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㈣㈩㈣ 金步搖

卷㈣㈩㈣ 金步搖

東方不敗話既出口,自無收回的道理。當夜,池清分外體貼地服侍他擦臉洗足,見其面色如常,便欲一塊爬上床榻,怎料卻教東方不敗一句話給凍在了原地。

「側屋去。」東方不敗道。

「東方……」池清欲哭無淚地瞧着他。

「側屋去。」東方不敗淡聲重複了一遍,便背對着池清躺下了身。

池清瞧着他的背影,心知他受了委屈,只得依着他地意。俯身從后摟住他,吻了吻他的臉頰,道:「早些睡。」

東方不敗心中險些一軟,要將他留下,硬著心腸應了一聲算作答應。

池清聞言,行至桌前熄了燭火,去了側屋。

直待池清出了房門,屋中重歸一片寂靜,東方不敗這才回身瞧向了門口。其實他並非介意白日那婦人存心刁難與他之事,畢竟這世上除卻池清,他人如何看待他未曾放過心上。可他心中的介意的是池清與那林家千金的婚約,明知池清對那林家千金毫無意思,卻仍是不免對他們那牽扯了數年的婚約起了疙瘩,畢竟有誰喜歡自己的人同其他女子有牽扯。他倒不怕池清因此惱火,兩人走到今日經歷了多少磨難,這些自信他總是有的。

指尖覆上早已抹去花鈿的額間細細摩挲,喟嘆一聲,暗道做女子究竟有甚麼好的……

前世他那般欣羨女子,為的不過是為那份細心愛憐。自從遇着了池清,便早已失了那份對女子的欣羨。今日瞧見池清外祖母對他那副冷嘲暗諷的模樣,更是堅定了這一念頭。為人妻者,必得盡心服侍丈夫,擁有容人之量,哪怕丈夫納妾亦得含笑應允,各中滋味他早已嘗夠。若是官宦人家,那禮儀規矩更是不少,要他卑躬屈膝地侍奉公婆,簡直難同登天。哪怕是尋常人家,女子亦得侍奉公婆。更何況他若生為女子,怕是池清連正眼都不瞧上他一眼。

如此一想,只覺現在這般便是再好不過,若真要說有何不足,便是他不再是完整的男兒身。

習慣了兩人相擁而睡,一人反倒有些不慣。在躺在床上輾轉了會,暗道他又並非女子,又何須玩那些欲拒還迎的把戲,起身便去了側屋。行至池清床前方想躺上,卻教一雙手摟入了懷中。

池清噙笑問道:「不是讓我睡側屋,怎的自己卻跑來了?」

東方不敗淡聲道:「與你何干。」

池清暗道這都爬上自己床了,怎的還同自己無關,口中卻詢問道:「不氣了?」

東方不敗靜默了會,問道:「你外祖母不喜歡我,你打算怎麼做?」

池清笑道:「外祖母是否喜歡你有何要緊,我喜歡你不就成了?」

東方不敗回道:「沒個正行。」

池清聞言這才收起了笑容,道:「東方,我想過了,以祖母的性子,她若是第一眼不喜歡你,往後再要改變可要難了,日後少不了刁難。了他既然上了黑木崖,我哪怕有心帶你走亦是不成,你我這一走倒是落得個清靜,只怕日月神教從此不得安寧。所以這一趟回京必不可免,至於回京后我同太尉千金的婚事,大不了成親之日你李代桃僵嫁入池家,我們再尋個機會逃出京城不就成了?料想有錦兒在,外祖母定不會再費心尋我們。」

東方不敗聞言,不置可否。

池清見他不語,只當他還在不高興,道:「東方,我答應你,往後外祖母若是再刁難你,我必定向著你。」

怎料東方不敗仍是不答,池清只得接着哄道:「好了,你就莫要生氣了,大不了你在外祖母那受了什麼氣,在我這撒回來不久成了?來,讓你掐一把消消氣。「說罷,拉過東方不敗的受就往自己臉上掐。

