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六 出征

()就如同女孩所期待的那樣，她擁有了一位關心愛護她的溫柔母親。

這位大齡女士對待女孩時的溫柔完全是發自內心的，就算是後來她為女孩增添了兩個弟弟后也一樣，甚至比對自己親生的孩子還要好，從來沒有呵斥過女孩。這樣的區別待遇讓女孩那兩位被嚴苛地要求，動不動就遭到母親大聲訓斥的弟弟們羨慕不已。

而女孩雖然有着那與生俱來，與她幾乎不可分割的任性與驕傲，在弟弟們的面前還是十分努力地扮演着姐姐的角色――雖然無論是從門縫中偷看雙胞胎弟弟的睡姿，還是在弟弟面前扯著嘴角掛上高深莫測的微笑，都顯得她在方面是那樣笨拙，但她還是用着自己的方式關愛着她的弟弟們，努力地演繹著完美的姐姐與貴族的角色，以作榜樣。

至於那位中年大叔，誰又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呢？能看到的，只有坐在角落裏的他，遮掩在茶杯之後的微笑。

就這樣，一家六口人――雖然沒有提到，但騎士在這個組合家庭里確實是作為家人而不是奴僕，一家六口人在西大陸的暴風眼的邊緣，過上了一段悠閑和平的生活。

直到，黑與白，還有灰，三色交錯的棋盤上，開始連續地變換棋子。

貴族重新穿戴上鎧甲，佩戴利劍，跨上戰馬，代表了一個傳奇的聖龍旗再次在他身後豎起。

龍之子在沉睡了13年後，再次睜開了他的眼睛。

在低沉的咆哮總，龍騎兵踏着充滿了硫磺味道的大道磨刀霍霍地盯着那孕育了他之一族的那片土地。

不過，就在他與軍隊駐紮在南方靜待最佳出擊的時間的時候，神父帶來了一個來自土耳其的消息。

拉杜，貴族的弟弟，這位身後站着土耳其蘇丹的俊美貴族，在新舊年交替之際，因病不治身亡。

「梅毒？」貴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笑聲中摻雜着一絲苦澀與一些其他的什麼混雜在一起的味道，「那他的那位情人――他怎麼還活的好好的？如果蘇丹一起死了那多有趣啊！」

神父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卻卡在了喉嚨里。

沉默了一陣，貴族一聲嘆息。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的弟弟。」貴族緩慢地說着，「而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哥哥。」

貴族低着頭，撫摸着手中的十字架。

「我很欣慰，我的小公主，她是一個好姐姐。」

離別的時刻來臨了，不知是因為已經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貴族的妻子顯得並不是那麼激動。

沒有淚水與依依不捨的膩語，她就像對時常出遠門的丈夫一般，微笑着說道：「路上小心。」

而貴族同樣微笑着擁抱並親吻了她，然後裝作不耐煩似的點着頭，知道了知道了地重複著。

之後，貴族把視線轉向旁邊，在那裏站着他的孩子們，兩個幼小的男孩忍着眼淚，筆直地站着。

女孩不在其中。

貴族有些失望，卻並不意外，自從帶她一起去瓦拉幾亞的要求被拒絕後，女孩就一直在和他賭氣，而從今天早上開始就把自己鎖在房裏，連早餐都是騎士爬窗戶給她送去的。

看着兩個孩子稚嫩的面龐，貴族不禁想到了他們的哥哥，他的前妻所生，與一部分龍騎兵一起到其他地方去的那個孩子。

繼承了我的血脈的孩子們啊……

貴族摸了摸倆個孩子的頭，轉身上了馬，堅定地向著故鄉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