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田園風光,風雲吒起

第二章,田園風光,風雲吒起

天將破曉,東方微紅。根據李還所說方位來到一處村莊,放眼望去是幾處稀疏的茅草屋,看來此處頂多住有七八戶人家。迎面看去的是一戶有着三間茅草屋的人家,木材圍的籬笆院,這可能算是此庄住處最好的人家了。靠近扉門外有一老者手捧書卷正對着東方微紅的天空晨讀。

駿馬到了近前,老人收起書卷,抬眼望去見是一女子騎馬後面還坐一男子,於是喃喃的說道:「哎,真是世風日下啊!男女共騎有傷大雅啊。」說完低頭不願多看一眼。

顏茹霜將馬勒住,一拱手道:「這位老伯,小女子借問李懷仁家住何處。」

老者抬頭望去一臉的迷茫和疑惑。這時李還由馬上滾落下來,也顧不得鐵落的疼痛,爬起撲到老人面前痛哭道:「爹爹,孩兒回來了——。」

老人待看清李還,頓時臉色鐵青厲聲道:「逆子,平素為父教你的孔孟之道到哪裏去了?你讓為父如何去面對孔夫子啊?」

顏茹霜翻身下馬頓時好奇,這李還已是傷痕纍纍滿身血跡,他爹見他為何不加以心疼卻要屢屢責怪。

李還此時雙膝跪地道:「只因孩兒傷重無法行走,這才懇請這姑娘送孩兒還家的。」

這時由院內蹣跚走出一老婆子,邊走邊道:「老頭子門外吵吵啥呢?是不是還兒回來了啊。」

李懷仁很是氣惱,不無好氣的道:「慈母多敗兒啊!都是你慣出的好兒子,竟於一女子共乘一騎回家。」

老太婆已行止柴門旁,看見李還滿身傷痕;衣衫破爛;血跡斑斑。甚是心疼的忙伸手扶去道:「我的兒啊!你怎麼弄成這般摸樣啊?快快起來。」扶起李還,頓時滿面老淚縱橫的轉對李懷人道:「死老頭子,孩子成了這般摸樣你卻不加以心疼還要訓斥。以後你跟你那些孔孟之道過去吧,不要在乎我們娘倆的死活了。」

李懷仁聞言氣得直吹鬍須,卻不敢去接老太婆的話只好怏怏不快的道:「還兒,這幾日你跑到哪裏去了?害得爹娘為你好不掛心啊。」

李還聞言忙答曰:「爹娘啊!那日孩兒不是去給叔父家送喜帖,喜聯的嗎。不想被一群強人劫持了去,說是要找我叔父報仇———。」

李懷人嘆了口氣道:「你那叔父不聽家訓,非要習武。到處的招惹是非,哎!家門不幸啊!」

李還接着言道:「爹娘,孩兒多虧了這位姑娘相救才能平安回家的。」

二老看去忙齊聲道:「多謝姑娘救了小兒啊!」

顏茹霜忙止住他們道:「二老不必如此,小女子應該多謝二老才是。」

聞言二位老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顏茹霜接着言道:「二老可認得顏忠顏大將軍——?」

二老聞言臉露驚色,李懷仁忙問道:「姑娘是———。」

顏茹霜雙膝一跪,雙手捧出玉佩獻於二老面前道:「小女子正是顏忠之女,今日此番千里尋來為報大恩,以實現家父當年承諾。還請二老收留小女子,以在二老身邊服侍終老。」

李懷人聽罷搖搖頭道:「我李家世代為書香門第,祖訓有云:不許習武,或招惹江湖中人,以免惹禍上身。看姑娘一身行頭想必是武藝群,當年老朽救下令尊本是出於一翻善念姑娘還是另尋一家好人家吧。」說完轉身欲向院內行去。

