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7 番外:欠你的孤單,我全部歸還(一)

597 番外:欠你的孤單,我全部歸還(一)

597番外:欠你的孤單,我全部歸還(一)

他很快回過身來,神色複雜。

「我知你不想見我,我走。」他說。

素珍沒有立即出聲,待他走到門外,正想出言把他喚住,他卻已飛快轉過身來,大步走到她面前,頎長的身軀一下把她抵到了門上,「那事,我永無法原諒自己,你怎麼怪我恨我都行,我用我餘生償你。但是,馮素珍,你也欠着我。」

他俯首,眸光幽熾,氣息急促,微微僨張打到她臉上,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兇狠。

「我欠你什麼。」她心中酸澀泛開,更多是心疼,卻並無說破,只是輕聲問道。

「欠我一……」

「一世長安。」素珍把他的話打斷。

連玉驀然定住,卻看到她眼眶泛紅。他一下說不出話來,猛地低頭把她唇銜住。

之後,一切洶湧而來,她所有聲音都消失在他密驟如雨的吻中,最後時刻,他忌着她傷勢,歇了勢,只慢慢磨著,素珍被磨得不行,將他咬住,他悶悶的哼,只由她咬去……這回折騰得久,明明一肚話要說,但終是在他深晦的目光中,疲憊睡去。

她昏昏沉沉,一直惦記着要同他說去,不知過了一會,還是過了多久,猛地扎醒,卻見他躺在她側,一條手臂教她壓着,他並未睡去,仍靜靜深深把她看着。

眼中好似盛了細碎悠遠的星光。每一點,都是深不見底的情意。

「連玉。」惺忪中,她伸手去摸他臉,他另只手把她手握住,放到唇上細吻。

饒是兩人早做過、方才也做過最親密的事兒,她仍是止不住臉上微微一熱,也是奇怪,她同他之間,開始並不似同李兆廷一般,有着那種少女含春、忐忑不安的感覺,她對他,從開始的敬畏討厭,大大咧咧,到慢慢被他拉進男女之間的漩渦,她方才漸漸有了那種輾轉羞澀的少女之心,而同他做了夫妻后,又加深一些,為之心跳遽然,為之寤寐思服,就好閨閣初見一個心儀的男子,就如同玄武說的他的那般。哪怕,她一向覺得,她同他之間,他比她年長幾歲,思謀遠慮,是戀人,是兄,是君,怎會是玄武所說心境?

她想同他說些愛人之間的情話,但到底覺著羞人,出不太來,只老老實實看着他道:「我方才說的那些不是真心話,我心裏沒怪你,從來沒有,就是你這幾日冷我,我如百爪撓心,難過的很,才故意拿來氣的你,你莫往心上去。日後,無論咱倆如何吵鬧,哪怕打架,我都不會翻來再說。」

「還有,從今往後,我做任何事兒,都會告訴你,連玉,我永遠都不會再離開你了。」她聲音很低,但異常堅定,就差沒賭咒。

她說着微微低頭,似個做錯事的孩子,連玉看着,心早軟成一片水兒,這些年,他早已百鍊成鋼,除了連惜,任何事,無有之喜樂,無有之悲戚,打她回來,他方才覺著一草一木都有意思,春花秋月皆是味兒。

她那句「一世長安」,正是他這些天一直在等的!

她留在宮中的日子,是他永生都過不了的坎,但對於這回的僵局,他卻知道,無論自己多難熬,多心疼,多理虧,也不能先鬆了口。

他要的正正是她的許諾!

唯有一世長安,才能將相欠全部歸還。

有什麼一瞬盈滿胸臆,但就如這些年人前他總能將痛苦深藏,此時,也並無表露半絲,只一字一字說道:「你若還敢舍我和惜兒而去,我便一頭撞死在外面那石桌上。我並非玩笑,也非恫嚇。」

素珍乍聽愣住,半身彈起,一把將他緊緊抱住。

她什麼也沒說,但她驚恐的表情,讓連玉徹底安了心,憂戚怖懼盡去,只余柔情蜜意,絲絲縷縷將四肢百骸都填了個滿。

雖知她困頓,但他興緻上來,就如酒濃微醺,他索性起來,緩緩蹲下身子,「連夫人,我們出去走走。」

素珍見他眉尖堆笑,當真澄如白雪,她知自己進了他的套子,不由得狠狠往他身上擂了一拳,但很快跨了上去,不管如何,她心甘如怡!

他欠她的,她何嘗不欠他同連惜?

