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08要害和蔡瀾之死
「小桃，我現在有多少學分？」
小桃回答：「您當前一共擁有一萬兩千七百學分。」
「有多少戰力？」
小桃回答：「您當前的戰力為七萬戰力。」
現實世界。
半掩的窗外夜色朦朧，春季的霜霧附在玻璃上，湛藍的窗紗如水藻般褶皺清晰，偶爾會像溪水般微微顫動。原來是青夏站在那裏撥弄。
「十二種原能戰技學到精通級，不僅給我增加了一萬兩千學分，還給我增加了六萬戰力。」林凈明躺在床上，自言自語。
他現在已經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學會原能戰技還可以獲得戰力加成，不入流級除外；標準級可以獲得五百戰力加成，優秀級可以獲得兩千戰力加成，精通級可以獲得五千戰力加成。
林凈明用時三個小時，學會了十二種精通級原能戰技，平均每學會一種精通級原能戰技，用時是十五分鐘。
但是實際情況是，在這十五分鐘里，有一半時間是小桃在講解介紹原能戰技的效果和用途，還有一小半是林凈明展開感知世界，觀察虛擬世界人偶或是教官教學時跟換的不同風景。
因此林凈明學會精通級原能戰技，可能每一種都不超過五分鐘。
少精營收錄的原能戰技雖然很多，但質量問題上卻有足夠的保障。學會後，間接增加的戰力也都是實打實的，可以不用通過虛擬實戰和挑戰模式測試，直接加算上去。
「七萬戰力，我能夠學的原能戰技也更多了。」林凈明看着天眼子端戰力更新后的原能戰技，心中很是竊喜：「學原能戰技獲得戰力加成，然後戰力提升了又可以學習更厲害的，真是難得一見的良性循環啊。」
「不過一次性提高這麼多戰力，會不會不好？」林凈明心中警覺：「有術班另外五十三個學員的戰力加起來，也總共才六十萬戰力左右！而我一個剛入學的插班生，結果一個人的戰力就相當於他們總合的八九分之一……」
「算了，這裏是少精營，我身後是李復疆和李氏宗族，根本不需要擔心這些問題。」林凈明想到這一點就頓時拋開雜念：「明天上午進行的是人體構造學識課。那個我懂一點，卻也不多，還是早點睡覺，明天好好聽課吧！」
次日。
有術班。
倒數第二排靠窗位置有一名學員正在睡覺。
陳有術臉笑皮不笑，在全班學員的矚目下，緩緩走下講台，繞過人體模型，向林凈明走過去。
「林凈明、林凈明，陳教官下來了，快點起來！」伊染又偷偷轉過頭提醒林凈明。
林凈明不禁微微抬頭看了她一眼，露出頗為感動的笑容。
「你還笑！」伊染頓時覺得眼前的小弟弟有點傻。儘管天賦也很好，但天賦好跟傻並不衝突，可以並存。
林凈明趴着目送陳教官走到自己的身前，不為所動。這個時候，他突然注意到陳教官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樣，氣質也比昨日大為不同。
「怎、怎麼了？」林凈明疑惑地問。
「沒……」陳有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說『沒怎麼』，他頓了頓，說：「你怎麼又在睡覺？我課上講的內容你都會了嗎？」
「會啊！」林凈明理所當然地回答，心中一動，又刻意強調道：「而且我沒有睡覺，我在認真聽！」
「……」陳有術眼睛微眯，說：「那你說說，我課上都講了些什麼？」
「人體一百零八要害穴位，
和其中三十六處致命穴。」
陳有術眉毛一挑，又問：「那三十六處致命穴都叫什麼名字？擊中后又有什麼作用？」
林凈明稍微皺了皺眉頭，倒不是因為他不知道或是忘記了，而是因為三十六致命穴太多、功效又太複雜，說起來很麻煩。
「唉。」看着陳有術炯炯有神的雙目，林凈明惟有唉聲嘆氣，然後開始費力回答。
「百會穴：位於頭頂正中線與兩耳尖連線的交叉處；擊中這個穴位會使敵人頭暈，倒地不省人事。」
「神庭穴：在髮際正中直上0.5寸；擊中這個穴位會使敵人頭暈腦脹。」
「太陽穴：這個位置是狙擊手狙殺敵人的最佳選擇之一，一般人都知道位置；擊中這個穴位會使敵人頭昏、黑眼耳鳴，如果用點暗勁，就直接能殺人了。」
……
林凈明往下不急不緩說了很多穴位，直到說到最後一個湧泉穴將其效果說清，方才累得趴在桌子上一幅欲死的模樣。
陳有術額頭早就沁出幾滴汗珠，林凈明說得精彩絕倫簡單明了，甚至都不比他來講差多少。當下陳有術只能點頭，說：「行，你會了，我也不說你，你愛幹嘛就幹嘛。」
