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行走陰陽
我媽和李弘農、王梅正在那兒唏噓不已,不知怎麼才好。猛聽見我說這話,都瞪大了眼睛。
我媽和李弘農、王梅都變了臉色,我媽訓斥我:『小孩子,別亂說。』
見他們不相信我說的話,我把粽子往碗裏往一放,大聲說:我就是知道,那爺爺說了,說大姑父家把他圈水泥地里了,說大姑父不孝,他要把他兒子帶走。我還問他呢,那爺爺就說的瓦不破人破。
我說完,若無其事的拿起粽子繼續啃。那邊,我媽和李弘農、王梅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煞白的。這幾人看我的眼神都完全變了,他們好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那遠親大伯膝蓋都軟了,蹲在我面前,聲音發顫地問我:小侄兒,你說的爺爺在哪兒,你見過?
我說:我夢見的,前些天我天天夢到他。
我那時候還不明白,後來我才知道那天我說出的這番話在邙山鎮引起了石破天驚的轟動。
有說我是薛瘸子附體,有說我是邙山龍脈所生,有說我是楊戩下凡,可以任走陰陽二屆。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因為我說的句句是實,這第一,清明節上墳的時候李弘農家的確給他爺爺修葺了老墳,用水泥把整個墓地都圍了起來。第二,李弘農的父親雖然搶救及時,但蛛網膜下腔出血,李弘農、王梅從我們家回去的第二天就死了。
「呦呵,穀子,照你這說法,你還是咱中華一奇人?你什麼時候預測預測世界末日唄?」我故意揶揄穀子。
「你當過兵吧?龍哥?」
穀子忽然轉過了話頭,沒再說自己,反而指向了我。
我暗暗心驚,這小子端的詭異。他從那一點看出我當過兵?
我腦海里已經閃過從認識他開始我所有的言行,拼了命為他打架?打架的狠勁?打架的招式?難道警察才會用那幾招?
我一愣:「怎麼的,你也要給哥算算?」
穀子哈哈大笑:「龍哥,我瞎猜的,我感覺你是。」
靠,我居然上當了!
2011年1月27,今天是距穀子預言出拘留所的倒數第二天,也就是我們一起進拘留所的第七天。
在這七天的時間裏,隨着我和穀子交談的深入。我剛開始的看法變了,我對穀子的認識從模糊到清晰又到模糊。
這種感覺有點像當初老陳和茗雅遇到我的時候,穀子身上也是這樣,總是冷不丁的給你冒出一毛骨悚然來。
今天早晨,我和穀子端著臉盆去洗漱池。
我在旁邊刷牙洗臉,穀子卻放滿了一盆冷水,猛地把頭捂了進去。
我說:「你這是給自己一驚喜啊,好!」
穀子臉盆里的水嘰里咕嚕的冒着水泡,我踢了下他的屁股,意思是我在說他。
我自顧自的刷牙洗臉,等我洗漱完畢,這傢伙腦袋栽在臉盆里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碰了碰穀子:「哎,哎,別玩兒了,洗漱時間有規定,趕緊走!」
誰知這穀子一點反應都沒有,我一下慌了神,這小子不會溺水自殺吧?
我扔了臉盆,一手捏住穀子後頸,猛力把穀子腦袋從臉盆里揪了出來。
這穀子雙目緊閉,面色冰涼。我下意識伸手去摸他頸部脈搏,就在我右手還未觸及穀子頸部的時候,「噗嗤」,一蓬冷水從穀子嘴裏噴出來,噴了我滿臉。
我抹了抹滿臉的水珠,愣在了當場。
從我們到洗漱間到我洗漱完畢,我估計再差也得五分鐘,這傢伙能在水裏憋氣五分鐘?
憋五分鐘是什麼概念?
一般而言,普通人在水裏憋氣也就2分鐘左右,只有受過特殊訓練的才能達到3分鐘到5分鐘。
更厲害的世界記錄保持者戴維默里尼能在水下憋氣長達20分鐘,據科學家研究,發現他竟然能在憋氣的同時降低心率,這樣的奇葩世界上也就只有一個。
今天看穀子這情況,我不把他揪出來,這傢伙難道還能在水裏憋更長時間?
