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主人

你是我的主人

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你對我的好,我永遠會記得,那怕有一天你變了,忘了淡了,不再吻我,不再認我,我也會找到你,袒護你,為你包庇,為你付出。也許在你的眼睛裏,我只是一個活物,不懂得什麼是愛情,什麼是貧窮,什麼是無可奈何。只因為你幫過我,憐憫過我,我都會為你付出一切……

世間的情感不是獨屬專利,不要妄自菲薄,自認高貴。在渺茫的宇宙中,任何一種生物都可享用,也許一棵草,一滴水,一縷陽光,一方空氣,一隻麻雀,一隻獵狗,無處不在的情感交流,只因為你看不懂,所以才不知為什麼……

在一個早上,我睡不着六點就起來了,感到無聊透頂就騎着摩托車去離家很遠的地方,去狗廠看各種狗競技,狗攆兔,狗咬仗。站在場外看着裏面各種品種的狗,聽各種狗吠,真他娘的人間地獄。這會狗廠還沒開場,每天來這裏就像是炒股一樣,從來不會感到空虛寂寞冷,因為你會在這裏找到人和狗的**,人和狗的合作,還有人和狗的情感,總有一樣是你想要的。我坐在了旁邊的攤點座位上,要了肉夾饃,涼皮和一杯冰峰。

八點多,來了兩個城裏來的人,一男一女,男孩把女的叫姐,男孩可能沒有見過狗,就跑到了狗廠裏面,看那些藏獒,靈敵,斗狗,細狗,有尾巴沒尾巴的。女孩遲疑地坐在我身邊,她自己拿了一瓶高級礦泉水獨飲。(說是高級礦泉水,其實是一叫什麼等離子水,第一次見,沒聽過,感覺就是比礦泉水能高級些。)

女孩說:「這兒東西衛生嗎?」

我認真的打量了一下,打扮很時尚很性感,鄉下的早晨我穿着體恤還覺得冷,她直接穿了一件露絲弔帶,還恨不得把所有的腿都亮出來。我突然間腦子靈光一閃,想起了昔日老師說過的話。現在的女孩,穿衣服講究反差,上面越穿越低,下面的越穿越高。

我警惕地說:「還行吧,我只能保證這兒沒有地溝油,菜里沒口水。」

女孩說:「你那個看起來還不錯。」

我指着忙碌的主人說:「你想要給她們說。」

女孩說:「肉夾饃,涼皮再加一瓶冰峰,大家都這麼吃嗎?。」

我疑惑地說:「你是外省的!」

女孩說:「我是西安來的。」

我說:「我看你是火星來的。」

女孩說:「為什麼。」

我說:「我覺得你很熱啊。」

女孩說:「你是說我穿的少吧,這兒是有些冷。」

她看着我印有心形的體恤,我說:「我不會脫給你!」

她說:「我想吃和你一樣的!」

我說:「你鼻子下面沒東西嗎?給他們要啊。」

她說:「我沒錢!」

我沉默了。

心想着,騙誰呢,雖然全身上下只有兩件衣服,光看這設計就知道可以買我一年的衣服。再說了開的別克君威,踩一腳油就是一個肉夾饃,你當我瞎啊,別以為穿着大棉襖蹲在地上的就是農民工,也許他是趙本山呢,更別以為吃肉夾饃的就是**絲,也許還可能是世界聞名的蒼井空。所以別以為你長的勾魂,我就屁顛屁顛給吃給喝的。

她讓我看她錢包,裏面沒有一份錢,有八張卡,一張房卡,一張油卡,其他全是跟銀行掛鈎的卡。了解后,我心裏波濤洶湧,這他媽的什麼世道,有錢人沒錢了都是這麼吊!出於人道主義,我替她要了個三塊錢的肉夾饃。她默默吃完,說:「這兒有什麼好的狗狗!」

