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凝練靈氣

第五章凝練靈氣就在張猛等護衛陷入癲狂狀態、瘋狂自相殘殺的同時，徐暮風和一直趴在他肩頭的小冰也同樣受到陰晦靈氣所散發出暴虐、濕冷、怨念氣息的影響，但他們一人一獸體內流轉的都是天下間至純至寒靈氣，各種負面情緒剛一出現，靈台間就感覺到一陣冰寒之意淌過，瞬間恢復了心境清涼。而當張旭開始大發神威后，徐暮風和仲孫無忌的比斗也已到了緊要關頭。剛剛察覺到自己的旋冰靈氣被侵蝕時，徐暮風確實是大吃一驚，慌亂之下旋冰靈氣被迫退大半。但畢竟仲孫無忌的修為距離自如使用「暗蝕」這門邪功還相差甚遠，而且這又是其第一次使用，因此無論是威力還是使用技巧都遠遠不算成熟，一時也未能趁機將旋冰靈氣完全逐出體外。徐暮風想了想，一狠心截斷最前面一部分靈氣與心神的聯繫，任期被陰晦靈氣慢慢侵蝕，但同時也為後面的旋冰靈氣留下迴旋空間。察覺到陰晦靈氣似乎後繼乏力，徐暮風立刻大鬆了口氣，但看着被拋棄的那部分旋冰靈氣漸漸由晶藍色變成被侵蝕后的暗黃色，最後又變成陰晦靈氣的青色，仍是暗自驚心，當下也不敢掉以輕心，只在心中默想破解之法。但他畢竟見識太少，一時之間又哪能想得出什麼好辦法來。眼看陰晦靈氣慢慢侵蝕掉被拋棄的那部分旋冰靈氣后又慢慢逼上前來，徐暮風心中大急，突然間靈光一閃，想道：「不對，這功法再詭異、再霸道也絕不可能侵蝕得掉天下間所有靈氣，否則豈不天下無敵啦？更何況仲孫無忌的修為明顯比我還差了一層，就更沒有理由如此輕鬆地侵蝕旋冰靈氣了，但事實上他的靈氣又實實在在是在侵蝕旋冰靈氣，那也就是說不是靈氣強弱的問題了，不是強弱，那是什麼呢？莫非是靈氣凝聚度？如果靈氣更凝聚一些是不是就沒法侵蝕了呢？但是要怎麼提高靈氣的凝聚度呢？不管了，先試試。」想到做到，徐暮風立刻開始加速運轉雲水訣，源源不斷的旋冰靈氣從靈海中流出匯聚到靈脈之中，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部分靈氣並不是作為之前靈氣的補充，等靈氣耗盡后頂上去，而是試圖「擠進」之前已經存在於靈脈中的靈氣中去。是的，是「擠」。徐暮風從小喜歡看書，《修仙通史》一書二十四卷更是看過數遍，其中第十七卷《散仙列傳》中記載了一位名叫墨為的修仙者，此君除了是個修仙者外更是一個大思想家，曾提出一個觀點認為：「端，體之無序（厚）而最前者也，端無間。」意思是說「端」是構成世間一切物質包括山石、河流、肉身乃至所謂天地靈氣的本源，「端」不可分割，但反之，除了「端」之外的一切物體都是可以分割的。本來這個觀點也沒什麼，但墨為從此出發，認為從外表看起來渾然一體的靈氣，其實本身也是有無數縫隙的，因此一道靈氣中可以無限注入另一道靈氣，直到構成靈氣的「端」之間緊密排列再無縫隙為止，而這樣經過凝練后的靈氣則會比一般的靈氣強大得多。於是乎，墨為就開始強行往一道靈氣中注入另一道靈氣，但不幸的是，過程剛剛進行到一般，兩股強行被扭曲到一起的靈氣家發生了爆炸，而他本人則就此一命歸西。自他以後，又有數人先後嘗試過以此法提升靈氣的威力，但要不是剛一嘗試就發現靈氣之間抵觸非常大，而及時停手懸崖勒馬；要不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最終落得個靈氣互爆、屍骨無存的下場，總之是沒人成功過，而近千年來已未再聽說有人嘗試。徐暮風不是不知道此法的危害，但一來此時情勢危急，二來他打定主意只要靈氣間稍有抵觸就停止嘗試，倒也無性命之憂。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兩道靈氣融合的極為順暢，后一道靈氣幾乎是毫無凝滯、毫不費力地擠進了前一道靈氣當中。這一下徐暮風真是驚駭莫名，但俗話說事若反常即為妖，誰知道這種順利背後是不是又隱藏着更大的危險呢？