顏茹霜萬萬沒想到他會拒絕,忙道:「小女子以定會安分守己,決不再動用武功,必會孝敬二老,做個好兒媳的。還望二老成全——。」她跪地未起,語出句句真情流露。

老太婆聽了此言甚是歡喜,忙去扶她:「姑娘快快起來,小兒生性懦弱姑娘不會嫌棄小兒嗎?」

顏茹霜跪地不願起身堅持的說道:「既為人婦,小女子一定會遵從三綱五常,三從四德的。必會好生照料相公。」

李懷仁聞言停住腳步,轉身問道:「姑娘果真不會後悔?還兒快去扶她起來。」

李還此時一陣歡喜,忙去扶她道:「姑娘快起,我爹爹已經應允了啊!」

:「公爹婆婆在上,請受兒媳一拜。」說完已然朝地磕頭,然後由李還扶起站起身來。

李懷仁滿意的點點頭道:「姑娘名號老朽還不曾知道——。」

顏茹霜道;「小女幼時被家父喚作『情兒』,後來跟隨師傅,只因我的肩頭有個霜字,師傅便為我取名茹霜。今日嫁到此地,還望公爹賜我一名號,日後不再踏入江湖是非之地,江湖恩怨也於我無關。」

李懷仁甚是滿意的點點頭,捋了捋下巴的幾根鬍鬚道:「你既然是千里尋到此間,老朽也無話可說。至於名號就叫玉佩上的兩個字好了。」

顏茹霜欣喜萬分,忙跪地道:「謝公爹成全,以後只有顏還情沒有顏茹霜這個名號了。」

老太婆與李懷任忙雙雙扶起她,高興的合不攏嘴。李還更是高興,想不到一場劫難卻給他帶來了一個美嬌妻,這真應了那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閑話無多,當日李懷仁便在家中小擺幾桌,宴請四鄰八舍的幾戶人家。雖然家窮到四壁皆空,擺上桌的都是些農家青菜之類的,卻也算豐盛。就這樣算是為兒子討了老婆,也算了卻他的一樁心事。

當夜幕降臨,四鄰八舍的人也都散去。李懷仁囑咐兒子早早歇息,李還應了聲是,便欣喜若狂的回到他的新房內。那新房其實就是一間茅草屋,雖是破舊,今日在他看來勝過高牆大院金碧輝煌的皇宮。因為裏面有如仙女般的美嬌妻在等他。

當他推門而入見到顏茹霜坐於石砌草鋪的床塌前時,不免有些臉紅的也走過去坐了下來。

顏茹霜見他坐下關切的道:「相公,傷口是否還疼?「

李還有些扭捏的道:「有娘子給的傷葯塗上已然不痛了啊。」

「相公,妾身有個疑惑不明白。」

「娘子有何疑惑啊?」

「妾身不明白咱們叔父在潼關有個不意庄,為何不住那裏,卻要住在這於家莊呢?」

李還道:「我們以前是隨叔父住在不意庄的,而且叔父待我們一向很好。只因三年前的一天爹爹在院中曬書,被叔父所養的看門狗將書撕破一地。爹爹便打了那隻狗,結果那隻狗不知怎麼死掉了啊,叔父一氣便將我們敢出不意庄,我們也只好遷居到此地謀生了。」

顏茹霜聽罷點點頭道:「想那叔父也是小氣之人啊,為了一隻狗便將親哥哥趕了出來。」

「叔父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那次后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脾氣也古怪。爹爹說他是練功走火入魔了,所以爹爹非常討厭習武之人。」

顏茹霜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二人正說話間忽聞屋外一陣風響,顏茹霜立馬警覺知是有不之客到,飛身奪門而出同時歷喊道:「何方宵小,偷聽別人講話。」語落人已飄到院落只中,放眼望去只見一紫衣人佇立院外。只聽紫衣人言道:「若尋殺父仇,且隨了老夫來。」轉身飛奔兒去。

顏茹霜聽此言大吃一驚,暗想:此人定是知道家父當年遭何人所害,豈有不追之理。飛身追去。於月夜中緊緊相追,可見紫衣人的輕功不弱,追出三里一片林內。紫衣人停住腳步背手佇立在草木叢中。顏茹霜追到近前拱手道:尊駕是誰?為何將小女子引到此地?

