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催眠

第七十一章 催眠

現在才4點不到,天空黑壓壓的,像被墨水浸染了一樣。豆子大的雨滴密密麻麻打在車窗上噠噠作響。突如其來的暴雨攪得眾人措手不及,路上的行人一邊抱頭亂竄四處躲雨,一邊咒罵說變臉就變臉的老天爺。

葉謹晨合上膝蓋上的電腦轉頭望着車窗外被狂風壓彎的小樹,心情異常煩躁,他有預感,最近可能會有大事發生。

「人了?」

等到葉瑾晨回到殘陽閣,秦曼早就已經帶着身受重傷的修名離開了。

「前廳,不過...」姜昆有些猶豫,「不管屬下如何盤問,他都堅持,是您親自下令對修名用刑。」

葉瑾晨進門看着跪在地上,臉色發白,額頭佈滿細汗的守衛,亂糟糟的頭髮,褶皺不堪的衣服,看他狼狽驚慌的樣子,顯然帶上來之前已經受了刑。

「我的命令?我何時、在哪兒對你下的命令?」

何時?葉謹晨的話把守衛問蒙了,他低下頭試圖回想葉瑾晨究竟什麼時候對他下的命令,可他發現,自己想了半天,腦袋裏居然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大人,他好像有點不對勁。」姜昆發現守衛垂落在地上地手,不停地微微顫抖。

守衛慌亂、無措的神色,同樣引起了葉瑾晨的注意。他蹲下來盯着守衛的眼睛:「別緊張,放輕鬆。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究竟是誰下的命令?」

葉瑾晨說完,淡淡的紫色從他眼底泛起,漸漸中間包裹的金色越來越明顯,兩種顏色交雜相融像深不見底的漩渦,牢牢地把人吸了進去。

「是誰?是誰?」

守衛的眼神開始慢慢渙散,嘴裏反覆低聲呢喃,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見隔着牢房,一個白色的身影越走越近。不過,他眼前像被遮住了一層白紗,對面男人的相貌非常模糊看不清。

「啊!」

他站起身往前走,就在快看清男人長相的時候,一陣翻天覆地的撕裂感,迅速在腦海蔓延。無法忍受的疼痛讓他抱着頭在地上掙扎翻滾,不一會兒徹底昏死了過去。

「大人,怎麼會這樣?」姜昆疑惑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葉瑾晨起身長舒了一口氣,他撐著桌子坐下,閉眼揉了揉發脹的額頭,剛才為了解開守衛的催眠,耗費了他不少精力。

「他被人給催眠了,我剛剛試圖解除他的催眠控制,只可惜失敗了。把人帶下去,悉心照料。」

強制解除催眠失敗,醒過來之後多半會變成傻子。從頭到尾這個守衛不過是一顆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

葉瑾晨說完,姜昆眉頭皺成了一團。連副閣主都破解不了,可見催眠之人功力深厚。

幕後之人能在閣里穿梭自如,卻從未露出馬腳。瞬間,一股涼意直逼姜昆心頭,要是哪一天自己不小心被他催眠了,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相對姜昆肉眼可見的緊張,葉瑾晨表現的尤為平靜,對於催眠之人,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畢竟這世上有如此實力之人,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他居然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算計了,連葉謹晨都不得不讚歎,對方真是好計謀!

葉謹晨嘴角上揚的笑容看得姜昆頭皮發麻,得罪葉謹晨可沒什麼好果子吃。他不禁為幕後之人默哀,黃鼠狼給雞拜年,就不知道他的默哀里有幾分是真。

「我怎麼不知道殘陽閣什麼時候易主了,儘快找出那個送信到家裏,把曼兒帶到煉獄堂的人。如此忠心耿耿之人,理當好好重用、提拔才是。」

「是,屬下保證他一定會受到煉獄堂最高規格的禮遇和招待,賓至如歸。」姜昆平日裏最恨吃裏扒外之人,更何況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樣。

家庭醫生目瞪口呆的看着面不改色坐在他面前,肩膀裏面插著兩個切口整齊鐵棍的修名,他震驚於修名驚人的身體素質,常人肩膀被貫穿,應該早就暈死過去,躺在床上爬不起來了吧。

從他接到葉嬤嬤電話應聘成功家庭醫生到現在,六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踏入僱主家的大門。什麼事情都不用做,白領六年薪水讓他很羞愧,所以今天收到僱主電話,他立馬扛着醫藥箱趕了過來。