我說:「什麼樣的。」

女孩說:「一生只認一個主人的。」

我點點頭,說:「有,藏獒。」

女孩說:「那些都不純呢?」

我說:「你想要多純的。」

女孩說:「不和別的狗亂搞的就行。」

我冷笑說:「那沒有!」繼續說:「這年頭有機會誰不亂搞,更何況狗呢?」

女孩說:「我猜也沒有,人和狗都一樣,有時還不如狗。」

我說:「指桑罵槐呀」

女孩說:「不是說你。」

我一驚,探視的說:「男朋友養小花了。」

女孩眼睛裏閃起一絲絲哀傷,淡淡地說:「是啊,他劈腿了。」

我找他去談,在大街上……

他說,我有錢,沒感情,他還說我不懂得尊重別人。

我沖他喊:「我怎麼沒感情,你沒錢吃飯餓的走不了了,是我給你的錢,你沒錢租房子在網吧過夜,是我給你的錢,你開車追尾了不知道怎麼辦,是我給你的錢。」

他說,我把他當狗了,有奶的就是娘的事他不幹。

我站在哪裏哭,好多人都看我,他還大聲地說,吃軟飯的事他更不幹,他就是餓死也不接受我這種女人的施捨。」

女孩眼睛漸漸紅了,我繼續喝我的冰峰水。

女孩說:「我從來也沒有想過他是吃軟飯的,有時我沒零錢了我也給他要錢呀,上學時不這樣的,他怎麼能這麼想?」

女孩別過臉去,想掩飾自己的眼淚。

我說:「他沒在說什麼,後來呢……」

女孩說:「我當時太生氣了,就說,我花了三年時間,是條好狗還知道只認一個主人。」

他將隨身帶的背包狠狠地砸在地上吐出一句:「那你養條狗,三年後給我養,如果我養不活,我就給你當一輩子的狗。」

我說:「所以你來找條狗!」

女孩說:「恩!」

我說:「我知道一條狗,也許你會感興趣……」

它是一條被遺棄的狗,小美髮現它的時候,應該十來天大吧,趴在地上咯哇咯哇叫,我們村裏附近的每個人聽過太多的狗叫,知道哺乳期的狗狗叫聲是什麼樣,小美那時很小,剛上初三,每天和臨村一個叫王剛的小子一起上學,聽見狗叫就過去就抱起了狗……

小美說:「王剛,你看這誰家的狗?」

王剛說:「我那知道,你問它啊!」

小美說:「它要會說話,我會問你?」

王剛說:「問我也不知道!」

王剛看小美在小狗身上,這摸摸那看看,簡直愛不釋手了。

王剛繼續說:「這狗仔子,肯定是人故意丟掉的,沒人要了。」

小美有些驚喜地說:「你怎麼知道。」

王剛說:「你看這兒離村子裏起碼有一里路,剛睜眼的狗仔子能跑這麼遠嗎?我們村裏有母狗的,下了狗仔,太多了沒人要就會扔掉的,估計它也是吧。」

小美說:「那些丟掉的狗狗豈不是要餓死了!」

王剛說:「恩,大部分會死掉,如果它夠幸運的話,會被好人收養。」

小美說:「好人有好報嗎?」

王剛說:「應該會吧,不是二郎神身邊就有條狗,它就是被二郎神救了才跟了二郎神的。」

小美:「那我要救它,……」

王剛懷疑自己理解了,說:「你要養它?」

小美說:「恩,我養它。」

小美偷偷的將小狗帶回了家,用鞋盒子裝起來放在她枕頭旁邊,每天狗狗咯哇咯哇一叫,天還沒有亮,她就起來,偷偷的去給小狗擠羊奶喝,看着小狗咆哮著吞食著,她看着凌晨三點的掛鐘,依然很高興。

那些天,小美媽媽總抱怨說羊奶比以前少了,買的錢還不夠買菜錢。

小美爸爸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說:「再不行了,就賣掉吧,養只豬,聽說豬肉上漲了。」

小美媽媽說:「賣什麼賣啊,養只羊冬天下了羊羔,羊羔長大了還可以賣掉;羊奶只要你給吃草,不管多少每天都會有的,這要持續三四個月啊,到夏天了羊熱了,它的羊絨也可以刮下來做窩窩鞋啊,比你娃買的一百多塊的保暖鞋要暖和的多,就是再沒用了再賣掉也是錢啊。你養只豬,除了吃就是睡,每天還臭氣熏天……」

小美爸爸也積極回應着媽媽的辯論,小美打開房門挺身而出。

小美:「羊,不能賣,羊奶,我喝的!」

小美爸爸媽媽大驚失色,異口同聲的說:「你喝的?」

小美說:「恩,我要喝羊奶,媽!你不是說羊奶有營養嗎?」

媽媽說:「是!你以前不是不愛喝嘛!」

小美說:「現在我喝!」

從此小美媽媽每天早上給小美留一碗羊奶,雖然買的錢更少了,可看着小美一股腦喝進肚子裏,還是會笑的。

其實小美很是受不了,那股羊腥味,剛開始她老遠聞見都會噁心的想吐的,可一想狗仔兒還小的很,離不開奶,就每天留一些給小狗當晚餐,她喝不進去索性捏著鼻子強忍着灌自己,漸漸地也就適應了,就不那麼想吐了。