紫衣人仍是以背相對哈哈一笑道:「虎父無犬女,哈哈顏忠顏將軍有此一女亦可含笑九泉了啊!只可惜了顏將軍英名一世落得個慘死,流世一女卻不能為其報仇啊。」

顏茹霜臉色巨變,忙道:「尊駕究竟是何人?如何對小女子的情況了如執掌?」

紫衣人道:「老夫是何人並不重要,姑娘稱老夫一聲紫老便了。今我只告訴你一句話;若想尋得殺父仇無須捨近求遠,令公婆便是知情人。」

顏茹霜聽后哼了一聲道:「前輩所言甚是,當年就家父一命的是我這公婆,想必他們定會知道何人追殺我爹爹。但是小女子不明白前輩為何不能親口告訴於我,而讓我去問我那公婆呢?」

紫衣人道:「老夫於令尊本是故交,老夫甚是仰慕令尊的俠之大義。實是不忍看到故人之女不能報仇才具以相告———。」

顏茹霜打斷他的話頭問道:「既是家父故交,為何不能以真面相示,卻要著這紫衣蒙面?」

紫衣人了楞了一下,方道:「只因老夫仇家太多是已歸隱江湖多年,江湖人也早已將老夫淡忘。如若老夫真相一泄,必會給江湖帶來一場腥風血雨的浩劫,故而老夫不能以真面相見。言盡於此,老夫去也。」話聲一落,一個轉身化做一道紫光向林中掠去。

顏茹霜還想再問些什麼,但已太遲了。紫衣人身法太快,早已不見蹤影。她不禁有些茫然:這紫衣前輩究竟是何人,告訴我這些事是何用意啊!今日才得成親,卻已跑出來不少時辰了,還是先回去再說吧。於是她不再多想抽身急奔。當她以最快度回到於家莊新家時只見公爹公母以及相公俱站在院中張望。

顏茹霜未曾多想的奔到近前先開口道:「這麼晚了公公婆婆還沒睡下呀!是在等兒媳嗎?」

只見李懷仁寒著鐵青的老臉道:「新婚之夜兒媳不在房中,卻跑出去兩個時辰。我到要看看你是如何解釋?」

顏茹霜一聽這分明是要拿自己興師問罪。忙道:「當時情急未曾向公爹婆婆稟報,兒媳是去追一神秘人,那人揚言知道兒媳殺父仇人是誰——。」

「什麼?他——他可曾告訴於你?」李懷人由青變得煞紅。

「沒有。」顏茹霜搖搖頭道:「但他留下一句;話若尋殺父無須捨近求遠,令公婆便是知情人。」

李懷仁聞言臉色舒緩了許多,言道:「我們怎麼會知道呢?李家家訓從不招惹江湖是非,當年我們只是救了你父親一次,並未見到追殺你父親之人啊。」老太婆此時也跟着點頭道:「是啊!兒媳啊如若我們知道怎麼會不告訴你呢!」

顏茹霜滿腹疑惑,但也只好點頭『噢』了一聲:「既是如此天色已晚,二老還是早些歇息吧。兒媳也隨相公回房了。」

「且慢」李懷仁厲聲道:「我李家世代書香,想不到新娶兒媳新婚之夜便跑出去兩個時辰。此事不能善罷,新婚之夜便動用武功難免以後不會給我們惹下什麼禍端。」

顏茹霜聞言雙膝一屈跪地道:「公爹,兒媳知錯了。以後決不再動用半分武功,為表誠意明日我便將馬匹與寶劍帶到集市賣掉以貼補家用。」

老太婆此時忙去扶她言道:「好兒媳,快快起來。這死老頭子就是個老頑固,老迂腐。」

李懷人瞪了老太婆一眼道:「慈母多敗兒啊!還兒就是被你這樣寵壞的。」說完搖搖頭氣呼呼的回屋去了,老太婆也隨之進屋。顏茹霜於與李還也回去了新房內,一場風波總算平息了。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顏茹霜早早起身向公爹公母問早安,然後牽上她那匹赤龍寶駒帶上佩劍徑直向潼關城內奔去。

