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等待
時間過去的太久，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就這麼矗在寒風中也不是個辦法。於是，漸漸地，小鎮的居民們相互搖著頭嘀咕著散去了。可白池還是瞪着那輛棄在一邊的馬車好一會兒，好像期待裏面能跳出另一個林磊似的，不過最終也走了。
最後，旅店外就只剩下一些年輕人，孔文和林澤霸正向蘇西走來。
「哈哈，我想不出來吟遊者要怎麼做才能製造更大的轟動了，你說我們有沒有機會見見這個假的仲孫雲兆？」孔文興奮地對着發獃的蘇西和皺着眉頭的林澤霸說道。
林澤霸看着正興高采烈的孔文，搖了搖頭說道：「我可不想見到他。在其他地方可以，但是不要在武聖河這裏見到他。因為只要見到他就意味着戰爭。」
「他還意味着預言司，我也不要在這裏見到他，你忘了是誰造成第二紀元曠世之戰的嗎？仲孫雲兆也許是導火線，但真正破壞了世界的是預言司，尤其是黑度。」蘇西補充道。
孔文好像想到了什麼，隨即緩緩說道：「我……好像聽過……另一種說法，是上一次那個來到鎮子裏的獸皮商人的護衛講的。他說……當人類遇到終極災難時，仲孫雲兆就會轉生，拯救所有人。」
「行了，如果誰相信那護衛的話，那麼他就是個傻瓜，」林澤霸又用一種十分肯定的神sè對孔文說道：「而你居然還去聽，顯然就是個傻瓜。」
林澤霸看起來並沒有生氣——他是一個慢熱的人，連生氣都比別人慢，但是他不時會被孔文的那些奇思怪想惹惱，而且這時他的語氣中已經透出一點不悅：「我猜那護衛還說了我們從此以後將生活在一個全新的傳奇時代。」
「我又沒說我相信他，」孔文開始申辯道：「我只不過是聽到了，艾月也聽到了，當時我還以為她一定會把我和那個護衛給生生扒皮呢！他說……那個護衛說……很多人都那樣相信的，只不過沒有人敢說出來，因為害怕受到預言司或者守護者的迫害。可等到艾月走過來后他就不肯再多說了。她向那個商人告了狀，結果那個商人說再也不會雇傭那個護衛了。」
「那樣也好。」林澤霸說，「仲孫雲兆會拯救我們？那是廈芓那種人才會說的傻話。」
「你們知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災難才要由仲孫雲兆來拯救？」蘇西沉思了一下，接着說道：「這簡直就跟要我們向黑暗魔神求助一樣。」
「這個……那護衛沒有說，」孔文有些不安起來，但還是忍着回答，「那護衛也沒有說過是不是會蒞臨第五紀元。他只說了，第四紀元整個世界都會因仲孫雲兆的復活而分崩離析。」
「哼哼，那是不是還真的救了我們了？難道會再來一次曠世之戰？」林澤霸的語氣中帶了諷刺。
「小子，你夠了沒有？」孔文終於再也忍不住，不忿地抗議道：「我只不過是轉述那個護衛的話，你哪那麼多牢sāo可說的？」
林澤霸搖搖頭：「我只希望這些預言司和這個仲孫雲兆，不管真的假的都行，只要他們呆在他們該呆的地方。那這樣武聖河這塊地方也許可以倖免於難，那麼我們樂石鎮也就安全了。」
「我有個想法，你說他們會不會是蚩尤部徒？」孔文若有所思地皺着眉頭。
「你說誰？」蘇西疑惑的問道。
「這你都不知道？我說的是前去靈竹界的那些預言司，他們可能是黑度。」
蘇西聽完之後看了看林澤霸，接着聳了聳肩膀。
「在故事裏，」蘇西正準備緩緩的說什麼，但是卻被孔文打斷了他：「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你也要知道不是所有的故事都說黑度是侍奉黑暗魔神的，蘇西。」
「軒轅神力庇佑。孔文，準確來說，應該是黑度製造了第二紀元的曠世之戰啊，你想什麼呢？」
「我想是吧。」孔文嘆了口氣，可是他馬上又笑了起來，「蕭老頭說這些東西——預言司、蚩尤部徒等等——都不存在。他說這些只不過是故事裏的人物而已，對了，他還說，他不相信有黑暗魔神。」
林澤霸哼了一聲：「蕭老頭跟白池和廈芓兩家一個慫樣兒，你以為他們能說出靠譜的話么。」
「對了，蕭老頭曾經還直呼黑暗魔神的名字哦，我打賭你們一定不知道這事。」
「黑暗魔神還有名字？」蘇西皺起了眉頭。