狗狗一天天的長大,鞋盒子不是一個安慰的空間,小美上學去的時候把它鎖在房間里,鞋盒子上面壓兩本書,就想着小狗不會出來了。

可她走沒多久,小狗時不時的它就咯哇咯哇的出來,在炕上跑來跑去,聞着聞那兒,總停不下來,彷彿它要把這炕上所有的味道都要嗅個遍。

紙是保不住火的,小狗還是被媽媽發現了,幾天後,小美晚上放學至八點才到家。家裏燈火通明,媽媽和爸爸坐在破沙發上,她覺得氣氛奇怪。媽媽先不吭聲,爸爸抽著煙說:「美美,你從那兒弄的狗?」

小美腦子頓時「嗡」一聲,這是要審訓的節奏。

小美說:「路上撿的。」

媽媽瞟了爸爸一眼,接着話茬繼續說:「美美啊!你是學生,養條狗幹嘛呀。」

小美不吭聲,爸爸一個勁的抽煙,沒過多久,房間里就煙霧繚繞,似有蓬萊仙島的感覺。

爸爸說:「美美啊,你們老師說你成績不太好,怎麼會事?」

小美說:「你又去找我老師了。」

爸爸說:「怎麼你就那麼怕我找你老師嗎?」爸爸把煙摔在地上,大聲喝道:「你成績好了,她能叫我去學校嗎,每次他媽的給個老婆娘低三下四,你讓我這老臉往那兒放。」

可能是媽媽覺得爸爸的言語有些不和場合,就拉了拉爸爸的胳膊,想提醒爸爸語言用詞,卻惹的爸爸更加生氣。

爸爸說:「還有你,說好的生個兒子,喜了我九個月,一下來就沒了把,你們娘倆一樣的沒用。」

媽媽哭着喊……

爸爸砸著東西罵着喊……

小美哭了,跑出了家門,在附近的林子裏一個人大聲的哭。每次爸爸媽媽吵架她都會一個人到林子裏哭,樹上有很多的鳥,你扔一塊石子上去,鳥兒們就嘰嘰喳喳,撲哧撲哧的亂串亂飛……

晚上回到家裏,爸爸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抽煙,一口一口的。小美沒有說話,直接走進了媽媽的房間,媽媽在梳理自己凌亂的頭髮,看見小美看着自己。

媽媽說:「美美!你是不是又跑到林子裏去了?」

小美說:「恩!」

媽媽說:「……你知道你爸的老師是誰嗎?」

小美說:「知道!就是我現在的語文老師」

媽媽說:「那時候,你爸經常犯錯,她打你爸耳光子,做錯了題,她讓抄書

,上學遲到了,她不讓上課,可我知道,你爸是因為你爺爺中風了,需要人照顧,這些他從來不會對外人說……」

小美已經滿臉淚珠,泣不成聲。

媽媽說:「好好學習,不要再讓你老師說你爸了。」

小美忍着哭聲說:「我會把狗狗丟掉的,我去寫作業。」

夜裏九點,小美偷偷地抱起了沉睡的狗狗走向了小樹林,她沒有摸,只是看了又看,全身黑色,沒有一點雜色,長大后應該很漂亮吧。

九點十五分,她離開了小樹林……

躺着床上的她,左思右想,輾轉反側,睡不着覺……

第二天她去上學,在角落裏聽見了熟悉的咯哇咯哇的狗叫,跑過去一看,是她的狗狗,她眼睛一熱,淚水順着臉頰流下,她知道定是爸爸偷偷的尾隨了自己,因為她時常夜裏出去的時候,都會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剛開始的時候她很害怕,還對着後面無人的空氣喊,誰?他不回答。

漸漸地她知道了是爸爸。

狗狗三個月大了,已經能夠跟蹤小美了,一次小美去上學,走到半道,就看見小狗低着頭,順着路邊的雜草過去,小美一看就是她的狗狗,她壯大了聲音喊,黑毛!狗狗立馬就挺胸抬頭,沖着小美搖尾巴。

王剛說:「它叫黑毛!」

小美說:「恩,我給起的,我們家都這麼叫。」

王剛要去摸它,它還呲牙咧嘴,王剛下意識的收回了手。

小美指著黑毛的鼻子說:「黑毛,他是我朋友,永遠的朋友,你要對我一樣對待它。」

黑毛不知索然,還舔了舔小美的指頭,小美假裝打黑毛。

小美說:「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小美拉着王剛的手,放在黑毛身上,順着毛撫摸它。