潼關城內財有富沈夢財,武有不意庄李不意,也算是戰亂之中少有的太平地帶,於是落居於此的人也越來越多。雖是曾經過幾次戰爭,但也是車水馬龍人流不斷。

顏茹霜來到馬市觀之,見有十來匹馬在那等賣。那些都是些劣等馬只能做一般的遊山玩水之用,比起顏茹霜的赤龍寶駒真是差之千里。她將馬兒牽到一個空木樁上栓定,立即圍上一群人對她這匹馬評頭論足,紛紛稱到是匹千里良駒。

正在眾人評論之時由人群中行出一個濃眉大眼;滿臉凶像;四大五粗的光頭和尚來。只聽他宣了聲:「阿彌駝佛!女施主這匹馬好的很,但不知要價幾何?」

顏茹霜看了看那和尚,暗想;看模樣就不是善主。於是道:「不知大師傅是否識得此馬?」

和尚傻忽忽的答道:「貧僧只知道它是匹好馬,馬就是馬,難到馬兒還有名字不成?」他這番回答引得四周哄堂大笑。

顏茹霜凄然一笑道:「那麼大師傅買下此馬做何用途啊?」

和尚哈哈一笑,用手摸著自己的光頭道:「想必大家都認得懸壺道人劉知遠吧,他在潼關客棧吹牛說;他有匹千里良駒世上無有馬匹與之匹敵。他還要送於李不意做新婚賀禮,貧僧自然不服要尋一良馬與之比上一比啊!」

顏茹霜聽罷搖了搖頭道:「大師縱有千金,小女子也不會把馬兒賣與你。」

和尚雙目圓瞪詫異的問道:「這卻是為何?女施主是在奚落貧僧吧?」

顏茹霜道:「貨賣識家,一來大師根本不識此馬;二來大師身為出家之人卻要於人鬥狠不守清規。馬兒若是跟了你勢必帶它不好,故而不能賣於大師。」說完不去理他,自顧自的撫mo馬兒。

那和尚氣得七竅生煙,雙目暴瞪,臉色清但也無話可說。這時人群中又走出一位高額闊臉,劍眉虎眼,一臉浩然正氣之人。他拍了拍馬頭道:「好一匹赤龍寶駒————。」此人一語道出馬名顏茹霜甚是歡喜言道:「這位看家即知馬名,可知此馬來歷嗎?」

大漢點點頭道:「當年衝天大將軍黃王所乘赤龍寶駒才可所向披靡一舉反唐,看此馬應是黃王所騎之馬的後裔。」

顏茹霜點頭道:「俠士所言不錯,敢問壯士大名,」

大漢聞言一拱手道:「在下胡漢———。」

「可是落龍幫幫主胡漢胡幫主嗎?」顏茹霜急切的問到,她暗想:真實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胡漢答道「正是在下,赤龍寶駒可謂是本幫鎮幫之寶,但不知姑娘要以多少出售啊?」

顏茹霜坦然一笑道:「不多,只一個問題。如若你答得我滿意分文不取,如若不滿意千金不賣。」

胡漢聞聽暗想這到有趣:「姑娘有何問題見示竟請講出來吧。」

「小女子只問半年前壯士與悲鳳軒上官鳳比武之事。」雖然她的恩師臨終囑咐不要報仇,但她還是始終放不下心結。今日見到仇人非要弄個明白。

胡漢聽她如此問狐疑的看了看她言道:「當日終南山一戰,落敗的其實是在下。」

「上官鳳一戰而重傷,最後傷重而終,你怎麼說落敗的是你?」顏茹霜急切的問道。

「實不相瞞上官前輩在出戰前身有頑疾敗血之症,再加上她已身中天盅亂蟲之毒,故而比武當日落敗。當我現之時已是晚了,所以上官前輩才會落敗。」說着他已低下頭,一臉慚愧之色。

