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唐門

第四章 唐門

月懸屋檐,落下溫柔如水。雲淡風輕,飄過昔日呢喃。

天地靜默,卻也是枕邊溫熱之際,堪堪眾生入眠。銀蛇輕舞,逝葉隨風,於塵世間薄霧間,點點輕柔白蓮悄然綻放,似是在向這天地哭訴著,從未有過的孤獨,與寂寞。

這無名的街巷深處,那可憐的人兒埋首胸間,卻是默然而泣。這諸般苦楚,有多少人可曾理解?普天之下,別離雙親之人不在少數,只是又有幾人,能深深地埋葬最柔弱的枝芽,而將熱烈奔放的百合綻放於人前?

一夜無聲,終被凄厲的黑暗籠罩。

……

數日過後,龍心似也不再那般悲切,臉龐之上重現孩子般燦爛天真的笑意,只是他心中,誰又曾猜測得出?

身材魁梧、卻並不高大的程儼,於這靜謐山谷中的曠地旁,一處青翠林蔭下席地而坐,雙目凝視着遠方。淡淡的輕霧於眼眸間漂泊,似是闊別已久的溫馨,卻更像是心中難耐的愧疚。沙啞的聲音顫抖著、從那蒼老的容顏瀰漫而來:「此般快樂,叫人心神沉醉,猶憶當年啊……若這一生便如此流逝,卻也心滿意足了……」

只見那目光匯聚處,龍心於前歡快地笑着跑來,如玉的臉龐上,微微的兩個酒窩浮現,甚是令人憐愛;而他身後,龍臻緊緊相隨,歡聲笑語,游山嬉戲,與這背後的晨光一起,正如天地間最純真美好的畫卷一般,柔柔的溫馨叫人一生也難以忘懷。

這唯美的畫面,在這遺落千年的龍家之中,卻是何曾的少見!

素光耀大地,皚雪輝蒼穹,望不盡的素白之色,如絲絲潤滑的潺潺溪流,輕輕滑入那老人的心扉,而後於心間流淌,又自眼眸間傾瀉而出。程儼慘然一笑,卻是有些羨慕。遙想當年,如這般歲數的孩子,無不在家中勤奮修鍊,以光祖先之門楣,而時至如今,也唯有這兩個孩子在了……

如花朵間翩翩起舞的蝴蝶,龍臻似蜻蜓點水般跑來,笑顏於這寒冬臘月之際,卻綻放朵朵春夏之繁華,嬌貴可人,天真浪漫。而後像是得到了天下間最為珍貴的寶物一般,絕世一笑如曇花般綻放,回首而輕語:「你輸了呢,我比你先到!」

龍心趕緊跟上,單薄的背上再次背負起了那座神棺。見他暗汗連連,氣息微喘,竟似頗累的模樣,而後又撇撇嘴小聲道:「你不準用真氣,我又背了你和這個大傢伙這麼一路……」

「沒關係啦,你身體這麼弱小,還要感謝我鍛煉了你呢!」龍臻開心地笑道,正如冰天雪地中的一株暖梅,毫不吝嗇地展現自身風采。程儼見兩人一路嬉戲而來,於這暖陽陰木之下,竟升起無限感慨,那的確是天下最珍貴之物呀,一生功名利祿、壯志豪情,卻怎堪此回眸而笑?

浮雲蒼月間,屋外寒窗雪,纖纖風華一笑,絕代今朝來世瀟瀟;

飄葉沉香里,媚中孤彩蝶,三千成敗功名,怎奈遺世回眸而笑。

悄悄抹去眼角的淚花,程儼朝着龍心二人欣慰一笑,卻是帶了幾分蕭瑟道:「童年時光最是令人羨慕啊!」

龍臻搶著露齒而笑,樣子竟是比任何人都要開心,她如吃了蜜桃般甜甜一笑:「那是當然啦,不過程管家找我們什麼事呀?」說話間,她那精緻如花的笑臉上,一雙清澈如泉溪的眸子透露著無盡的歡喜,以及最樸素的自豪。

見龍臻說起正事,程儼臉上卻是閃過一絲苦笑,他嘆了一口氣,昂首望天,彷彿那目光盡頭便是他尋找的答案。龍心此前卻是插不上半句話,他本就不善言辭,與那江湖中豪情煞天、壯志凌雲之士大為不同。但見程儼望着天空,花白霜鬢交錯著道道歲月琢痕,卻是隱約感到一些不對勁。他與龍臻皆順着程儼的目光望去,朗空萬里,素雲朵朵,暖陽灑落,偶爾略過三兩隻鳥雀,於這靜謐冬日晨光中,卻是增添了一番生氣。

久久凝望,怔怔出神,彷彿在那天邊背後,乃是他心中苦苦追尋已久之地!