王剛興奮的說:「很滑呀!」

從此黑毛的主人又多了一個。

還有兩個月就是黑毛一歲的時候,小美爸爸在工地高架上摔了下來,斷了右腿,在縣醫院看病花了九千,工頭給認了五千,小美媽媽靠着親戚借了兩千,還留了兩千的債。媽媽沒有工作,一直在家務農,生活上有說不盡的心酸,小美還小,家裏的房子一下雨就漏,說不定那天來個八級大風,房子就塌了。小美媽媽看着病床上咬牙掙扎的男人,她心碎了,背過牆壁上寫的「禁止大聲喧嘩」的字樣捂著嘴哭了,禁不住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同病房的病人,醫生,陪護都起來圍攏過來,形成了一個圈,裏面是一個無助的女人在哭泣,他們里沒有一個人出來指責,還互相把手輕輕地放在小美媽媽的胳膊上,背上……

一個星期後,小美學會了打架,抽煙,還喝酒,終於小美輟學了,媽媽問她,你為什麼不好好學習。

小美說:「學習好能怎樣,像我們村東頭的張宇,讀的還是一本大學,現在幹什麼,餐廳服務員,一個月可憐兮兮的拿人二千塊錢,再說隔壁的叔叔,沒上過高中吧,現在是幹什麼的,八級焊工,一個月八千!」

小美媽媽說:「人家是男的,你還是個女娃。」

小美頓時暴跳如雷,眼睛裏儘是怒火,用極盡瘋狂的聲音大喊:「女的怎麼了,我就是不愛念書,你想怎樣!」

小美媽媽說:「你想把我氣死呀,我就你這麼一個娃呀。」

小美哭着說:「那你為什麼不多生一個呀。」

小美媽媽也哭着說:「國家只讓生你,不讓生你弟。」

小美泣不成聲,跑開了,黑毛跟着跑了出去,小美坐在了林子裏哭,旁邊窩著黑毛,在夜裏只看見兩點明星一閃一閃……

第二天小美拿了幾件衣服,背着大包,向著村子的出口大步流星。她走時,先和媽媽擁抱了一陣,兩個人互相的哭,眼淚嘩嘩的淋濕了媽媽的衣襟,媽媽捂著嘴跑開了。

小美對着媽媽艱難搖擺的身影說:「媽媽,照顧好自己!」

黑毛一個勁的搖尾巴,瞅著小美,慢慢的它發出了一種低落的叫聲,小美蹲下撫摸它。

王剛看着小美軟弱的身影說:「你真的要走。」

小美說:「票都買好了。」

王剛說:「那麼遠,你能行嗎?」

小美說:「我們村的李輝在廣東,我爸給他說過了,他會接我的。」

王剛說:「那黑毛呢,它除了你誰還養它。」

小美說:「不是還有你嗎?」

王剛沉默了

小美走了,黑毛跟了王剛。

王剛畢業參軍了,黑毛又被王剛叔叔王偉業帶進警犬訓練營。

黑毛的被發現也是一個巧合。王偉業回來探親,在果園裏摘蘋果,回家時丟了鑰匙,只剩下掛鈎。雖然不是很重要,但是能夠找到也是一種驚喜,他按照平時的訓練,誘導著黑毛,給它聞掛鈎,不到一個小時,黑毛似乎懂了他的意思,就在果園裏,嗅來嗅去。

看着黑毛低着頭,默默地向前走,王偉業覺得不管黑毛找的到找不到,那都說明它是條聰明的狗,起碼能懂得主人的意思。

狗的嗅覺極為靈敏,對酸性物質的嗅覺靈敏度要高出人類幾萬倍。犬鼻腔上部表面有許多皺褶的嗅黏膜,如德國牧羊犬為150平方厘米,而人類僅4平方厘米。犬嗅黏膜內大約有2億個具有嗅覺功能的嗅細胞,是人類的40倍。健康的犬鼻鏡始終是濕潤的,這是因為濕潤的鼻鏡吸附空氣中的懸浮氣味,並將其結合在感覺ru,tou上,所以犬能嗅出400~500米遠的人氣味,能在一大堆石頭中辨別出一塊僅在人手中握過2秒鐘的石頭。犬不僅能精確地嗅出在5升水中加入一滴血的氣味,分別出是何種動物血液外,還能分辨出10萬種以上不同的氣味。犬的嗅覺利用度為100%,因此,在它的生活中顯得至關重要。犬主要根據嗅覺信息識別主人、辨別路途、方位、獵物和食物等。

黑毛確實優秀,它找到鑰匙時只用了十二分鐘。

一個人的命運是不是會精彩,那要取決於在人生轉折時,你選擇了什麼。王剛考了四百一十一分,足夠上縣裏最好的高中,他卻選擇了參軍歷練自己;黑毛只是一條被遺棄的狗,當拋棄再次來臨時,靠着自己的優勢成功逆襲,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三年後,王剛做了武警在雲南緝毒。黑毛成了一隻合格警犬,被送到了雲南,他們相遇了,但沒有在一起。中間有過很多錯過,在一個下午的訓練,王剛的請求終於被批准了,黑毛是王剛的搭檔。