林凈明又目送陳教官回到講台，閉上雙眼開始聽課。一直到十一點半課程結束，午飯時間到。
跟隨一眾學長學姐走向食堂，林凈明心中惟有嘆息：「講了半天，結果全是我會的，什麼都沒學到。」
「太難了！今天教的人體構造學識實在是太難了！稍微點偏離一點，就達不到預計效果。想在戰場上發揮出作用，估計不會有機會……」
有同班學員路過時感慨，他還看了林凈明一眼，像是在看怪胎……和笨蛋。
林凈明惟有苦笑，正如對方所說，人體構造學識的知識在戰場上很少有機會用到，有必要清楚，但沒必要精通，真正殺敵護己，還得看刀劍和槍炮。
不過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很多事物都是因人而異，別人做不到的事自己未必做不到，同樣，自己做不到的事，別人未必做不到。
食堂很大，學員也很多，不過餐食都是裝在學員對應的保溫櫃里，所以也並不擁擠。林凈明在天眼子端的指導下找到屬於自己的保溫櫃，再用天眼子端賦予打開命令，就順利拿到了自己的午餐。
「每天三碗牛血湯，足夠我二十四小時練習血息，還有多餘部分可以修鍊煉血術。」林凈明喝了兩口溫熱的牛血湯，心裏自然而然開始盤算起往後的修鍊方針：「血息絕對不能落下，現在我僅僅只能做到15％循環，距離最高上限的70％還差得太遠。」
「不過血息越到後面越困難，想要提高循環率，只有日積月累。急不得。」
血息不能一蹴而成，林凈明也不一定非要弔死在循環上。相比夜族的夜族體質，現在的環境和資源更適合修鍊原體，特別是原能戰技。
「下午三點要進行虛擬實戰個人戰，這次是三個班一起參加。」林凈明又喝了一口牛血湯，心中也沒有多大把握：「一百五十六名學員，進入一場虛擬實戰內，又是個人戰，難度很大啊。」
「你是指獲得第一嗎？」青夏在旁邊隔空坐着問。
「難不成指第二？」林凈明心中如是回答，喝牛血湯的速度卻是又快了幾分。
回到宿舍樓，林凈明在進入磁懸浮電梯時遇到了一位鄰居，是張炫。
張炫看見他也是一怔，二人一同進入磁懸浮電梯。林凈明率先按了十八層，電梯鐵門緩緩關閉時，張炫又按下了十三層。
張炫稍微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林凈明：「你人體構造學識以前是學過嗎？」
「是的，以前學過一些。今天陳教官教的我基本都會。」林凈明如實回答，至於基本二字，純屬是為了保守起見。不把話說死，給自己留條後路。
「哦。」張炫哦了一聲，陷入了死一般寂靜的沉默。片刻后，他忽然又抬頭，問：「我還有一些不懂的地方，你能不能給我說一下？」
林凈明一愣：「天眼子端不是可以查到教學嗎？」
「……」張炫又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到我宿舍來一趟吧，我有話跟你說。」
張炫說完，就走出早已停頓許久的電梯，把選擇聽與不聽的權利交給林凈明自己。
林凈明微微皺眉，張炫的心跳和注意力在剛才有一瞬間的增速和渙散，顯然是有不可輕易言說的秘密。
或許是因為磁懸浮電梯內那些記錄畫面和聲音的秘密監控有關。林凈明沒有過多猶豫，走出電梯門，打算聽一聽張炫的難言之隱。
張炫的天眼子端突然發出提示，他打開一看，是林凈明發來的入宿申請。
他回頭看向走廊，林凈明緩步走來。
張炫原本平靜的臉色微變，因為他驚駭的發現，林凈明走路竟然沒有一點聲音！
這個時候張炫才真正發現林凈明的可怕之處，如果林凈明在背後偷襲，他可能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張炫深吸了一口氣，林凈明就如同一個警鐘，告訴他自己的不足之處。現在張炫知道自己差勁的地方在哪了，他已經有了未來發展的方向。當下心情也是大好，向林凈明微笑示意。
林凈明也微微笑了笑，天眼子端順勢傳來通過申請的消息。在張炫驗證完身份之後，林凈明就緊跟其後，進入了他的生活室。
張炫的生活室擺滿了書籍，床上沙發上窗台上桌子上書櫃里，到處都是。
定眼看過去，大多數都是關於狙擊手的書籍，或是特種狙擊老兵的經驗，或是反狙擊要素歸納，或是近戰格鬥技巧，或是埋伏地點要素論，或是敵人反偵察心裏論。