而龍心二人不過十歲孩童,又不曾接觸人世萬物,怎了這心中複雜情感?龍臻皺了皺秀眉,撇撇嘴,回首向著程儼,略帶不滿道:「喂,這天上有什麼東西看嘛,回魂了。」然程儼似無所覺,只是口中已然微微嘆氣,那目光中湛湛神采緩緩褪去,黯然消失。

「程管家叫我們來有什麼事呀?」龍心低下頭來,不解問道。

程儼卻也已收回了目光,緩緩低頭,凝視着眼前這兩個孩子。他心中暗自惋惜嘆氣,又有幾多無奈。似是下定什麼決心一般,他眼中目光一厲,蒼老、沙啞的聲音似是堅決,似是悲哀:「新年已過,十歲已至,按族中祖上規矩,便當出門歷練,尋一名門拜下,以不至落個後人無才……」

聞聽此言,這兩個孩子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神情。龍臻歡喜無比,連連拍手叫好,目中驚喜熠熠,上下翻騰,口中大聲叫好;龍心卻是一臉吃驚與不忍之色,面色轉瞬間煞白,他上前一步,驚顫道:「為什麼?族中武學寶典多如牛毛,怎麼要出門拜他人門下?況且,我早已習慣……」

未等他說完,程儼已然微微顫顫地伸出那瘦骨嶙峋,經皮包骨的枯手,不叫他說下去。而目光中,滿是狠厲之色,裹藏着內里淡淡嘆息與悲哀。輕輕咬了咬嘴唇,他無奈搖頭苦笑道:「無奈之舉啊!族中那些寶典已不知多少年前之物了,若不外出遊學,怕龍家是真箇要被歷史遺棄湮沒了。」

說罷,他便起身離去,腳下微動,已是百丈之外。

那身影,孤立於蒼野之上,晨風拂過,顫動着樹梢,以及他的身心。臉色一如東方清白,素雲暗塵點點,輕輕飄過朝陽,將它掩去了。

他獃獃望着,木管無神。

……

些許烏雲蔽日,不見陽光,陰沉凜冽,寒風割面,一如人心。

「我們來討論一下,去哪裏拜師?我知道的門派可多了,都是原來娘親就告訴我的……」龍臻如同林間小鹿,在房間里歡快地奔來跳去,口中念念有詞,歡喜之情溢於言表。靠坐床前的龍心卻是六神無主,神色迷茫,只是獃獃地發愣出神,眼眶微紅,晶瑩的玉珠在眼眸中轉動,卻是如何也滾落不下,彷彿他的心,再暖的冬陽也照不見角落小巷。

龍臻念叨許久,卻不見回應,頓時怒上眉梢,轉身正欲嬌嗔,卻見龍心悲愴欲泣,不由得心下一軟。她款款走去,靠着龍心的身邊坐下,伸出如璞玉般絲滑潤白的纖纖小手,輕輕拍著龍心單薄的後背,目光緊緊凝視着那張無神而深藏恐懼的面龐,是那樣的顫動,如同方才出生的嬰孩,身心皆顫,蠟無血色,期待着闊別的守護。

卻是不可能了,孤單寂寞,凄清之色,雙雙入目,令她亦是一陣顫悚,彷彿也要啜然泣下。

默然許久,輕柔而悲切的啜泣聲,如縷縷白霧,漂泊於外:「不要哭了……」似是對自己告誡,更似是膽戰心驚。

一語輕言,兩行清淚,怎堪煞煞苦心?別離之痛的那處傷疤,再次被無情揭起,而後如猛獸般撕裂,狠狠地撕開,將那原本八面玲瓏,晶瑩如玉的心靈,千瘡百孔,血流汩汩。滾燙柔和的淚水如斷弦之音,崩流而下,毫無阻擋,流入心扉,去掩平內心的血痕傷痛!