二人出了院子,院外遠處有精兵駐守,近側也分明有人聲,聞得聲響,先探頭過來,正是玄武三人。

見連玉背着素珍,不時回頭碰碰她腮頸,三人這幾年何曾見過主子如此,不由得面紅耳赤,不必他開口趕人,見了禮,便連忙告退。

離前,連玉淡淡看了玄武一眼,玄武給他使了個眼色回應。他笑嘿嘿的摟住青龍脖子,邊走邊壓低聲音道:「哎喲這倆貨鬧完彆扭,我又得有賞了。」

青龍不解相問,待得玄武解釋一番,青龍心都癢了,「優差為何都砸你頭上,下回換我!」

玄武嘖嘖兩聲,「你以為還有下一次?我告訴你,連小玉就這事上不肯讓李提刑,其他事兒,你看李提刑說一,他捨得說二?」

青龍氣塞。

白虎不理二人打鬧,既高興又難過的往後看去,但見連玉將素珍穩穩托在背上,朝相反的方向緩緩走去,素珍摟住他脖子,偶爾在他耳邊說句什麼,惹得他輕輕的笑,手往她臀上拍去,以示懲戒。

光風霽月的這個人,這一生,不知被他愛着是什麼滋味,不羨鴛鴦不羨仙,她聽過最俗卻又最貼切的話兒,應當是如此吧?

突然想起,朱雀曾讓她出來。其實,她無須出來,他們之間的山山水水,她原也從沒進去過。

這世上不是深愛就一定有回報,就讓她靜靜愛着吧。

不知朱雀現下如何,那天宴上突然消失,主上派了許多人去找,然而,一直不得音訊,直至這兩天,探子在一個城鎮聽到人們談論一名來去匆忙的神秘女醫,打聽之下,形容醜陋,十足了她。但那女醫瞎了。

李提刑這些天問了好幾回朱雀的下落,主上不讓說,怕李提刑擔心,忍不住出去找。他們也只能對外宣稱,朱雀執行任務去了,免得惹起李提刑的懷疑。

主上說,朱雀怕是出事了,當日給公主的那場醫治怕是另有乾坤,他不能讓朱雀流落在外,是以又派了許多探子出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山水有重複,朱雀,但願我們四個還有再見共飲一日才好。

*

夜半沐浴月光的狗屁浪漫,就是翌日,起來已近晌午,屋中已不見連玉身影,素珍知他如今事務不必從前少,他又性勤,事必躬親,雖起來不見他難免有絲失落,也不見怪,她掀被下床,卻陡聞一陣清脆響聲,她低頭一看,發現腳踝上多了塊玉玦還有一個鈴鐺。

這時,有人,在門外連敲數下門。

她一頓,「進來。」

一個女子緩緩推門而進,卻是連玉新收的那外族姑娘。

素珍看到她,並未激動,甚至是溫和的:「什麼事?」

女子卻幾乎立即跪下,「屬下鳳凰,見過主子,聽鈴聲響動,知主子醒來,冒昧打擾。屬下乃主上在外密探,前幾日多有得罪,望主子恕罪。一切實屬下身份特殊,不可輕露,主上與主子又正相峙之態,索性令屬下把戲做足。」

她說着抬頭微笑,「屬下對主上有敬慕之心,但絕無覬覦之意。主上也早吩咐屬下,見主子如見他。」

素珍早先氣歸氣,但轉念細想,便知連玉不可能有旁的女人,這女子也就放着罷,但聽聞對方身份,還是微微一驚,見她神色,那鳳凰又低聲說道:「屬下面上為羌族獻給主上之美人,暗則為姜主細作,實際卻乃主上探子,羌主與大魏來往密切,主上雖屢敗羌,又曾協助周軍擊退過大魏,但始終提防兩者,尤以大魏為首,屬下稍後藉機回程探母,便是給羌主傳遞此間『軍情』,同時刺探大魏消息。」

素珍沒想到離去數年,幾國形勢又有了新變化,連玉卻還是那個連玉,永遠狡兔三窟。從國內到國外,這條路比從前更難走,但想着同他一起,不管來日再險峻,都是熱血沸騰,她正想着,又聽得鳳凰說道:「還有兩事報與主子,已接霍侯書信,霍侯攜魏姑娘月內將到,可朱雀……她接獲主子歸來消息十分高興,但因任務出現了新況,要過些時間才能趕回,讓主子莫要記掛。」

素珍原想着今日又去找白虎問問小周的音訊,沒想到等來如此一個消息,不由得失望,但她惦記歸惦記,當即說道:「你讓人傳訊與她,我在此等她便是,多久都等著,讓她切莫念我,來日方長,一切安全為上才好。」

「是。」鳳凰馬上答道,接着說道:「主子莫要失望,主上方才交代軍務,三日後將帶主子南下接小主子。途徑淮縣,將攜主子回家拜祭雙親。」

素珍一怔,眼眶不由得一熱,沒多久就是父母忌日,她昨日和他提出想見蓮子,還沒說父母的事兒,怕自己貿然出行,會為他帶來人手保護上的麻煩,沒想到,她父母的事,他這些年一直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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