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怒火

第六十九章 怒火

隨峰的話像一股熱流直接注進了蕭潔的心裏,連帶着眼睛也開始有些酸澀。說不感動,那是假話,被人重視喜歡的感覺,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自父母走後,習慣獨自舔舐傷口的她,被人突然當面告白,驚訝之餘,剩下的是脫離控制的無限恐慌。蕭潔習慣把每件事都提前安排的穩穩噹噹,像她這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脫離掌控範圍之外的事,會讓她焦躁、不安。

從她變成二代那天開始,她就下定決心,打算這輩子一個人獨自生活。可隨峰的貿然闖入,打亂了她原本平穩有序的生活節奏,或許打亂的不只有節奏,還有她這顆如浮萍般隨波逐流,晃晃蕩盪搖擺不定的心。

隨峰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呆立在原地的蕭潔,然後牽起她的手,虔誠的眼神像教堂里的教徒:「雖然你比我厲害,可能大多時候還要你反過來保護我。但在平常生活中,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

「我...」叮鈴鈴,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蕭潔。

隨峰盯着蕭潔從口袋裏掏出的手機,鬱悶的怒火是蹭蹭的往上漲。他媽的哪個王八羔子,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這麼重要的時候打過來,就差臨門一腳,他就可以確認蕭潔對他的心意了,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被打斷了。

電話對面的肖坤莫名的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是感冒的徵兆嗎?不應該啊,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生過病了。

蕭潔接完電話,臉色沉了下來,她進殘陽閣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接到組織急召。她連招呼都沒打,迅速消失在了街角。

隨峰失落的看着匆匆離開的蕭潔,也不知道下次相見又會是什麼時候。

「呦,這不是威名赫赫的戰神隊長嗎?怎麼也落魄到跟我們一樣變成階下囚了?」

修名雙手、雙腳帶着鐐銬走進煉獄堂的牢房,引發陣陣歡呼聲。牢房裏的老人對修名不怎麼熟悉,可新進來的那些刺頭,多半都是被修名和蕭潔帶回來的,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掉,在牢房受刑的這些日子,讓他們對修名恨得牙痒痒。

「咱們戰神大人是不是被秦曼那個老女人玩膩了,然後一腳踹開了,哈哈哈。」

四周的嘲諷、譏笑,在修名心裏掀不起任何漣漪。一些無關痛癢的螻蟻在你面前跳腳、叫囂,要真把他們當回事兒,未免也太看得起他們了。

修名的牢房被安排在了最裏面,他看着陰暗潮濕的牢房,自嘲的笑了笑,他是不是應該感謝葉瑾晨的大度,至少還給他留了單人間,幫他省了不少麻煩。

「大人,吃點東西吧,您的這份我特意加了點料,希望您會喜歡。」

修名抬頭看見隋陽意味深長的眼神,伸手接過盤子的時候,隋陽偷偷在他手裏塞了把鑰匙。

「大人,今夜凌晨三點守衛換防的時候,我來接您出去。」

「從地牢出去不難,關鍵是怎麼走出殘陽閣。」

地牢上面是煉獄堂,有姜磊守着,在過去就是練武場有肖坤守着,這兩個人哪個都不是善茬。修名覺得光憑他們兩個。要想逃出殘陽閣,沒那麼簡單、

「大人,到時候只要我把牢房裏所有的囚犯都放了,誰還顧得上我們。」

隋陽早就計劃好了,時間一到就把所有人都給放出去。一旦這些窮凶極惡的兇犯逃出煉獄堂,鬧得整個殘陽閣雞飛狗跳,他們就可以藉機趁亂逃出去。

「隋陽,你這樣膽大妄為,不怕葉謹晨殺了你。」

修名的話帶着明顯的試探,隋陽再怎麼說也是殘陽閣的人,要是葉謹晨耍什麼手段,故意栽贓他,到時候他有嘴也說不清。

「當初若不是您出手救了我,我怕根本活不到現在,現在是我報恩的時候,即便是死我也要救您出去。」

「隋陽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大家都是囚犯,憑什麼他的就是新鮮的人血,而我們的食物是腥臭的豬血,雞血。」隔間牢房光頭看見修名杯子裏溫熱的鮮血,摔碎手裏的杯子,大聲質問道。

「一個畜生喝什麼人血?」

隋陽從刑具牆上取下烏金做的長鞭走進隔間牢房,兩隻粗的烏金鞭,一鞭一鞭抽在光頭身上,男人剛開始還有力氣嗷嗷叫喚,十幾鞭過後,喘著粗氣跟灘爛泥一樣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周圍牢房之前跳腳、助威的人,看見男人的下場,立馬安靜了下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差點被打死,剩下的自然鬧不出什麼水花。

「.隋陽,我需要你幫個忙。」

修名搖晃着手裏的杯子,昏暗的光線下,暗紅色的血漿格外魅惑,誘人。比起從牢房裏逃出去,他想到了更好地辦法。

「將軍,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王剛從軍部回來之後,整個人眉頭鎖的死死地。王夫人接過勤務兵手裏的外套,連忙跟在身後追問道。

「你趕緊把東西收拾一下,從明天開始,我們全家搬到軍部,那裏有部隊守着,我就不相信,他葉瑾晨敢肆無忌憚的直接殺到軍部。」

王剛和林棟收到消息,秦曼他們從豐鎮逃了出來。他心裏不停咒罵着,這群改造人真沒用,連兩個人都對付不了。

他們原本計劃是等改造人殺掉秦曼之後,挑起殘陽閣和豐鎮之間的爭鬥,軍部作壁上觀,漁翁得利。沒想到最後適得其反,不但沒能殺掉秦曼,反而軍部在豐鎮偷偷設立實驗室的事情也被殘陽閣知道了。

王剛急匆匆的跑上樓,一進書房,看見葉瑾晨坐在自己每天辦公的椅子上,自己三歲半的孫子正被他抱在膝蓋上逗弄,一股不寒而慄的涼意直衝頭頂,他像冰塊一樣凍僵在原地,這個煞神,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葉瑾晨拿着羽毛筆輕輕滑過孩子的鼻子,孩子被他逗得呵呵直笑,天真無邪的年紀,根本不明白眼前的男人有多危險。

站在葉瑾晨身後的蕭潔,心情複雜的看着他懷裏樂呵呵的孩子,秦曼的受傷讓她又驚訝又憤怒,對她來說,閣主是神一樣的存在,神又怎麼會輕易受傷?