只是這淚水怎比血流?那人間滄桑苦難,傷悲痛苦,盡藏於一顆暗珠,卻是無比的昏暗,灰濛,如同一層陰霾籠罩大地,血肉之心不似從前,悄然改變,沾染凡塵,紅埃遍體,不復晶瑩!

屋外狂風掃過,林木顫動,黑影閃爍,聲聲呼嘯入耳,夾雜些許沉吟。

寂靜,良久,彷彿陷入死亡大地,這天下再無絲毫聲響。狂風呼號,烏雲翻滾,雷聲隆隆,電光悲嘯,不見陽光,黑暗籠罩。好像天地也為這悲傷沉默,也為這寂寥哀嘆,為這逝水而悲憤!

屋內,龍臻緩緩起身,滿面慘白,獨眼眶通紅,淚痕流過。她輕咬水唇,目光黯淡,輕嘆一聲:「我們還是來想想去哪裏吧,或許無法待在一起了……」淚光隱約閃動,強忍着,卻仍如江河嘩嘩流下,帶走了多少澄清,而換來一眶污濁?

輕柔地拉起她垂下的玉手,捏在手裏,竟如溪水般嫩滑,彈指可破,剔透玲瓏,帶着一股溫暖蕩漾心間,惹人憐愛,龍心緩緩說道:「謝謝你。便說說你想去何方吧。」他的聲音軟弱無力,迷茫蒼白,怔怔無神,沒有半分情感,如同自幽冥而來,陰風嗖嗖,凜冽寒人,凄神寒骨,竟無絲毫人之情感。身後,神棺泛出淡淡烏光,繚繞徘徊。

她臻首輕點,依舊止不住哭聲,兩行淚痕,黃河滾滾。龍臻拉着他的手,坐回床前,緩緩呢喃:「我想去唐門。」

龍心聞言先是無比驚愕,詫道:「唐門?」隨後又立即破涕為笑,前俯後仰,不知東南西北,兩串淚痕四處灑落卻也不覺,他噗嗤大笑:「我也聽說過呢,據說是北島一處雲山之間,以毒與暗器名震八方。卻不料你這麼小,表面活潑開朗,內里竟是這般好毒陰險之人。」說罷,他再忍不住,直笑得前仰後合,天翻地覆。

龍臻大怒,猛然躍起,兩隻如玉似花般的小手突然扣住龍心的雙肩,狠狠地搖擺,彷彿是她最大的仇人一般,直要將他弄得七魂悠悠,八魂蕩蕩。哪知龍心正是笑得不知方向之時,這一搖非但未令龍心頭昏,反倒是助長了其「囂張」氣焰,卻是笑得更為顛覆了,口中竟連聲音也發不出,只聞「噗噗」之聲不絕於耳。

龍臻見狀極為無奈,只得放手,但那雙如能言語般的雙眼卻絲毫不繞過他,直盯着他,如銳利刀鋒般直入心堂,這卻是叫龍心不再笑了,心底下卻仍是忍俊不禁。龍臻嗔他一眼,白眼大翻:「你懂什麼,這就是兩樣鎮門之寶,卻還有第三樣,最為世人所不知,卻也是唐門最為強大之處,你可知道?」

龍心語塞,只記得當時娘親與他閑聊時,曾說起過山谷外面的世界,便也提及各門各派。這唐門娘親也曾淺談,只是記得當時娘親似乎是對唐門有些成見一般,大有嘆息、迴避之意,也只是隨便說說。龍心見素煙不願多說,自也不願討個沒趣,趕緊調轉話題了。只是時至如今,略過記憶,唯有一處名為八角閣的地方記得尤為清楚。似乎當時娘親不滿於那地方,臉色十分厭惡模樣,但卻莫名其妙地與自己說了許多八角閣的事,一時半會也憶不起來了。令他感到十分詭異的,卻是平素里溫文爾雅,善解人意,活潑可愛的「大小姐」龍臻,竟對唐門十分嚮往,卻是叫龍心笑掉大牙。

