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三) 非十二子

第五章(三) 非十二子

「老大,按照這麼說我們就是正義的一方了。WenXueMi。com這麼意正辭嚴的話你也說得出。我可不是什麼正義的存在呢。在我們長春,提起我薛城薛冥月的名頭,沒有一個人會把我當成什麼正義的化身。」冥月驕傲的說,「在現在的社會上,還有誰把自己當成什麼正義的化身呢?也太老土了吧!難道老大你就把自己當成正義的一方嗎?」

「是呀,謹學。正義!要是我兩個是正義的話,那我們的錢從哪裏來的呢?這你還不清楚,你比誰都清楚。開玩笑也得有一個限度。再說現在誰會說自己是正義的一方,都是那些根本和正義沒有任何關係的人。你這麼慷慨激昂,不是在嘲笑自己嗎?」李潘冷笑着說。

王永翔想反駁李潘的話,但是還是不說話。

鷹飛奇怪的看着周圍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很多人認為『主道利周』,就是治國之道以隱蔽周密為好。現在的政府也是這麼做的。他們一味的宣傳自己是正義的化身。封鎖各種真實的消息,封鎖對自己不利的消息,只是一個勁的宣傳今年形勢大好,明年的形勢更好。即使宣傳了不好的消息,也是為了讓人民付出的更多,把損失轉嫁到人民的頭上。於是正義這個詞現在反而成了邪惡的同義詞。我必須承認,我不是什麼正義的存在。儒家的另一個重要的思想就是懂得原諒,懂得寬恕。這不是原諒別人,寬恕別人,而是原諒自己,寬恕自己。我們都做過很多錯事,但是為了這些做錯的事情而悔恨,即使你無數次的懺悔,你所做的事情會消失嗎?就像一面雪白的牆上面被胡亂塗抹了一幅讓人無法忍受的差勁的畫,你坐在牆壁前面後悔,懺悔,甚至用其他的畫來遮蓋這幅畫,或者把這幅畫從牆上面鏟下去,這幅畫就從沒有存在過嗎?花在後悔上的價值永遠遠大於所後悔的事情本身。這是我的感悟。」秦謹學平靜的說。「作為一個人得永遠向前看。」周圍的人看着秦謹學的眼睛,從他的眼睛裏面大家看到了很深切的悲哀,但是秦謹學依然堅定的回望着大家,大家感到秦謹學者時候不是在說服周圍的人,而是在說服自己,「我今年二十六歲了,永翔和堅二十五,李潘二十四歲。鷹飛還有冥月,你們呢?」

沉默了一會兒,鷹飛回答:「我十八歲了。」冥月跟着說:「我也是。」

「如果說要後悔的話,我比你們都有更多的東西要後悔。但是我現在明白了,後悔是沒有任何的用處的,所以我告訴自己,我不能夠後悔,我要向前看。」秦謹學仍然平靜的說。

「要是有一些事情你永遠都不能原諒自己呢?」李潘問。

秦謹學轉過頭看着李潘,「李潘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此見面的時候,你師傅的話嗎?」

李潘回想了一會兒,搖搖頭。秦謹學看向了王永翔和西門堅,他們也搖了搖頭。秦謹學說:「那時候李潘吃東西吃壞了肚子,得了急性腸胃炎,痛的哼哼唧唧的。師叔對我們四個說『生病了,說明了身體的一部分機能發生了問題,但是你的痛覺神經系統還在正常工作,所以你會感到難受。這很正常,這說明你身體的其他機能沒有問題。如果你們得了急性腸胃炎,卻沒有痛的感覺,那麼說明你的問題就大了。你因為難受而呻吟,對於解決病痛沒有任何的幫助,別人知道后,你親近的人會感到難過,仇視你的人會感到高興,這種毫無用處卻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們做。』那時候李潘就忍住痛楚挺了幾個小時,吃了葯后很快就不痛了。師叔的話我現在還一直記得呢。」

李潘沉默了,每次想起師傅李潘都會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愛戴的感覺,師傅對李潘和王永翔很好,所謂的『恩師』就是自己師傅的真實寫照。可以說師傅在李潘的心目中的地位根本不在父母之下。師傅平時的嚴格要求,諄諄教導,仍然歷歷在目。李潘低下了頭。

「生病難受的時候尚且不要呻吟,那麼當我們因為自己的錯誤而痛苦懺悔的時候,其實我們不早已經受到了懲罰嗎?就算高明到讓別人不知道,難道我們還可以高明的連自己都可以欺騙了嗎?所以這個時候我們不寬恕自己,還要別人,要那些仇視我們的敵人來寬恕自己嗎?」秦謹學仍然平靜的說。「無人不會犯錯,但是因為自己犯了錯誤就自己破罐破摔放棄對於光明和正義的追求了嗎?這不對。正義這個詞有什麼錯誤嗎?如果我們自己覺的配不上的話,那些整天把正義掛在嘴邊的人就更有資格配使用這個詞了嗎?」

