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神秘偈語 3

這個事兒的確很怪異。我倒是有點「想法」，不過我得先問魏淑玉：「你肯定想了很長時間了，你覺得是怎麼回事？

魏淑玉遲疑了一下才說：「我查了些醫書，都說神經衰弱一般是『漸進發展』的，如果是『突發』，就應該有『誘因』。」她看我一眼，反問我：「你是不是懷疑盧文進等車的時候碰見什麼事兒了？」

我乾脆明說：「一般來講，突發頭暈的人都會原地獃著不敢動，因為越活動越暈。」下面的話我不用再講了。很明顯，當時的「合理情節」，應該是盧文進停留在原地，魏淑玉很快就能回來，他幹嘛還要急急惶惶地去找她呢？所以我覺得，他也許並不是去找魏淑玉，他是為了「離開現場」！也就是說，在那等公交車的人群中，有個可怕的「東西」強烈地刺激了他，導致他「犯病」。」

魏淑玉有時顯得不大聰明，但有時卻又反應很快。她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跟我解釋說，盧文進這人特小心特謹慎，不會有什麼東西能刺激他。他以前在內蒙的經歷也非常簡單，他說的跟他們單位外調的情況一點都不差。

後面的這個事情，我並沒問，魏淑玉已經想到了。但她的解釋不能解除我的疑慮。在我的感覺中，內蒙古那個地方無比遙遠，無比荒涼，還無比神秘。盧文進在那裏的生活經歷，魏淑玉並不一定十分清楚。就算盧文進沒有過婚史，那麼誰能保證他沒有過複雜的感情經歷？或者可以將這個疑問再深入一下：誰能保證盧文進關於在內蒙人生經歷的說法都是真實的？

盧文進白天被嚇得頭暈，晚上讓噩夢驚醒，都說明他在公交車站遇到的「事物」非同尋常。我甚至都能想像，那應該是盧文進以前的仇敵，這人追到了嘉安，然後潛伏下來虎視眈眈，而且真可能像個老虎一樣，隨時將盧文進撕成碎片……

想到這裏我不敢往下想了，這有點沒譜，再繼續「聯想」沒準都能把盧文進跟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特務聯繫起來。

我倆「會診」了半天沒結果。最後魏淑玉說，子荷你認識醫院的人多，有機會幫我諮詢一下神經科的大夫。我答應了。

史際明今兒跟他們農委主任「下基層」，快半夜了才回來，累的哼哼唧唧上床就要睡覺，我揪着他不讓他睡，跟他講盧文進這件奇事。

史際明現在是市農委辦公室主任，與原來那小小的鐵西區農機公司經理相比，官大了好幾級，因此官架子也見長。他四仰八叉地躺着教訓我說：「你們女的都有點神經過敏。盧文進其實什麼毛病都沒有，他就是最近壓力太大給壓的。還看神經科醫生呢，虧你倆想得出來。」

我說：「什麼壓力大，當領導的哪個沒壓力？我就沒有壓力嗎，你就沒壓力嗎，誰象他都壓成那個樣了，你沒看把魏淑玉給急的。」

史際明撇撇嘴：「你那『事業單位』的小科長算什麼？人家盧文進不一樣，那三建上千號人呢。他那兒的副總安慶和跟他矛盾很深，姓安的老整他，千方百計擋着不讓他『進步』。你明白了吧？我盧大哥那是着急上火，睡不着覺、做個惡夢都很正常。看什麼醫生，你千萬別真給他找大夫啊，讓人家笑話。」

我一想史際明說的也挺有道理，但是他那句「事業單位的小科長什麼都不算」太「惡毒」，我拽住他的耳朵說：「我小科長怎麼了，我在家照樣領導你。起來洗洗去，你一身的煙味！」

史際明起來的時候報告了一條新聞，說閻知薇提了文化局的副局長。他去洗澡了，卻勾起了我的心思。因為從去年年底，我們站上就開始醞釀女副站長的人選。市委組織部還來人考察了現任的四個女科長，其中我的綜合得分最高，但從那以後就再無聲息。有消息說，主要障礙是在我們站領導那裏。

防疫站兩個主要領導，站長甘學書原來對我還不錯，可自從陸英那件事發生后，他就對我有了成見。當時我還私下進行了一些調查，並且也明確了一點，那就是，甘學書對陸英確實挺關照，但找不到他倆有什麼「私情」的證據。

我們站上的書記叫孟致遠，原是嘉安衛校的校長，一年前才調來。孟書記是個敦實的中等個，四方大臉，五官端正，要是再瘦上三分之一，就算個帥哥。我跟他之間，也有點不大不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