東方不敗聞言作勢便掐了池清一把,池清扯開嗓子求饒道:「東方,小生知錯,你就莫再惱了。」

東方不敗瞧着他那副裝腔作勢的模樣,道:「再嚷上主屋睡去。」

池清暗道他今日將自己驅至側屋,自己卻跟了過來,如今又將自己驅回主屋,還得鬧到幾更,嘴中卻是乖乖閉了起來。

東方不敗道:「還不快睡?」

池清回道:「是。」

經過這一番鬧騰,兩人總算是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兩人尚且沉浸在睡夢中,門外便霍地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東方不敗自不會起身,池清認命地起身打開房門,見玄武立於門外,詢問道:「一大早的,你有事?」

玄武回道:「崇德公主請公子以及聖姑前去請安。」

池清回道:「請外祖母稍後,我隨後便攜著芳兒前去請安。」

玄武聞言,未再多言,轉身退下了。

池清無奈,只得回身喚醒了東方不敗,梳洗一番后領着他去了西院。

池清外祖母同先帝乃是一母所出,后封號崇德。早年喪夫,對這唯一都外孫可謂疼到了骨子裏。自小到大,只要池清出口的事,從未拒絕過,可這前提必須是炒股去賓館未提任何出格之事。如今他同魔教妖女湊到了一塊,她又怎會袖手旁觀?這大吵大鬧自是不屑,這才冒出了今日請安這一出。

池清領着東方不敗到得西院時,她早已起身,端坐首座,手捧茶盞啜飲。衣着華貴,舉止大方,端的是一派皇室風範。見池清領着東方不敗前來,卻唯有池清一人屈膝跪地請她金安,心中雖有不滿,面上卻是未露分毫。暗道這硬拆既然不成,那就唯有讓這妖女知難而退。放下手中茶盞,將池清扶起身,客套了兩句,變瞥向了東方不敗,見其發上插著一支金步搖,笑道:「盈盈,你發上簪著步搖,但你可知這步搖為何而美?」

東方不敗心知她不壞好意,乾脆未語。

崇德公主亦不介意,接着道:「步搖雖美,卻並非誰人都簪得起的,這簪步搖的女子,必須嫻靜溫婉,舉止端莊,這樣走起步子來才能搖曳生姿,多一分輕浮,少一分乏味。」

池清見東方不敗不語,便回到:「外祖母說得極是。」

崇德聞言,公主朝着青衣嬤嬤瞥去一眼,道:「青蓉,你示範給她看。」

「奴婢遵命。」青衣嬤嬤得令,從懷中掏出早已備好的步搖,簪在髮髻上,道:「簪步搖行走時,雙肩必須齊平,下頜微收,雙目凝視前方,面頰帶笑,不許回頭,不許左右亂晃,笑要不露齒。」說罷,便簪著步搖面頰帶笑地示範了起來。那青衣嬤嬤不過三十餘歲,仍是半老與娘風韻猶存之際,只見她雙目平視前方,腳下步子款步前行,步搖隨着她的舉步輕擺,珊珊作響,當真平添了幾分韻致風情。

青衣嬤嬤走過一圈,這才回到了崇德公主身邊。

崇德公主滿意地笑了笑,朝着東方不敗道:「你既然要進池家,先不說這規矩不規矩地,最起碼要端莊穩重持禮,否則便是給池家,給信兒丟臉。」,起身行至池清面前,道:「我同信兒先去用早膳,你便在這同青嬤嬤一塊學罷,練好了再來一同用膳。」說罷,示意池清同她一塊出去。

池清瞧著東方不敗,只覺他渾身散發冰寒之氣,暗道這會他若敢真隨着外祖母走,今晚上勿論側屋,連涼亭都怕是奢侈了。心中暗自叫苦,忙不迭出主意。

崇德公主見他不動,隨即又喚了一聲:「信兒。」

池清道:「信兒在。」

「還不快隨外祖母去用膳?」崇德公主道。

池清聞言,卻是噙笑道:「外祖母,芳兒連這步子都未走端正,如何能簪著步搖走?」

崇德公主早知他會有所怨言,道:「信兒你無須多言,不說她品行如何,難不成外祖母要她好好走個路你都不允了?既然她要進池家的門,這最起碼的規矩總是要學的,否則豈不替皇家丟人?外祖母這也是為了你好。」