顏茹霜狐疑的問道:「這麼說上官鳳不是傷在你掌下?而是傷在本身中毒之上?」她本來對師傅的死就有懷疑,憑師傅『玉劍三姑』的名號怎麼會輕易被一個才出道的晚輩傷的如此之重。悲鳳軒究竟生了什麼變故?師傅臨終囑託不要再回悲鳳軒究竟是何用意?一連串的問號在她腦海打轉。

「不錯,上官前輩是傷在事前中毒之上。姑娘問此事有何用意?」胡漢見她沉思問道。

顏茹霜並不想讓人知道她是上官鳳的徒兒,因為她現在是顏還情,不是顏茹霜。答應過公爹不再過問江湖事,但她師傅的死一直是她的一塊心病。「沒什麼,小女子見胡幫主光明磊落是個大英雄,小女子願將此馬贈於胡幫主。」

「這怎麼敢當。」胡漢忙言道。「赤龍寶駒雖是本幫尋找已久,但那是姑娘心愛之物,怎可分文不授而得之啊!」

顏茹霜道:「小女子別無所求,只求胡幫主能待它好。胡幫主不必推辭。」說完已將韁繩交於胡漢手中,轉身離去。她是忍痛讓出此馬,為得便是能和丈夫安定生活,讓二老放心。至於師傅之死,她打算等二老安享晚年殯天以後再去追查。師傅臨終給了她兩樣寶物一樣便是『赤龍寶駒』,而另一樣便是師傅生前所使寶劍『鳳鱗寶劍』。如今她已將馬送人而劍她是萬萬捨不得丟棄,於是藏於家中茅屋之上的茅草之內。回到家中過上了安分守己的農家生活。

顏茹霜在於家莊生活了十來天,俱是勤儉持家很得二老歡心。李還出門鄉試,這日顏茹霜獨在家中閑來無事,見缸中之水所剩不多。暗想:我何不去打些水來,一來可以活動筋骨,二來可以打時光,三來也可免的公公教書一天勞累回來還要打水。於是她拎起兩個大木桶走出家門。她以前聽說聽公爹說過要打水需到三裏外的於生井去,而這方圓五十里也只有這一口井。於是她邁開腳步,她本是習武之人這些路程在她來說很是輕鬆,不多時果見有66續續的拎水之人。

待到她來到於生井前見排有十來個人,於生井旁有三張椅子,椅上坐有三個衣着鮮艷一幅幅紈胯子弟模樣的人物,椅后卻是三個丫鬟為其撐起小傘,而位於中間那位前方擺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大木箱。只見排在最前面之人向木箱內丟了兩個銅板,然後才去井內打水。

顏茹霜看到這些很是奇怪,忙拽了拽排在前面的大嬸問道:「大嬸,為何打水還要朝木箱丟銅板啊?」

大嬸轉過頭,搖搖頭道嘆口氣道:「世道昏暗啊,這三個闊少是大財主於世財的三個兒子。姑娘末要多說話,拿錢買水就是了。」說完轉過頭去不敢再多言語。

這時只聽中間椅上之人言道:「敝人祖上積德,修有此井以解眾人之渴,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吃水莫忘挖井人。今兩文錢一桶水,無錢莫打。」此人說話時兩瞥山羊鬍一翹一翹的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顏茹霜聽到他這番謬論已是氣涌胸膛,暗想:世道如此凄涼,本是適逢亂世民不聊生卻有人在此落井下石做起了賣水之買賣。若是在平時她早會出手教訓這三個無賴,但此時的她不得不考慮答應過公爹不再動用武功,於是她強忍住這口惡氣。

待到前面的大嬸打完水,顏茹霜由腰間摸出兩個銅板正欲丟向箱內。卻見由遠處慌慌張張的跑來一個小沙彌,邊跑邊嚷:「哪裏有水,哪裏有水——?」說話間小沙彌已到井旁,躬身拿出缽盂就欲向井內取水,只見坐在井旁的於家富少將腿一伸放在井口之上,正好擋住了小沙彌伸出去的手。