看着外表簡樸,裏面擺滿各種價值連城古董的豪宅,他有些迷茫,以他們家的條件,應該可以找到更好的醫生才對,為什麼會找到他這種沒有任何名氣的小醫生。

「有蛇!」醫生大叫一聲,然後敏捷的蹦到椅子上,不了解的人,看見他麻利流暢的動作,還以為他學過功夫。

剛進門的斯莫被他大嗓門嚇到了,氣惱的在他面前來回打轉,不停威脅吐著信子。

「醫生看着斯莫嘴裏冒着寒光的尖牙,渾身僵硬蜷縮在椅子上,他不敢把眼睛從斯莫身上挪動分毫,他怕一分神,蛇會直接撲過

來。

「別害怕,蛇不咬人。」

醫生瞥了眼修名,他怎麼覺得男人的話特別不可信了。

「斯莫,過來。」秦曼把斯莫叫到身邊,然後打發他出去和小七玩。

醫生像看怪物一樣看着秦曼,斯斯文文的一個女生怎麼養了這麼凶的寵物,還任由它在外面亂跑,也不怕不小心咬傷人。他看斯莫走遠,放心下來。

「修先生這種情況還是送醫院吧!」他心情很挫敗,六年了,第一次為僱主看病,卻做不了什麼事情。

「不用,你只要幫他把體內的東西取出來就好。」

要不是今天聽嬤嬤提起,秦曼都不知道他們家還有家庭醫生這回事。

「這裏的環境我沒辦法幫他做手術,而且我今日來也沒有帶可以做手術的工具。」

醫生面露難色,他沒想到僱主的病情嚴重到需要動手術。再說,一般人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應該早就送到醫院了吧。

「是嗎?那你先回去吧,有事再找你。」

秦曼本意是想用內力幫修名把體內鐵環逼出來,只不過鐵環和肉已經嚴絲合縫的緊緊長在了一起,這樣以來勢必會給他帶來極大的痛苦。

葉嬤嬤便特意打電話叫來了家庭醫生,本以為有什麼好的方法可以幫修名減輕痛苦,現在看來還是她親自動手。

家庭醫生被下人送了出去,他回頭看了看豪華氣派的巨大別墅,覺得自己還是乖乖識趣把這份工作辭了,這裏根本用不上他.

「忍一忍。」

秦曼用內力將鐵環一點一點從修名體內逼了出來,肩膀的傷口再次裂開,雖然很快就再次癒合了,但還是留了不少血。染血的鐵環掉在床上,像砸在秦曼心裏一樣。

「那些守衛沒有一個是你的對手,為什麼不反抗?」

修名臉色蒼白的笑了笑:「我若是反抗打傷他們從煉獄堂逃出來,不就等同背叛殘陽閣嗎?我不想讓你為了我和葉謹晨發生爭執,左右為難。」

「不想讓我為難,你就更應該保護好自己。你以為你這樣做我會感激你嗎?不會,所以拜託你,下次不要為我做這麼傻的事情,不值得。」

縱然吸血鬼不老、不死,但和人一樣有血有肉,也會感覺到疼痛。

修名輕撫著秦曼的臉龐:「值不值得,我說了算。你永遠不知道,在我心裏,你對我有多重要。」

修名眼裏帶着無限寵溺,還有些許秦曼看不懂的痴迷,她心中一沉,修名口中的『重要』和她想的是一樣的嗎?

「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等你睡醒了再說。」

秦曼從修名房間出來后,整個人精神瞬間垮了下來,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剛才又動用了內力,她一直強撐著不讓修名看出自己的一樣。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扶著牆走進書房。下令對修名動刑的人是葉瑾晨,她該怎麼辦才好。

正在她為難頭疼的時候,發現桌上多了一個大大的白色信封,打開信封裏面裝了一沓厚厚地照片。

散落在桌上的照片血腥、恐怖,甚至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不管是掛在鹿頭上的林棟,還是綁在十字架上的王剛,還有那些死狀慘烈,她曾將見過一兩次卻叫不出名字的陌生面孔。

秦曼看着這些照片一陣反胃,她捂住嘴,無措、慌亂的翻看桌上的照片。明明這些照片還沒有血獸殺人、啃食皮肉來的震撼,但卻令她更加難受。

她想起了前段時間天天晚上做的噩夢,她夢見猩紅的血月之下,葉謹晨滿頭白髮,手持利刃站在一堆屍骨之上。腳下的泥土被鮮血滲透,黏膩、濕滑,不管自己怎麼叫他的名字,都沒有任何反應。

葉謹晨性格偏執、極端,特別是碰到關於她的事情,秦曼知道自己這次受傷,葉謹晨一定不會放過王剛、林棟,可她沒想到葉謹晨會如此殘暴,竟然趕盡殺絕,連一個孩子都不肯放過。

葉謹晨現在的狀態像極了當初她那個,為了長生不老,發瘋癲狂,毫無人性的父皇。秦曼擔心終有一天葉謹晨會走上她父皇的老路,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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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吸血鬼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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