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伍 迷林

章伍 迷林

砰!

身體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滾出去很遠。肚子撞在了樹上,劇烈的疼痛讓斷野的意識一陣模糊。他勾起身子,蜷縮在樹下。

待疼痛稍微緩解之後,依靠着大樹,努力的站起來。

被刺穿的左肩,被割破的胸口,雖都不是致命的傷,但鮮血像泉水般湧出。這片森林有着大量的野獸,嗜血的野獸,濃郁的血腥味一定會吸引來大量的野獸,現在根本對付不了。連爬樹都爬不了,那還怎麼應對那一頭頭殘忍貪婪的野獸。

不過之前與黑衣人的戰鬥中,那個血泊散的血腥氣居然沒有引來一個野獸,或許是因為感覺到黑衣人的強大。但,獵物是這麼一個弱小的少年時,那些狡猾的野獸一定毫不忌憚。

匕被黑衣人的自爆粉碎,現在斷野,連能防身的東西都沒有。

不管情況怎麼惡劣,現在先是離開這裏。或許,現在已經有野獸正在順着血腥味趕了過來,不趕緊離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環顧一下周圍,密密麻麻的樹木,分不清方向。抬起頭,茂盛的枝葉遮住天空。透過枝葉的間隙,可以看到灰sè的天空。

入夜了嗎?應該不是,因為肉眼還是可以看得清楚道路。是天氣變了吧,夏天的天氣總是那麼變化多端。要下雨嗎?看來得趕緊離開,失血過多造成的體力流失在加上寒冷的話的根本堅持不了。

看向地面,從遠處,一條血跡延伸到腳下。那是斷野的血,即使被拋向空中,鮮血還是會落在地面上。血跡指明了回去的方向,這是唯一的值得欣慰的。不然,他連回去的路都無法找到。不過,既然是血跡,或許有野獸順着尋過來。唯一的方向同時蘊含這危險。但是,沒有選擇,他不可能拖着傷痕纍纍的身軀去冒險。

抬起右手,手心中電光閃動。還好,還有足夠的靈識。靈識,是凡冥界一切攻擊的基礎。就算你身體還有着強大的力量,但靈識空虛,抬起手臂都能讓你昏過去,就別談攻擊了。身體內的能量可以通過汲取天地間的靈氣補充,但靈識的虧空就只能通過休息恢復。但眼前的情況根本不允許斷野休息。

深吸一口氣。

一定會活着回去!

他順着血跡,向前邁動一步。

時空的轉變讓意識一陣旋轉,就像被扯進漩渦般。各種感官在失去,如同噩夢般。

怎麼回事?!

砰!雙腳的突然着地讓他一屁股摔在地上,感官在回歸。

一股讓人嘔吐的腥臭傳入鼻中,讓胃液翻騰。用手捂住鼻子,斷野看向周圍,頓時慘無人sè。

這是什麼地方?土黃sè的液體像雨後泥濘道路上的水泊,白sè的骨頭,破開的腦袋,散落的內臟,像是一個巨大的屍坑!而蠕動在這一具具沒有人形的屍體表面,是一條條白sè的蛆蟲。一股劇烈的腐臭刺激著五臟六腑,斷野咬着牙。