小沙彌直起身子甚是奇怪的看着井旁三少道:「施主,小僧要取水,為何擋住小僧?」

中間那個那個富少哼了一聲道:「小和尚,你沒看到別人取水都是要交錢的嗎?別人一桶交兩文錢,你這缽盂也是桶,交上兩文錢取走一缽水。」

小沙彌甚是為難的道:「小僧出來的匆忙,忘了向師兄討要盤纏。只因師伯被怪物咬傷,渾身熱的緊,嚷着要喝水,施主行個方便施捨於小僧一些水吧。」

中間那人蹭的站了起來,怒聲道:「老子這不是施捨坊,沒錢滾一邊去。」說着已將小和尚推出丈許遠,小和尚摔倒於地缽盂也滾到了一邊去了,小和尚由地上爬起剛好那剛打好水的大嬸幫他拾起缽盂:「小和尚來,大嬸施捨些水於你。」說着在自己桶內舀了一缽清水遞於小和尚。

小和尚雙手捧接住缽盂道:「有勞大嬸,佛祖一定會保佑大嬸的。」

那三個惡少可是不依,那個站起來的惡少上來幾步將小和尚又是一推,小和尚蹌蹌幾步又是摔倒於地,缽盂也隨手飛出,一缽之水頓時灑得一滴不剩。惡少嘴裏罵道:「去你媽的佛祖。」他還覺不過癮,竟一腳將大嬸的桶也踢翻於地,桶內之水也隨之灑了一地。小和尚此時由地上爬起撲向他的缽盂,嘴裏直嚷:「水,水——水。」

於家惡少甚是得意,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霸道的言道:「倘若誰再敢給小禿驢水,下場比這還慘。」

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顏茹霜實在壓抑不住心中怒火,暗想今日若不教訓一下這三個惡少天理何在。她正欲出手,卻見從遠處行來一群女子,為的一個是中年老婦,而她身後卻是一群妙齡女子,這些女子各個衣着鮮艷,遠看就如一群仙女降臨一般。當這群女子來到近前,三個惡少看得眼都直了。

這時為的那個老婦道:「雪兒,靜兒為師口渴的緊,去於為師取些水,搬把椅子,為師要在此歇息歇息。」

只見她身旁兩名甚是乖巧的女子一作揖道:「是,師傅。」於是一個去搬椅子,一個去取水。於家三少一向霸道慣了豈容她們輕易拿去。只見他們一個用腿踩住椅子,一個用腿護住井口,而另一個卻言道:「此井是我先祖開,此椅是我於家椅。幾位漂亮仙女須的拿些彩頭才可享用,不然壞了規矩咱們以後怎麼在此立足啊。」

那個老婦『噢』了一聲言道:「但不知你想要什麼彩頭?」

那個話的於家闊少言道:「咱們三兄弟至今尚未娶妻,嘿嘿,但凡幾位美女留下幾個於我們做老婆,此地就雖你們享用。」

「住口!大膽狂徒天香派掌門在此竟敢如此無禮。」其中一個女子道。

顏茹霜暗想:那老婦顯然就是天香派掌門人曹天華,這下這三個惡少有人教訓了。

只見曹天花止住那話女子,然後不慌不忙的道:「雪兒,於為師教訓一下這三個狂徒。」

那個被喚做雪兒的正是去搬椅的少女。那少女樣貌十分乖巧,顏茹霜看着她心裏就有種親切之感,好似以前就見過似的。那個少女應了一聲「是,師傅。」她的聲音細如夜鶯繞樑,溫如暮春媚雪。只見她拔出綉劍指向三個惡少道:「你們三個識趣的快些走,免得小女子劍傷了三位。」聽她言語就可看出她很是溫柔善良。

那三個惡少卻不以為然,仗着他們自小練有幾下拳腳就橫霸鄉里,從來沒受人威脅過。那個話惡少說道:「看你如此美麗,做我老婆真不錯哦!先報上你的姓名,我要定你了哈哈——。」說着一陣狂笑。