各色各樣不同領域但都與狙擊有關的書籍，印證了張炫想要成為一名出色狙擊手的赤熱決心。
「天眼子端不是能查到很多軍事級的教程嗎？你怎麼還買這些普通的理論書籍？」林凈明好奇的問到，要知道天眼子端堪比萬能，反應速度快且精準，想查看什麼資料跟人工智能說一聲，幾秒鐘就能給出想要的答案。
張炫臉上微笑，說：「最好的不一定就真的是最好的。古人有一句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狙擊手講究的就是把控戰場信息和玩弄敵人心理。只知道一味的求精求穩，反而可能會被敵人猜到，加以利用。」
「你也知道，我們做狙擊手的，往往被發現的下一秒就可能死掉，所以學一些愚蠢的戰術，說不定還能誤導厲害的敵人。」張炫說。
「說不定，這三個字可不是什麼好字眼……」林凈明無語，又不得不承認並微微點頭說：「不過我同意你的觀點，很多自以為是或是過度自信的傢伙，就最容易印證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個古典。」
張炫深感林凈明是同道中人，笑得更開心了。不過他想到自己叫林凈明進來的主要目的，又變得嚴肅起來。
張炫將天眼子端取下，丟在一旁，同時也示意林凈明照做。林凈明一愣，還是脫下了天眼子端，丟在一旁。
接着他跟着張炫走到另一個角落，張炫才開始小聲地說話。
「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麼不用天眼子端查看人體一百零八要害穴資料嗎？那是因為天眼子端里錄製這個教材的是孫哲教官。」
「你是新來的，可能不知道孫哲是個什麼人。」張炫小聲地說：「孫哲他身後是孫氏宗族，在少精營能量很大。」
張炫貼在林凈明的耳邊，將聲音壓低到幾乎正常人都快要聽不見的程度，說：「這兩年來，少精營就有兩個女學員被他害死了。」
「你聽我說，你別以為自己成為少精營的天才，就把自己當做一回事，這個世界可黑暗得很！」張炫輕聲細語：「那兩個女學員都是禹殷帝國沒有背景的平民，一個還是經常上新聞的天才女孩，整個禹殷帝國都不知道有多少人關注她。」
「然而她已經死了快一年了，就在少精營里，被孫哲那個……傢伙害死的……」
「現在禹殷帝國都還有很多人關注她，但是沒有人知道她早就已經死了，我們少精營也沒人敢說。你不信可以用天眼子端查一下，依舊可以看到很多關於她的新聞。」張炫說得讓人極為信服，他繼續說：「她叫蔡瀾，你查一下就知道了。」
林凈明皺起眉頭，果斷叫小桃全網搜索關於蔡瀾的新聞，頓時有一條條新聞出現。
最近一個新聞是夜后歷510年1月15日大冬逐鬼節當天發佈的，那一天也是林凈明為創造和平年代並走出真正意義上第一步的一天，算上今天也才僅僅過去四天。
林凈明打開一看，是一個記者採訪蔡瀾母親的視頻。蔡瀾的母親在視頻當中一個一個回應記者的採訪提問。
記者是一名成年男性，聲音有些狼性，他說：「您好，關於您的天才女兒蔡瀾進入少精營深造滿兩年都沒回家看望您，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蔡瀾的母親又是笑臉又是悅聲地說：「我還巴不得她在少精營多學一點呢。將來能為禹殷帝國多做出更多貢獻，也不旺她父親為了救她跟異獸拚命……」
記者又問：「異獸的危害自古存在，對於孩子她父親的死我們也深感遺憾。那麼，如果未來有一天蔡瀾也為帝國捐軀了，您會作何感想？如果，我是說如果，您也知道近年來我們禹殷帝國和聯眾國摩擦不斷，全境戰爭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爆發，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蔡瀾的母親被記者這麼一問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不過在鏡頭前她並沒有發作，而是說：「我的女兒從小學東西就很快，她在少精營那些名師教官指導下只會學得更快。」
「她很聰明，她不會在禹殷帝國受到戰爭災難時犧牲，她只會活着抗爭到最後、只會活着迎來世界和平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