突然,斷野前方的屍堆顫動了一下,一柄長槍刺了出來。屍體翻滾,一個沒有眼球滿臉腐爛爬滿蛆蟲的的腐屍怕了出來。

腐屍站在屍堆上,擎著長槍,看着斷野。腐屍張開着口,森森白牙,沒有舌頭。似乎在怒吼,但腐爛的喉嚨讓它根本不出聲音。

一躍而起,腐屍雙手抓着長槍,對着斷野撲殺過來。

向旁邊一滾,黑背撞上堅硬的石頭。

「這是?!」腐臭消失不見,撲面而來的卻是誘人的花香。眼前的土地長滿鮮花,鮮花盛開着,散出誘的花香。掙扎著坐起,靠着身後的石頭。

這是一個開滿鮮花山坡,在花海的中間,站着一個身穿白sè古裝的少女。

少女轉身,輕紗蒙面,看不見臉。風吹過,吹起那蒙面的輕紗,斷野看到了那微笑着的小嘴。

身影消失在花海中,一股淡淡的清香鑽入鼻子中。白衣少女詭異的出現在斷野身前,輕輕抱住了他。少女把頭湊近斷野的耳邊,殷桃小嘴無聲的說着什麼。

空間變化,荒古的氣息傳來。斷野站在了土黃的地面上,他的身邊是一個被白sè煙霧籠罩的身影,而四周,圍着密密麻麻的人。

「天道。」

身邊的身影傳出好聽的女子的聲音。

轟!恐怖的能量波動在身邊擋開,斷野的身軀被推向高空。

「萬古……葬天。」

砰,重重的摔在了白sè的地上。是石頭還是什麼,身體被磕得很疼。

這又是哪?

斷野環視四周。

白sè的骨骸,堆積成白sè的骨海。

骨海的中間,聳立着一座不知什麼材質的碑。上面用古老的字體寫着六個字。

「萬物埋骨之……墳?」斷野輕聲說道。

身後傳來腳步聲。踩碎骨頭咔嚓咔嚓的響。

斷野回頭,一個全身被黑sè斗篷抱住的人站在他的身後。

斷野想要逃跑,就現全身動彈不得。

黑袍人伸出那用黑布包裹着嚴嚴實實的乾瘦手臂,抓住斷野的喉嚨,把他提了起來。

看着那被黑sè斗篷罩住的臉龐。身體動不了,根本沒法抵抗。

黑袍人把斷野丟向空中,空中裂開一道縫隙,把斷野吞噬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被丟進空間裂隙時,斷野好像聽到了「嘎嘎嘎嘎」的讓人毛的笑聲。

這是一片戰場,破碎的兵器,破碎的盔甲,破碎的屍骨。這是一個凄涼的戰場。

戰場的中間,插著一把有着漂亮形狀的劍,劍的旁邊站着一個美麗的女子。

女子看着他,流着淚。

女子向走到他的身邊,用顫抖的纖纖玉手,輕輕撫摸著斷野的臉龐。那種溫柔的感覺,只有在被nainai和媽媽的懷中才感覺過。

雙眼不禁流下了眼淚。

「你是誰?」

斷野回過神了,擦乾眼淚問道。

「歲月放逐之人。」女子看着斷野笑着,很開心的樣子。

她牽着斷野的手,走到劍的身邊。坐在地面上,把斷野擁抱在懷中。

斷野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掙扎,他猶豫着。

「這是哪?」斷野想打破這尷尬的被動局面。

女子沒有回答他,卻鬆開了他。看着斷野,她流着淚,笑着。

女子閉上了雙眼,輕輕的吻向斷野的嘴唇。斷野直接傻了。

「歲月已逝,我亦無存。如今相見,足矣。」

女子的身體化成光羽,飄散在空氣中。

獃獃的站在劍的旁邊,斷野雙眼抑制不住的流着淚。

回過神來,斷野再次擦乾眼淚。看向四周,整片戰場依然是剛才的那樣,劍還在腳邊,女子卻消失不見。

斷野看向自己的身體,一身傷痕奇怪的痊癒。他抬起頭,看向天空。天空中,詭異的下起了七彩的雪花,美麗異常。

「早知道親了之後會消失,就不讓她親了。這下怎麼辦?這是哪?怎麼出去啊?」

「真不負責,親了我之後,居然就消失了,真當我是隨便的人嗎?至少告訴我怎麼出去也好啊!」

「不然,讓我對你醫好我全身的傷說聲謝謝再消失也好啊。」

斷野坐在地面上,至少這個地方是安全。可是,這裏沒食物,沒水。斷野不是修真者,頂多就是半個而已,還做不到辟穀。斷野看向身旁的劍,雖然一看就知道是好劍,但又不能吃。

戰場很大,看不到盡頭。不過總有盡頭吧。只要不再被動空間轉換,應該可以走出去,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雖然可以幻想被空間轉換傳送出去更好,可是,還是腳踏實地些吧。虛渺的東西還是不要太期待和依賴。

好,振作!