池清聞言,噙笑回道:「信兒並非要替她求情,只是信兒覺得,外祖母既然有心要教,不如讓芳兒從頭學起,如今她連步子都未走端莊,又何必急着佩戴步,還是先將步子走好為妙。」話音剛落,便覺一道冰寒刺骨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池清硬著頭皮未受着。

崇德公主聞言,心中微愕,當即笑道:「信兒怎麼說,就怎麼做罷。」

池清朝着青衣嬤嬤道:「還請青衣嬤嬤再款步前行替芳兒演示一番。」

青衣嬤嬤聞言,便依言又款步再走了一番,待她站定,池清霍地從桌上取過一隻空茶盞,頂上了她的頭頂。隨後朝着東方不敗道:「要想讓舉止顯得端莊大方,必須得要懂得拿捏適當,就好比頭頂茶盞不落。」隨即又教青衣嬤嬤演示了一番。

青衣嬤嬤聞言,頂着茶盞便款步走了起來,一副遊刃有餘的摸樣。

池清一臉讚賞地在邊上瞧著,待她走過一圈,從她頭頂取過茶杯,取過茶壺將茶盞斟滿茶水后,隨後又端到了她頭上。

青衣嬤嬤見狀,忙不迭伸手穩住頭頂的茶盞。

池清朝着東方不敗道:「所謂端莊得體,行走時慢了那叫小家子氣,若是快了便是舉止輕浮,青嬤嬤不但能頂着茶盞,還能令茶盞滴水不露。你好好瞧著。」說罷,便朝着青衣嬤嬤道:「嬤嬤,請開始。」

這回崇德公主同青衣嬤嬤總算是瞧出了池清心存刁難之意,頭頂茶盞並非難事,可要頂着這斟滿茶水茶盞行走還要滴水不露,這可是連崇德公主都做不到的事,更勿論青衣嬤嬤。

青衣嬤嬤不由瞧向崇德公主,崇德公主眼神示意她暫且試試。青衣嬤嬤只得硬著頭皮朝前走去,同前幾回一樣的步子,這回卻是剛一起步便從茶盞中落了幾滴茶水下來,待青衣嬤嬤走過一圈,髮絲早已濕了一塊,甚至有一行茶水從青衣嬤嬤頭頂滑落到臉頰。

池清見狀,甚為錯愕道:「怎會如此?」

青衣嬤嬤聞言,忙不迭放下茶盞,站回崇德公主身邊,臉頰浮現了幾許紅暈。

崇德公主開了口道:「信兒,這頭頂茶水普天之下沒幾人能做到,未免有些強人所難。外祖母無需她滴水不露,只消不將茶盞掉下即可。」

池清甚是為難道:「那芳兒怕是普天下唯有幾人能做到的之一……」

崇德公主道:「信兒,你今日可是糊塗了?」

池清聞言,笑道:「若芳兒能做到,那便代表她更勝青嬤嬤一籌,往後外祖母再不得勉強她學這些規矩,如何?」

崇德公主聞言,心中暗自好笑,暗道這魔教女子若是能做到滴水不漏,那她還有何顏面教她?料想信兒不過是弄個噱頭唬人罷了,道:「若她真能做到滴水不漏,往後我再不教她學習禮儀規矩。」話說至此,頓了頓,這才接着道:「可她若是不能做到,從明日起,每日卯時起身來給外祖母請安,往後便跟着外祖母學規矩。」

池清毫無慌亂得模樣,笑道:「外祖母切莫小瞧了她,芳兒不但能滴水不漏地頂着茶盞往返廳堂庭院之間,還能轉上幾圈。」

崇德公主笑道:「荒謬,信兒你何時也學會妄語了?」

池清道:「是否妄語,外祖母立即便能知曉。」說罷,噙笑將青衣嬤嬤頂過的那隻茶盞重新斟滿水,小心翼翼地擺上東方不敗頭頂,隨後走出廳堂行至庭院,朝着東方不敗笑道:「過來。」