一時間甚至顧不上咄咄逼人的陰晦靈氣，將大部分心神都集中到了兩道旋冰靈氣交接之處，卻發現兩道靈氣剛一接觸，后一道靈氣就在瞬間分化為無數細流，道道細流自動找到前一道靈氣的空隙之處，「嗖」地一下就鑽了進去。那感覺，就好像是一道清泉流入一塊有無數細小空洞的山石中一般。又過了片刻，除了本來晶藍色的旋冰靈氣慢慢變為幽藍色之外，再無其他任何異狀，徐暮風這才暫時放下心來。而此時，陰晦靈氣終於把被徐暮風拋棄的那部分旋冰靈氣侵蝕完畢，正凶焰滔滔地殺奔過來。「是成是敗在此一舉了！」徐暮風暗暗咬牙。實際上他卻不知他這是過於緊張了，仲孫無忌此時的修為終究太差，即使強行使用「暗蝕」也絕對無法持久，陰晦靈氣最多只能短暫侵入徐暮風體內，雖也會造成傷害，但卻不會傷及元氣，甚至還遠遠比不上「暗蝕」反噬帶給仲孫無忌本身的傷害。但世事正是這麼奇妙，如果徐暮風知道了這些也就不會冒險凝練靈氣了，而靈氣凝練的奧妙恐怕就又要繼續沉湎下去了。仲孫無忌猛地吸了口氣，整張臉猛地凹陷下去，顴骨高高地突了起來，本來還算英俊的面龐這一刻狀若惡鬼。此時他的靈海已幾乎被全部抽空，即使有被侵蝕過來的靈氣，卻也遠遠趕不上靈氣消耗的速度，因此，這一刻他幾乎是拼上了全部修為。兩種靈氣劇烈碰撞、摩擦，在內視空間下，無數靈氣在碰撞下消散開來化為最初級的天地靈氣消散開去，如同一鍋滾油猛地傾倒在烙鐵上一般。只不過，這一切雖激烈無比，從外表上卻看不出任何端倪，只能看出兩人的臉色都變得無比凝重。「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啊！」徐暮風默念道，額頭上已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一點、兩點，一片幽藍色的旋冰靈氣中再次慢慢出現暗黃色斑點，但出現的速度卻比之前慢了許多。「看來還是有作用的，只是還不夠啊。要不要再次凝練靈氣呢？但幸運這玩意只怕是可一不可二啊，已經凝練過兩道靈氣了，就算靈氣間還有縫隙也肯定小了很多，這種時候再強行凝練第三道靈氣實在是太危險了。」正當徐暮風心中天人交戰之際，暗黃色斑點出現的速度再次慢了下來，到最後更是完全停止。「三點，四點，五點，……，咦？只有五點！」徐暮風大喜，這意味着「暗蝕」最終完全停止下來！一發現這點，徐暮風毫不遲疑，立刻加大攻勢，旋冰靈氣瞬間反攻回去，再次侵入到仲孫無忌右臂天泉穴附近，且大有一舉突破之勢。反觀仲孫無忌，此時他體內的陰晦靈氣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暗蝕」所化，一旦「暗蝕」無功后，這部分靈氣再也得不到補充，飛快地消散開去，陰晦靈氣瞬間減弱三成，在旋冰靈氣的猛烈攻擊下搖搖欲墜。與此同時，仲孫無忌也已發現「暗蝕」的速度越來越慢，陰晦靈氣無論怎麼左衝右突也很難侵蝕到旋冰靈氣內部，即使能夠侵蝕進去，也像陷入泥沼一般舉步維艱，到最後更是完全停滯了下來。此時，仲孫無忌如果立即收手、壯士斷腕，雖難免受傷，但畢竟能保下一條命來。但他這時已陷入半瘋狂狀態，竟是完全沒察覺到陰晦靈氣的異樣，反而拼了命般瘋狂運轉已經不多的陰晦靈氣死命衝擊旋冰靈氣，這樣一來，除非徐暮風在佔據上風的情況下主動停手，否則仲孫無忌最後的下場必然是被旋冰靈氣侵體而亡。「願我來世，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時，自身光明熾然照耀無量無盡無邊世界，以三十二大丈夫相，八十隨形莊嚴其身；令一切有情如我無異』。