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賜婚風波

幾日的捕獵下來，眾人收穫頗豐，就連桃花，都得了兩張鹿皮和一對鹿茸，還有幾隻野山雞。

野山雞不好保存，桃花琢磨著，想起城南叫花雞，哈喇子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似乎很久沒吃過了……她擦了擦哈喇子，說干就干，將其中一隻野山雞拔毛洗凈去了內臟，在其肚子裏塞滿了山上現成的蘑菇和山姜。

好像還少點什麼，一張蕉葉遞到她的面前。她愣了一下，抬頭看見一臉笑意的李華。

「你在做什麼？」李華在圍場邊上發現了一棵芭蕉樹，想着四月的白日也是有些微熱意的，便采了一幅蕉葉想送給桃花。

到了帳篷外發現桃花又是殺雞又是拔毛地忙活了好久，他不忍打擾她一直在旁看着。

桃花抬手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欣喜地接過蕉葉，「桃花在做叫花雞。皇上來得正好。」

她用伙夫那討來的食鹽在表層均勻地抹了一遍，用蕉葉將整隻光溜溜的雞包好，裹了一層黃泥放在篝火里細細地煨著。

李華從林中拾來些柴火，桃花忙擺了擺手，「皇上在一旁歇著即可，等可以吃了桃花叫您。」

「無妨，有付出有收穫。」李華溫和地笑道。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桃花也不再阻止他。

「桃花，等回了長安城，我們去買城南叫花雞可好？」李華撥弄著炭火，臉上微微出著汗。

桃花掏出帕子替他擦了擦，「好啊，那家叫花雞最是好吃。」

李華的眼裏映着一團橘紅的火光，閃閃跳躍個不停，「你……」

一陣肉香味傳來，打斷了李華即將脫口而出的疑問。

「好了好了！」桃花用沙土撲滅了火堆，用樹枝扒拉出一團黑漆漆的物什，李華看着她開心的模樣，不再提方才的事。

桃花仔細地敲開外面的炭土，露出裏面因失水而變成黃褐色的蕉葉，她小心翼翼地扒開一點，瞧見了冒着油光的雞肉，一陣濃烈的肉香傳入兩人的鼻端，「成了成了！

李華看着她紅撲撲的臉蛋，內心竟覺得無比安寧。若他們二人就此生活在深山中，那日子估計也是有滋有味的。

桃花忙活着將滾燙的叫花雞扯了一隻雞腿，遞給李華。

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直接搶走了那隻雞腿。她氣惱地抬頭一看，只看見李稷笑意盈盈的一張臉，「怎地，有好吃的竟然不知會本王？」

「王爺整日忙着打獵，桃花不敢打擾。」

李華瞅了瞅李稷手中的雞腿，不慌不忙地將叫花雞另一隻雞腿扯了下來遞給桃花，自己則是扯了只翅膀啃著。

桃花看着手中的雞腿有些怔然，又遞給李華，「皇上吃。」

「你忙活了半天才做好的，你吃。這雞翅也香得很。」李華嚼著雞翅，覺得今天這叫花雞比城南的可是好吃百倍。

李稷看着兩人的互動，感覺心裏扎了根刺似的，他自覺無趣，訥訥地走了。

宮外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春狩最後一日。眾人都在期待今日將是誰拔得頭籌，為此竟設下了個地下賭局，其中稷親王的賭注最高，皇上次之。

營地的空地上堆滿了眾人數日來的戰果，兩名審計的官兵細細數着各人獵物的數量，還有專人錄入清單。

等全部的獵物都被核對入冊后，二人將清單交與林晚看后，由林晚呈給李華端詳。

不出李華所料，今年春狩拔得頭籌的，是李稷。他一點也不感到奇怪，李稷的射術是先帝親手教的，先帝曾經可是個百步穿楊的好手！

李華大手一揮，林晚這才尖著嗓子唱道：「今年春狩第一名為——稷親王。」

「是稷王爺，真是年輕有為！」宰相馮勛撫著鬍子笑道：「這局老夫贏了。」

桂滿靖在一旁喃喃自語：「聽說稷王爺一直未娶王妃，我得多走動走動。」

「拉倒吧，就你妹妹那樣，別說稷王爺了，就連我都看不上。」

「你！」兩個暴脾氣像是一點就燃的火藥桶，差點打起來。

台下官員聽到李稷拿了第一名，議論紛紛之餘也不忘了拱手向李稷道賀。

李稷溫和地笑着，一一回應打着招呼，眼睛卻瞟向高台上——李華身側站着的溫婉的桃花。

桃花感受到李稷灼熱的視線，淺笑着輕輕拍了拍手，以示自己對他的讚賞。

看到桃花的讚賞，李稷爽朗的笑着，眼中泛著暖意，如四月的暖陽一般直達人心。

桃花怔然，稷王爺一直都是防備重重的模樣，自己似乎還未見過他這般陽光燦爛的笑容。

「稷親王很是英勇。」李華朗聲笑道。

聽到李華開口，眾人紛紛安靜下來。

李稷站在獵物之中，一身灰藍色的胡服勁裝顯得整個人神采熠熠，他拱手謙虛地說道：「皇上謬讚。」

「那麼……稷親王想要何賞賜？」李華含笑問道。

李稷撩袍單膝跪在地上，「臣弟並不想要那些稀珍異寶。」

「那你想要什麼？」李華的胃口被吊起，他可以確定，眾人現在也是睜大了眼睛豎起耳朵在關注著這邊。

「臣弟希望皇上做主替臣弟賜婚，將您的貼身宮女桃花賜予臣弟為王妃。」李稷擲地有聲，他的話如同春雷在人群中炸響。

所有人瞬間安靜，桃花能感覺到李華瞬間僵直的身子，還有眾人投在她臉上身上各色各樣的探究的目光。

此時她恨不得找塊地洞將自己藏起來。

「胡鬧！」李華回過神來，滿臉怒容，猛地拍了一下身側的鎏金龍頭扶手。他胸中血氣翻湧不停，憋得發疼，「桃花不能做你的王妃。」

「如何不能？」李稷不依不饒。

李華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無奈道：「桃花是朕的貼身宮女，如何能做你的王妃？」

「臣弟與桃花心意相通，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李稷盯着李華，兩人的目光里都帶着對對方的探究，「臣弟知此舉逾越，但春狩之前皇上說，誰若得第一，可同皇上討樣賞賜。」

「你……」李華不知如何反駁，林晚在一旁輕聲道：「皇上，稷親王此舉在春狩規制中，不好駁回……」

李華怔住，良久，才說道：「好，好。」

眾人云里霧裏地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皇上這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今日春狩尚未結束，朕這幾日也收穫頗豐。來人，審計下朕所獵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