斷野站了起來,拔出了劍。

歲月的力量激蕩!天空中,厚重的烏雲在聚集,電光閃動。

斷野看向天空,然後有看向腳下的彷彿混沌般的虛無。

「悲劇。」斷野閉上了雙眼。「這次又是哪?」

戰城東邊的天空中,烏雲中雷光閃動。

雷龍高昂這龍,俯視着黑霧中的老頭。

嗷!雷龍大口咆哮,朝老頭撲咬而下。

「滅刃!」老頭雙手結印,天空中落下一把斬巨斧,雷龍被斬斷,雷電崩裂。余成衝到老頭身前,雙手抓着一把長劍。長劍電光閃動,一道碩大無比的電芒朝老頭橫斬而去。

斬巨斧落到老頭身前,向牆一般擋在那。嗤!電芒撕開巨斧,斬向老頭。

「辟邪?!」

老頭雙手結印,然而,來不及了,電芒瞬間斬到老頭脖頸處。

「……葬天……」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響徹整片天地一個荒古的氣息剎那間瀰漫整個華夏。

如同有着規則的力量,電芒消失不見,黑霧消失不見。就連身體內的力量都消失不見。

余成和老頭震驚的看着彼此,從彼此震驚的臉sè中,都看出這個力量並不是對方所有。然而,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還未來得及思考,喪失力量的兩人從萬米高空中掉下。。

「我靠!!我老頭子縱橫大半輩子,居然要摔死嗎??」老人破口大罵。

余成還算鎮定,低頭看着蒼茫大地。

「余成啊,想不到,我們兩個為敵半輩子,今天居然要同死啊。」

余成無語。

「今天還會有誰摔死呢?哈哈哈,海外最強勢力意宗宗主和堂堂邪門三當家居然摔死,這得多諷刺。」

「閉嘴。」余成喝到,看向戰城西方。

「嘿嘿……」老頭還想在擠兌兩句,看到余成的臉sè,他循着余成的目光望去。

戰城西方的天空烏雲密佈,烏雲中電光閃動。

咔嚓一聲猶如整片天空裂開般,一道百里多粗的雷柱落下。

轟!整個華夏大地都在顫動。戰城西的那片森林的上空出現一個金sè罩子,抵擋住了雷柱。然而,金sè的罩子突然裂開的裂縫。

余成和老頭的臉sè變得異常難看。

「葬天之所?!」

整個戰城亮起了金光,一個來自太古的力量爆。那高大的城牆上密密麻麻的符文飄起,飄向西方。

天空中落下了四根碩大的石柱插在森林的四方,一個火紅sè的虛影出現在森林的上方,手中,拿着一把長戟。

火紅sè的虛影抓住長戟,朝森林上空的烏雲扔去。

轟!劇烈的能量波動散開,席捲整個華夏,甚至殃及海外、冰原、南荒和中州。

烏雲散去,天空依舊晴朗。可是那籠罩整個華夏的詭異的規則力量並未散去。

「……無神!」

「帶走……吧。」

「魔……淚!」

「總篇第二……」

「為……啊啊啊啊!!」

「殺!」

「直徹……」

「魘……」

彷彿來自天地之初的聲音,斷斷續續響徹整個華夏。

「汝……」

「想死嗎?」

……

戰城西南的竹林小屋頂,一個長穿着紅sèT恤灰sè牛仔褲的青年望着戰城西的異象。

「哎呀呀,這要變天了嗎?這大亂世居然讓我碰上了,正是幸了八輩子的運了。」

戰城西北,戰門內。

最高的山上聳立着一座高大的門,門上懸掛着一口巨大的青銅大鐘。戰門門主戰風站在門下,望着西方。

「為什麼會這樣?!」

天空中突然飄起了血紅sè的雪花,如夢似幻,讓人沉醉。

這一天,世界震動!

生死歷1327年7月17rì,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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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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