東方不敗瞥了池清一眼,得知他動的甚麼鬼主意,一個騰身便落在了他面前。

明明前躍了十餘丈,身子卻是紋絲不動。

池清笑着瞧了瞧他頂上的茶盞,果真如他所料,杯中茶水更是一滴未落,道:「東方,我可是朝外祖母擔保你還能轉上幾圈。」

東方不敗聞言,只得騰身在半空輕巧地轉了個身,這才落到廳堂。

池清當真有些好奇東方不敗如何能做到滴水不露,便在他回身之際緊盯着茶盞,這才在他半空轉身時瞧清了杯中的水,杯中得水並非滴水不落,反倒是傾杯晃出,可惜待他在一個回身,那些杯中水仿若有靈性一般,點滴不漏的重落入了杯中。

崇德公主未料到他們竟會使這輕功來耍詐,待池清回到廳中,道:「信兒,你們這可是在耍詐。」

池清噙笑回道:「外祖母,適才你我約定乃是芳兒能頂着這茶盞滴水不漏地往返廳堂庭院之間,如今她頂着這茶盞滴水不漏地往返廳堂庭院,又怎能說得上是耍詐?更何況外祖母適才還說『外祖母無需她滴水不露,只消不將茶盞掉下即可。』」池清將崇德公主的話重複了一遍,這才接着道:「外祖母您說過的話,可不能不作數。」

崇德公主見池清耍詐耍詐,倒並未心生不悅,畢竟以她看來,池清以往地性子太過耿直,生在官家難免吃虧。如今懂了些小心計倒亦好傍身。道:「罷了,罷了。」

池清聞言,忙不迭噙笑拉着東方不敗,道:「信兒謝過外祖母。」

崇德公主見今日這知難而退的法子不成,只得再想其它法子,道:「信兒若是不嫌棄,便隨外祖母一同用過早膳再走罷。」

池清笑道:「許久為同外祖母一同用過膳,信兒本就求之不得,怎會有嫌棄之理。」

三人不同行至飯廳,早膳早已備好,池清同東方不敗用過早膳這才回了小舍。

池清免不了討賞,道:「我說會護着你,如今證明我所言非虛,你倒是說說,你準備如何報答?」

東方不敗暗道這事端明明因他而起,連累了他倒還想着討喜,這世間哪有這般便宜的事。傾身覆上了池清的唇,就在池清誤以為他是要獻吻之際,重重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隨後,毫不留情地進了屋,獨留池清一人捂著唇佇在門外。

崇德公主倒真如她所言,未在刁難東方不敗,轉眼便過了十餘日。池清正思慮著是否該將頭上的紗布拆了,早些回京將那一攤爛攤子給收拾了時,那爛攤子卻是自發地送上了門來。

那會池清正坐在涼榻邊剝著冰鎮過的葡萄,間果皮剝開後邊塞入東方不敗口中,自己只得將整顆地往嘴裏丟,以至那分書信教侍者送來之時險些空不出手。當他瞧見那封白晃晃地書信。心中便不由生出了一股不祥預感,畢竟上會的書信便是將她外祖母送來了,保不定這回連他娘都給送來了。取過布巾將手粗略擦過,便取過書信拆開了,待他瞧清信中內容,不由是怔在了原地。

東方不敗見狀,撐起身子,詢問道:「誰送來的信?」

池清苦着一張臉,不知該如何解釋,畢竟這回來地人比外祖母更稀奇,更比外祖母更教他頭疼。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過如此。

東方不敗見池清不語,從直接從他手中取過了書信,但見信上字跡娟秀,瞧著便不由賞心悅目,如此娟秀的字跡定是出自女子之手。東方不敗單看了一句稱謂,便不禁皺起了眉宇。

信上稱池清為——池哥哥。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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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之君已成受我且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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