙修長的五指間轉着原子筆,視線似笑非笑地地落在她身上,「我們來談談你昨天請假的事。」

「……」田安安皺起眉,平復了一下心緒才道,「昨天是正當事假,是跟人事部說過的,工資也會照常扣。」

「你是給人事部工作的么?」他嗤了一聲,「請假不告知上司,你這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

「我……」

「你以前跟着江薇,經紀人陳銳笙是你的好朋友,我知道。」呂希遙不等她說完就打斷,篤悠悠地繼續道,「可是我希望你搞清楚,現在你負責的藝人是我,所以麻煩你今後都按我的規矩來辦事,ok?」

「……」田安安靜默了會兒,然後點頭,「我知道了。」

「以後請假,請你先告知王慕涵,然後告知我,最後才給人事部打電話。」呂希遙拿原子筆尖敲了敲桌面,漫不經心道,「否則下回絕對不是寫檢查那麼簡單。」

「……」卧槽,大爺的……

他低頭看了眼金屬腕錶,挑了挑眉,「今天下午有個通告,你知道吧?」

田安安聽了眼睛一亮,心道調過來這麼幾天,總算有正事兒幹了。於是面含笑容點了點頭,「之前王姐開會時交代過,我馬上就去和大家一起準備你要用的東西。」

然而呂希遙卻豎起根食指搖了搖,「不,你不用去。」

安安一滯,「為什麼?」

「因為經過昨天,我已經深刻地體會到,我的團隊即便沒有你,也能照常運轉。」他朝她微微一笑,「所以你另外有任務。」

「……什麼任務?」

呂希遙微垂眸,摁下筆頭在紙上寫着什麼,很快將紙張扯下來遞給了她,道,「這些是我以前用的qq號微博號還有貼吧賬號,以及對應的密碼。王姐擔心有人把這些翻出來,你等會兒挨着登了,清理一下。」

「……」年少無知的時候是個非主流吧,擔心黑料被扒么?呵呵!

安安暗地裏翻了個白眼,點了點頭,這才不情不願地將那張紙接了過來,轉身蔫頭耷腦地飄出了辦公室。

午飯之後,團隊的大部分人都跟着呂希遙出去了,只剩下安安和另外一個眼鏡男獨自在根據地鎮守。眼鏡男長得有些猥瑣,屬於看一眼就讓人沒有說話心情的類型,她搖頭嘆氣,只能認命地拿電腦挨着登那些賬號。

首先是□□。

這種事安安以前也幫江薇做過。替藝人清理黑歷史,其實也是門技術活,直接鎖了或者刪完都不明智,反而會讓人覺得欲蓋彌彰。成功的處理方式應該是去糟留精,刪除不當的言論,不上鏡的照片,適當保留一些積極向上又美好的,這樣就算被扒,也能圈粉無數。

安安托著小下巴木獃獃地盯着電腦屏幕,戳進空間,挨着檢查呂希遙年少無知時的說說和相冊。

眸子一掃,一排極其詭異的火星文映入眼帘。

莪鍀芯,伱卟嬞。

「#¥%&……」果然是個非主流==。

所以這位大哥是忘記自己這段往事了,還是腦子被門夾了,竟然敢讓她來清理,這新仇舊恨的……

田安安嘴角狂抽,幾乎是顫抖着手指點了點刪除鍵,忖度了瞬,她眼睛裏劃過一絲精光,趕忙掏出手機將這些罪證都備了個份。

正拍得不亦樂乎,忽然一個陌生號碼打來了電話。

安安愣了愣,擔心是什麼詐騙電話,想也不想就給摁了。幾秒種后,對方鍥而不捨地打了過來,她連摁了幾次之後皺了眉,在這個號碼第七次閃動的時候,她遲疑着滑開了接聽鍵。

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些總是對的。

思忖著,她捏著嗓子試探了一句,「yoboseyo?」

片刻的沉靜之後,電話里傳出一個清冷低沉的男人聲音,熟悉至極,依稀透一絲出不悅,「你沒存我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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