那天王剛非常的高興,打電話給小美媽媽。

王剛說:「阿姨,黑毛現在是警犬了和我搭檔,你說巧不巧,我都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這事。」

小美媽媽說:「是嗎?~」

小美媽媽聲音淡淡地,沒有驚喜,王剛知道這些年小美杳無音信,沒有電話,沒有書信,好像從此消失了,小美媽媽從沒放棄過,只是因為無能為力,也只能默默地等待。

王剛不說話。

小美媽媽說:「剛剛,你現在是部隊上的人,有沒有小美的消息?」

王剛還是不說話。

小美媽媽哭着說:「剛剛啊,你和小美是朋友,阿姨求求你,找找她吧。」

王剛沉默了,不是他不想說話,只是因為他沒有話說……

每次王剛和小美媽媽通話時,前一句話是王剛說,後面全是小美媽媽說,然後哭着掛掉電話。

我哭了,拿起桌上的冰峰水猛吸。

女孩說:「後面呢,狗怎麼樣了。」

王剛和黑毛在一次執勤時,發現了一群可疑的人,有十幾號人,三個男的其餘都是女的,有大肚子的,還有抱孩子的。看他們鬼鬼祟祟,眼睛左看右看還很不自在,王剛就對他們例行檢查。黑毛一跟進就揪出了一個男的,衣服領子裏藏了兩塊病毒,王剛機敏的拿出搶,呼叫隊友支援,很快場面得到控制,黑毛一個一個排查,當走到一個抱孩子女人的時候,黑毛頓了一下,吐著舌頭,呼哧呼哧的,然後按照王剛的指示,上前仔細排查,它和平常訓練的一樣,跳起來從人的頭髮開始,一直到低下。黑毛嗅得很快,只是到女人下體的位置猶豫了一下,然後離開開始吐著舌頭呼哧呼哧。

王剛知道這是黑毛告訴自己,這個人很安全的意思,王剛又指示黑毛走向另一個人。

女人離開時,特意扭過頭看了看那條黑色的沒有一點雜毛的狗,等到女人離開時,黑毛也扭過頭看了看那個有些熟悉的背影……

女孩說:「那個女人是小美嗎?」

我說:「是,三年可以改變一個人,王剛都沒有認出她。」

女孩說:「再後來呢?」

我說:「黑毛死了。」

女孩震驚:「啊!怎麼了。」

小美被一個同夥出賣了,那次她下體藏毒十克,被轉移到了上海。

王剛被調查了,上級懷疑他故意縱犯,黑毛因此一絕不振,一天天不吃不喝,五天後,它死了……

女孩擦着眼淚說:「是條好狗!」

我說:「埋它的時候,王剛和他的戰友都去了,在一個山上,王剛哭了很久,鼻涕一把一把的留在地上,沒有墓碑。」

在山上,乾枯的樹枝,留有可憐的幾片褶皺的葉子,沒有一絲絲的風起。

王剛說:「我教給了它我知道的所有,它什麼都學會了,就唯獨沒有學會大義滅親!」

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你對我的好,我永遠會記得,那怕有一天你變了,忘了淡了,不再吻我,不再認我,我也會找到你,袒護你,為你包庇,為你付出。也許在你的眼睛裏,我只是一個活物,不懂得什麼是愛情,什麼是貧窮,什麼是無可奈何。只因為你幫過我,憐憫過我,我都會為你付出一切……

女孩說:「我也想找一條黑毛。」

我帶着她,在村裏給要了一隻狗仔子,她用籃子帶回西安了,臨走時,互相加了qq號,她說,我很會講故事,要經常和我聊天。

一天下午,我打開手機她在線,我問她狗怎麼樣了。

女孩說:「狗死了。」

我一驚:「怎麼回事?」

女孩說:「在院子我帶着狗溜達,旁邊過來一條牧羊犬,我一驚,手一揚,牧羊犬受驚了,就旺旺,狗狗就沖着低吼,然後牧羊犬就撲上來咬死了。」

我說:「你沒事吧。」

女孩說:「我沒事,就是嚇哭了。」

我說:「那你還要狗狗嗎?」

女孩說:「不要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讓我去無錫。」

我說:「偶!祝你幸福!」

女孩說:「謝謝!對不起狗狗!」

我對着手機屏幕發獃,直到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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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在你的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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