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徹，凈無瑕穢；光明廣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焰網莊嚴過於日月；幽冥眾生，悉蒙開曉，隨意所趣，作諸事業……」恰在此時，張旭以佛門獅子吼神功念起來《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佛音禪唱入耳，徐暮風固然是精神為之一振，旋冰靈氣運轉間更見流暢，仲孫無忌卻是全身一陣，體內陰晦靈氣險些失守，「哇」的噴出一大口鮮血來。但鮮血噴出后，仲孫無忌卻是從癲狂狀態中清醒過來，瞬間就發現了自身所處險境。「難道又要擺在這小子手下嗎？」仲孫無忌恨恨地想到，心中怨念不減反增，「如此還有何臉面舔活於世間，倒不如和他拼個魚死網破！」想到這裏，面上隨之露出狠厲決絕之色。莊家寒一直把全副心神放在仲孫無忌身上，即使隔着道道青氣，以他的眼力也能將仲孫無忌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再加上二人互相知之甚深，這時見仲孫無忌突然露出這種表情，哪還不知他是下了死志，一時大駭，顧不得沐華黎在旁虎視眈眈，高深呼道：「公子不可！」同時體內靈氣運轉，一道青氣脫體而出化為厲鬼形象，尖嘯一聲朝徐暮風撲去。沐華黎一聲冷哼，微微一抬手，一道青光飛出正擊在厲鬼身上，就見那厲鬼面部一陣扭曲，「嗷」的嚎叫一聲，飛快消散開去。青光卻只是略微暗淡了一分，一個轉折就繼續向莊家寒飛去。莊家寒待要躲閃，卻哪裏還來得及，但他卻也悍勇，竟然對青光不管不顧，反而大吼一聲，體內陰晦靈氣瘋狂運轉，一連發出三道由青氣幻化成的厲鬼分三個方向朝徐暮風襲去。「咦？」沐華黎未想到莊家寒如此忠心，居然不顧自身也要救下仲孫無忌，倒是小小吃了一驚。但兩人的修為實在是差得太遠，沐華黎只是一動念，徐暮風身側土地里就憑空生出一根長長的青藤，迅速無比的擺動三次，就聽「啪啪啪」三聲，莊家寒的攻勢就被化解於無形。與此同時，莊家寒本人則毫無懸念地被最先那道青光擊中，整個人猛地往後拋飛數丈才重重摔到地上，但他卻強忍着沒有叫出一聲。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寫起來半天，實際上卻都是發生在一眨眼的功夫里，仲孫無忌聽到莊家寒大喊后，還沒來得及有任何轉念，就已見到莊家寒被擊飛開去。「是了，我卻是糊塗了，我現在的靈氣遠不是這小子對手，即使拼上本命靈氣也未必能取他姓名，那我豈不白死了。」想到此，又不禁猶豫起來。「哼，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就不信他運氣永遠這麼好，只要我有朝一日將地藏心經修鍊到極致，還怕整不死他！到那時，我定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要是那時他還有了什麼親人子女，那就更妙了！」想到這，仲孫無忌下定決心，驟然再次加快靈氣運轉，陰晦靈氣在與旋冰靈氣交接處猛地爆開，將旋冰靈氣短暫逼退一線，同時藉著靈氣爆發的反震之力，仲孫無忌雙腳蹬地，整個人猛地向後退去，脫離了與徐暮風的接觸。徐暮風緩緩收掌，並未追擊。但即使如此，仲孫無忌先是越級使用「暗蝕」，之後又強行斷開與徐暮風的靈氣接觸，已是受傷極重，此時一個趔趄，竟然險些連站都站不住了，雖然表面看去除嘴角溢出的一絲鮮血外再無明顯傷痕，但靈脈已嚴重受創，整個臉色完全變成了暗青色，看上去直如厲鬼。「徐兄修為一日千里，可謂前無古人，無忌佩服！」既然打定主意將仇恨留到日後再報，仲孫無忌在最短時間內將怨恨埋入心中，硬是擠出了幾分帶有羨慕、敬佩意味的笑容，淡淡說道。看着仲孫無忌瞬間變得誠摯的笑臉，再想起數息前那張充滿怨恨的猙獰面容，徐暮風心中驀地湧起一股濃濃寒意。「或許我剛剛應該趁機殺了他的！」徐暮風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