見龍心似是不知道的樣子,龍臻格外開心,大有報復之感。於是便愉悅的高昂起她的小臻首,輕哼一聲,學着那些文人墨客,有模有樣地於屋內來回輕踱,大有學者之風。她似是意味深長地,只是那眼中滿含的笑意卻是要溢出來一般,輕聲說道:「龍心呀,有什麼不懂呢,就要問,要尊重知識淵博的人,知道嗎?」

說罷,竟是她自己先受不了,小手輕掩,含蓄而笑,以至身體也在微微顫抖,那眸中光彩,竟如水波逐月,溫婉奔涌,柔和似水。

龍心眼見這個笑面如花的「姐姐」,笑意濃烈,不禁也露出開心的笑容,浮上兩朵如花酒窩淺淺,叫人憐愛萬分。龍心輕輕笑道:「好了,你快告訴我罷。」

花了不少功夫,龍臻這才止住滿腔笑意,只是那如花眼波,輕俏唇角,滿面含笑,哪裏看不出她心中所想。龍臻強作鎮靜,笑笑道:「唐門這最重要、也是最隱秘的寶貝呢,便是它的身法寶典了。這本寶典可不簡單,不僅僅只是囊括了腳下騰挪功夫,還有手法,腿鞭等等,據說全身的修鍊方法都有呢。傳言學成之後,即使不可獨霸天下,逃跑功夫卻絕對是天下無雙,只是近百年來,卻仍不曾有一人得以學通。」

而後她又以眼神望來,彷彿在說「你懂了嘛」,哪知龍心此刻思想全不在此,見他雙目精光湛湛,閃爍不斷的模樣,絲毫也沒有往這邊望來,她不禁氣不打一處來,升起的浪潮又落下了半分,於是冷哼一聲,似是賭氣般的坐到桌子另一側去了。

「龍臻,你為何對唐門內秘知曉得如此清楚?」龍心忽然抬頭問道,只是那語氣有幾分怪異,眼神閃爍,似是在思考其他事情。

龍臻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再看眼神閃爍,背後隱約著有些許希冀,她不禁感到大為不解,想不起在她記憶中,龍心何時曾出現過這般神情了,不由得更為奇怪,但面上卻是不變顏色,莞爾笑道:「當然是我認識人了。母親的知交好友便曾入過內門呢。」

「如此說來,那天下第一的身法便在內門之中了?而外門便是專研暗器、用毒了,那……」只見龍心越說越興奮,眸光四射,低頭正如自言自語一般,直到要說出什麼秘密時,這才猛然想起龍臻也在,「啊」的呼了一聲。抬頭望見龍臻嘻嘻輕笑的模樣,只覺面紅耳赤,脖頸通紅,羞愧地趕緊低下頭去,不忍再看。

龍臻見他害羞模樣,不禁一陣好笑,俏唇笑道:「好啦,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呀?不過就是聽說唐門身法厲害,也想去嘛,有必要這麼害羞幹什麼呀?」只是龍心聞言,頭卻更低了,龍臻見不得他這般樣子,於是歪歪嘴,輕聲道:「不取笑你了,只是你一個男孩子這麼害羞幹什麼,跟女孩子似的……不過,那內門也非如此容易進入的,要天資十分之好才行呢。」

沉默一陣,龍心如蚊吟般的聲音自他懷間傳來,彷彿還帶着幾分嘆息與失望:「那我怕是沒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了,我這資質……你與我講些其它唐門之事吧。」

龍臻也不好意思再拿他說笑了,便侃侃而談:「唐門也算是非常年老的一個門派了,傳承至今怕是有數千上萬年了吧。如今唐門所在北島東南方向的森林之中,那裏樹木高大蔽日,但不如我們這裏粗大,那片森林十分廣闊,據說佔了北島大半面積呢。而那森林其中有這一片連綿不絕的高大山脈,最高的好像有萬丈之餘,比雲端也高過許多了,這條連綿山脈便稱作『十萬大山』。」

「十萬大山我知曉的,此處風光絕美,絲毫不為世俗繁華所染,一如原始風貌。山間絕色、柳泉瀑布不知其多,乃是天下騷客神往所在。」龍心點點頭緩緩說道,面色如常,低頭彷彿在思索着什麼。

