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疑點與大事

第34章 疑點與大事

樓欲傾說罷,兩人陷入沉寂,明月鑽入雲層,周遭變得更加灰暗。

「周兄,我餓了。」

此言一出,連山一時沒反應過來,上一刻神情冷漠之人,下一刻竟頑態畢露。

「……太晚了,你姑且再多飲幾杯茶水墊墊罷!」方才剛勸他少飲茶的連山,眼下親自執壺給他添著茶。

樓欲傾十分領情的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鳳眸含笑,古怪道:「好茶。」而後將手中茶杯舉在虛空向下一翻,「周兄,茶沒了。」

此舉是做給連山看的,用意顯而易見。

連山執起茶壺又給他滿上,「最後一杯。」

良久,在明月重新鑽出雲層的那一刻,連山輕聲道:「夜深了,你還得多辛苦幾日,快去歇息罷!」

樓欲傾執拗道:「我精神好著呢,不困。」

連山好脾氣道:「權當睡個回籠覺。」

「誰大半夜睡回籠覺?」樓欲傾瞪着雙目,一副賴著不走的模樣。

今夜樓欲傾所言,早已大大超乎了他的預料,茶要一杯一杯喝,辦事要一步一步來。

連山起身道:「同你奔波好幾日,我不比你年輕氣盛,無論何事明日再談罷!」

樓欲傾這才記起,連山從風雨國歸來還未曾休息過片刻。

「瞧我這記性,都險些忘了,周兄這一路還未曾休息過,確實是浸之想的不周到。」當即起身對連山作禮道:「周兄好生休息。」

連山頷首淡淡道:「浸之也是。」

樓欲傾目送著連山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迴廊深處。

離了連山的小院,說不出的冷寂,樓欲傾坐於亭間,目光沉沉。

自風雨國歸來后,他總是覺得這其中有些古怪。

不對,應當說是自他二人進界開始,便處處透著古怪。

一入風雨國他便深陷幻境,足足騙了他這萬把年的眼淚,現如今每每想起都覺得十分惱怒。

然而,不得不說,那幻境出奇的真實。難道正是因它出奇的真實,所以他才會法力盡失嗎?當時若非周兄那一劍斬的及時,不然他如今興許仍被困於幻境之中。

他不清楚那幻境中有幾分真幾分假,興許都是假的也說不一定,但是正因為那個幻境,才讓他見了前世傳聞中的雲姨娘,親耳知曉浸之二字的來歷。

思及此處,他突然記起,他在幻境之中所做的夢,那些斷斷續續、不清不楚、沒頭沒尾的夢。

可,夢中的那二人又是誰?

連山當時只道是順他的意,一劍了結了吞天,卻未同他細說過,那吞天究竟是何模樣,而他又是如何一劍了結的吞天。

樓欲傾不禁心中暗嘆一聲,連山術法高深,修為莫測,那般古怪的幻境都沒能困住他。

不過,自風雨國出來之後,連山一直未曾主動提及過這些。而他所見,只有進界之前與破界之後的景象。

進界之前,連山千叮嚀萬囑咐,還給他了一枚不知功效的菩提玉葉,奈何進界之後,玉葉被他早已拋到九霄雲外,待他記起,玉葉已然不知所蹤。

樓欲傾下意識摸了摸胸口,連山囑咐他貼身存放,他記得當時是放在胸口的,如今除了硃砂的圖騰,空空如也再無他物。

興許是丟了,樓欲傾如是想。

破界之後,風怒河畔的那幾個九天宮闕的神仙,口口聲聲說着不知情,但似乎又知道些什麼。而那吞天除了會布幾個令人頭疼的幻境,似乎也沒有其他本事。

風雨國之事歸九天宮闕管轄,那矛頭自然便指向九天宮闕,能使風雨雷電四神大事化小、秘密行事之人,在九天宮闕之中也就那麼幾位,會是誰呢?

對了,在哪幻鏡的夢中,他好幾次都夢見過一個名字——阿璨,他隱隱約約覺著這個阿璨似乎是個十分關鍵之人,冥冥之中似乎與這些事都存在着某種聯繫。

樓欲傾起身,撐了個懶腰,便轉身回了寢殿。樓欲傾以秘音傳來寒刃,寒刃一身黑衣,在跳動的燭火下,觀起來氣勢尤其凌厲。

「寒刃見過主上。」

「免禮。」

「主上深夜傳喚屬下,不知有何吩咐?」

「本君要你去查一個人,此人名喚阿璨,應該同九天宮闕有些淵源。」

「是。」

「還有,你通知摯恕、赤鸞明日去各仙天秘境走一遭,如今本君一統九夷,九夷盛會便不止是九夷盛會。此遭本君要廣邀八方尊神,讓他們親眼看看本君手中的九夷是何等模樣!」

「寒刃領命。」

……

第二日,連山收到烏蟬的來信,一早便離了幽篁宮。

待到樓欲傾醒來,見到的只有連山臨別時留下的一封信,信的內容十分精簡,只有四個字,「去去就回。」

烏蟬的來信也十分簡單,內容只有一句話,「須臾宮出大事了。」

連山還當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竟連烏蟬都處理不了,回到隱世之國才知,竟是那北海公主追夫追到須臾宮來了。

觀著哭喪著臉的烏蟬,連山不解道:「不就是個北海公主嗎?更何況那小丫頭來須臾宮也並非為你而來,你哭喪著臉做甚?」

烏蟬聞言,抹著淚道:「帝君,您是不知道,就是這幾日,那蒼龍族的小少君,偷偷摸摸將蓮池中的一池香喝了個乾淨不說,一醉便強拉着我猜拳斗蛐蛐,要不便是拖着我下界,進的不是賭坊便是柳巷。」

烏蟬雖觀起來是個童子模樣,但卻實十分安靜內斂之人。宿均說到底是連山的忘年小友,自然便是隱世之國移動的貴客,既然是貴客,那自然是說不得,罵不得,更虛鞍前馬後的照顧著。

故而,烏蟬遇見性子過於歡脫的宿均,自然是吃不消。

「你方才說什麼來着?蓮池中的一池香被宿均飲的一滴不剩?」連山難以置通道。

烏蟬心虛的觀了一眼自家帝君的面色,唯唯諾諾道:「是。」

聞言,連山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不過,連山清楚的記得,前些日子離開隱世之時,曾給宿均搬了好幾罈子一池香,一池香是美酒不假,但也是出了名的烈酒,光是那幾壇便足夠他睡上好幾月,他怎會有機會將整個蓮池的一池香飲的一壇不剩?

「本君記得,你我前往極樂天之前,便取了好幾罈子一池香給他,他酒量那般差,總該睡上好幾月才對。」

烏蟬控訴道:「帝君您有所不知,原本烏蟬也以為,小少君飲過一池香,便會老老實實睡上個把月。熟料,這小少君竟然留了後手,不知從何處尋來了似水丹,飲酒時只需將此丹服下,便可千杯不倒萬杯不醉。別說睡,便是醉酒,也只消片刻便可清醒。」

「似水丹?我怎得沒聽過這麼個稀奇古怪的物件兒?千杯不倒,萬杯不醉,有點意思。」連山聞言倒是有些稀奇了。「你可知這似水丹出自誰人之手?」

烏蟬頭疼道:「烏蟬不知。」

「無妨,既然此行是因為自北海而來的丫頭,你便同我好好講講這丫頭。」連山不急不躁道。

自北海而來的丫頭,如今隱世之國只有一位自北海而來的人,便是那位北海公主了。烏蟬這才記起事情的重點,眼前浮現出北海公主的模樣,頭愈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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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罷浮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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