「那麼什麼是正義呢?只有比較正義的一方,沒有絕對正義的一方嗎?」王永翔問。

「就是這樣,如果一個人殺了另一個人,那麼這個人可以用是否正義來區分。如果一個人直接導致了幾百萬人死亡,那麼這個人就已經無法用是否正義來定義了。就只能夠用歷史的眼光來評價他,是否正義已經是很次要的事情了。」

「力量即公理嗎?」西門堅問。

「如果不是站在歷史的潮流前端,不是能認識到歷史的潮流,至少是所在的國家的潮流,那麼你有什麼能力來決定數百萬人的生死呢?大家認為這可能嗎?每個國家的潮流不一定是正確的,但是卻有着巨大的力量。如何引導這種力量相正確的方向前進,是我們每個公民的義務和權力。」提到了歷史,秦謹學的眼睛裏面充滿了熱忱,「領導階層是人民的先導者,理應是人民的楷模。他們所處的地位使他們能夠得到遠比民眾要充足的信息,而充足的信息是得出全面的正確的判斷的基礎,如果連這個基礎都沒有如何能夠做出正確結論呢?但是現在的這些領導者們不肯放棄他們對信息的獨佔的權力。而且利用這些信息,愚弄人民,欺騙人民。他們自以為是的認為沒有充足的信息的人民可以哄騙,但是人民就算是沒有足夠的信息但是還是沒有是去判斷力的。他們身邊的領導者是什麼樣的人,他們是很清楚的。而且因為沒有足夠的正確信息,人民只好依照類推的辦法考慮事情,一個地區的官員的**會讓大家認為整個帝國的官員都是**的。因為得不到其他地區的官員的信息,那麼那些其他地區不**的官員同樣被大家認為是**的。這種結果是因為消息足夠的作用,還是因為消息閉塞的作用呢?」

「問題是很多的通過封鎖消息很多的官員卻沒有被法律追究責任,這不就是那些人得到的好處嗎?」鷹飛問。「按照你的說法,皇帝就是完全稱職的嗎?要是很多的消息被透露出來,那麼這些皇帝的位置可就不保了,他們當然要封鎖消息了。」

「對於那些上層,掩耳盜鈴是可行的,不過他們要掩的是別人的耳朵,而且他們也有能力掩住別人的耳朵。我們的消息來源本來就是從各種新聞媒體來的,要是新聞媒體不播出正確的消息,那麼我們如何得到正且的消息呢?」李潘諷刺的笑着,「不要再說通過學習就可以明辨是非,我承認,謹學,你的確有正確的教導,對於你的母親,我也是很敬仰的。但是你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又和你一樣的母親吧。」

「你說的不對,李潘。」提到了自己的母親,秦謹學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母親從小的確對我進行了很嚴厲的教導,但是在我二十歲之前。我可是一點也沒有真正明白我母親的教誨。我能對事情有一定的認識,只是我遵從了我母親的一些方法。其實我是一個很懶的人,我學習的原因一點也不高尚,只是我對世界上的事情分辨不清楚,結果碰了很多的壁。呵呵。」秦謹學笑了,他看着周圍的人,「堅、永翔、李潘你們知道,要不是我學習武術還不算太懶,光周圍對我不滿的人都不一定會讓我活到現在。那些小孩子欺負不了我,就選擇了排斥我。不理我,我一個人沒事幹,只好看書。這就是我的童年和少年的生活。學校的老師也不喜歡我,我母親沒辦法,只好讓我轉學后跳級,儘快的從學校畢業,我還不算苯,跳級也成功了。十年制的義務教育我七年就讀完了,大學的期間,有個性的人多了去了,不過我也是很扎眼的存在,幸好大學還是很寬鬆的,我算是正常的畢業了。但是其中的孤單我就不用再廢話了。每個人都是二十四小時,我不會比其他人多,也絕對不會比其他人少,別人可以和其他人互相交流,可是和我交流的人寥寥無幾,所以對諸位師弟一直不嫌棄我,我是很感激的。在這裏我謝謝大家了。」

說到這裏,秦謹學向大家低下了頭。「算了,師兄,咱們兄弟這麼多年我們還不知道你。你脾氣是怪了點,但是你絕對不是什麼壞人,真的說起來,你只是以前太單純了些,太傲慢了些。不懂得怎麼去應對周圍的事情罷了。這不是你的錯。再說你父親也是太過分的人。」西門堅說。

「不錯,非得把別人的態度放在心上,我覺得你不像這樣的人呀!」王永翔笑着說。

「我就喜歡你的傲勁,就算我們沒什麼值得驕傲的,但是我們也絕對不應該就奴顏卑膝的過日子。你沒有做錯。」李潘說。

鷹飛和冥月並不了解秦謹學的過去,所以他們什麼也沒說。

「孤單很不好忍受,我無事可干只好縮在自己的家裏面看書。而且我聽我母親說,從書裏面可以找到我被大家厭惡的原因。看得多了我開始有了一點認識,但是這些認識也不對,不過我總算有了自己的認識。那時候我最不理解的就是我無論做什麼,都不會被大家承認,我感到很奇怪。後來我明白了,因為我的目的是為了讓大家承認,所以我才那麼做,而不是因為我自己需要才這麼做的。那麼我到底需要什麼?為了弄明白這個問題我苦思冥想,可是收效很小。呵呵。」秦謹學笑了,雖然他的臉上的表情是笑容,但是他的牙齒卻咬在一起,眼睛裏面閃動着異樣的光芒。