「不料你還知道不少嘛。」龍臻欣喜地望了他一眼,只是她自己卻是忘了,龍心修鍊天資平凡,倒是他文學藝術天分極高,雖不如巨人名師,也能橫行天下文壇了,「這十萬大山間,不僅有唐門一家,倒是匯聚了不少門派,只是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約定,極少讓人踏入十萬大山半步,而相互間倒也還和諧。想必也是『神往』而非『身往』原因所在了。」她兀自點了點頭,卻也不知想起了何事。

「唐門所處乃是十萬大山中心名為『通天峰』的絕峰之上,卻並非那座萬丈高山,高也有數千丈。當然啦,中心峰也是大殿所在,唯有內門精英弟子可在其中修行,而其他外門或者什麼權貴親戚,都在旁邊幾座山峰之中。只是據說唐門弟子潛藏山林,極少現世,不過搞笑的是,每當他們集體出動,總會有一番腥風血雨,只怕也與他們詭僻的性格有關。」

「如是說,倒也沒錯,龍臻確是性格詭僻之人。」說罷,龍心哈哈大笑,卻立即驚呼出聲,竟是他太過興奮,大懲報仇快感,一不留神,後腦磕在了神棺邊沿上,令他吃痛不已。

本是臉色羞紅,無比惱怒的龍臻,見着這一幕,卻也是掩嘴竊笑,玉肩顫動,飽含的歡喜於美目中流淌,隱約間亦是關心之色,倒叫人無從揣度。她撲哧笑道:「叫你欺負人家,總算是遭報應了吧?」

龍心有些懊惱地說道:「不留神罷了,這東西既叫人欣喜,卻又是煩悶,也不知究竟有何神奇之用。」

龍臻拍掌歡喜應道:「是!是!是!你不留神罷了,不留神,嘻嘻!」卻見龍心向他怒目瞪眼,趕緊話鋒一轉道:「你那寶貝東西的確是莫名其妙,是管家兒時給你的吧?只是從早到晚,卻也不見有何神奇變化,倒叫我開開眼界才好。」

後腦痛處,不知覺間,卻有些微熱,只是詭然於微熱中亦溫存一絲冰涼之意,令龍心十分納悶,只是他也並不在意,續接方才話題道:「唐門自是十分嗜血了,以毒與暗器這等手段為登堂正理而修行,若非脾性詭異之人,誰將前去受這等罪?」

「哼!你竟是說我脾性詭異了?真是可惡,看我平常與你嬉笑,卻怎麼知道你是此等忘恩之人。在我看來,只要是人心向善,再惡毒的東西也能用在好地方,不像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龍臻大為不滿,小嘴撅起,眼神憤慨,嗔怒相望,「卻不知誰剛剛才說的心生嚮往,這才幾時片刻就變卦了。」

聞言,龍心自覺尷尬不已,臉頰一紅,趕忙遮掩道:「我這乃是客觀分析,怎能與我個人思想相提並論……」

「好啦,我跟你鬧着玩的,只是你真箇決定要去唐門了嗎?」龍臻揮手柔笑道,那雙美目之中,卻不知閃爍著何種光彩點點。

「你知曉我於身法極速十分有興趣,自是不必說這等話了。」龍心望着龍臻,語氣卻似是有些嘆息與不忍,星眸中明暗交替,唇角微動。龍臻只一望,便知曉他定然隱瞞了什麼,便溫婉地笑道:「騙鬼呢,說罷,還有什麼事情呀?」

眼見被識破了,龍心一陣飛紅,卻是將頭低了下去,微微嘆息:「你也知道的,獨自在外無依無靠,當真不知如何過下去才好。」他吶吶地說道,而後又痴痴地抬起頭,望向窗外,怔怔出神。

龍臻一怔,心情便也自巔峰直落絕谷,看了一眼龍心,便也望着屋外,目光閃動,似明似暗。

屋外,久別之雪再度飄落,紛紛揚揚,鋪滿小巷。素雪蓋頂,白蒙樹梢,狂風怒嘯,烏雲悲浮,竟如傾瀉一般,皚皚之雪填充一副畫卷,遠處高山迷茫,只隱隱見些輪廓,正如這路一般模樣,近些的十分清晰,而無論走過的、或是將要走的,此刻看去,卻皆是一片蒼籠,模糊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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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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