那少女羞得臉面通紅道:「我木含雪豈容你如此侮辱,惡賊看劍。」一劍化出就是一招直朝那人面門刺去。那三個惡少都是花拳繡腿,豈能是這女子對手,幾下就都被打爬在地,連滾帶爬的躲到一旁不敢言語。木含雪收起綉劍為恩師搬了一個椅子,曹天華大氣的朝椅上一坐,那個叫靜兒的女子為她端來了水。這時那個小沙彌連滾帶爬的爬到她面前道:「女施主,施捨給我些水去救師伯吧。」

曹天華看了看是個小和尚,忙言道:「令師伯是哪位?」

小沙彌言道:「師伯是少林高僧彗言大師,只因被怪物所咬渾身燥熱難耐嚷着要喝水———。」

曹天華聞言臉色煞青忙問:「是何模樣怪物?」

小沙彌道:「是一個狀似蝙蝠滿身通紅的怪物所咬。」

「那一定是火蝙蝠,想不到百毒域的人也到潼關來了,看來李不意的婚禮有熱鬧看了。」說完她由椅上站起來對小和尚道:「記住告訴你師伯千萬不能喝水,否則將會無救。天下間只有媚骨海的冰虎可以救他。」然後對身後眾少女道:「妖魔已踏入中原,咱們須進潼關與各路英豪會合。」眾女應聲『是』便隨她急急離去。而那小和尚一臉的茫然,抱着缽盂也急急離去。

這群人走後井邊又恢復了平靜,然兒那三個惡少的囂張氣焰也雖之恢復了過來。只見他們各自捂住自己傷疼之處,其中一人將椅子擺好言道:「刁婦已走,大家繼續買水。現在四文錢一捅了,無錢莫買。」

下面排隊之人敢怒不敢言。顏茹霜見他們如此霸道氣道:「剛才兩文錢,現在為何四文了?」

那話之人看見她如此嬌美的容貌言道:「嘿嘿,剛才是剛才,現在我們兄弟三人受傷,需要你們拿些葯錢出來,不過————。」那惡少一雙色咪咪的小眼直勾勾的朝顏茹霜盯去。「不過早聽說李家窮酸書生娶了個美嬌妻,咱們兄弟還特意跑去偷看了幾眼,讓我們兄弟心癢得緊啊!今日得見李家娘子如此美色,跟了那書生實在可惜啊!若肯做我的小妾,我會包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終比跟那窮酸書生受苦要強吧。哈哈」一陣狂笑。

顏茹霜聽他如此調戲自己已是氣填胸膛,再也壓抑不住怒火大吼一聲:「惡賊休得胡言辱我名聲。」說完已是一腳飛出踢中那人小腹,那惡賊頓時飛出丈許遠,摔於地上。令兩名惡賊一見大驚,想不到這小女子也是練家子,二人不顧傷疼跑去扶起那被打之人:「大哥,這小娘子也是高手啊!」

那被踢之人捂住小腹忍住疼痛嘴裏蹦出兩個字:「快———走。」那二人忙扶着他就走,走得匆忙,一手沒架住那惡少又復爬到地上,無巧不巧的地上有個石塊,那惡少的下yin部正膈在上面,頓時他疼入心扉,狂嚎慘叫一聲昏死過去。那二個惡少也顧不得許多抬起他便走。

等那三個惡少逃遠,眾鄉鄰也連水都不敢打了紛紛逃走。顏茹霜喊道:「眾鄉親惡霸已被打跑,為何不打水就走了?」

還是那個被惡少踢翻水桶的大嬸言道:「姑娘,你闖大禍了,於家勢力龐大,光家丁就有百十個,他們一定會派人來的,姑娘還是快逃命去吧。」說完她也是慌慌張張的拎着水桶而去。

顏茹霜暗想:關我何事,是他自己跌倒摔掉了命根子。於是拎起桶打了滿滿兩捅水,慢步的朝家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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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龍悲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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