「我第一次真正認識到我自己的存在的時候,不是在我清醒的時候,而是在我喝多的時候,那是十年前,我和堅在一起喝酒,算是我第一次喝多吧。那時候我感到了難受,但是我卻不知道如何應對了。書上寫的是,喝多的人或許會哭,也會吐。我的生理反應讓我吐了,但是我沒有哭。那時候我才明白了,哭泣是一種把自己的感情表現給別人看,表達自己的一種方式,但是難過和哭泣或者不哭泣沒有必然的聯繫。任何事情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和表達與否沒有關係。那一天是我非常難過的日子,那時候我才發現我錯在那裏。就是我沒有自我。我很小的時候,做錯了事情,如果說做錯事情是因為我自己的想法的時候,我母親也許會揍我,但是更多的是給我講道理。但是如果我說是別人說的什麼導致我錯了的時候,我必然會挨一頓痛打。我母親那時候的心情我終於理解了。」說到這裏,秦謹學的臉上再次露出了剛才的笑容,如果那也可以說是笑容的話。

教室裏面一片寂靜,大家被秦謹學的人生的體會吸引了,周圍的人多數沒有這種體會,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以前那個溫和的總唱高調的秦謹學,而是一個真實的,可是說滿身傷痕的青年。西門堅王永翔他們都是認識秦謹學很久了,但是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這個師兄曾經有過這麼激烈的思想鬥爭。

而西門堅甚至早就把秦謹學所說的喝那次酒的事情忘記了,經過了秦謹學的提醒,他模模糊糊的有了一點印象,但是對於但是的情況他是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我回到家的時候終於有了一點頭緒,我遲遲不歸讓我母親很擔心,又看到我醉醺醺滿身酒氣,把她氣壞了。可是我的第一段話就讓她不再生氣了。我說『媽媽,我認識到了我錯了,你以前說的對,任何事情都是自己的問題,和別人沒有關係。我之所以用別人的說法只是為了我自己找借口罷了。我錯了。我就是我自己。』我母親的表情現在我都忘不了,她的臉上開始是欣慰的表情,接下來就是一種悲傷,她說『你懂得就太好了,不過太晚了。』然後她就要轉身回去睡覺了。那時候我感到很孤單,我終於明白我以前一直都在依靠我母親,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依賴着她,讓她為了**心,傷心。而我卻沒有任何的長進,我對不起她。但是那時候我對她說『媽媽。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現在應該跪下向你道歉,請求你的原諒。但是下跪那是書上寫的方法,所以我不再按照那種說法去做。可是我是真心的向你道歉,我對不起你。』我母親停下腳步,嘆了口氣說『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你自己呀。』她轉過頭對我說『你不明白這些道理是我的錯,我把你生在這個社會裏面,社會的看法不對,但是社會的力量太大,我就是知道正確的道理,我一個人怎麼能夠和社會抗衡呢?是我沒有能夠讓你明白正確的道理。』然後就回她的卧室去了。把我一個人丟在客廳裏面。那天之後,無論我怎麼樣的請教她,她都說『自己的路應該自己去探索,那麼多的書在那裏,你不會看嗎?但是你要是有正確的態度,那麼學什麼什麼幫你,要是沒有正確的態度,那麼學什麼什麼害你。』就讓我自己去學習了。然後我自己不斷的看書學習終於有了一點自己的看法。」

秦謹學停了下來,表情恢復了正常的狀態。每次回想起這段經歷的時候他都會感到激動和對始終存在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懶惰,貪婪,軟弱等等的劣根性感到羞恥。大家也沒有說話,但是從每個人不同的表情上面,可以看出對於決定秦謹學思想方向的這個關鍵事件好幾個人不理解。這就是爬上相同的山峰會有完全不同的道路的具體表現吧,秦謹學想。就是自己把那天腦海裏面紛繁的思路理順不也費了很久的時間嗎?

「我覺得我和大家不太一樣的是。我以前做錯過很多的事情,甚至可以稱為和正確的道路完全背道而馳了很久。所以我的想法和很多的人的思想完全不一樣,我是用批判自己的方式得到正確的道路的。這點諸位沒有必要和我一樣。但是正確的道路只有一條,而錯誤的道路卻有無數種。我要給大家說的是我認為正確的道路,就是社會化。我自己受到了誤導我當了教師之後不期望這些孩子們也受到誤導。這也許是我的職業的性質決定的,我努力的想把我的認識教給這些孩子,可是我才發現就是把我的想法說出來也是很難的事情。因為我的想法和現在帝國的很多思路是背道而馳的,所以我厭惡帝國,進而想做更多的事情。這也就是我的基本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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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斜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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