看見蘇西還不知道黑暗魔神的名字，孔文臉上的笑容更歡了：「嗯，有事有，但是別說出來。因為那是去年chūn天，我聽到衛大叔說了那個名字，在那之後他的弄地里就遭到了非常大的蟲害，而且他家裏所有的人都得了疾患病倒在床，動不了身。雖然現在他還堅持說自己不相信這些東西，但是每當我叫他再喊一次黑暗魔神的名字時，他就會直接拿東西砸我。」
「孔文，你做這種事只能證明你也是個蠢材，對不對？」艾月的聲音突然響起，語氣里充滿了怒氣。
蘇西三人聽到突然響起的聲音直接吃了一驚，但還是轉過腦袋看着已經走到他們身邊的艾月。此刻，艾月烏黑的辮子幾乎因她的怒氣而倒豎起來。
蘇西緩慢的站起來，別人怕這祭祀，但他可是無所謂，上輩子還有什麼沒見過呢？
這位祭祀身材苗條，年輕漂亮，身高只到孔文的肩膀，但是正怒火中燒的她使孔文和林澤霸他們全都矮了下去。
「我當時就挺懷疑蕭大叔是否做了你剛說的這種事情，要不怎麼會突然變成那樣。並且我覺得你應該具有起碼的理智而不會去慫恿他去這樣做。照理說，你已經到了可以結婚的年紀了，應該成熟起來了。可是，孔文，你怎麼還像個躲在媽媽圍裙里的孩子那麼不懂事。接下來你是不是應該自己去喊喊黑暗魔神的名字了。」
「沒有，祭祀，是蕭老……啊，我是說，是蕭大叔說的，不是我！見鬼，我朝（諧音一下）……」孔文開始辯解道，可是他現在完全是一副恨不得在地上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樣子。
「嘴巴乾淨點，孔文！」
雖然祭祀的怒火併不是沖着蘇西與林澤霸燒，但是蘇西不由得無奈的笑了笑，林澤霸則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
蘇西已經猜到了，事後孔文和林澤霸肯定都要向他抱怨說——為什麼我們要被這麼一個大不了自己多少的女人責罵？
其實，每個被艾月罵過的人都會在她背後這樣抱怨，無論男女。但是當面對艾月時，身份的差距總是顯得足夠大，畢竟她是祭祀啊！而且特別是當她生氣時，就會用手裏那根一頭粗一頭細的手杖開始教訓她認為是白痴的傢伙，直接敲頭或者打腳，並且從來不管對方年紀多大、地位如何。
突然，蘇西此時臉上的苦笑又變深了。因為可能是艾月祭祀的身份吸引了他太多的注意力，以至於他一開始沒發現艾月不是一個人來的。而當意識到這個錯誤后，他便開始考慮，要不要冒着事後被艾月狠扁一頓的風險溜走呢？
蘇西最無奈的那個女人——紀靈兒出現了。
此刻，紀靈兒正站在艾月身後沒多遠看着他們。她跟艾月差不多高，也是一頭黑髮，這時她的雙手交叉在胸前，抿著嘴一臉的不屑，灰sè披風的兜帽將她的臉蒙上一層yīn影，深棕sè的大眼睛裏沒有透露著一絲笑意，彷彿就像是另一個艾月。
其實如果按道理來說的話，蘇西比紀靈兒大兩歲的事實應該可以給他帶來一些優勢，但事實好像並非如此。因為每當紀靈兒的大眼睛專註地看着他時，他便是各種無奈，他知道，紀靈兒馬上就要哭了。
蘇西心想：也許等艾月說完他就馬上溜還來得及？但是他知道他不會這樣做，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
「你像頭傻羊羔般盯着紀靈兒看了半天了，你看夠了沒？蘇西。」艾月的話題突然轉到了蘇西身上，不過這也讓蘇西瞬間回過了神來。
艾月看見蘇西回過了神，便接着說道：「也許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們三個白痴會在這裏，而且還在討論這個傻子也知道不該涉及的話題？」
蘇西把目光收了回來，但在他把目光從紀靈兒身上收回來之前，他又看到紀靈兒露出了那種讓他無奈的笑容。艾月的話雖然刻薄，但是她也開始露出會心的笑意，直到孔文忍不住大笑出聲來。艾月馬上收起笑容瞪了孔文一眼，後者趕緊收住，差點嗆到。
「怎麼樣，蘇西？」艾月問道。
蘇西從眼角瞥到紀靈兒仍然在笑。她在笑什麼？
雖然疑惑，但蘇西還是淡然的沖着艾月回道：「這沒什麼奇怪的，艾月。那個小販，就是林磊，他帶來一個消息說，靈竹界那裏出現了一個假的仲孫雲兆，而且那裏在打仗，預言司也卷進去了。鎮議會覺得這是件大事，現在正在跟他談話。所以我們就在議論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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