穀子睜開眼睛,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龍哥,我果然沒看錯你!」
凌晨三點,我依然沒有入睡。
對面床上的穀子發出了均勻地鼾聲,這傢伙到睡得香。
為什麼穀子要急着出去?
他是什麼原因被治安拘留的?
他為什麼要從邙山出來?
他和虎符有沒有什麼聯繫?如果真像他預言的,他出去了,以後又如何找他?
我再想起杳無消息的渙散白一夥,這夥人自殺了崔囡以後就再沒有露過頭,難道在跟蹤我們?
還有那個在老公館神秘消失的穿紅色內衣的老者,還有虎符上刻畫的「死」是什麼意思?老公館內被密封的木箱貓屍疊影是何人所為?還有何亮生身上那一堆謎團。
我甚至想到了顧玄青和鄭三炮,這兩人要嘛像老鼠一樣藏在下水道里,要嘛按顧玄青的奸詐,又會不會藏在公安局旁邊的酒店裏呢?
這些問題像山一樣,個個都是無解之謎,壓得我胸口發悶。我索性坐了起來,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看着窗戶外面發獃。
「唉,出去再說。也不知這幾天師傅和茗雅、老鬼在做些什麼?」我自言自語的說。
事實上在神農架包括在拘留所的那些日子裏,我遠遠沒有想到的是。
顧玄青藏匿在成都城郊結合部位,躲過了大搜捕,已經通過報紙認出了我,並知曉了我們的大致行蹤。
為了避免正面暴露,顧玄青破釜沉舟,通過逼迫馮西子殺人,拉她下水,讓她去找鄭三炮,再來找我們報仇。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因為我們的疏忽,崔囡慘死。我們更和她曾經的戀人玉軍發生了衝突,以至於我被治安拘留一十五天。在拘留所里,我還仗義救人,交上了一個奇葩類的好朋友。
但這個好朋友卻讓我高興不起來,因為他身上疑點重重,儘管他很相信我,給我講了他不少的奇詭身世。但職業敏感告訴我,雖然這人不一定和「屍娘子」第一案有關聯,但他卻一定對我們有用。
因為袁素芳自燃、崔囡被殺,而路甲為敵,對江湖神漢內幕有很深了解的就只有他了。況且,我們要去往北方找萬海龍,去解開袁素芳所說的「海王九島、黑白無常」之謎還得問問他。
最讓我迷惑的是「屍娘子」第一案的目標,我們需要阻止萬海龍嗎?
袁素芳是不是危言聳聽?萬海龍果真想盜秦陵?這個邏輯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且不說驪山秦陵作為國寶,其防衛級別之高,外人根本不敢想像。一句話,目前驪山附近幾無可以實施盜墓的環境和條件。單說要運送盜墓工具,萬海龍就得暴露,難道萬海龍尋找虎符是為了其他的什麼東西?
這個疑問以前茗雅其實提出過,但因為自袁素芳自燃開始,「屍娘子第一案」就已經沒有剎車的可能了。且不說袁素芳自燃的詭異,科學無法解釋。換句話說,即便萬海龍不去盜秦陵,為了崔囡,我們也得和他死磕到底!
想到這兒,我腦海里慢慢敞亮起來,抬眼一看,這一陣苦思,居然天都快亮了。
我忽然發現,對面穀子打鼾的聲音怎麼聽不見了,這間屋子裏就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我愣怔了幾秒,猛地打了個機靈,這傢伙涅槃了難道?
我翻身爬起來,光着兩腳就跳到了穀子床邊。
我手一伸,在穀子鼻下試探,穀子已是氣若遊絲。
就在我苦思「屍娘子」第一案破案思路的時間,穀子就在我眼皮下面發生了劇變。
靠,為了出去,這傢伙真的自殘了?
要自殘也沒東西啊,這穀子既沒撞牆也沒拿削尖的牙刷柄捅自己啊。
我掀開被子一看,穀子全身完好無損,並無外傷。
這是怎麼回事?
中毒了?那兒來的毒?
那一瞬間,我好像回到了聖水寺地下。茗雅中了千年蟾蜍毒素,那也是氣息奄奄,幾乎連呼吸都沒有了。
中毒不可能,外傷不可能,會不會穀子有什麼先天疾病,這傢伙知道發作的時間?
「警官,警官!」我扒著窗戶,狂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