蕭潔很想殺了那些算計秦曼的人,但這不代表,她可以對一個無辜的孩童下手。

「葉大人,葉大人。」

王剛的聲音顫抖的厲害,他哭求着從門口跪爬到書桌前,不停向葉瑾晨磕頭:「他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所有的後果,我願一力承當,還請葉大人高抬貴手,放過他。」

「一力承當?」葉瑾晨一腳踢開拽着他褲腳的王剛。

「你們暗地裏的那些小動作,真的以為可以瞞得過我嗎?我記得我曾經不止一次警告過你,我不管你們做什麼,但絕對、絕對不許傷害到她,你覺得我的怒火,你一個人承擔的起嗎?」

王剛抬頭瞥見桌上的手錶,心頓時跌倒谷底。錶帶上還帶着未乾的鮮血。這幅手錶林棟已經戴了二十多年,從不離身。

他和林棟從軍部出來,分開不過半個小時,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出了事。他們還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實力,現在就是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王剛心如死灰,試圖做最後的掙扎。:「大人,我這條老命,大人隨時可以取走,還請放過我一家老小。」

孩子不明白自己爺爺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他想往王剛身邊爬,但是被葉瑾晨轉了過來。

孩子睜大眼好奇的盯着葉瑾晨紫金色的眼睛,他伸出小手想去摸,但被葉瑾晨的大手給包裹住了。

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小孩的壞脾氣一下被激出來了,他咿咿呀呀的用另一隻手,一巴掌拍在葉瑾晨臉上。一旁的蕭潔看到眼前一幕,呼吸一滯,臉色變得鐵青。而跪在地上的王剛兩眼一黑,幾乎暈死過去。

一個三歲的小孩能有多大的力氣,軟綿綿的一巴掌打在臉上,一點感覺都沒有。葉瑾晨看着孩子嘟起的小嘴,突然溫柔的笑了起來。只不過這個無比和善的笑容,差點把王剛嚇死。

「小孩子就是好,無憂無慮,什麼煩惱都沒有。乖,睡吧,睡醒之後一切都過去了。」孩子盯着葉瑾晨的眼睛,不一會兒靠在他胸膛上睡了過去。

葉瑾晨把孩子放在書桌上,甚至還貼心的幫他蓋上了外套。蕭潔發現自己越發看不懂葉瑾晨了,剛剛血洗林家的那場大屠殺還歷歷在目,現在怎麼突然像換了個人一樣。以葉瑾晨的性格,她可不認為男人會輕易放過王家。

葉瑾晨動手打暈了王剛,然後向蕭潔問道:「你害怕我會對孩子動手?」

蕭潔遲疑的點了點頭。

「曼兒最喜歡孩子,她要是知道我對孩子下手,她會生氣的。」

蕭潔看了眼睡得格外香甜的孩子,因為他,王家得以逃脫了全家滅門的慘禍。不,更準確的說是因為秦曼。

果然,葉瑾晨只有想起秦曼的時候,才會有一點兒『人味兒』,而不是神擋殺神,佛擋*的煞神。

『煞神』這個名頭是閣里的人私底下偷偷起的,比武場那場屠殺給眾人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以至於到現在提起,所有人都還心驚膽寒。

蕭潔算是看明白了,秦曼就是葉瑾晨的底線。他的喜怒哀樂,行事原則全都圍繞着秦曼。這個煞神也只有提到秦曼的時候,才會盡顯溫柔。

蕭潔感慨、慶幸這些年秦曼一直陪在葉瑾晨身邊,葉瑾晨性格乖戾、孤僻,她和葉瑾晨出過幾次任務,葉瑾晨的血腥手段,即便見識過很多次,午夜夢回還是會被滿世界的猩紅色嚇醒。

每每看到葉瑾晨寵溺的看着秦曼,她渾身的雞皮疙瘩止不住戰慄,她不安、焦躁,想揭穿男人的偽裝,提醒秦曼離這個惡魔遠點,她不敢想像要是秦曼最後選擇的是修名,葉瑾晨發起瘋來會做出什麼樣可怕的事情來。

蕭潔無數話到嘴邊,只要一想起葉瑾晨那雙深邃能把人吸進去的眼睛,就膽怯的說不出口。

「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麼會帶你過來嗎?」

「屬下愚鈍,還請副閣主明示。」蕭潔聽得心裏直打鼓,葉瑾晨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曼兒心腸軟,容易輕信人,尤其對身邊之人,沒有絲毫的戒備心。如果哪一天你膽敢欺騙傷害她,下場只會比林棟更慘,記清楚了嗎?「

「是...」蕭潔想起林家書房那具掛在鹿頭上,腸穿肚爛,鮮血淋漓的屍體,不禁打了個寒顫,秦曼受傷,葉瑾晨的怒火比她想像中更勝。

兩人帶着暈過去的王剛,很快消失在了書房,光天化日之下,王家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書房的異樣。

三人走後沒多久,兩個蒙面人突然闖進了王家,他們手提長刀飛快的收割著王家人的性命,就連書房的孩子也沒能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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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吸血鬼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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